嬋衣連忙迎了出去,簾子撩開,昳麗的麵孔躍入眼底。 .


    一向神采奕奕的臉上,此時卻略帶了些疲憊,她不由得問道:“今天衙門的事很多麽,怎麽這樣憔悴?”


    楚少淵楞了一下,今天下衙的時候順便去附近看了看有沒有合適的院子,幾乎是走遍了城東才找到一戶能看過去的院子,交代給張德福將院子買下來,匆匆回來就不早了,沒想到她會從他臉上看出他的疲憊來。


    他連忙笑道:“許是看的賬冊多了,眼睛疼的慌,原本說好了要早些回來與你一同吃晚膳的,沒想到會拖到現在。”


    嬋衣心中雖介意他的隱瞞,但見他這般疲憊,多少有些心疼,連聲吩咐錦屏讓人將晚膳擺到偏廳。


    楚少淵看到丫鬟擺了兩副碗筷,不由得問道:“你還沒吃麽?”


    嬋衣夾起一筷子鮮筍放到他麵前的小碟子裏,淡淡道:“你今早不是說讓我等你一同晚膳麽?”


    楚少淵心疼極了,忙將她愛吃的菜色都放到她麵前,有些生氣:“我若一直不回來你還一直等著不成?往後若再有這樣的事,你不必等我,自己先吃飽再說,”他一邊說一邊不停的往她碗裏夾菜,直到碗裏的菜都堆成了一個小尖兒才停了手,保證一般的道,“往後我會早些回來。”


    嬋衣無奈的看他一眼,默默地吃著碗裏的菜,不像往常那般與他閑聊一些別的。


    楚少淵以為她是餓得狠了,便也沒有在意,低頭認真的吃著飯,不時的抬頭看她一眼,心中有些打鼓,不知她有沒有發現姨母在飄香院的事,該怎麽跟她開這個口呢?他心中苦惱極了,發覺即便是當初身陷在關外都沒有如今這般苦惱。


    吃過晚膳,月亮已經升到天空中最高處,窗子一推開就能看到皎潔的月亮像個大圓盤似得掛在空中。


    嬋衣趁著楚少淵去盥洗室洗漱的空檔,倚在窗邊低頭看著窗外的夜色,不知道他到底要拖到什麽時候跟她說顏姨娘的事情,若今天他不主動說,那她該不該問?想到祖母今天讓張媽媽來說的那番話,她心中有些猶豫,祖母是真的有辦法,還是不想讓她為難呢?


    她心裏亂極了,低頭看到碧湖在月亮的投影下波光粼粼的景色,心中更加煩悶,隨手拿起身邊插瓶的木棉就扔了出去。


    木棉花輕飄飄的從空中落下,並沒有像她想的那般落進碧湖之中,她不由得氣惱,將一整瓶的木棉都扔到了窗外。


    看著脆弱的花朵淩亂的散落在空中,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楚少淵剛洗漱完畢,就看到她將花枝都扔到了外頭,他輕喚了聲:“晚晚。”


    嬋衣扭過頭,就見到他換了月白的中衣,頭發披散在肩頭,昳麗的臉上有一顆殷紅的朱砂痣,在昏黃燈光映襯之下似乎隱隱發著光,乍然一看,讓人忍不住屏息,這般炫目華美,簡直就是個妖精。


    楚少淵見她對著自己發愣,笑著伸手過去將她摟在懷裏,輕輕撫摸她的頭發,“木棉花不是今早才插好的麽?還沒全開怎麽就扔了?”說著緊了緊擁著她的手臂,輕聲問道,“晚晚心情不好麽?”


    縈繞鼻端的是玉蘭花的香氣,是她跟錦屏錦瑟一同用玉蘭花和皂莢跟豆粉一起做的皂豆,放在盥洗室自己用的,沒想到他也喜歡用,每回洗漱過後,他身上的味道跟她的一模一樣。


    她伸手抱住他結實的腰身,頭埋在他懷裏,聲音發悶的喚了一聲:“夫君…”


    楚少淵心中猛然一跳,她這是……這還是頭一回喚他夫君!


    落在她頭頂上的視線不覺間變得溫柔繾綣,他應道:“可是有不開心的事?說與我聽聽,”說完又覺得不妥,若是她不想說,那他這樣豈不是帶著些逼問的意思麽,忙又加了一句,“好麽?”


    嬋衣淡淡浮起一抹苦笑來,他分明想聽,卻還不想勉強她,她又要怎麽開口問?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低垂的眉眼中滿滿的溫柔,她忍不住道:“你有沒有什麽事要與我說?”


    楚少淵頓住,笑容似乎也有些僵硬了,她這麽問,可是已經知道了姨母的事?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她,發覺她那雙澄澈的眸子裏此刻卻是染上了些陰鬱,讓他也跟著難受起來,“晚晚,你…你知道了?”


    單單這一句,嬋衣就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


    她原本還以為他是沒有想好,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樣,她心中一沉,心底柔軟之處像是被人用針重重的紮了一下,不是撕心裂肺的疼,但卻細密持續,讓人無法忍受。


    嬋衣看進他的眼底,像是要看明白他這個人一般,“有些事你不說我不問是因為信你,可你怎麽能真的瞞著我?”


    楚少淵瞧見她眸子裏的陰鬱越加深沉,隱隱帶著些痛意,立即慌了,連忙解釋道:“你聽我說,姨母她這大半輩子為了我才會委頓在塵埃之中,我怎麽能真的將她扔到一旁不管不顧?”


    嬋衣低下頭去,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來,果然如此,顏姨娘在他心裏永遠都是地位超然,哪怕做了再多的惡事,他也會不管不顧的護著她。


    嬋衣有些心灰意冷,眉心緊蹙低聲問了一句:“是不是我不問,你真的就不肯對我說個清楚?將人安置在府中,卻獨獨瞞著我,你到底將我擺在什麽位置?我還是你的妻子麽?”


    楚少淵心中一痛,幾乎被她的話傷到,他瞞著她是怕傷了她,為什麽她不明白?


    見她這樣難過,他又心疼又委屈,怕她亂想,將心中那點傷心壓製下來,溫言細語的安撫道:“晚晚,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姨母,可她苦也吃了,罪也受了,也得了懲罰,你就不要計較了,好不好?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院子,等過幾天我將她安置好了,她就搬出府去,必不會讓你為難。”


    “我就不要計較了?”嬋衣猛然抬起頭看向他,眼睛裏布滿了痛心,“我有什麽資格去跟顏姨娘計較?顏姨娘是父親的妾室,是太後娘娘封賞過的貴妾,她不論做了什麽事都自有父親母親料理,我又哪裏有資格去管束她這個庶母?還是說你心裏隻有顏姨娘,看見她被關在家庵受苦,就把什麽都忘了?”


    ……


    ps:小意發現自己不太會寫這種小夫妻吵架的戲碼,怎麽寫都不對的感覺好糾結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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