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再驚訝也不可能抗旨不尊,朱家人一臉詫異的接了聖旨,送走了傳旨的內侍,這才關上門來商議。 .


    朱瑿忍不住哭了起來,“祖母,這可怎麽辦,孫女不想嫁給四皇子!”


    朱老太太“啪”的重重拍了桌子一下,眼滿是厲色:“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哪裏有一點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嫁給四皇子難道還委屈了你不成?皇上賜婚是好事,說明皇上還看重我們朱家,不然也不會賜了四皇子郡王爵位,這是在給我們朱家臉麵,你現在就委屈的不行,那正好,後院裏有顆香樟樹,你實在不願就抹脖子上吊索性一了百了,就當是我白白的疼了你一場!”


    朱瑿抽泣聲立即哽在喉,不敢再哭一聲,朱老太太的性子她比誰都清楚,朱老太太向來說得出做得到,不然朱家的家庵裏也不會有那麽多行差踏錯一步,就得一輩子與青燈古佛相伴的女子。


    她委屈的看著朱老太太,聲音滿是憂慮:“祖母,孫孫不是不願嫁,隻是四皇子的性子我們都不清楚,若嫁過去幫不上家裏,那孫孫嫁了四皇子有什麽用?”


    被朱老太太一番嗬斥,她漸漸穩下心緒來,拿了朱老太太最看重的事來說道,隻盼著朱老太太能有主意。


    朱老太太卻反常的沒有做聲,反而是王氏有些沉不住氣,開口道:“母親,媳婦這些日子在雲浮城打聽過了,四皇子雖然身份比不得太子尊貴,但在眾皇子當也算是拔尖的,四皇子生母是顧淑妃,顧淑妃出自寧國公府,而曆來的寧國公都是皇上的心腹重臣,相較之下三皇子安親王的生母雖是宸貴妃,但宸貴妃卻早早就甍了,宸貴妃的母家不顯,自打宸貴妃甍逝之後,顏家就迅的衰落了下去,現在一家子龜縮在寧州,身上隻有一個世襲的百戶,說是皇親國戚,但這些年還不是夾著尾巴過活,若真的論起來,四皇子未必就真的輸給三皇子。”


    朱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這些不過是旁人看來罷了,皇上卻未必會看重這些,否則三皇子回宮之後皇上也不會百般疼愛。”


    她在朱家這麽多年,皇上什麽性情她不知道,但自家姑奶奶是什麽性情她卻是一清二楚的,自家姑奶奶養出來的孩子,絕不會是隻看重門第出身之人,否則當年也不會那般的寵愛宸貴妃。


    一旁的朱瑜自從聖旨下來就一直沒有說話,聽見母親這樣說,他忍不住開口道:“兒是男子,自然明白皇上此種舉動身後的含義,皇上疼愛安親王說到底也不過是想彌補這些年的虧欠罷了,尤其是這一次安親王將皇上想了多年的事做成了,還立了這樣大的戰功,於情於理皇上都不得不賞安親王,皇上自然也是真的重視安親王,不然不會賞賜了毓秀園給安親王,但若說皇上有意安親王繼位這種話,兒卻是不信的,毓秀園都賞賜給了安親王,又造了這麽大的勢給他,如今幾乎是將他架到了油鍋之上,進一步可是大逆之罪,可退一步的話,他這輩子卻能做個閑散王爺,有了華宅美眷,比之尋常人要多逍遙便有多逍遙。”


    朱瑜見朱老太太有些不以為意,又道:“母親您想想看,尋常人家裏,父親對兒子總是嚴苛一些,好比皇上之前對太子,而皇上如今這個態度,卻有些曖|昧了。”


    朱老太太點了點頭,道:“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太子如今還健在,該著急的也不是我們朱家,至於這門婚事,既然皇上的聖旨都已經下了,那就是板上訂釘的事兒。”


    她說著,看了朱瑿一眼,帶著些厲色的目光嚇得朱瑿直縮頭。


    “將你這副不情願的作態收起來,給我歡歡喜喜的備嫁,做個四王妃不算辱沒了你,若是讓人看出了你的心思,可別怪祖母不疼惜你!”


    又是勸導又是威脅的話,讓朱瑿徹底明白了嫁給四皇子是不可能改變的事情,她努力的擠出一抹笑容來,聲音也盡量放的歡快,“是,孫孫明白了。”


    ……


    夏家此時卻是迎來了一位從來不曾有過交集的客人。


    大熱的天兒,就連樹上的知了都熱的有一聲沒一聲的叫著,花廳當放了好幾個冰盆,不過是稍稍緩解了些許炎熱,花廳當的布置皆是一片素雅,桌案上擺著用冰鎮過的瓜果甜點。


    “這是剛從莊子裏摘下的水蜜桃跟西瓜,說是今年熱得早,這些個瓜果也比往年更甜些,長公主嚐一嚐。”


    夏老夫人笑著跟長寧長公主說話,怕她熱著,特意吩咐人端了一壺楊梅湯來解暑。


    長寧長公主坐的很莊正,身上穿著件玫瑰紅纏枝灑金刻絲褙子,高高挽起一個圓髻,頭上插著景泰藍掐絲發釵,看起來雍容華貴,卻又有幾分恰到好處的婉約,整個人沒有宗室的那股子淩人的氣勢,顯得十分親和。


    她抿嘴一笑,臉上就出現兩個淺淺的梨渦,麵上一團的和氣,“去年的冬天走的晚了些,今年可不是就要比往年更加熱?果子自然也要更甜一些,這些新鮮時令的果蔬好吃是好吃,隻不過人啊,上了年紀脾胃就有些不太好,最好還是用井水澎一澎,冰還是有些寒,吃了多少會傷脾胃。”


    夏老夫人笑著說是。


    就又聽長寧長公主道:“還是年輕人好,身強體壯的,吃什麽都有胃口,看著眼跟前的小輩們一個個的都長了這麽大,自個兒心裏也是高興的。”


    雖然弄不明白長寧長公主來府裏的目的,但夏老夫人卻半點不敢怠慢,心繞過了無數的念頭,直到長寧長公主將話題說到了安親王身上,夏老夫人這才恍然有些明白了長寧長公主的意思。


    “皇上也是瞧安親王一個人住在那麽大個園子裏頭孤單的很,加上他一個大男人,哪裏懂得打理內宅的事務,便索性下了口諭,讓這兩個小娃娃盡快成婚,本宮這個當長輩的便厚著臉皮來與您商議婚期了,您可別笑話。”


    長寧長公主的話十分客氣,雖然說是商議婚期,但話的意思卻也是不容置疑的,畢竟皇上都下了口諭,難不成還要抗旨?


    隻不過夏老夫人卻愁了起來,晚晚身子骨還沒長開,若這個時候行了房,再有了孩子,隻怕要損耗了身子,她就這麽一個孫女,在家裏一直當眼珠子似得看著,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哪裏舍得她這麽早去吃這個苦。


    她為難:“我家嬋姐兒上頭還有兩個兄長未成家,而且她今年也才十三,這年紀有些太小了,隻怕成婚之後……”


    長寧長公主笑著打斷她:“您甭急,這是皇上的意思,即便是夏二小姐上頭有兩個兄長,也無礙的,何況雖說是讓他們完婚,但有些事還不是要咱們做長輩的替他們操心?”


    聽明白長寧長公主話裏的意思,夏老夫人舒了一口氣,提前成婚的話就得派個老道的嬤嬤過去,等孫女及笄之後再讓他們圓房才行。


    “本宮瞧著下個月初五就是好日子,欽天監算過了,正是宜嫁娶黃道吉日,也不知您這邊嫁妝準備的如何了。”


    長寧長公主走這一趟也是應莊妃的麵子,做保山上門商定婚期,然後過一過聘禮單子,再過幾日便要準備抬嫁妝,發嫁事宜了。


    夏老夫人笑道:“前幾日剛去量過宅子,這些天工匠們正做著新家具,原本是打算慢慢兒做不著急,今天您來這一趟,想來得讓工匠們趕趕工了,其他嫁妝是兒媳婦一早就備下的,隻是日子有些趕。”


    長寧長公主和氣的道:“這些倒是不礙的,本宮認識幾個手藝不錯的工匠,一會兒讓人喚了來,您若是看著行就讓他們一道兒趕趕,總能做出來。”


    兩人你來我往的商議了半天,總算是商議出了一個大概的章程,婚期定在了七月初五,從今天算起,隻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


    嬋衣聽見消息的時候還在繡房繡著嫁衣,鮮豔的嫁衣握在手上,卻讓她忍不住愣了愣。


    婚期明明還有兩年,怎麽忽然一下子縮短成了半個月?她忽然很想見見楚少淵,想問問他究竟是在想什麽,要忽然將婚期提前這麽早,她還沒準備好,就要成婚,跟他吃住都在一起,讓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錦心得了嬋衣的吩咐,去了毓秀園送信。


    不出一個時辰,楚少淵便款款而來,滿麵笑容的模樣,讓嬋衣止不住想擰他一下,看看他麵上的笑容會不會僵硬。


    屏退了下人,楚少淵坐在桌案旁的杌凳上,嘴角含笑的直盯著她看,臉上一副“美人兒馬上就要成自家的了”的蠢樣,實在是讓嬋衣有些哭笑不得。


    “晚晚可是想我了,這麽急匆匆的喊我過來。”楚少淵托腮凝視著她,雖然樣子有些蠢,但好在他長了一張昳麗到讓人驚豔的臉,不會讓人心生反感。


    嬋衣無奈極了,她總覺得楚少淵像是一下子小了好多歲似得,先前在雁門關看見的那個讓人心生懼意的三皇子,如今蕩然無存,她忍不住將他的凝視著她的臉往旁邊一推,有些沒好氣的道:“怎麽要提前成婚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嫁衣才繡了不到一半兒,是要我這半個月一刻不停的繡麽?”


    楚少淵見她臉上帶著幾分嫌棄,瞬間委屈起來,臉上飛揚的神情也落了下去,“晚晚不高興早一點嫁給我麽?”


    ……


    ps:好像無意當開啟了男主角蠢萌模式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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