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溪鎮的除夕夜,在家家戶戶都燃放完爆竹之後,街道上隻剩下一些煙火燃盡的痕跡,已近子時,天很黑,各家各戶有的在守歲,有的已經早早歇下,等著第二天親朋好友來串門拜年。w w. vm)


    小鎮的街道上一片寂靜,街上沒有一個人,大雪下了整整一天,卻沒有一點點要停歇的意向,反倒是越來越大,將鬆溪鎮的街道積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花,一腳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


    萬籟俱寂的深夜中,小鎮的盡頭忽然出現了五個身形高大的旅人,騎著馬一路走來,臉上神情疲憊,馬蹄踏在落了積雪的石板上頭,“咯吱咯吱”的聲音不絕於耳。


    為首的那個粗獷的漢子搓了搓凍的通紅的手指,抬頭看了眼牌坊上頭的字兒,撓了撓頭,“主子,咱們到了……公什麽鎮的地方……”


    他後麵那個斯文的男子扶了扶額,頗有些對他頭疼,出聲糾正道:“是鬆溪鎮,你到底是怎麽學的大燕文,鬆字兒能看成公,溪字兒跟溪水挨著你就知道,換了個字兒就不認得了……”


    那漢子“切”了一聲,操著怪異的語調,口音十分重的咕噥了一句:“你們燕人就是麻煩,字兒那麽多,誰記得住!”


    文士搖了搖頭,“……若我記得不錯,主子學的要比你還要晚一些,為何主子一手的顏體寫的骨力遒勁氣勢滂沱,而你卻是連字兒都認不全?”文士很不客氣的拆他的台。


    他有些羞惱,臉漲的通紅,“你直說我笨好了,拐彎抹角的一點也不痛快!”


    文士很認真的點點頭,“看來你也知道你笨,所謂笨鳥先飛勤能補拙,以後你每日寫三千個大字兒定會有所提高……”


    漢子一聽他又要開始喋喋不休,不耐煩的打斷道:“主子,咱們今兒要歇在哪兒?我瞧著這鎮上連個客棧都沒開著門兒的,難不成我們就在外頭凍一晚上?”


    他身後的少年郎在馬上左右看了看小鎮的格局,沉聲道:“陳先生,昨日我看輿圖的時候,記得這附近有一家驛站,是在什麽地方?你們燕人的除夕,別的客棧不開門,驛站總不會也歇著吧?”


    那個被稱作“陳先生”的文士對於少年郎幾乎過目不忘的本事已經十分習慣了,他隨口答道:“當然不會,驛站若是歇著了,隻怕皇帝就該暴跳如雷了……”


    他從行囊中拿出輿圖,仔細找了半晌,才找到他們現在的位置,眼睛一彎,“就在前麵了,小鎮最南邊……”


    他抬起頭來,指了指東南方向,忽然愣了一下,再低頭看了眼輿圖,喃喃道:“……鬆溪鎮……鬆溪…鎮……難怪……驛站其實已經出了鎮子了,這個驛站建立之初是沒有鬆溪鎮這個小鎮的,後來這個鎮子是隨著驛站慢慢建起來的,才會顯得跟驛站離的這般近,我就說怎麽會這般奇怪……”


    一般驛站都是建在城郊或者是官道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通常是二十五裏到三十裏一驛,像鬆溪鎮這樣,在鎮子附近的驛站十分的少見,他才會記得這樣清楚。


    少年郎不太在意這些細節,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們就去驛站歇一晚上再趕路吧。”


    說著打馬往東南方趕去,其他人連忙跟上,一行人用了不到半刻鍾的時間便看到了鎮子的最南邊,果然是已經出了鎮子,在南邊的地方有一座二樓結構的屋舍,外頭圍著一個大大的院子,院門口的牌子上頭是——鬆溪驛,三個大字。


    那粗獷的漢子一馬當先到了院落的門前,雖然夜色十分沉,但一地的白雪卻映襯著整個天地都亮堂了起來,他一眼就看到門前頭站著兩個隨從打扮的男子。


    還沒來得及問話,就聽到一聲陰冷的喝聲響起:“今天驛站已經滿了,你們要投宿吃飯的話,去鎮上的客棧吧。”


    漢子被他們充滿敵意的語氣弄的愣了一下,隨即怒氣就竄了上來,“老子今天還就在這裏歇下了!”


    漢子上前就要推門,被兩人一把擋住,那個有著陰冷聲音的男人眼睛一眯,沒什麽耐心的說了句:“勸你趕緊滾,莫要不知好歹,當心誤送了小命!”


    漢子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嗬,敢跟大爺這麽說話的人,如今墳頭上的草都長得有你這麽高了!”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動手打人。


    他身後的少年郎見到漢子脾氣上來,心中歎了口氣,一把拉住他,想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耳邊就聽到一聲極其細微的兵刃出鞘的聲音,少年郎眼角的餘光中,看到明晃晃的鋼刀往漢子身上捅過來,他極快的拉著漢子退後,而那兩個人已經亮出了兵刃,刀鋒在雪色之下散發著陣陣寒氣,看上去絕不像是普通的驛員或者隨從。


    少年郎盯著二人臉上的神色,金玉般的聲音脫口而出:“我看裏麵不是客滿,而是有人在搞鬼吧?”


    那二人卻不答少年郎的話,說了一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今兒爺爺便送你們一程!”


    話音剛落,刀鋒便順著呼嘯而過的寒風一起卷了過來,直直砍向他們。


    少年郎身形利落的躲過,漢子更是手腳敏捷的對上那個陰冷的男人,大大的嘲諷了一聲:“這風大的,你也不怕把自己的舌頭閃了!”


    陰冷的男人不再說話,出手的招式卻十分陰狠,招招皆是要命的招數,漢子看出了這男人是真心想要他的命,眼裏的光深深的沉下去,兩人撲騰閃躲之間,陰冷的男人明顯落了下風,漢子一把將男人手上持的刀奪過,一個用力便將男人捅了個對穿,血順著男人的身子浸濕了院門的積雪。


    對著少年郎的那男子見到同伴被殺,氣怒之下攻勢更加的激烈,少年郎開始還有閑心逗他玩,到了後麵,發覺男子每一招都是殺招,心下大感奇怪,再沒了逗弄老鼠的閑心,將他一腳踹飛,男子胸口大痛的跌倒在地,少年走到男子身前,腳踩上男子的脖頸,一個用力,便聽“哢擦”一聲,男子再也沒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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