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徹笑了笑:“也不是猜謎,隻是有些事兒想不明白,才寫出來仔細想,”他看向楚少淵,“你明日就要動身了,你可知道這個時候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隻怕你一出府,轉頭就有人把你在府裏的一舉一動打聽的清清楚楚。 ”


    楚少淵不在意道:“即便打聽,也隻能打聽到我與幼時的幾個兄弟姐妹們聚在一起說話,連夏大人都沒見,有什麽好顧慮的。”


    嬋衣彎了彎嘴角,楚少淵許久沒有出宮門,臨行前來一趟夏府告別,即便是被人知道了,也不過是說一句,三皇子重情義罷了。


    何況即便是他人探聽到了府裏頭的動靜,無非是他與祖母、母親、哥哥跟自己一起說了說話,連父親的麵兒都沒見著,朝堂上頭的事兒也沒有議到,更別說私底下的動作了,若實在要說些什麽,也就隻有內宅之中的叮囑了吧。


    旁人最多會想婦人能懂些什麽,便是夏明徹,在外人眼裏,也不過是個未曾弱冠,連功名都不在身上的郎君,外無權勢,內無長才,若是連這些都要顧及,豈不是會被笑掉了大牙。


    夏明徹點頭,“你心裏有思量便好。”


    他拿起筆,在那個衛字上頭大大的畫了個圈兒,拎起來給楚少淵。


    “朝堂上的動靜我也聽說了,近日我一直思索,不知他們下一步會有什麽動作……照理說,顧家失勢,衛家不應該無動於衷才對,那麽,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頭,他們在謀劃什麽?他們打算做什麽?把顧家推出來,難道隻是要試試手?看看皇上的耐心有多少,再做後動?”


    楚少淵輕輕搖了搖頭,將那張紙放到書案上頭,“衛家不會那麽輕易就讓人奪了西北的掌控權,雁門關外究竟有沒有那麽多韃子兵尚未知,若沒有的話,衛家為何要冒這個險,八百裏加急的戰報豈是這麽輕易就能報出來的?恐怕這事兒還有後招,此次父王讓我跟太子二人率十萬大軍去增援雁門關,這十萬軍馬你可知道都是從哪兒抽調出來的麽?”


    楚少淵頓了頓。


    “雲浮城裏頭,九城兵馬司的人動不得,就隻有從地方上調任,川貴那頭的動|亂已平,兵馬抽了六萬出來,然後又從南直隸抽了兩萬,加上秦伯候那邊抽出來的兩萬,這才將將湊齊了十萬,如今中軍都督的帥印由蕭老將軍暫任,想必父王是自有用意,衛家不是不動,而是這個時候沒法動,這就是為什麽衛捷會推顧家出去,而不是自己親自動手,隻不過,連他自己也沒有料到顧家會這麽快就被料理了,這個時候最該著急的是衛捷跟顧仲永,而非我們。”


    嬋衣沉下心來仔細琢磨楚少淵的話,按他所說,征西的軍隊裏頭,有一多半是川貴的兵馬了?


    那麽之前一手鎮壓了川貴動|亂的是誰?


    蕭洌!


    也就是說,川貴的兵馬有一半兒是姓蕭的,蕭洌在軍中的聲威又重,上一世的蕭洌是一直待在川貴的,而這一世居然會率了兵馬跟楚少淵一同去雁門關,若是以現在的局勢來看,皇上的用意應該不止是要一舉收回西北的兵權,派了蕭洌過去,恐怕就是為了再添軍功給他,好方便皇上放權給他。


    夏明徹撫著下巴,“顧家算是頹了,顧仲永被安置到了川貴,也不想想看川貴之前鎮壓動|亂的人是誰,若不是蕭洌年紀尚淺,恐怕川貴總兵的位置還輪不到顧仲永來坐,這次皇上下旨讓蕭洌當先鋒,用的又大部分都是從川貴帶出來的兵馬,即便是衛家的人在裏頭搗鬼,隻要有蕭洌原先的聲望在,便都不懼,而顧仲永,他之前的勢力都在南直隸,去了川貴,沒幾年時間根本定不了局勢,顧家不在雲浮,內宅裏頭又少了顧夫人,顧世子如今重傷未愈,短期內是不可能四處走動了,衛家若是想動,就少不得再推一個顧家出去……”


    可即便是推人出去,哪裏有那麽多合適人選,便是真有,想一想顧家如今的結局,當真一點兒都不怵麽?


    韃子突然伏兵雁門關,幾道加急戰報,滿朝文武的咄咄相逼,皇帝的性子本就不是耐心的好脾氣,潛龍之時曾得罪過皇帝的幾戶人家俱無一個好下場,這個時候這樣的節骨眼上,再觸怒龍威,到時候的下場恐怕要比顧家還淒慘。


    楚少淵執起筆在衛字下頭添了一個梁字,又將沈字畫了起來,“沈葳跟蕭老將軍一向是純臣,又是對門,父王透露出來一點兒意思,便能被察覺到,父王能讓蕭老將軍教我武學,能讓蕭洌給我做前鋒,便足以說明父王對我的重視,如今內閣的閣首是梁行庸,之前他沒有顯露出什麽來,可是這回為什麽忽然就將我推了出去?”


    嬋衣忽然想到上一世,內閣的幾位閣老在楚少淵回來之後,所做出的不同反應,以梁行庸為首的文官就列舉了楚少淵的數十條大罪,裏頭最重的一條就是“居心叵測”,當時怎麽說的來著?三皇子陷害儲君,將大燕百年根基置於不顧,捏造事端,迫害良將忠臣,這個忠臣良將指的不就是衛家麽?


    當時的皇帝是什麽反應來著?似乎是狠狠的責罵了梁行庸一頓,說他是老糊塗了,隨後撤了他的官,讓他以後就在雲浮城養老,不必再插手朝堂之事。


    可是梁行庸為官多年,又做到了閣老的位置,不應該還跟毛頭小子似得,彈劾一個人能將自個兒的仕途都彈劾沒了。


    而那幾年的時間,她基本上沒有過多關注過朝政的,一心都撲在了誠伯候府,當時父親在朝中任重職,簡安傑又是個上進的性子,自打考中了進士入了翰林院,便會回來與她議論一二,才讓她養成了遇見事情想三分的習慣。


    她這個時候再聽到楚少淵這般分析政局,恍然頓悟,輕輕插了一句嘴:“梁行庸做了多年的閣老,他這樣做定有深意,我擔心,他與衛家已經是……”


    【好吧,最近的章節有點瘦,因為楚少淵要去西北了,所以小意就幹脆來個大放送,讓他倆互訴衷腸好幾章,不過說實話,對手戲不好寫呀,小意也在努力想劇情了,今天還會有更新的,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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