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新的突破點


    還有,自己出事也出得太蹺蹊了,張素花的死可以說和自己牽連的太勉強,隻要有點辦案常識的民警都應該能看出來自己是冤枉的。


    然而,自己卻被莫名其妙的拘留了起來,而且拘留了四天,如果沒有牛治國堅持正義,為自己周旋,指出案卷中的疑點,出麵和薑一龍據理力爭,恐怕自己現在還在拘留所裏繼續接受調查,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從拘留所出來。


    他們把張素花的死往自己身上推的目的是什麽?這些都是康莊在腦海中苦苦思索,需要盡快理出頭緒的疑問。


    剛才和牛治國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也探討了這些問題,也對這些問題產生太多的懷疑,牛治國也幫他做了分析,說這一切都是為了阻止他繼續對煤礦進行核查,阻止他揭開蒙在大唐縣煤礦上邊的黑幕。但是,有一個問題康莊還是搞不明白,既然他們是為了阻止自己去大唐縣,阻止自己揭開蒙在大唐縣礦區上邊的黑幕,他們輕易不會把自己放出來,不會光憑牛治國一個人的力量就會向他妥協的。現在,陳鴻章雖然已經出事,正在接受省紀委聯合調查組的調查,他康莊雖然沒有了強有力的後盾,但他仍然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繼續調查事件的真相。這點,他們應該是會想到的。在這個接骨眼上,他們又怎麽會輕易放康莊出來?這點,康莊沒搞懂,牛治國也沒搞明白。


    就在康莊苦苦思索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的身旁,司機探出半個腦袋,詢問地盯著康莊,意思是在問康莊是否要車。


    在拘留所裏的幾天,康莊也被折騰得夠嗆。現在出來,他的確需要很好的調節一下,他想馬上趕回家,好好的睡一覺,休息好了才能迎接新的戰鬥。於是,他上了車,告訴了司機自己的住處。然後,慢慢的閉上雙目,開始閉目養神。


    車在濱河大道上徐徐前行,突然,車猛地顛一下,差點碰到康莊。司機一個緊急刹車,在大道旁停了下來,開始在那裏破口大罵。


    原來一輛白色豐田從後邊超了過來,而且車速太過,讓出租車司機連反應的餘地都沒有。並且,白色豐田的司機似乎是喝多了酒,車子像醉漢一樣,在濱河大道上橫衝直撞,差點把康莊坐的出租車攆到江裏。


    看著停在江邊的出租,康莊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司機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老半天,司機才從恐懼中複蘇過來,衝著白色豐田的背影臭罵不止,但他也毫無辦法,因為車已經跑遠了。


    康莊沒有想到,開車的不是別人,正是方之喬。


    那天,方之喬在病房裏蘇醒過來,醒來後她感覺內髒象被掏空般的難受。劉凱也正呆坐在旁邊,一臉的惶恐和羞愧。見到劉凱,方之喬才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幕,她這才發現自己是在醫院。猛然間,方之喬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用手摸著腹部,緊接著她發出驚恐的叫聲:


    “啊,我的孩子?孩子哪去了?”方之喬用狐疑的目光詢問劉凱,見劉凱急忙低下了頭,她什麽都明白了,她痛苦地叫了一聲,腦中轟然失去知覺……


    再次醒來後的方之喬麵容憔悴,目光冷贄。她對在她身邊的劉凱看都不看一眼。她的腦中始終在想著尚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她的不幸會連及到腹中的孩子。她的一生多災多難,受盡屈辱,她懷孕後曾經那麽美好地想象到她的孩子出生後的種種幸福生活場景,她發誓要給孩子最大的幸福,而這種幸福正是方之喬所缺失的遺憾。在她的種種想象中無論如何也沒有這樣的結局。幾天後,方之喬出了院,回家後的方之喬象換了一個人,她變的沉默寡言,也懶的和劉凱說話,倆人每天過著行同陌路的生活。


    開著豐田車的方之喬是從康莊的住處趕過來的。從知道康莊出來的那一刻起,方之喬就想見見康莊,她有好多話要和康莊講,她還想把自己知道的內幕都告訴康莊,她想向康莊揭穿吳作義和劉凱他們的陰謀,讓康莊把這所有的一切都向相關部門做反映,把劉凱和吳作義他們繩之以法。以前,她始終鼓不起勇氣,她一直決心難定。因為她也擔心康莊不能扳倒吳作義再給康莊惹出更多的麻煩,讓康莊的工作更加被動,讓康莊的處境更加尷尬。此外,劉凱畢竟與她夫妻一場,真的決定要把劉凱送進監獄,她又與心不忍。劉凱雖然讓她失望,但她還不至於將他至於死地,但是,經過了流產事件後,方之喬對劉凱心灰意冷。所以,從得知康莊從拘留所裏出來那一刻起,方之喬下定決心要見康莊一麵。


    夜已經進入了深夜,內心的苦楚讓方之喬想外出發泄一番,她驅車來到了一家酒吧。


    酒吧裏全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讓方之喬的心情更加惡劣,也讓方之喬再一次想起康莊。之前,她和康莊不止一次來過這家酒吧,那時候,康莊還不知道她的過去,她也存在的美好的幻想,認為她和康莊能走到一起,能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但是一切都隨著康莊知道她的過去而化為泡影。想到這些,她痛不欲生,她要了很多的紅酒,在那裏自斟自飲。


    一個獨身女人在酒吧裏喝酒最容易引起多情男人的注意,特別是那些借酒澆愁的女人更容易引起登徒子的糾纏。


    方之喬在那裏喝酒,就引起了一個男人的注意,男人叫阿三,長得也算瀟灑漂亮,隻不過有點女人的陰柔。可惜他找錯了人,他找到的是心情極度壓抑的方之喬,方之喬對男人心灰意冷,對他這種陰柔的男人更是深惡痛絕,所以,她借著酒意放肆地大聲痛罵男人一頓,把這倒黴的男人罵的體無完膚,引來周圍人群的一陣哄笑,男人隻好倉皇逃遁。


    罵走了阿三,再沒有人打擾她,她幹了一杯又一杯,到底喝了多少,方之喬自己也不知道,總之,她喝的酩酊大醉。


    出了酒吧,她驅車來到了康莊的住處,她要見到康莊,把自己這麽長時間以來所受到的委屈,把自己對康莊的思念都告訴康莊,她雖然不苛求康莊能給她什麽承諾,但是,她控製不了自己見康莊的欲望。所以,她來到了康莊的住處。


    康莊還沒回來,她就在康莊的門口等,她知道康莊今天從拘留所裏出來,吳作義專門打電話告訴她康莊出來的事。


    方之喬左盼右盼,始終沒見到康莊的身影,她突然想起,康莊這時候不出現應該和孔軒在一起,想到康莊會和孔軒在一起,方之喬的心中一陣絞痛,她也突然感覺現在不是自己見康莊的時候,如果這時候在這裏等康莊遇到了孔軒了怎麽辦?孔軒一定會誤會她,孔軒也一定會對康莊產生誤會,她已經害康莊不淺,她不能再給康莊繼續製造麻煩,所以,她選擇了離開。


    她和康莊都沒想到,他們會失之交臂。


    她更沒想到,就在她在康莊的家門前徘徊的時候,一個陰森森的眼神正在盯著她。


    跟蹤方之喬的人正是和尚,和尚是從阿三的嘴中知道方之喬出現在酒吧並一路跟蹤過來的。


    阿三從方之喬身上沒討到便宜,反而被臭罵一頓了,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是,他拿方之喬沒轍,他見識過的女人不少,他知道方之喬這樣的女人他惹不起,所以從方之喬那碰釘子之後也沒敢發作,而是灰溜溜的跑向隔壁的一個套間。


    在隔壁的那間套間裏,和尚正抱著一個小姐死啃。見到阿三滿臉沮喪的樣子,和尚推開懷中的女人,笑侃道:“該不會在娘們身上吃閉門羹了吧?”


    剛才在方之喬麵前,阿三低三下四的,現在卻來了勇氣,叫囂道:“奶奶的,都他媽的少婦了,還在我麵前裝純情,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弄過,還裝什麽清高。”


    看阿三的神情,和尚就知道阿三在女人身上沒討到便宜,而且被女人奚落過。所以,他也來了勁頭,道:“什麽樣的女人能讓我的兄弟碰一鼻子的灰。”


    阿三還在那裏嘴硬,硬說方之喬太濫,他不屑的玩弄。


    和尚也沒和他爭論,眼的餘光無意中掃到了窗戶外,落到了方之喬的身上。看到了方之喬,和尚馬上來了勁頭。因為薑濤安排過他,讓他時刻注意方之喬的動向,薑濤說方之喬是顆炸彈,隨時都有引爆的可能,而且,這顆炸彈一旦爆炸,勢必會把沂臨攪和的天翻地覆,所以,讓和尚時刻監視方之喬。


    開始的時候,方之喬無非是上班、下班、回家,很少有其他活動,今天晚上,他在方之喬住處附近蹲了好幾個小時了,蹲到最後欲火難熬,再加上時間都已經到了深夜,他認為方之喬不可能再出去了,所以,就找了個小姐,帶到酒吧消遣,他正打算和女人去開房。沒想到,方之喬竟然出現在酒吧。他掏出電話,把這一情況向薑濤做了匯報。薑濤指令他,讓他密切注意方之喬的一舉一動,特別是方之喬從酒吧出來後的行動更不能放過,否則的話,他要拿他試問。


    薑濤的話,和尚不敢不聽,雖然他還沒來得及泄火,但他不得不打發走小姐,躲在套間裏繼續監視方之喬。


    方之喬喝完了酒,驅車而去。和尚也叫了輛出租跟在了後邊。


    方之喬的白色豐田三拐兩拐來到康莊的住處。


    和尚乘坐的出租也在離康莊住處不遠的一個巷子裏停了下來。和尚看見方之喬從車裏走出來,搖搖晃晃的走向康莊的住處,他打發走司機,又把這一情況報告給薑濤。


    薑濤聽完和尚的匯報,馬上把情況告訴給吳作義,吳作義一聽說方之喬去了康莊的住處,緊張死了,馬上暗示薑濤,萬不得已的話,就讓和尚做了方之喬,並一再交待薑濤,一定要讓和尚做的幹淨利索,絕對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薑濤又在電話裏把吳作義的意思向和尚做了傳達。


    和尚雖然膽大妄為,但他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要等時機,等到能擔保他萬無一失,不驚動任何人的時候再下手。但是,離方之喬不遠處的幾對情侶好像故意和他作對,就是不離開。他們不離開,和尚就不好下手,他們就這樣幹熬著。


    熬到最後,方之喬起身上車離開,那幾對情侶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和尚在心裏把那幾對情侶臭罵了一頓。但他也沒有辦法,他隻好又打了輛出租,繼續跟蹤方之喬。


    方之喬從康莊的住處離開後,沒有再去其它的地方,而是直接回到了家裏。


    回到家後,方之喬撥通了弟弟的電話,在電話裏,她告訴弟弟,萬一自己出了什麽三長兩短,讓弟弟一定要找到康莊,告訴康莊去她曾經住過的小屋裏一趟。


    方之喬的弟弟對姐姐的話迷惑不解,但他沒意識到姐姐的安危,認為姐姐隻是心情不好而已,他也隱隱約約聽到過姐姐和康莊的恩怨,也隱隱約約知道姐姐和姐夫的感情不好,感情不好的男女很容易想起以前的相好,所以,姐姐的話,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聽到和尚的秘報,知道方之喬沒見到康莊,又回到了家中,吳作義才把懸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到肚子裏,但他再次通過薑濤指示和尚,以後必須跟緊了方之喬,絕對不能讓方之喬和康莊會麵,迫不得已的話,和尚可以隨時采取非常手段。


    第二天傍晚,康莊、牛治國和於長安三人來到了大唐縣,他們沒有去縣城,而是直接來到了離礦區不遠的於長安的姑姑家。


    自從康莊因為張素花的案子被刑訊拘留,再加上小唐的礦井發生了爆炸事故,陳鴻章也因此受到牽連被省紀委聯合調查組調查後,沂臨的政權基本上落到了吳作義的手中,在吳作義的授意之下,調查大唐縣煤礦的調查小組很快就宣布了解散。調查組成員雖然心有不甘,但他們不敢與政府抗衡,不敢與當下的權力中心抗衡,大都偃旗息鼓,息事饒人,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去了。作為調查組的重要成員之一的於長安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幾天來,他盼星星,盼月亮,盼望康莊能無罪釋放,盼望市委書記陳鴻章能平安無事,但是幾天過去,陳鴻章和康莊的問題卻遲遲得不到落實。於長安坐不住了,他心急如焚,他不僅為康莊急,也為小唐急。調查組一天不進駐到大唐縣,他的好朋友小唐就多一份危險,他也預感小唐是遭人陷害的。但是,他急歸急,卻沒有絲毫辦法,他隻是一名普通幹警,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康莊的困境,他無能為力,小唐的困境,他也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候,陰霾的天空一道彩虹升起,康莊被無罪釋放了,康莊的無罪釋放,讓他有了領路人,讓他有了主心骨,他立刻找到了康莊,把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想法以及自己的擔心全告訴了康莊,讓康莊抓緊想辦法去拯救小唐。


    康莊正為沒有人手而擔憂,光靠他和牛治國兩個人去大唐縣,的確有些人單力薄,薑濤的勢力,他們不是不知道,光他們兩個去大唐縣的確有太大的難度,他們兩個人和薑濤他們周旋簡直是雞蛋碰石頭。但是,調查組已經被吳作義解散,他們的確再沒有幫手了,於長安能主動請纓,康莊自然同意,不僅康莊同意,和牛治國一說,牛治國也是滿口答應。牛治國和於長安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也感覺於長安是個能信得過的人,再說,於長安又是康莊和小唐的朋友,所以,他也沒反對。於是,他們三人一起來到了大唐縣。到了大唐縣,康莊怕引起薑濤一夥注意,就提議道:“我看,我們別去縣城了,我們直接去礦區吧,到礦區附近找個地方先躲起來,等天黑的時候,我們再想辦法偷偷的混進礦井裏。”


    牛治國明白康莊的意思,點頭道:“好,康秘說得對,我們這些人,大唐縣的領導幹部沒有幾個不認識的,隻要往縣城裏一站,準能驚動整個大唐縣,這邊進了縣城,那邊薑濤就知道了,這樣一定會打草驚蛇擾亂行動,我看,就按康秘說的辦吧,我們先到礦區附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說,全當養精蓄銳等晚上好行動。”


    於長安立刻接話道:“那我們就去我姑姑家吧,我姑姑家裏的表弟就在礦上幹,原來在唐大哥的礦上,對唐大哥很有感情,後來,唐大哥的礦井頻繁出事,迫不得已才離開唐大哥的礦井,去了姓薑的礦上,但他對姓薑的行徑一直不滿意。我相信,去姑姑家,我表弟一定會給我們提供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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