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自己劇烈的心跳和嚴爵燥熱的氣息,喬世初仿佛看到眼前一朵朵血色的花朵紛紛綻放,鮮豔的花朵漸漸匯成一片,最終流淌成一條鮮紅色的河流,而這條河,正在將喬世初的身體緩緩淹沒……


    然而,就在喬世初慢慢陷入到深深的情欲中時,嚴爵卻突然停下了身體的動作,最後隻是輕輕刮了一下喬世初的鼻子,溫柔又不無歉意的說道:“你還是個病人,我不該這樣。”說完幫喬世初蓋好了被子,輕聲道了一句晚安,便坐回到病床邊的躺椅上。


    喬世初的心中瞬間被失落感和羞恥感填的滿滿的,本就紅透了的臉龐更加灼熱了。輕輕地,喬世初翻了個身,背對著嚴爵,抓扯著手邊的床單,飄忽的眼光落在被自己扯皺的床單上,停留了幾秒鍾之後,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最後還是閉上了雙眸,在意識胡亂的湧動下,進入了夢鄉。


    等喬世初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轉過身來,想看看嚴爵在幹嘛,但當喬世初看向床邊的躺椅時,目光卻撲了個空,他,不在。


    一瞬間,喬世初的心緒大亂。嚴爵去哪了?他,走了嗎?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嗎?


    焦急的喬世初連鞋都沒穿,直接翻身下床,跑出房間準備去護士站問問,嚴爵是幾時走的?


    就在喬世初剛剛跑過走廊轉角處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喬世初抬頭一看,是個胳膊上貼了一塊紗布的健壯男人,喬世初趕忙鞠躬道歉,之後便想繼續趕去護士站,不想,男人卻一把拉住喬世初的胳膊,用力往回一扯,本就嬌小的喬世初直接撞到了牆上。


    “你撞到我了。”壯漢滿臉橫肉,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凶神惡煞般。


    “所以,所以我剛剛道歉了啊。”撞到牆上的喬世初,捂著被撞到的後腦回應道。


    “道歉就完了?”壯漢不依不饒,向喬世初走了兩步,又高又壯的身軀,簡直要把喬世初逼到絕路。


    “那您想怎樣?”喬世初覺得確實是自己沒注意,才撞到了對方,確實理虧,於是便想著和對方好好和解。


    “我頭疼,你得給我出檢查費。”壯漢看了一眼瘦弱的喬世初,眉毛一挑,大聲嚷嚷道。


    “我剛剛明明隻是撞了您的胳膊,並沒有撞到頭啊!怎麽會頭痛?”喬世初一聽,看來這男的是想訛自己,於是便反駁道。


    “喲,小姑娘牙尖嘴利的很啊!要不然,問問我的拳頭,到底撞到我哪裏了?”壯漢見喬世初反駁自己,便惱羞成怒的想對喬世初動手。


    “你要幹什麽?”喬世初見對方來者不善,便緊緊靠著牆壁,大聲嚷嚷道,希望能被人聽見,好來救自己,或者說,至少把壯漢拉開。


    “我讓你喊。”壯漢的一隻手緊緊扣住喬世初的脖子,巨大的壓力,壓得喬世初喘不上氣,隨後壯漢胳膊一用力,喬世初的雙腳便離開了地麵。


    喬世初兩隻手用力的摳著壯漢的手,想把他的手拉開,但是在壯漢猙獰的笑容下,喬世初覺得自己越來越無力,而且,好像意識也漸漸不那麽清晰了。


    “咚”,一聲巨響,喬世初從半空中墜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喬世初用力的喘了幾口器以後,抬頭正看到嚴爵因為憤怒而變得冷冰冰的臉。


    “怎麽回事?”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喬世初,嚴爵輕聲詢問,眼神中滿滿的憐與惜。


    “我剛才不小心撞到他,他開口就要訛我,我想和他講理,沒想到他卻……”喬世初眼中噙著淚光點點,望向剛剛被嚴爵一拳打倒在地的壯漢。


    “我知道了。”嚴爵抱起喬世初,斜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壯漢,便往喬世初的病房走去。


    沒想到,這個時候壯漢突然坐了起來,搖晃了兩下腦袋,居然站了起來。


    壯漢四下打量了一圈,正看到他身後不遠處的座椅上,不知道誰放了一個玻璃瓶子,壯漢操起瓶子,幾步便追上了嚴爵,喬世初剛好抬頭目睹到了壯漢拿著瓶子氣勢洶洶朝嚴爵和自己襲來的一幕,喬世初猛地跳到地上,一把將嚴爵推到了一邊,而這一瓶子,剛好迎麵砸到了喬世初的額頭上,喬世初隻覺得眼前一片紅,就倒到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看到喬世初因為替自己擋下了壯漢的襲擊而滿頭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嚴爵的大腦中一片呼嘯,他想到了那個大火燒盡了整個研究中心的夜晚,小9站在牆裏,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爵哥哥快逃!”


    嚴爵的身體僵在原地,放大了瞳孔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空無一物的空氣,仿佛靈魂已經穿越到了別的時空,隻留下一副肉體一般。


    好在這個時候,聽到打鬥聲的保安趕了過來,並且及時控製住了想繼續用破碎的瓶子攻擊喬世初的壯漢,應聲而來的還有護士,看到躺在地上滿頭是血一動不動的喬世初,護士趕忙叫來了醫生,一堆人再次把喬世初推走了。


    看著躺在輪床上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喬世初,嚴爵突然回魂了一般,一邊追趕著輪床,一邊在心裏乞求著上蒼:千萬千萬不要讓喬世初有事,我不能沒有她!


    經過及時的救治和一係列檢查,醫生確認喬世初隻是輕微腦震蕩,沒什麽大事,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但是,在她的大腦裏,卻檢測出了很小一塊異物,目前情況來看,並不會對喬世初的健康造成任何影響,但是如果想摘除,就要進行開顱手術,但是,成功率無法保證。


    聽了醫生的話,嚴爵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這個時候,嚴爵才想到那個先是要敲詐喬世初,之後又造成喬世初昏迷的男人。


    “那個王八蛋現在在哪?”坐在院長辦公室,和院長討論完喬世初病情的嚴爵用極其冷冽的語氣問道。


    “我們已經把他送到公安局了。”院長如實回答。


    “好。”


    嚴爵離開院長辦公室,站在醫院的天台上,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他聲音低沉,讓人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從他周身唯一能清楚感受到的,就是從他垂下的眼簾中,透露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


    嚴爵再次回到喬世初身邊的時候,喬世初還是睡著的。


    護士告訴嚴爵,喬世初剛才醒了一會,知道嚴爵隻是在院長辦公室和院長談病情,便又睡下了。


    嚴爵輕輕撫摸著喬世初的頭發,想起喬世初說自己好多天沒洗頭不讓嚴爵摸,想起喬世初麵對自己最粗淺的挑逗麵紅耳赤呼吸慌張的樣子,想起她發現自己有危險不顧一切的擋在自己的身前保護自己的姿態……嚴爵充滿寵溺的眼睛中,像星星一樣閃閃發光的淚水滴落到了喬世初的臉頰上,嚴爵輕輕低頭,吻掉了喬世初麵頰上的淚滴,吻向喬世初嘴角,最終吻到了喬世初雖然蒼白但精致的唇瓣上。


    窗外的星光稱不上璀璨,月亮也是斜斜的一勾,還半遮著麵容一般的,部分藏匿於雲層之後,車輛行駛的聲音、走廊上偶爾走過人的聲音,還有時不時風吹樹木發出的聲音,可以說是略顯嘈雜。


    但是就在這樣一個完全不符合嚴爵高貴氣質的夜晚,嚴爵的心,主動為他麵前的這個出身平凡的小女子打開了一條門縫。


    嚴爵站在窗前,看著窗外不能稱之為風景的街景,腦子裏天馬行空的想著一些事情。就在這個時候,一雙瘦瘦的胳膊,環繞在他的腰間。


    細小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嚴爵,你不要回頭,就像現在這樣,可以嗎?”


    “嗯。”嚴爵的眼神動了一下,眼底泛起秋季傍晚鹿江的水色。


    “嚴爵,我來岩島的第一天,就想你了,我想聯係你,告訴你我心裏的想法,但是之前我們吵得那麽凶,我沒有勇氣找你,我怕你會不理我,後來我在遊泳池差點溺水,落魄的爬到遊泳池邊的時候,我想到的第一個人還是你,之後,我被推進海裏,在鬼門關門口轉悠的時候,我問我自己,就這樣死掉,可不可以,我真的認真的思考了這個問題之後,我告訴我自己,不可以就這樣死掉,因為,我還沒有趕走嚴爵眉間常常密布的陰雲,哪怕他不需要我,哪怕我是多管閑事,但是我希望,我能看到他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哪怕不是因為我也可以……”


    喬世初輕聲說著,嚴爵認真聽著,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為了能讓他們好好感受到對方的心而靜止了一般,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光線,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心緊緊的連接在一起,一起和諧的跳動著!


    突然,天空飛過一隻夜鳥,一架飛機閃著光呼嘯而過,風吹過的溫度讓人忍不住顫抖。就在這時,嚴爵猛地轉過身來,將喬世初整個人擁在懷中,將她推至牆角,在她的嘴唇上肆意的、瘋狂的、熱烈的吻了起來。


    喬世初慢慢閉上閃爍著星海的雙眼,笨拙的迎合著嚴爵的吻,迎合著他的唇,還有他熱烈的感情,在他灼熱強勁的氣息下,身體漸漸失去了力氣,連意識也漸漸的被吞噬掉,仿佛自己不是獨立存在於這個世界,而是依賴於嚴爵生存著的一般,沒有嚴爵便沒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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