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籌量深策計在心


    樓夜鋒被主人逼至牆上, 見主人仰頭看著他, 目光灼灼, 不由得心中一顫。


    於是連忙他將目光避開去, 看向附近的地麵,裝作十分正常的樣子,壓下聲線,盡量平穩地道:


    “我……屬下一時失誤, 今日出門時頗為匆忙,忘記帶銀子了。”


    裴年鈺抱臂看著他,不由得有些好笑。


    這個謊話說得實在很沒水準。這麽多年了,樓夜鋒作為隨身的影衛,就從來沒忘帶過什麽東西。


    別說今日早上並不急, 就是以前碰上個什麽事,十萬火急要出門的時候他也不會犯這種錯誤。所以……隻可能有一種情況, 就是他自己的存款沒有了,以至於來不及去支用一些。


    在他麵前, 他家夜鋒有事瞞著他的時候的模樣總是能一眼認出來——無論何時都永遠用恭敬而戀慕的眼神看著他的雙眼,此時此刻一定都看向別的地方,不敢和他對視。


    裴年鈺挑了挑眉, 忽然心生逗弄之意,故作深沉思考狀:


    “夜鋒……你可是忘了隱瞞主人是該當何罪?讓我想想, 能讓你瞞著我的,莫非……莫非是……你花了這麽多銀子拿去結交什麽外臣,或者你有什麽事要行賄賂之事?”


    “不, 屬下不敢!屬下未曾……”


    樓夜鋒生怕主人再往別的什麽更可怕方向猜測,忙道:


    “我……屬下……”


    他忽然氣勢弱了下去,臉頰出現一抹微微可疑的紅暈:


    “屬下拿月俸去為您置辦您下個月的生辰賀禮了……”


    裴年鈺頓時愣住了,他竟是沒想到樓夜鋒會給出這樣的一句答案,而且他也快忘了自己的生日這一茬。


    畢竟以前樓夜鋒從來沒有單獨給他送過什麽生日禮物,或者說,任何“出格的”,可以“表達他自己的心意”的東西都沒有送過。而他每年生日收的別的府第送過來的那些……千篇一律,雖然貴重卻毫無心意的禮物,實在讓他無法記住這個特殊的日子。


    樓夜鋒這一句,倒是著實把裴年鈺給驚喜得不行。他很快就能想到,今年樓夜鋒開始“破例”的緣故,顯然是因為他們的關係來了個大躍進,因而他方才能覺得這般送禮是不逾矩的。


    裴年鈺滿心地高興,看著樓夜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忙追問道:


    “夜鋒你……誒嘿嘿,你能先告訴我你準備的禮物是什麽東西麽?”


    樓夜鋒搖搖頭:


    “還未做成,那物件頗精細,且我手藝一般,並不確定最後能否成為我想做的樣子。若是成了再給主人看吧,到時候主人自然便知。若是不成……那屬下豈不是讓主人白期待一場。”


    裴年鈺略微失望地歎了口氣:“好吧好吧,依你便是。”


    樓夜鋒見主人似乎忘了之前追問的事,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想帶著主人出這個小巷子,繼續逛街。


    然而裴年鈺顯然沒上當,回過神來之後見到樓夜鋒的動作,頓時察覺了他的意圖,眯了眯眼:


    “慢著!別急著走啊……你無非是這個月的月俸拿去置辦禮物了,加上你借老何的那些,那麽你以前攢的那些呢?一萬多兩銀子,我可不信你每個月都花了個幹幹淨淨……”


    樓夜鋒顯然沒有亂花錢的習慣,豈止是不亂花錢,簡直可以說是儉省了。


    其他的影衛在休沐之日,有的喜歡出去聽個曲兒,有的喜歡買點心,總還有點愛好。而樓夜鋒則是清儉得不像個正常人,無欲無求。


    如果這時候樓夜鋒回一句“我都花了”,那明顯是睜眼說瞎話。


    樓夜鋒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看著主人目光越發地深沉,一定要問個究竟的樣子,心知是瞞不過去了,於是隻好低頭道:


    “我……其實屬下那些銀子也並未一直存著,而是都給了……前幾年陸陸續續出府的那些影衛們。”


    裴年鈺愣了一下:


    “出府的那些?”


    “是,就是……很早之前出去的那一批。”


    裴年鈺皺眉想了想,終於回想起來了。


    這些之前離任的影衛們,差不多有二三十人。他們並不是因為到了年齡退休的,因為影衛三十五歲才正常退休。


    而他的這些影衛裏麵,樓夜鋒身為統領已經是年齡最大的,其他的影衛比他還小,都還不到三十歲,距離退休都還有個好幾年。


    那些提前離任的影衛……都是因為在戰鬥中身體殘了,或者留下了什麽會影響行動的頑固舊傷,亦或是中了什麽毒導致武功出了岔子,無法再繼續效力,因而不得不離職的。


    在裴年晟繼位之前,宮裏形勢一直緊張,所謂的宮鬥雖然是政治上的,然而諸皇子都是手裏有著這麽一批強大的武裝力量,誰又沒點暴力心思呢?


    於是那些年裏,裴年鈺的影衛死傷不在少數。已經犧牲的就有四十多個,剩下這些個傷亡的自然也不少。而在他出宮建府之後,就沒再有影衛以這般原因離職了,想想也已經三四年過去了。


    隻不過……


    “可是,那些影衛離職之前,府裏不是已經都給了一大筆安置費用了麽?甚至有傷病在身的,也都安排了醫藥的費用,如何還需要你去補貼他們?”


    裴年鈺待這些為他打生打死的影衛們向來極好,那些個在別人看來“已經沒用”的影衛他也從未曾虧待過,不僅沒有虧待,反而對他們頗心懷歉疚,自然會把他們安置妥當。


    樓夜鋒輕輕歎了一聲,搖頭道:


    “話是如此,然而他們究竟是刀光劍影裏麵出來的,平日裏習慣了跟殺人夥計打交道,頗不擅人情世故。這離任之後自然不會去接什麽殺人生意,隻得做些其他的買賣,於是……”


    裴年鈺的表情一言難盡:


    “你別告訴我說他們不擅經營於是賠本了?”


    “……差不多。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無心經營去跑江湖的,卻因為身手不便又一次受傷的。再加上他們若是要成家立業,卻未曾知曉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就……”


    說到這裏,樓夜鋒忽然湊上前去,輕聲道:


    “其中就有一個人,想娶一個他看上的姑娘,結果娶來之後對方家裏不滿意他瞎了一隻眼,於是想辦法打了官司和離了,連帶著財產也都騙了去……”


    裴年鈺難以置信:“這,這也太缺德了……不過,那些影衛都這麽……這麽單純的嗎?我看你可是聰明得很,怎地你手下的兵一個個地都……”


    ……都跟缺心眼似的。


    裴年鈺無力吐槽。


    “其實這般情況也不多,就七八個吧。他們陷入困境之後又不好意思回府裏求助,於是我去看望他們的時候就順手留了一些銀子。”


    “就是這樣,並未有其他的用途,主人自可去他們家中一一查證。”


    裴年鈺摸了摸他的頭,神色溫柔:


    “辛苦你了,這事倒是我考慮不周了,沒有定期去看看他們過得如何,還好你幫我想著了。”


    裴年鈺於是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他一直追問樓夜鋒的銀子去處,並不是要多管閑事或者控製欲強,而是跟何岐有著同樣的擔心,怕他是惹了什麽解決不了的麻煩。


    “……無妨。本就是我該做的。”


    裴年鈺想了想:“這是府裏的公事,如何能讓你花自己的錢呢。你也是的,為何不與我說一聲,走公中的賬不就行了?”


    樓夜鋒見主人問,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解釋道:


    “其實……屬下之所以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出我自己的銀子,這事便不過是我和他們的舊交情而已。若是他們有什麽困難來找到府裏了,那就又和王府牽扯上了關係。”


    隨後樓夜鋒似乎有些不確定裴年鈺的心情一樣,看了看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


    “他們……出府之後,有不少人是入了江湖的。雖說是離職了,可他們的武功風格在那裏,一出手便知道是影衛出身。江湖裏同樣有其他的影衛離職之後去了鏢局之類的,對於誰是哪家出來的……那估計是互相瞞不住的。”


    “所以……他們既然入了江湖,便和當影衛時不一樣,難免會沾染些恩怨人情。我,我……或許是我自私了吧,他們已經離任,我就不想讓他們再和府裏有什麽牽扯了。所以才把他們的近況瞞著您,隻我自己去幫他們解決了麻煩便是。”


    裴年鈺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樓夜鋒此舉,他去關照舊屬是念舊之意,可不讓他們再和府裏聯係,斷絕了他們的一切消息往來又顯得如此無情……這份無情卻全是為了他。


    為了保證這府裏的清靜,為了他的絕對安全。


    這般煞費苦心,裴年鈺也不好意思說什麽以後由府裏來照顧他們了,隻好輕輕歎道:


    “回去以後我讓府裏補給你。以後……你若是還與他們接觸,記得去報銷。”


    “……是。”


    話是這麽說,然而裴年鈺看他的樣子,知道他恐怕是不會報銷的了,於是他心中開始琢磨著如何能在其他方麵補貼補貼他家夜鋒。這窮得買個禮物都得找同事借錢……這也不是個事啊!


    不知道讓他管家的話能撈多少……


    裴年鈺這邊沉思著有什麽能光明正大讓他撈錢的法子,盯著底麵頗有些心不在焉。樓夜鋒見終於將這茬混過去了,微不可查地鬆了一口氣。


    然而裴年鈺卻是一下子就聽到了這聲,心中頓生疑惑,這事他全無怪罪之意,樓夜鋒為何卻是逃過一劫的樣子?


    裴年鈺不動聲色地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樓夜鋒,卻見他看向遠處,似乎是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的樣子。


    ……果然是還有什麽瞞著自己。


    會是什麽?


    裴年鈺腦中飛快地過了一遍這幾年間樓夜鋒的行為有何異常之處,卻是終於教他想起來一事。


    三年之前,他剛當了王爺不久,樓夜鋒有次請假外出了一段時間,沒說去做甚麽。裴年鈺當時隻道他是辛苦了這麽多年,想去放鬆放鬆,或者處理自己的事情,便沒多問。


    再加上他那段時間正被迫清心寡欲沉迷書畫,不多管閑事,,又一向尊重樓夜鋒,於是便揮揮手準了假,讓他出去了。


    那次,樓夜鋒一去便是兩個月才回來。


    而回來之後,樓夜鋒也沒匯報去做了什麽。裴年鈺那時候和樓夜鋒還是“相敬如賓”的君臣關係,自然不會過問此事。


    現在想來……樓夜鋒他開始把銀子都花完,似乎就是在那段時間附近。裴年鈺知道,在那之前其實樓夜鋒手裏存銀應該有不少,當初在宮裏的時候,樓夜鋒去買通一些信息情報,那些不便走明賬的大花項,很多都是樓夜鋒出的。


    難道與他外出的那件事有關?


    裴年鈺轉過頭來看了看他,樓夜鋒依舊在出神。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笑,猛不丁地問道:


    “樓夜鋒!給我老實交代,三年之前你離開府裏的那兩個月去了哪裏?”


    樓夜鋒聽得主人問這句,頓時臉色一變。裴年鈺見了便知自己是猜對了。


    於是他上前一步,問道:


    “怎麽,不想說?”


    樓夜鋒支支吾吾。


    裴年鈺見他支吾半天也沒個下文,忽然臉色,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離開了他的身前,轉身有去:


    “算了,你不愛說那就不說。我倒真的不曾想過,我這個做主人的,會有一天連問下屬幾句話都問不出來……”


    樓夜鋒見主人不悅,心中一顫,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裴年鈺心中暗笑,轉過身來問道:


    “不必勉強。走吧,繼續逛街去。”


    “主人!我……我當初,其實是去了南疆。”


    裴年鈺停下了腳步,神情愕然:“你去那裏做甚?怪不得去了那麽久!”


    “屬下……屬下當初去南疆,是……是想著尋您那個……的破解之法。”


    “桃花蠱?”


    裴年鈺看著樓夜鋒逐漸沉默下去的神色,心中頓時明了。當初……他走之前不說此行的目的,是怕給了自己希望,卻最後讓他白高興一場。


    而他回來之後依然沒說……裴年鈺的心沉了沉。隻怕是樓夜鋒在南疆尋覓良久之後發現蠱毒的那些或許可行的解法都困難之極,估計都是要以什麽血祭為代價,狠毒異常。


    他怕自己不悅,就更是不敢提了,幹脆對此事守口如瓶。


    樓夜鋒一定是那時候就有了隱約的解法思路。而在那之後,樓夜鋒便沒再留著自己的那些存銀,反而都給了曾經的那些下屬,必然是因為……


    “……所以,你從南疆回來之後,就下定決心要用你自己的性命來替我解蠱,自然那些身外之物就不必要再留了?”


    裴年鈺看著麵前沉默不發一言的樓夜鋒,極輕聲的說道。


    “……是。”


    樓夜鋒看著地麵,沒有看他。


    “……所以,你從三年之前,就知道自己一定活不了多久了?”


    “……是。”


    裴年鈺忽然說不下去了。


    他桃花蠱得解,於他而言事出突然,隻在那之前不久有一次樓夜鋒試探著問過他的意思。後來被樓夜鋒“強迫”著解了,他還道是樓夜鋒運氣好,無意間找到了破解之法。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樓夜鋒那麽早之前就在準備這事了。


    ……準備著他的一死。日日夜夜都在想著怎麽能救他的主人,哪怕是結束自己的性命,卻從無畏懼過。


    “夜鋒你……”


    裴年鈺忽然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身軀,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左右蹭了蹭,似乎是在流戀著什麽。


    他聽著樓夜鋒胸口平穩有力的心跳,無疑彰顯著一條旺盛的生命,終於像是確認了什麽一般,歎道:


    “……夜鋒你……”


    樓夜鋒見主人似乎有點掉淚的傾向,便知道自己坦白會是這個結果,忙道:


    “主人,影衛能救主而死,是我們的榮耀,您不必介懷此事。”


    裴年鈺看著他:


    “可你在我心裏跟他們是不同的。”


    “…………”


    “你可以說我不公平,可人心確有偏私,這作偽不得。其他那些為我犧牲的影衛,我固然很難過,可若是你為我而死,我怕是……”


    他沒再說下去。


    樓夜鋒反手輕輕環住主人:


    “我……屬下能得主人這般偏愛,實在是八輩子的福氣。”


    裴年鈺已經不想和他討論到底是誰的福氣的問題了,他看著眼前之人深沉而溫柔的目光,此時此刻隻想吻上去。


    …………


    ……裴年鈺輕輕貼了過去。


    ……裴年鈺將樓夜鋒雙唇含住。


    ……裴年鈺……


    “嗯?!”


    還沒等他沉浸一刻,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呼,那聲音還頗為稚嫩。


    裴年鈺大驚失色,轉頭看過去,卻見小巷子的牆頭正坐著一個八九歲的女童,神色天真,一臉懵比地看著他們。


    裴年鈺:“…………”


    這小巷子牆內是民居住戶倒是很正常,一般來說,都是外麵臨街的是店麵房,而街和街之間的則是民居。


    那女童手裏拿著一顆梨子,小巷的牆邊正好半樹枝丫伸到了牆外,想來是這姑娘從自家院子裏爬上來摘果子,卻好巧不巧地看見他倆的……咳。


    那小姑娘見裴年鈺看他,且神色怪異,繼續懵比,忽然咯咯一笑,問道:


    “大哥哥,你剛才在吃什麽吖?好吃嗎?”


    “…………”


    裴年鈺拉著樓夜鋒的手,落荒而逃。


    ………………


    兩人一路跑出了巷外,又順著剛才他們逛的那條長街走了一段之後,直到裴年鈺確定混進了人流之中不再引人注意,這才鬆了一口氣。


    旁邊的樓夜鋒抿嘴微笑。


    裴年鈺氣呼呼的:“你還笑!”


    樓夜鋒十分無辜:“又不是屬下非得在外麵要您親的。”


    裴年鈺轉過頭去,不再理他。這一眼卻看見了個頗為新奇的事物。


    他仰頭看著街邊右側的十分精致古雅的一方小店,念了念上麵的匾額:


    “三昧茶點……‘道人曉出南屏山,來試點茶三昧手’,這名字有點意思啊。”


    他站在門口,低頭嘀咕了一聲。


    那店中一個作中年文士打扮的掌櫃聽得了這句話,連忙迎了出來。


    “公子好見識,不若進店試味一二?”


    “……好。”


    裴年鈺欣然應允,悠然步進了店中。樓夜鋒自然跟了進去。


    “貴點可是經營茶點?”


    裴年鈺看了看牆上掛的木牌,頗有些驚奇的意思。這個世界雖然茶業興盛,上至公侯文人,下至販夫走卒,生活中都喝得茶品,所謂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是也。


    但是由於飲食文化不豐,將茶和點心想辦法結合在一起的,卻是極少。上層人士將茶視為雅事,極少與點心一起食用,自然就沒什麽下午茶或者茶點之說。


    ——這個店的冷清也證明了這一點。


    裴年鈺落座,點了幾道茶點,隨即與此間掌櫃攀談起來,不時指點了一些做點心的材料發配技巧之類的。


    樓夜鋒見主人興致正盛,一時半會兒沒有要談完的意思,忽然出聲道:


    “主人,旁邊那條街上有個鐵匠鋪,您且在這吃著,屬下去那邊幫您看看您的扇子做得如何了。”


    事實上,裴年鈺的那個扇子武器是交給裴年晟那邊了,由內務府的造辦處負責的,怎麽可能交給路邊的鐵匠鋪來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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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夜鋒他隻是想順便過去看看他的那個訂單……他為主人定製的生日禮物,做得進度如何了。


    然而裴年鈺全然不知這些,揮揮手:


    “去吧去吧,你忙你的就行。”


    樓夜鋒臨出門前回過頭來看了看主人,囑咐道:


    “主人您若是有事便直接喊我,或者喊那幾個……咳,跟在後麵的。”


    ……跟在後麵的影衛。


    裴年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樓夜鋒於是便出了門。他方才已經一一檢查過這些茶點,都沒有什麽問題,那個掌櫃的也是個身無武功的,點裏也沒有其他的人,其餘屋內的角落都被他隱晦得查過了。


    這天底下還沒有什麽伎倆能瞞過他樓夜鋒,他尋思著,自己出去這一會兒,很快就回來,應當無事吧?


    …………


    待樓夜鋒出了門,裴年鈺繼續與那掌櫃的談天說地。過了不久,裴年鈺內力深厚,忽然聽到這店鋪後麵似乎一陣驚叫聲傳來。


    ……而且還是個姑娘的聲音!


    裴年鈺心中驚訝,當機立斷一拍桌子:


    “我先有點事,待會兒回來給你付賬!”


    “誒——”


    隨後裴年鈺如一陣風般奔向了後街,果然見到一個少女正在被幾個大男人拉拉扯扯!那姑娘驚慌失措,奮力掙紮。


    裴年鈺氣得不清,運起內力,一招分筋錯骨手探了出去:


    “給我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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