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小甑蒸糕新香米


    裴年鈺懶洋洋的一句“我怎麽感覺有些癢?”, 瞬間就讓樓夜鋒的動作僵住了, 心下頗有些惴惴。


    難道主人察覺了自己的不軌心思?這可……


    此時的他已經有些懊悔了, 早知道就不那麽肆無忌憚了。


    自己實在太放肆了……


    樓夜鋒偷偷打量著主人的神色, 見主人慵懶的麵容上睡意闌珊,半天也沒看出來主人究竟是怒還是不怒,不由得心一點一點地懸了起來。


    裴年鈺剛得了樓夜鋒的偷親大禮包,十分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 隨後轉過頭來看著樓夜鋒,便見他冷硬的五官上掛了幾分被抓包的不知所措,頓時心情大好,如同窗外的陽光般,輕輕柔柔的明媚。


    他忽而湊近樓夜鋒的臉, 一挑眉:


    “夜鋒你方才……是幹了什麽壞事麽?怎麽這個眼神看著我?”


    “我……屬下……”


    樓夜鋒聽得主人似乎並沒有“發現”他的偷親,心中愈發慌亂了, 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不知道該不該承認。


    半晌, 他見主人依舊盯著他,目光灼灼,表情似笑非笑, 他心裏本就有鬼,便再也支撐不住, 老老實實地招供了:


    “屬下知錯,屬下方才……方才……”


    樓夜鋒頭越來越低,實在不知該怎麽說。


    裴年鈺卻上前傾身, 攬住他的脖頸,長發垂落在兩側,氣息完全包裹住他,溫柔地循循善誘:


    “方才什麽?你做錯什麽了?”


    麵前是主人溫潤的笑容,吹氣如蘭拂過麵龐,樓夜鋒心神早亂:


    “我……屬下方才偷偷親了您……”


    裴年鈺嘴角溫柔的笑容逐漸……變成了壞笑:


    “哦?親了幾次?”


    樓夜鋒完全不敢直視主人:


    “我……屬下……親了五次……”


    裴年鈺陰謀得逞,忽然一把攬住了他寬闊的肩膀,費勁的環抱住他:


    “嗯?連主人的便宜都敢占?你自己說,該當何罪?”


    樓夜鋒大窘,他此刻心中明知道主人這是又在借機調戲他,於是他總不能真的老老實實的說,請主人責罰雲雲,否則豈不是壞了主人的氣氛。


    然而他麵對調情又從來沒有什麽嫻熟的經驗,雖然最近經常被主人這般調笑,但是他卻似乎完全沒有一星半點的長進。


    主人一離得他這麽近,他自個兒心神便遊離九霄了,腦中雜念亂想,胸口砰砰亂跳,哪裏還想得起來怎麽回應主人。


    “主人您……您待如何治罪……”


    裴年鈺看著他這般不確定的樣子,輕輕握起他的手掌,略狡黠地一笑,道:


    “你親得水平太差,我來教你。”


    說罷不待他反應過來,便俯身含住了他的雙唇。


    樓夜鋒愈發緊張起來,雙手虛虛環住主人的身子,卻不敢抱緊到自己懷裏,隻仰躺著,將自己的所有力氣都放空,任由主人在自己唇齒間溫柔地掠奪。


    他一邊小心地試著回應主人,同時還努力把控著自己的動作,避免顯得自己過於放肆。一邊又希望主人能多停……一會兒。


    一吻畢,裴年鈺並沒有立即起身,而是抬頭看進了樓夜鋒的那一雙眸子中。


    果不其然,深黑色的眼中盛滿了柔情和淡淡的期許,同時還有著幾分喜悅之色。眼角處已經有些微風霜歲月的痕跡,卻完全不掩他的英俊,隻讓那眸中的情意顯得更沉著了些。


    隻不過,他剛想多看一會兒他家夜鋒這難得的感情流露的眼神,樓夜鋒卻在被主人發現後,下一秒就急急忙忙地斂了這神色,微微低頭,將眼神偏開了去。


    樓夜鋒心中再一次地生出了一點懊悔的感覺,他……又過於失態了。


    ……主人方才那個如此溫柔的吻對於他而言不啻於墜入仙境,更何況,他的主人還用那麽一種認真而熱烈的眼神看著他。


    那是他從來不曾在主人的眼中看到過的神色。


    即便曾經的十年裏主人待他很好,也足夠尊重,可因著那桃花蠱的緣故,主人看他的眼神總是三分禮貌,三分疏離的。


    每當他抑不住胸中那不可言說的情意,偷偷地去看主人時,便如同看著不在塵世的仙人,半點褻瀆玷汙的心思都不敢起。


    可現在,主人卻無所顧忌地……對他有了感情。


    他當然能感覺得到,他的主人是真的在喜歡著他的,給他溫暖,給他關心。主人本就性情裏是萬般的溫柔,現下這溫柔全都傾注在了他的身上,如同上天的恩賜。


    他原以為他會默默守著自己的一廂情願直到老死,而主人一直把他當做最信任的影首,如此,他就滿足了。


    可是現在……他竟不知自己能拿什麽去回報主人的情意。


    裴年鈺見他發呆,且神色竟有些微不可察的黯淡,心道夜鋒他這是又想什麽去了?


    於是他伸手揉了一把樓夜鋒的腦袋,將他的頭發揉亂,笑道:


    “來,起床了,幫我穿衣服。”


    “……是,主人。”


    樓夜鋒急忙回過神來,暗道自己實在有些失職,連這點小事都需要主人來提醒。


    隻不過與此同時,連他也沒有察覺到,他對於主人讓他服侍的命令卻是欣慰的,於是忙起身穿衣。


    ……………………


    待兩人磨磨蹭蹭收拾好(主要是裴年鈺在磨蹭),竟比往常已經晚了半個多時辰,好在裴年鈺也無需上朝,沒什麽公事可辦。


    若不是裴年鈺掛念著他昨晚就準備好的早餐,他怕是會想辦法再磨蹭一會兒,繼續在那屋中與樓夜鋒親近。


    兩人來到涵秋閣後殿的小廚房“視察工作”,裴年鈺進門便問:


    “雲韶,昨晚讓你盯住的那鍋糕怎麽樣了?”


    雲韶從灶台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忙來與裴年鈺見禮:


    “主人,蒸了一夜,應當是可以了,我都聞見香味了。”


    裴年鈺期待地搓手手。


    “辛苦你了,這甑糕需要的火候比較久,提前一天做又不新鮮了,也隻能連夜蒸上了。”


    雲韶帶著兩個廚娘將那並不大的陶甑罐在灶上搬了下來,隨後掀開上麵蓋著的一層薄木板和布,頓時,一股清冽的甜香在小小的屋子中彌漫開來。


    隻不過裴年鈺剛想看看他第一次試做的這荷葉甑糕怎麽樣,卻被瞬間蒸出來的熱氣糊了一臉,什麽都沒看到,頓時有些喪氣。


    雲韶抿嘴笑了笑:


    “主人不必著急,聞著便一定是很好吃的。”


    裴年鈺隻好去屋外稍待一會兒,等涼下來才得入口。


    然而他一出門,卻遇到了何岐。


    ……臉上還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麵帶幽怨地看著他。


    何岐本來就五官長的比較嚴肅,看起來就不好惹的那種,他這一幽怨,裴年鈺頓時覺得像欠了他一萬兩銀子一樣,冷颼颼的。


    裴年鈺看著他,愣了一下:


    “老何你……?”


    何岐很鄭重地回道:


    “主人,屬下可以去換班了麽……”


    何岐簡直有苦難言,他守在樹上,聽了一晚上的主人和樓夜鋒的絮絮叨叨不說,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心想終於可以解脫了吧,結果,主人居然又在和樓夜鋒玩什麽親親。


    親親你妹的親親……


    他那個心累啊,聽了一籮筐矯情的甜言蜜語,牙都快酸掉了。最後,還因為主人的磨蹭,他晚了半個時辰才結束守衛的工作。


    何岐總覺得甚是意難平,於是便來試圖討要福利來了。


    而裴年鈺看著他,莫名其妙心想你該換就換啊,跟我說這個做甚?


    然後他見何岐站在廚房門口,半點也沒有要挪腳的意思,悟了:


    “辛苦你了,進去一塊吃點再回去換班吧……”


    “……謝主人……”


    何岐這心裏終於找到了一點安慰,於是進去毫不客氣地舀了一塊糕。


    那荷葉甑糕盛在陶甑中,最上麵是一層蒸了一夜以至軟爛無比的棗泥,混合著蜜棗和紅豆的甜香,紅彤彤一片,嚴嚴實實地蓋住了下麵的米。


    他一鏟子舀下去,則是露出了下麵一層雪白的糯米,黏而濃稠,晶瑩嫩滑。混著最底層的荷葉,糯米與荷葉的清香微妙而和諧地混在一起,並著甜而不膩的棗香,輕輕地環繞起來。


    甜點總是有著治愈疲憊的魔力,任誰見了都會心情轉亮。


    何岐心道,用一晚上的飽受摧殘換這一碗主人做的糕,怎麽也值了。


    而與此同時,雲韶她們也徑自分著那甑罐裏的荷葉甑糕。


    最初她們還會請示主人,後來裴年鈺嫌麻煩,幹脆便默認了她們蹭飯的行為,也不必來匯報了,甚至在他前麵先吃都沒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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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韶她們自然也感覺出來了,主人雖說以前待人寬厚,不過至少的在尊卑規矩上沒有太大的改變,皆按著舊例來。


    不過前段時間主人大病一場,醒來之後似乎性情更隨意了許多,連帶著這些規矩都被主人置之一笑了。


    這邊何岐離開之後,裴年鈺剛想去吃自己的那份,誰知頭頂又落了個黑影下來。


    “參見裕王殿下。”


    “嗯……?你是小晟的影衛?”


    裴年鈺看了看他,不認識。


    “是。屬下奉主人之命,前來……前來……那個……問問裕王殿下有沒有什麽……那個……”


    “……好吃的。”


    那影衛十分尷尬,裴年晟的命令原話便是這麽說的,他也隻好這麽跟裴年鈺說了。


    “林寒呢?這次怎麽不是他來了?”


    “回殿下,林寒統領要務在身……”


    “……好吧。”


    臨到年關了,裴年晟的政務忙的團團轉,甚至都好幾天忘了讓林寒來他這裏拿外賣,那麽林寒作為處理機要情報的影首,跟著一塊忙……也是很有可能的。


    裴年鈺轉身進屋去給他的弟弟盛愛心外賣,誰知一進門就無語了。


    “我說你們……搶飯的時候能不能悠著點……”


    那甑罐本來就不大,雲韶帶著絳雪還有幾個丫鬟,一人分了些,罐裏便隻剩了不到一小碗的份量。


    不僅如此,那甑糕在剛蒸出來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然而糯米和棗泥都極軟,又黏密,幾勺子下去,鏟上那麽幾次,最後剩下的米糕就完全糊成了一坨。


    糊到紅的白的互相交雜,甚至還有貼著罐邊上略微蒸焦了的部分,一並混了進去,便遠遠沒有剛出鍋時候那麽整潔了。


    “這個……嗯……”


    裴年鈺略微尷尬。


    他不知道這種東西拿給裴年晟是不是合適……雖然他自己倒並不在意吃的東西賣相如何,畢竟他前世是孤兒院出身,過了二十幾年,對食物有一種不分貴賤的熱愛。


    但裴年晟可是已經穿來了好多年,每天服務於他的,是這個時代最高標準的生活品質。


    雖然樣子不好看,不影響吃起來無甚區別,但是……裴年晟畢竟是……天子是吧,這搞得太難看了,實在是有點……


    咳。


    好在那影衛跟裴年鈺不熟,不敢進屋,隻在門外候著。裴年鈺便背對著他,擋了他的視線,隨後想了個辦法:


    他幹脆把甑底的荷葉全都攏了起來,將剩下的米糕一股腦地兜了進去,而後拿絲線將荷葉紮了個雅致的花,把荷葉舒展開,凹了個造型。


    如此一來,這一囊荷葉糕,從外表來看還是很可以的。


    至於裴年晟拆了絲線看見裏麵的光景會是什麽表情……那他就不管了。


    裴年鈺有些心虛地將荷葉囊放進食盒裏,讓那影衛拎著走了。


    他轉身,有些氣鼓鼓地看著雲韶:


    “過分了啊,沒給我留點?”


    樓夜鋒恰到好處地出現,有些不好意思地遞給他一個瓷盤:


    “主人,我之前已經幫你盛好了。”


    裴年鈺的表情頓時由陰轉晴,先抱住樓夜鋒來了一大口親親:


    “還是夜鋒對我好。”


    隨後他低頭去看:淡青色的瓷碟中間,穩穩當當地放著一塊完完整整的圓形米糕,上層是溫紅色的棗泥,紅得渾厚,下層是雪白晶瑩的糯米,白得通透,涇渭分明,圓潤可愛。


    最上麵一層蜜棗的濃汁還在不斷地流到米糕上,看著極為香甜。


    “嗯……這是?”


    樓夜鋒道:


    “是的,這是最中心的那一塊,主人我直接給您留出來的。”


    裴年鈺心情大好,拿勺子舀起一口,第一口先喂到了樓夜鋒的嘴裏:


    “獎勵你的。”


    “唔……”


    ……………………


    與此同時,皇宮的內殿中。


    裴年晟表情陰寒地看著麵前一桌難以下咽的禦膳,心裏默默數著那影衛幾時才能回來。


    然而,不一會兒,他卻是先等到了辦完了事情回來的林寒。


    裴年晟見他一身風塵仆仆,便道:


    “跑了一夜,辛苦你了,待會兒會有影衛帶過來哥哥做的吃食,你不如留下來一並吃點?”


    林寒掃了一眼桌上沒怎麽動過的碗碟,心裏有數,知道主人怕是又不想吃這些東西了。於是他幹脆利落地拒絕了:


    “屬下謝主人好意,不過還有些要收尾的事情要處理,先告退了。”


    ——經曆過幾次眼睜睜地看著主人雖說要分他一些,實則忍痛割愛的眼神之後,林寒也不好意思再蹭主人那僅有的一點精神安慰了。


    於是他幹脆利落地溜了。


    不一會兒,那取食的影衛回來,食盒裏盛著碧綠的一大團荷葉,荷葉上還滴著水嫩的露珠,裏麵鼓鼓囊囊的不知包著什麽。


    裴年晟摒退周遭,滿懷期待的打開了荷葉包:


    “…………”


    一言難盡。


    這特麽的都是啥?


    糊得都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來了!


    他看著經曆了一路的顛簸,樣子比先前更加糊成一團的米糕,心裏著實有些委屈。


    朕身為大靖朝的天子,隻配吃這麽醜的東西麽……


    哥哥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然而裴年晟終究抵不過腹中的饑餓和糯米的香氣,拿起勺子,試探著往嘴裏填了一口。


    好甜,好軟。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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