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遠翰的話,眾人方才紛紛散去,李遠翰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商雲依自然也聽到了剛才那些人的議論,她心下犯著嘀咕,如果她剛才沒有聽錯的話,那些人提及了太子殿下,說是這筆災銀原本應該是太子殿下派發,隻不過是鍾勤林代勞了而已。


    明明是可以沾得油水的好事,即便太子殿下的身子不好,大可以啟用心腹之人來做,可商雲依從來沒有聽說過鍾勤林這種小小的地方官員會是太子的心腹。


    到底是怎麽回事?


    商雲依極其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若是能夠幫到李遠翰,那麽她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畢竟在瘟疫這件事情上,李遠翰並不待見她,想要在李遠翰的心裏麵駐足,唯有在事業上幫助他。


    “綠鶯,綠鶯!”


    商雲依喊了幾聲,卻沒有聽到綠鶯的應答,心中不禁有些納悶,平日裏綠鶯這丫頭從來不會輕易離開,怎的今日沒了蹤影?


    商雲依朝著外麵走過去,尋了一圈也沒有尋到綠鶯,這才怏怏不樂地回了房間,如今不但李遠翰不願意理會自己,竟然連綠鶯區區一個奴婢也不肯伺候自己!


    等綠鶯回來,定要她好看!


    此刻,李遠翰和花昔夏進了房間,屏退眾人之後,李遠翰的麵色凝重,似乎在考慮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遠翰,可是因為太子殿下?”


    原本李遠翰還在思索著要不要和花昔夏提及此事,見花昔夏提到了赫連瑞鬆的名字,李遠翰心知以花昔夏如此聰慧之姿,自然也瞞不住她,因此微微頷首,“昔夏,想來你我的懷疑是一樣的,鍾大人背後的那個人還有可能就是太子殿下。”


    “噓!”花昔夏比劃了一個手勢,“隔牆有耳,雖然說鍾大人已死,可誰知道這裏還有誰呢?鍾大人的三姨太雪凝就是一個非常可疑的人物。”


    “放心,除非那個人的武功比我高,我才能察覺不到他的存在,這裏很安全。”


    李遠翰微微一笑,對於這一點,他很有自信,但花昔夏說得對,就算他們懷疑赫連瑞鬆,也不能輕舉妄動,這樣大的事情,他必須要回到上京之後和赫連瑞陽親口說出才行。


    對於李遠翰的功夫,花昔夏絲毫不加以懷疑,花昔夏也同樣相信,李遠翰有能力處理好這一切。


    “如今山西依然大旱,雖然說這次的瘟疫得以抑製,可難保日後不會爆發新的災情,當務之急是要解決這件事情,至於鍾大人的背後之人,我們尚且沒有足夠的證據,還是等回到上京之後再說。”


    李遠翰迅速做出了判斷,如今連一點下雨的跡象都沒有,如果靠上天垂憐,那麽不是此事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得先想辦法才是。


    “我想到一個辦法,隻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花昔夏沉吟片刻,終於還是開了口,即便這個辦法不一定能夠成功,卻也值得一試。


    “但說無妨。”


    在李遠翰鼓勵的目光下,花昔夏頓了頓之後開了口,“從前的時候我並不了解並蘆草,這些天我也研究了一下並蘆草的特性,通常並蘆草長在幹旱之處,越是幹旱,並蘆草就生長得越是茂盛,這是因為它們吸取了僅有的水分。”


    “這是何意?”


    李遠翰迷惑不解,難道說並蘆草不是應該生長在水分充足的地方麽?隻有如此,並蘆草才能夠生長茂密。


    似乎看出了李遠翰的疑惑,花昔夏耐心解釋,“所以說並蘆草並不是一種有益的植物,它不但搶奪僅有的水分,而且還自帶毒素,隻是不為人所知而已,永和鎮的人就是食用了並蘆草,所以身體才會變得極度虛弱,導致瘟疫蔓延得如此迅速。”


    “這樣說來,拔掉那些並蘆草不就好了?”


    花昔夏微微頷首,“自然是要拔掉的,但是並蘆草的生命力很頑強,隻要有一顆種子在,它們就會一直活下去,所以僅僅治標不治本的話,它們還是會搶奪本來就不多的水源。”


    “那可如何是好?”


    李遠翰有些著急,若是按照花昔夏這樣說,山西的旱災非但不會得以緩解,反而會更加嚴重。


    “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我也沒有試過,不知道這個辦法是否可行。”花昔夏拈過一株並蘆草來,“你看它的根基很深,但隻要並蘆草還能生長,就說明這裏本來有水,所以在並蘆草的下麵挖上幾口井,也許就能有水源!”


    聽了花昔夏的話,李遠翰不由得眼前一亮,花昔夏的話十分有道理,既然並蘆草能夠如此茂盛地生長,那麽就說明地底下是有水源在的。


    “好,我現在就帶衙役們去挖井!”


    李遠翰興衝衝地離開,正好撞見了商雲依的侍女綠鶯,她正鬼鬼祟祟地東瞧西看,頓時引起了李遠翰的懷疑,“綠鶯,你在這兒做什麽?”


    “少爺,奴婢迷路了。”


    迷路?


    李遠翰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來,就算是要撒謊,好歹也要找個好一點的借口,他們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時日,怎麽可能會迷路?


    再者說,就算是迷路,也不可能正好到了這裏!


    李遠翰的眼睛眯著,透露出危險的光芒來,綠鶯最好沒有聽到剛才他和花昔夏之間的對話,否則李遠翰有理由將這個丫頭永遠留在永和鎮,免得她是赫連瑞鬆的人,回了上京給他的主子通風報信。


    “少爺,您別不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是迷路了!”似乎感覺到李遠翰的不信任,綠鶯腳下一軟,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什麽都沒有聽到!”


    綠鶯越是這樣說,李遠翰就越懷疑綠鶯一定知道了一些什麽,否則如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當下用手捏住綠鶯的下巴,“告訴我,你都聽到了什麽。”


    “奴婢真的什麽都沒有聽到!”


    李遠翰不禁加大了一些力道,讓綠鶯的臉幾乎變了形,綠鶯這才連連討饒,“奴婢剛剛到了這裏,隻是聽到了少爺想要去挖井,其餘的什麽都沒有聽到!”


    李遠翰這才鬆開了手,他的確是聽到了外麵有腳步聲,隻是那已經是在他和花昔夏討論過太子殿下的事情之後,因了是商討山西旱情的事情,李遠翰也就沒有太過於在意,如今他越發覺得這個丫頭實在有些詭異。


    尤其是從邱府回來之後!


    李遠翰急著去並蘆草那邊挖井,因此也就暫且放過了綠鶯,卻忽略了綠鶯眼角一抹狡黠的笑意。


    待綠鶯回到商雲依的房間之後,一個杯子就那樣飛了過來,綠鶯堪堪躲過,這才發現商雲依滿臉的怒氣。


    “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綠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商雲依的臉色,瞧著商雲依似乎十分生氣,難道是李遠翰又惹了她生氣?


    可剛才李遠翰明明和花昔夏在一起!


    “我問你,你剛才去了哪兒,為何我找不到你?”


    商雲依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她雖然隻是商家的旁係,到底也算是個小姐,豈容區區奴婢忽視?


    “奴婢剛才迷了路,所以現在才回來。”


    商雲依同樣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地方一共就這麽大,要說在這裏迷路,擺明是在騙人。


    想不到綠鶯竟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商雲依怒氣衝天,“賤婢,跪下!”


    到底商雲依是自己的主子,綠鶯隻得委委屈屈地跪了下來,“小姐,奴婢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還請小姐明示。”


    “我尋你不見,難道你還不是做錯了?”


    商雲依冷哼一聲,這丫頭自從打邱府回來之後,倒是越發能言善辯起來,從前可是從來都不會頂嘴的。


    “小姐,奴婢隻是迷了路……”


    “掌嘴!”


    商雲依卻不聽綠鶯的解釋,在她看來,綠鶯膽敢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還和自己如此爭辯,就是她看不起自己的證據。


    “我……”綠鶯還想要說些什麽,可看到商雲依陰沉的臉色時,綠鶯還是識趣地選擇了閉嘴,她咬了咬牙,到底是開始打自己的嘴巴。


    啪啪啪!


    脆響回蕩在房間裏麵,可商雲依始終沒有叫停的意思,此刻綠鶯的臉上早已經是一片紅腫。


    商雲依也慢慢消了氣,想著若是李遠翰知道了這件事情,定會覺得自己太過於小肚雞腸小題大做,因此揮了揮手,“好了!”


    綠鶯這才住了手,可她不敢用手去摸傷口,免得又被商雲依訓斥一頓。


    “綠鶯,我這是為了你好,你在我的麵前就如此沒有規矩,若是日後跟了別的主子,還指不定被如何對待呢。”


    綠鶯隻是點了點頭,內心對商雲依卻更為記恨,讓自己自打嘴巴還這樣振振有詞,也隻有商雲依這等表裏不一的小人才能做得出來。


    “好了,你先下去,不要被人發現了你臉上的傷,我要去找李公子。”


    綠鶯原本想要提醒李遠翰去挖井,可細細一想,讓商雲依撲個空也好,就暫且隱瞞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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