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昔夏冷笑一聲,如果不是自己福大命大的話,現在恐怕早就去見了閻王,到時候隻怕也不會有人替自己討回公道,也便不會聽到孫沐音在這裏抵賴。


    “是麽?可是在我看來,孫小姐恐怕是想要昔夏的性命,若不是因為準頭不夠,此刻昔夏早就死了!”


    隻要想到這種可能性,李遠翰的聲音就止不住地提高,隻差一點點,他就要永遠地失去了花昔夏。


    “我真的隻是要嚇唬花昔夏而已,就算把我送進了刑部大牢,我還是會這樣說!”


    孫沐音是個聰明人,既然一定要招認,索性避重就輕,如此一來,也能減少她的罪責,畢竟花昔夏如今還活著。


    更何況,花昔夏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已!


    想通了這一層,孫沐音更為放心,連帶著看向花昔夏的表情也帶些微微的不屑。


    就算真的殺了花昔夏又能如何?左右不會一命抵一命,她堂堂千金小姐,如何能給區區一介醫女賠命?


    “好,既然孫小姐承認,那麽此事也算是水落石出,我自會稟報皇上,看皇上如何處置此事,孫小姐意圖刺殺花小姐,且發生在皇家圍獵之上,誰知道你是否還有其他的企圖?”


    “沒有!”


    孫沐音一口否認,她聽出了李遠翰的話中之意,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皇家圍獵上動了手,畢竟皇上還在,若是被扣了一頂想要弑君的罪名,那麽整個孫家都要為她的魯莽陪葬。


    “此事可不是孫小姐說沒有就沒有的,剛開始的時候,孫小姐不也一口咬定,不肯承認在昔夏背後放冷箭的人是你麽?”


    孫沐音張口結舌,花昔夏和李遠翰聯合起來,就是為了逼迫自己就範,如今看來,她的這項罪名算是坐實了。


    隻是,她隻想要殺了花昔夏,斷然沒有其他的念頭!


    如今孫沐音算是嚐到了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滋味,隻是見李遠翰的意思,竟是準備將自己的猜測也一並告訴皇上。


    “李公子,李家和孫家世代交好,李公子萬萬不可將此事做絕,更何況,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不是故意的。”


    開玩笑?開玩笑就能將人的性命視為草芥不成?


    孫沐音不解釋還好,這樣一解釋,花昔夏心裏麵的火蹭地一下子躥了上來,“孫沐音,我一直以為你不過是刁蠻任性了一些,想不到你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倘若這次不給你一個教訓,恐怕日後還會有別人遭到你的毒手!”


    說著,花昔夏給了李遠翰一個眼神,示意他跟自己離開,房間裏麵隻留下孫沐音和小梅麵麵相覷。


    孫沐音絞著雙手,她萬萬沒有想到,那支斷箭竟然會被找到,好死不死的,那上麵竟然還刻有孫家的字樣。


    孫家世代忠良,一旦被牽涉到意圖弑君的事情裏麵,那麽不但孫家的忠誠會被懷疑,從前的榮光亦會不複存在。


    這可如何是好?


    “小梅,你趕緊回去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爹和娘,讓他們一定要來救我!”


    “是,小姐!”


    小梅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出了房間,饒是她不過是個丫鬟,也能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倘若孫府不在了,她們這種人亦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花昔夏陰沉著臉帶頭走在前麵,一直走出去好遠,花昔夏才停下了腳步,“真的是她,真的是孫沐音想要殺我!”


    “昔夏,你且別生氣,你如今還好端端地站在我的麵前,就已經是上天對我們最大的眷顧。”


    “和你有什麽關係?”


    花昔夏被李遠翰的話說得心裏麵暖暖的,看來這世間還有人關心自己,如果她足夠幸運,或許她的後半生過得會比前半生要幸福得多。


    “當然和我有關係,你活著,我才能活著,你若是死了,要我如何苟且偷生?還不如一頭撞死,好早些跟了你去!”


    “別亂說話!”


    花昔夏用纖纖玉手堵住了李遠翰的嘴,好讓他不繼續說話,她的俏臉微紅,一時之間兩人相對無語,竟然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兒之後,李遠翰才將花昔夏的手拿下來,“昔夏,我們都不會有事,即便現在我不能迎娶你,日後我也一定會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我唯一的女人!”


    見李遠翰如此莊重地說著情話,花昔夏不由得更為嬌羞,“我不過是一個孤女,此事恐怕李夫人不會同意。”


    “我會讓母親同意,昔夏,等著我,好嗎?”


    花昔夏點了點頭,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遠翰,既然孫沐音已經招認,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當然是交給皇上,皇上限令我十日之內破案,如今凶手已然被緝拿歸案,就萬萬沒有再放過她的道理。”


    “動作要快,免得孫家的人知曉此事,會從中作梗,畢竟孫家和李家的關係一向不錯,倘若他們要包庇孫沐音的話,事情就會變得十分棘手。”


    “昔夏此言有理。”李遠翰微微頷首,“我這就去找三皇子,讓他帶我進宮麵聖!”


    奈何李遠翰還未曾動身,孫將軍就親自帶人前來,直接進了孫沐音的房間,命人將孫沐音帶走。


    “少爺,小姐,不好了,孫將軍來了,說是要將孫小姐帶走!”


    桂折上氣不接下氣,剛開始的時候她試圖阻攔,奈何那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竟然把她推倒在地,還威脅她如果再行阻攔的話,就直接殺了她。


    “孫將軍?是孫沐音的父親來了?”


    李遠翰眉頭緊鎖,看樣子孫家的人已然得到消息,要將孫沐音保護起來,目的就是不讓孫沐音被自己帶走。


    他們的動作竟然這麽快!


    “昔夏,你先在這裏等著我,我去去就回。”


    奈何花昔夏卻緊緊地跟上了李遠翰的腳步,“我也一起去。”


    時間緊迫,李遠翰也沒有強求,待他們到了院子門口,正好撞見了孫將軍本人,而他後麵的侍衛則是抬著軟轎,看樣子孫沐音就在軟轎之內。


    “孫將軍,遠翰在此有禮了,隻是孫將軍造訪,如何也不告知一聲?這樣硬生生地闖入內院,恐怕於禮不合。”


    “狗屁的於禮不合!”


    孫將軍橫眉冷對,他之所以直接進入內院,就是為了不想和李家的人打交道,免得有人從中作梗,誰知道李遠翰還是得了消息趕過來。


    “孫將軍此言差矣,若是家父知曉,恐怕會對孫將軍產生誤會,大家同朝為官,沒必要因為一些小事兒鬧得不愉快。”


    “李公子,本將軍今日前來,乃是為了帶小女離開,難道你要阻攔不成?”


    孫將軍上前一步,不怒自威,常年在沙場征戰,孫將軍的身上都仿佛帶了殺氣,讓桂折險些軟了腿跪下來。


    好在花昔夏在一旁,桂折總算是沒有被孫將軍的氣場所嚇倒,倒是不卑不亢地挑了挑眉頭,“那是自然,且不說孫小姐是孫夫人專門送到李府的病人,如今腿傷尚且未愈,她不適合離開,最重要的是,孫小姐如今牽涉到皇家圍獵的案子,作為這個案件的負責人,我不能讓孫小姐從李府離開。”


    “你敢!”


    見李遠翰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給自己麵子,孫將軍不由得更為氣惱,“簡直是荒謬!香兒是本將軍的女兒,她在不在李府治傷,當然是本將軍說了算,再者說,香兒也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你憑什麽押著香兒不放?”


    孫將軍急於帶著孫沐音離開,一旦讓李遠翰將孫沐音帶走,那麽指不定會讓孫沐音說出什麽來,到時候整個孫府都要被孫沐音所牽累。


    “就憑我是新科狀元,是皇上親自下了旨讓我全權負責這個案子,如若孫將軍一定要阻攔的話,我定會告知皇上,讓皇上知道孫將軍在這個案子裏麵起到了哪些作用,包庇罪犯,可不是一件小事!”


    “你!”


    孫將軍本就不善言談,他更擅長在沙場與人舞刀弄槍,可這是在李府,孫將軍總不能砍了李遠翰強行離開李府,隻得狠狠地跺著腳,一時之間陷入了僵持之中。


    “孫將軍造訪,是我招待不周了!”


    正在此時,李一斌得到消息,快步來到了眾人的麵前,早在孫將軍要帶孫沐音離開的時候,就有人將這個消息告知了李一斌,聯想到近日發生的事情,李一斌暗道不好,這才來到此處。


    “李大人,你來得正好,本將軍想要帶小女離開,聽說她在這裏受盡欺淩,讓我這個做爹爹的於心不忍,可李公子竟然不肯,這可如何是好?”


    孫將軍惡人先告狀,想來李一斌處事圓滑,且不過是個當朝大學士而已,他們同朝為官,定會給自己這個麵子才是。


    “翰兒,你為何不讓孫將軍帶著孫小姐離開?孫家和李家世代交好,你可不能如此魯莽,竟然對孫將軍不敬!”


    李一斌來的匆忙,對於此事的細節也有些摸不清頭腦,更何況他一向不喜李遠翰,自然而然帶了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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