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將手探在地上,片刻後,又起來。“這裏也沒有什麽精怪,連問路都找不到人。”


    “誒?”長生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又將手摁在地上,感受著地表下麵傳來的不尋常的氣息。


    “怎麽了?”鄭屏小心翼翼地探頭問道。


    長生轉頭對慕容水月凝重地說道:“我感受到了地下北方一股強烈的氣息。肯定是獸類,而且在沉睡中。”


    “獸類?”慕容水月一下子想到了妖獸。“是跟妖獸一樣的氣息嗎?”


    長生搖搖頭,仔細感應著,“有點像,但是又不一樣。我感受不到妖獸的能力深淺,但是這個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它能力強大。”


    “有多強大?”


    “我們幾個人合在一起都不一定能降服。”確認過後,長生沉聲說道。


    墨雲曜摸著下巴,琢磨著:“看來,還真讓我們猜到了。說不定這個陣法就是防範它的。”


    確定了這件事情,慕容水月反而笑了。“既然他們要防著這個,那我們就把它叫醒。長陵山的人肯定就會過來救我們出去了。”


    “可是,我們是來求聚氣心法的。這樣做動靜太大了,他們會不會把我們幹下山?”墨雲曜擔心的是清兒的事情。


    “無妨,到時候我們就假裝迷路的人。我們受到他們圈養的怪物的威脅,沒有找他的麻煩就算好了。”慕容水月自信道。


    一聽怪物,鄭屏隨手撿了一個趁手的東西用以自衛。


    長生瞧見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不用那麽害怕,有我們在,那怪物肯定不會盯上你的。”


    鄭屏連連點頭,將手中的木枝攥的緊緊的。


    “長生,你帶路。我們去逗一逗他們鎮壓的那個東西。”慕容水月點了點自己袖中的紙符,還好準備充足。不然還真怕應付不了。


    長生每走一段路就把手探在地上,感知那個獸類的方向。


    終於,在一處停了下來。“就是這下麵。”


    墨雲曜四處看了一下,說道:“這裏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啊。”


    “有。”慕容水月指著一顆樹說道:“你看這是石榴樹,三大辟邪樹之一。而且種在這裏不止一顆。看這排列的陣勢,連起來倒像是一副星宿圖。說不定,這就是陣法的根源。”


    “既然是根源,那我們破了它不就行了?”鄭屏走向石榴樹,摸了摸。回頭說道:“就是普通的石榴樹而已嘛。”


    “小心!”墨雲曜一揚手,一柄短刀飛出,擲向鄭屏!


    嚇的鄭屏來不及動,短刀就刺入了他身後的東西上,鄭屏甚至能聽到利器入體的聲音。回頭一看,正好對上一張長著尖牙的血盆大口。


    鄭屏“哇”的一聲連滾帶爬,躲在了墨雲曜身後。


    是一條模樣奇怪的蛇!通體黑色,繞在石榴樹上,若不是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它的存在。蛇身不大,但是嘴巴卻出奇的大。合上嘴巴時,那條線足有五尺長!


    因為中了墨雲曜一刀,此刻正吃痛地卷縮著身子,扭動著。那模樣,甚是惡心。


    慕容水月皺眉,“怎麽淩雲觀的人也喜歡養這些東西,這不是一白師兄那種人才會喜歡的麽!”


    長生雙手一架就想出招,被慕容水月阻攔了。


    “你看雖然刺傷了它,但是它並沒有主動攻擊我們。而且我們還不知道它為什麽出現在這裏,若是決定出手,那隻能把它殺了。蛇類這種動物,隻要不死就不會罷休的。”慕容水月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我們先確定它的來曆,再做決定也不遲。”


    長生也疑惑道:“是啊,它為什麽不攻擊我們?剛剛卻差點殺了鄭屏。”


    墨雲曜想上前取回自己的刀,那柄小刀是神龜老兒送給他的,是把驅邪的寶刀。體積小又很鋒利,出門隨身攜帶正合適。


    剛剛邁出幾步,那條蛇就頂著刀衝向墨雲曜!速度之快,絲毫不受之前刀傷的影響。


    墨雲曜腳一蹬地,也衝了過去!赤手空拳迎戰那條蛇。


    那條蛇昂著頭顱,身子扭動的飛快。轉眼間就離墨雲曜一指的距離!墨雲曜揚手劈向蛇的七寸,結果卻好似碰到了石頭,蛇身仿佛覆上一層鎧甲,堅硬的讓墨雲曜吃痛。他使出多大的力氣,就反彈給了自己。


    慕容水月擔心墨雲曜的身體吃不消,也揚手上去幫忙。手中一張符紙照著蛇身就貼了上去!結果沒想到蛇竟然不吃這套,身子一扭,符紙就輕飄飄的掉了下來。


    不過慕容水月吸引了蛇的注意力,蛇身一轉就朝慕容水月衝過來。張著巨大的嘴,慕容水月幾乎可以清晰的看到它嘴中的毒囊。


    墨雲曜看到衝過來護在慕容水月麵前,慕容水月也擔心墨雲曜被蛇咬到。直直拉著他往後退去。這一退,蛇似乎不想跟來了。盤桓在原地,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身後插著的刀似乎不能影響到它的活動。


    長生走上前來扶住兩人,奇怪地說道:“為什麽你們這麽打它,它現在卻不攻擊了?”


    慕容水月也疑惑地看去,“是啊,難道這條蛇不具有主動攻擊性?”


    “不可能。”墨雲曜否決道,“它之前主動攻擊了鄭屏和我。”


    慕容水月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掙開墨雲曜的懷抱,往前跨了一步。那條蛇就盯著她,目光陰冷,但是沒有動作。


    慕容水月見狀又往前跨了一步,這條蛇就弓起了身子,這是準備攻擊的姿勢。慕容水月確定後,就往後退回來。“看來我們接近一定的距離才會主動攻擊我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這是淩雲觀的人派來看守這個陣法的。”


    長生接口說道:“是用的石榴樹布陣,那就是說這條蛇就是看護這些石榴樹的?”


    慕容水月點點頭,“所以之前鄭屏上前去摸石榴樹的時候,蛇會突然攻擊他。”


    事實清楚後,大家此刻又陷入一個僵局。如果想拗動陣法刺激淩雲觀的話,i必須從石榴樹上下手。但是這條蛇擋著,隻能殺掉這條蛇。


    這條蛇又不具備主動攻擊的脾氣,隻有碰了石榴樹才會被它盯上。到時候出去了對淩雲觀的人不好交代。殺了他們陣法的看護,又鬆動了他們鎮壓某物的陣法。淩雲觀的人不教訓他們就是格外開恩了,還怎麽求門內心法。


    鄭屏卻不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麽,隻能緊緊摟著樹枝,等待他們的決定。


    墨雲曜開口道:“一條蛇而已,我們殺了就是。若是一直出不去的話,我們會餓死在這裏。”


    長生歎了口氣說道:“要是蛇妖在就好了,這是她的同類,應該能好說話。”


    慕容水月搖搖頭,“蛇妖在也沒用,這條肯定不是普通的蛇,是看不上蛇妖那種修煉上來的同類。它身上那麽硬,似乎沒有軟肋,我們怎麽對付它?”


    世人多是怕蛇這種軟蠕的動物,這種動物模樣醜陋,又散發著陰冷的氣息。鄭屏緊張地看著大家,“你們真能殺了它?”


    慕容水月無奈說道:“不知道啊,我們還沒找到對付它的方法。”


    仿佛看出了鄭屏的膽怯,長生安撫道:“你不用怕,隻要你不亂跑亂動,它不會主動攻擊你的。隻要你離石榴樹遠一點,就沒事。”


    鄭屏慌忙點頭,抱著樹枝躲得遠遠的。


    多番思慮過後,慕容水月對長生說道:“這條蛇看似柔軟,但是身上鱗片堅硬,而且不懼利器和符咒。還有一點,這條蛇既然能守護石榴樹這種辟邪之樹,肯定不是陰物,不會懼怕我的結印。眼下,能跟這條蛇一拚的隻有你了。”


    長生點點頭,最後再確認一次:“我們真的要殺了它嗎?”


    這條蛇隻是守護石榴樹而已啊,聽命於淩雲觀,堅守著自己的職責,並沒有為非作歹。


    慕容水月也不想對這條蛇做什麽,但是如果一直耗在這裏,會死的是他們自己。“如果能製住它,我們就不殺它。”


    長生點點頭,往前走了幾步,慢慢靠近石榴樹。那條蛇甩了甩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向長生攻擊。


    長生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抬起向前,手心朝地,五指張開如爪,微微顫抖。隨著他的移動,從土地上慢慢滲透出一些晶瑩透亮的光點,在他手掌下麵凝聚起一團褐色的光團。


    這個場景如同變戲法一般,惹得鄭屏睜大了眼睛,連連驚歎。“太厲害了太厲害了!這是什麽仙法?”


    沒人理他,墨雲曜和慕容水月都在關注著長生。萬一他稍微占下風好上去幫忙。


    隻見長生手一甩,將那光團推了出去,一時間熒光閃現,直直衝向蛇。蛇似乎感受到了危險,將身子盤成一團,硬生生接下了長生的攻擊。


    長生負在身後的手也抬了出來,一些細碎的石子在他手掌上淩空蹦跳著,似乎迫不及待地衝出去。長生將手一晃,石子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飛向了蛇,蛇的眼睛一閉,那些撞到它眼皮的石子被彈回來,長生翻身躲開。那些石子有的彈到身後的樹幹上,砸出了一個窟窿。鄭屏瞧見連忙躲開,生怕殃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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