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曜半點不敢鬆懈,虎視眈眈的盯著地上那一團玩意,竟然是蛇,盤踞成一個圈,蛇頭藏在圈裏,頭顱高傲的抬起,身體微微後仰,一副攻擊狀態。


    墨雲曜餘光四處掃射,前後左右,甚至頭頂都有無數蠕動的身影,身長幾米,蛇頭扁平,粉粉吐著鮮紅的信子,毒性應該很烈!墨雲曜默默的從身後掏出短刀,因為身在皇宮,他並未隨身攜帶長劍,如今倒是後悔莫及!


    對付毒蛇,最是忌諱近身搏鬥,一旦被它們纏上,它們便會像鐵索一般,牢牢纏著不撒手,若然在趁機咬你一口,必然中毒身亡!


    墨雲曜目光如炬,握刀橫擋於身前,微微向下壓低,目光落在出口處的那條攔路蛇上,三秒內解決掉它,才有機會衝出去!墨雲曜深吸了口氣,右腳微微朝前挪動了一下,攔路蛇立即弓起身體,全副戒備!


    其他的蛇也應聲而動,紛紛弓身,頭對準墨雲曜,如同一隻隻利箭,隨時準備離弦而出,將墨雲曜射成刺蝟!想想此場麵都有恐怖,一堆蛇盤在你身上,若是心裏承受能力弱一點的,估計直接就給嚇癱了。


    然則墨雲曜絕不是一般人,這些個小蟲小草的,他還未必看在眼裏。墨雲曜前腳一動,身體做了個向後的虛晃動作,蛇不過是動物,在聰明它也無法與人比,墨雲曜隻一下就將大部分的注意力引到了身邊。


    看到墨雲曜向後逃竄,一群蛇就如同一隻隻脫手的飛鏢,“唰”一下,幾乎同時張開隻有兩隻牙齒的血口,朝墨雲曜飛射過去。墨雲曜眸子閃過一絲精光,左腳趁機在後側方的洞壁一腳踩落,一瞪,身體借力往前竄出。


    攔路蛇“嘶嘶”吐著信子,如同一根彈簧,一下彈出去,就等著一口咬在墨雲曜光溜溜、白花花的脖子上。墨雲曜見此,嘴角劃過一絲邪魅的笑,身體在半空中一個扭轉,蛇頭就從他脖子邊上擦過,他右手朝上一揮,正中七寸處一刀劃過,一絲血腥彌漫開來。


    墨雲曜趁機一下扯下外衣,三兩下將手上的火折子全部埋在裏麵,外麵在添一把火,往後一甩,登時整個洞裏火光漫天,蛇是冷血動物,最怕火,火才燃起,它們就已經“嗖嗖嗖”的躲到了後方!


    火勢並不大,但是它們卻半點不敢靠近,墨雲曜回頭看了一眼,收起匕首,兩下便從洞裏跳了出來!


    “你沒事吧?”


    慕容水月一直守在上頭,一出來便看到墨雲曜光著膀子,臉上還有血跡,嚇得慕容水月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蹭一下就過去檢查他可有受傷!


    墨雲曜寵溺的看了她一眼,淡笑如常。


    “我沒事!”


    慕容水月卻一把抱緊他,心跳得厲害,自從一白出事之後,她的一顆心就一路懸著,生怕一個不慎身邊哪個又會出事,反而有些杯弓蛇影了!


    墨雲曜愣了一下,最後還是笑著將她擁在懷裏。


    “我說過要永遠保護你的,所以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墨雲曜安慰了她一會,在確認過墨雲曜臉上的血跡不是他自己以後,慕容水月才漸漸的恢複了平靜。


    按墨雲曜的說法,這倒是個蛇窩了,隻是若是普通的蛇,想必還沒有足夠的本事對他們下情障吧,如此說來,下麵的不過是些看門的守衛,正主並不在,能讓蛇來看門,莫不是蛇妖?


    “也有可能是鼠妖!”


    墨雲曜燦爛一笑。


    “為什麽?”


    慕容水月很認真的問。


    “因為蛇鼠一窩啊!”


    慕容水月臉一沉,一種被人戲耍的趕腳!


    夭壽了,墨雲曜也會講爛笑話!


    “現在該怎麽做?直接派人將這個蛇窩給掀了?”


    墨雲曜做事向來講究簡單粗暴,既然能掀掉,就不必玩別的花招,他沒這個時間,也沒這個精力!


    慕容水月卻並不讚成,上次她不過是無意間轟塌了假山一角,結果人家就想取她性命,想來也不是個善良的主,如果這次貿貿然將她的窩給掀了,估計要打入十八層地獄才能瀉她心頭之恨啊!


    “裏麵除了蛇還有什麽?有沒有蛇蛋之類的!”


    不過仔細想想,這大冬天的,似乎也不能有蛇蛋之類的吧,連自然規律都能忤逆,那她豈不要逆天了!


    果不其然,墨雲曜一臉像看白癡似的盯著慕容水月,良久才如認命一般。


    “我沒注意,要不我在下去看看?”


    “不、不必了~我就說說!”


    慕容水月說著自個都不好意思了,臉上泛起紅暈!即便裏麵沒有蛇蛋,也一定有那個蛇妖為之珍惜的東西,否則她大可不必如此大動幹戈。


    靠妖的,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敢綁架一白,我就敢封了你的老巢,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慕容水月向來雷厲風行,說一不二,一手拿出符咒,一手掐訣,符咒登時金光乍現,一路飄忽而去,最後在上次被慕容水月轟塌的一角停下來,貼附其上,慕容水月眸子一沉,果然,那就是整個陣法的關健,難怪蛇妖會大發雷霆。


    夭壽的,買六合彩不見我這麽準!


    慕容水月手中在掐一訣,雙掌送出,貼在假山上的符咒抖了兩抖,消失不見!這個叫做鎖天訣,也是一白所教,來源於上古卷軸河圖洛書,以土為心,以金木水火為邊,作五行八卦陣,凡三界六道之物,無能出其左右,破陣而出!


    自然,這些話是一白說的,能不能破陣而出,那可就要各憑本事了!


    封印完畢,東邊已經微微泛白,天色快亮了,不知不覺慕容水月離府也大半夜了,得去趕緊回去才行,免得又被母上大人捉個現行!


    “你自個小心些,我先回去了!”


    慕容水月其實有些舍不得墨雲曜的,沉睡了將近一個月,日日翹首期盼的人就是他,好不容易見著了,卻總是匆匆而別!


    墨雲曜溫潤的唇在她額角上輕輕烙下一個印記,伸手為她撫平鬢角的碎發,眼中全是愛意。


    “該小心的是你,若然真的有些妖孽,她定然回去找你的!”


    靠杯的,我就怕她不來!


    慕容水月心裏憤恨,臉上卻笑意盈盈,乖巧的點頭,將墨雲曜的一番關心言語照單全收。折騰了大半夜,慕容水月早已累得睜不開眼,但是為了一白,她就是死也撐著,其實有時候慕容水月真的想不明白,一白他圖什麽呢,自個這個掛名的徒弟,除了給他添麻煩,真的沒給他帶來一絲好處,且麻煩還每日一新,日日不同樣!


    人都說孩子生來便是來向父母討債的,她慕容水月才像是來跟一白討債的!


    噯,搞到最後,原來我才是碰瓷的!


    暗絕接到慕容水月之後,立即帶著她原路返回,輕輕鬆鬆的出了宮,回了府,在床上一倒就是日上三竿,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緞璃在外頭跟旁人說了幾回話,一回是母上大人,聽說她還睡著,囑咐幾句,便也走了!


    爾後似乎錦繡的聲音,不過這個跋扈的丫頭被慕容水月收拾過一會之後也學乖了,聲音壓得蚊子般大小,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之後又渾渾噩噩的睡了一陣,都不太踏實,小憩一會便要驚醒幾次。


    “你們家三小姐呢?”


    又來人了,著實夠煩的,這麽下去,就是沒病也應付出病來!慕容水月一翻身,臉朝裏麵壁,繼續抱頭大睡,等著緞璃將來人攆走!


    然而,門外的聲響卻並未因此而沉寂,反而迎來了敲門聲,聲音起伏有秩,“啪啪啪”輕重緩急拿捏得都非常好,不至於叫人突然驚嚇到,但是,人在睡覺的時候,管你是彈琴亦或是吹簫,天籟之音也好,繞梁三日也罷,統統歸於噪音一列!


    “小姐,日上三竿了,你還起來了!”


    緞璃戰戰兢兢、輕聲細語的叫著,慕容水月臉黑得跟塊碳似的,臉上畫個月牙幾乎可以冒充包青天了,緞璃這個小丫頭片子,一個月不見,說話倒是學會了帶骨頭,不,是魚刺!


    “小~”


    姐字尚未出口,門“嘩”一聲的開了,慕容水月陰沉著臉站在門口。


    “行了,起來過了!”


    說完,慕容水月“啪”一聲將門合上,一路晃晃蕩蕩的回到床上,“轟”一下倒床上,手一把扯過被子害羞臉,繼續入夢,然則腳卻還在地上。


    “吱嘎”一聲,門外的人還是進來了,看著她一雙腳丫還孤零零的露在外麵,忽然忍不住疝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將她的雙腳挪了進去,蓋上被子。


    “二皇子,我家小姐最近特嗜睡,要不你改日再來吧,最好是下午!”


    緞璃有些虛,小姐雖身體不好,但墨晨軒畢竟是二皇子,一次來將他晾在外邊,兩次來又將他晾在外邊,他也是個好脾氣的,居然都不發火,隻是緞璃自個都過意不去了!


    墨晨軒卻不見惱,仍舊是笑嘻嘻的,替慕容水月蓋好被子之後就自個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也不用緞璃招呼他!


    “無妨,我在這裏等清兒起來,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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