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教主,您讓屬下等監視皇宮的動態。現據消息回稱皇後娘娘遇刺了。”左翼淡淡地回聲道,然後聞人蕭卻一聽驀然變了神色。


    “什麽?”微眯的眼睛霍地瞪得大大地,狠望著他。


    “究竟怎麽回事?她怎麽可能遇刺?”他不相信,且不說那皇後本身的能耐就非凡,就算她沒有一身功夫。皇宮那麽多的侍衛,他們總不會是擺設吧。


    “聽說是在狩獵場被刺客所傷。”左翼搞不懂為何教主對那個皇後如此的在意,再怎麽說她也是別人的妻子。


    “是嗎?”聞人蕭抿了抿唇,微低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沒有說話,左翼也隻能站在那裏等候他的吩咐。


    霍地,聞人蕭抬起了頭。狹長的單鳳眸裏有精光掠過,那又是左翼看不懂的目光,但是他卻有種不好的預感,有可能那個皇後會成為教主的軟肋。


    “翼,你暫替我守在火影樓。我要去皇宮一趟。”


    沒有親眼見到,他還是不相信。莫名的,心裏總有種感覺,那個皇後不一定是真的受傷了。


    “是。”左翼點了點頭,他能說什麽,自然是聽從命令呢。


    火紅的身影在陽光下一閃,然後消失在了他的麵前。


    左翼瞧著空無一人的院落,抿了抿唇,然後轉身離去。


    皇宮


    時近正午,陽光穿透了雲層灑落在人間,越來越灼熱。風刮動著樹枝,帶來些許的風意,但是卻依然緩不了人們緊張的心情。


    原本已是用午膳的時間,但是皇宮裏卻是籠罩在一片風聲鶴唳之中。龍泉宮裏,宮女呼啦啦地跪了一地,禦醫們整整忙活了半個時辰,得出的結論卻都是劍傷及心髒,隻怕要做最壞的打算。但是這樣的認知,他們卻隻敢在心裏咽著。看著皇上那似烏雲籠罩的表情,他們實在不敢開口。隻怕一開口,頭就落地了。可是不給個結果也是不行的,於是乎所有的太醫額頭都滲著汗,你望我,我望你,就是沒個辦法。


    夜辰換下了一身明黃錦袍,穿上了一身白衣。那張俊美的臉陰沉得似陰天,紫色的眼瞳一直盯著那些磨噌的太醫。神情是十足的憤怒、憂傷,站在那裏就跟一座大山重重地壓在眾人的心頭。透著半透明的床簾,看著似了無聲息地躺在那裏的九兒。若非早知道她是用法術將自己假扮成這個模樣的話,他肯定早就已經崩潰了。他根本無法想像萬一九兒真的被刺客所傷,他會怎麽樣?所以他才會那麽那麽地恨秋莫言,因為他居然敢膽傷害自己最在乎的人,他是向老天借了膽嗎?


    幾個太醫磨磨噌噌地在那裏,像一群行動緩慢的烏龜一樣。


    夜辰瞧著他們那樣子,心裏也不由得牽怒。這群老東西平日裏不都自認醫術超群嗎?怎麽現在倒是一幅如此德性?


    “皇後究竟怎麽樣?”他一甩袍袖,怒聲問道。


    太醫們皆身體一顫,幾乎快嚇得腿軟地趴到了地上。最後一群太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還是由太醫院的首席太醫出麵回答夜辰的話。


    “回皇上,皇後娘娘被劍傷及心髒,實在是、實在是……”後麵的話他卻也說不出口,隻能膽顫心驚地望著夜辰。


    “實在是什麽?你倒是給朕說清楚。”


    夜辰挑著劍眉,怒氣勃發的模樣確是嚇人。跪在地上的宮女又顫了顫身體,太醫們也嚇得大氣不敢喘。


    “回皇上,皇後娘娘傷及要害,隻怕時日不久了。”一咬牙,首席太醫幹脆直接說了,反正救不活皇後,早晚都是一個死。與其膽顫心驚地等死,還不如幹脆來個痛快。


    他話一落可嚇壞了太醫院其他的大夫,天啊,天要亡他們。個個低垂著頭,雙手捏了捏,恨不得能夠立刻消失不見。當然更巴不得天降奇跡,皇後立刻全愈,那麽他們也不用這麽怕了。


    “砰——”


    夜辰袖一揮,將身邊的桌椅全都掀翻在地。桌上的茶壺、杯全碎成了片落在地上,唏裏嘩啦的。


    “皇上息怒,臣等最該萬死。”


    可憐的太醫們即時嚇得要死,卻不得不嘩啦啦地跪了一地,直磕著頭懇求皇帝消消火,不要傷了龍體。


    “該死,你們當然該死。”夜辰咬牙切齒地說道,狹長而深邃的眼眸狠狠地剜著他們。就在眾太醫以為自己小命休矣時,他卻又說道。


    “但是現在朕不要你們的命,先把腦袋寄養在你們脖子上麵。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救醒皇後,否則不止你們,連同九族一起陪葬。”


    夜辰聲聲如雷鳴,更似千年冰棱插在了眾人的心髒上。呼吸都要窒息了。但是除了回答是,他們還能怎麽辦呢?


    “臣等遵命。”


    “先下去吧,有什麽藥材能暫時保住皇後的,統統都用上。”夜辰揮了揮手,臉上的精神略顯疲憊。


    “是。”眾太醫趕緊離開了。


    “你們也下去。”夜辰又朝著一地的宮女說道。


    “是。”宮女們如獲釋放的罪犯一樣,覺得總算能見到陽光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宮殿外有一個小太監行動詭異地離開,朝著皇宮外的方向而去。


    陽光從窗外斜灑而入,光柱裏塵沙飛揚。


    風掀起半透明的羅帳,露出冷彎彎的睡容。那張原本粉嫩的臉蛋現在是一片的慘白,發絲淩亂在攤在枕頭上,更添了幾許的柔弱,讓人情不自禁地憐惜。


    在眾人離去後,龍泉宮裏是一片的寂靜。


    夜辰確定外麵沒有人後,臉上的神情驀然一變。一撩袍,大步邁到了床邊。


    而原本該受重傷慘慘躺床的冷彎彎也霍地張開了眼瞳,眸光銳利,帶著一切盡在她掌握中的篤定與傲然,當目光對上夜辰略擔憂的臉時,勾唇笑了。然後坐了起來,薄被滑落,發絲也順勢飄了飄。


    “他們都走了。”那群太醫倒也不算是庸醫,她確是將使用了法術讓他們產生了幻覺,看到了劍傷在心髒處,傷到心髒,能救的幾率也確是不大。


    “嗯。”夜辰輕聲說道,坐到床畔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裏。若非是早知是演戲,他還以為要失去她了。所以其實那些憤怒的情緒其實也是真實的。


    “你躺在這裏的時候,我還真的以為要失去你了。”


    冷彎彎勾唇一笑,他的在乎讓她心甜甜的,似浸泡在糖水裏一般。伸出修長的手臂反抱著他,頭枕著他的胸膛,輕聲回道:


    “你不會失去我的。”隻要他不背叛她,那麽她相信他們會相攜到老的。


    “對了,現在那個老家夥也該有行動了。”


    “嗯。”夜辰點了點頭,“剛才有個小太監行動鬼祟地離開,如果沒猜錯,他應該是秋莫言安插在宮裏的探子。”


    夜辰放開了冷彎彎,坐到她身邊。說起這個紫色的眼瞳裏掠過一道狠戾,居然敢在皇宮安排人監視他們,看來這秋莫言算是活到頭了。


    冷彎彎點了點頭,她也有感覺到。


    “現在,我們就等‘獵物’自己上鉤了。”看看那個老家夥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驚喜’吧。


    夜辰也點了點頭,他有預感,事情很快就會結束。


    “辰,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要不要先去處理朝政?”裝受重傷也是很累人的,更何況她原本就蠻嗜睡的。


    夜辰原是不想離開她,可是想想如果要把秋莫言搬倒,隻怕還要做一些準備,於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冷彎彎看他離開後,又重新躺上了床上,閉目小睡起來。


    另一邊,火紅的身影從火影樓飛出後,便一路朝著皇宮而來。


    陽光灼目,雖然感覺到有些炎熱,但是他的身影卻一直沒有停過。避開了皇宮外侍衛的視線,他使用輕功飛掠過了高高的皇宮城牆,落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這裏紅柱碧瓦,雕梁畫棟,寬敞的院落裏青石板鋪路,各式各樣的樹木栽種著,還有一股淡淡卻持久的藥味道,一抬頭,狹長的單鳳眸望那敞開的屋子上的門楣一瞧,喲嗬,他居然來到了禦醫院。正想離開往龍泉宮去,卻不料遠遠瞧著一群太醫愁眉苦臉地往這邊而來。當即,他躲了起來。


    “李太醫,你說咱們可要怎麽辦呢?”


    說話的是一個體形略胖的太醫,他蓄著胡須,圓圓的臉上滿是焦急,那眸子似乎也沒有了神彩。


    “是啊,李太醫,您說這被劍刺中了要害,她、她還能活嗎?”另一個高瘦的太醫也接口道,眸裏同樣是焦急萬分。


    “是啊,是啊。”


    “……”


    其他的太醫都跟著附合道,你望我,我望你,都是又搖頭又歎息。


    被問的人正是太醫院的首席禦醫李穀遙,隻見他約莫五十的年歲,一襲青衫,廣袖寬擺,隻是那眉頭卻一直蹙著,從龍泉宮離開後就沒鬆開過。現在又聽到同僚們的追問,眉頭就皺得更緊了。他怎麽知道要如何辦呢?他們擔心害怕,難道他就不嗎?一想到有可能甚至連累到家人,他就更抿緊了唇。


    “李太醫?”


    眾人見他一直蹙著眉卻沒有說話,卻忍不住全都望著他。心想他這幅愁眉深鎖的模樣,難道是在想對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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