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把手機拿下來看了一下屏幕,上麵顯示的名字赫然是“方以川”,立馬睡意頓消,一個骨碌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了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方將軍,到底怎麽回事?”


    方以川也是一肚子的火,“我哪知道怎麽回事?我都睡了被下麵的人給叫來的,一來那女人就纏著我哭訴,說齊遠東對不起她,要跟她離婚,肯定是外麵有人了什麽的,你趕緊把人給我叫來,算是個什麽事啊,感情糾紛都鬧到軍部來了!”


    蕭戰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沉吟了片刻,點了頭,“好,我馬上就找他過去。”


    掛上電話,他還有些搞不清狀況,對齊遠東,方以川可能不熟悉,可他熟悉啊,那根本就不是一個會拈花惹草的人,平日裏又沉默寡言的,連接觸女人的機會都少得可憐,怎麽可能外麵有人?


    可想到他前陣子突然要請假,說是回家離婚,他又有些納悶,難不成真有外遇了?


    他立刻撥打了齊遠東的電話,可是,那家夥竟然關機了!


    想了想,他便撿起了床頭的衣服,準備親自去軍部一趟,那人現在還在軍部鬧呢,齊遠東又找不到人,總不能不管吧?


    趙一諾也被那電話驚醒了,迷迷糊糊的看他要出去,便問了一聲,“你要去哪?”


    “軍部有點事,我得過去一趟,”他輕輕的說道,走過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你睡吧,我待會兒就不過來了。”


    “嗯。”她也沒多問,既然是軍部有事,那就是公事了,“那你路上小心點開車。”


    “好,知道了。”


    蕭戰匆匆趕到軍部,一進門就看到大廳的地板上坐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背對著他,他也看不出來她的長相,隻看到她身上穿了一件略有些土氣的花襯衫,黑色半身裙,毫無形象的微叉著雙腿,姿勢極為不雅。


    軍部本來就是男人的天下,女軍官並不多,現在有兩個年輕的女軍官大概也是半夜被叫來的,正蹲在她左右,好聲好氣的勸著她。


    可那女人根本不聽,不停的嚎啕大哭,還一個勁的喊著要讓齊遠東出來,不然她就坐在這裏不走了!


    方以川大概是避了,沒見著人,門口倒是站著幾個值班的小職員,一邊看著一邊還很小聲的嘀咕,大多是說這個女人沒知識,齊遠東怎麽會娶這樣的女人,雲雲。


    蕭戰微微的皺了皺眉,沉聲低喝道,“看什麽?該做什麽做什麽去!”


    幾個職員扭頭,看到是他,立馬噤了聲,扭頭就走了。


    兩個女軍官看到他進來也鬆了一口氣,站起來向他打了個招呼,“長官。”


    “嗯,”他點了點頭,視線瞥了一眼地上的女人,低聲問道,“怎麽回事?”


    女軍官搖了搖頭,表情有些挫敗,也壓低了聲音說道,“好像是說她老公外麵有人,要跟她離婚,她不肯,那人還動了手,所以跑來找領導要個說法,我們勸了半天了,她就是不肯起來,一定要找領導。”


    蕭戰的眉頭又不由自主的皺了皺,齊遠東外麵有沒有人他不知道,但他會打女人?還是打自己的老婆?這一點他是怎麽也不信的。


    想了想,他走到了女人的麵前,說道,“我是齊遠東的直屬長官,我姓蕭,這事兒現在由我全權處理,你先起來,去洗個臉,然後我們慢慢說。”


    女人抬起了頭來,有些不確定的看著他,“你真的是齊遠東的長官?你看上去很年輕,不會是他找來忽悠我的吧?”


    “我沒必要騙你。”說著,他掏出了自己的軍官證遞給她,“這是我的證件。”


    女人還真接過證件看了好一會兒,還把上麵的照片跟他比對了下,這才確定是同一個人,然後突然就嚎哭了起來,“長官,你要為我做主啊,齊遠東那個殺千刀的,外麵有了狐狸精要跟我離婚啊!我嫁給他那麽多年了,一直辛辛苦苦的幫他照顧家裏的父母,現在人老珠黃了,他卻要把我踹了,還打我……”


    她一邊嚎一邊還捶著地板,把齊遠東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麽鄉下的俚語都出來了,有些話太過粗俗,聽得他都忍不住皺眉。


    他衝邊上兩個女軍官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會意,走過來扶起了她,親切的勸說道,“嫂子,你先別哭,我們陪你去洗個臉,有蕭長官在,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女人這才停止了嚎哭,被她們扶著去了裏麵的衛生間。


    蕭戰捏了捏有些脹痛的額角,他當了特種兵老大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相比較而言,他還情願去執行任務呢,這種家長裏短的感情糾紛,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趁那女人去洗臉的時候,他又打了齊遠東的電話,可還是關機,想了想,他便發了一條短信給他,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邊,讓他盡快回複。


    發完短信,兩個女軍官扶著那個女人也出來了,她的臉上已經被洗幹淨了,除了眼睛還有些腫之外,臉蛋長得倒還算好看,隻是膚色黑了一些,略顯圓潤。


    他在桌邊坐了下來,示意她們也坐下,然後開了口,“你叫什麽名字?跟齊遠東結婚多久了?他為什麽要跟你離婚?你把大致的情況跟我說一下。”


    女人點了點頭,“我叫聞雪芬,是齊遠東的妻子,我們已經結婚八年了,自從結婚後,我就盡心盡力的照顧他的父母,孝順他們,我知道他是當兵的,在家的時間不長,可我也體諒他,不跟他計較,家裏有什麽活計也都是我自己做,二老生病了我也盡心盡力的照顧,可是,他前幾天回家,卻說要跟我離婚,我不肯,他就打我……”


    說到這裏,她又低下頭開始抹眼淚了,還掀起衣袖給他們看她手臂上的傷。


    她的右手手腕上確實有一道淤青,像是被人大力的抓傷的,小臂上也有一塊很明顯的青紫,不知道是不是被打的。


    “長官,我知道他現在已經是軍官了,自然看不上我這個鄉下婆娘,城裏的姑娘又漂亮,身材又好,可是,在我們鄉下,女人要是離婚了,就跟沒人要的破鞋一樣,你幫我勸勸他,隻要他不離婚,我可以不管他和外麵的女人的事。”


    這番話聽的那兩個年輕的女軍官都起了惻隱之心,雖說這女人沒什麽文化,可八年來都盡心盡力的給那男人照顧父母,現在男人飛黃騰達了,卻要嫌棄糟糠,甚至還出手打女人,還有沒有一點兒人性的?


    蕭戰皺了皺眉,那女人說的聲淚俱下的,看上去確實可憐,若不是他認識了齊遠東八年,他很可能也會信了她的話。


    可現在他也聯係不上他,不知道這情況到底是怎麽樣,可若是任由她再這樣說下去,齊遠東的聲譽也該毀的差不多了,以後在軍部這些領導麵前怕也抬不起頭來。


    於是,他略一沉吟,開口說道,“這事兒我大致有些了解了,這樣吧,今天也很晚了,也不是處理事情的好時候,我先帶你去醫院驗傷,然後你先住下,這事兒我們再慢慢談。”


    “長官,你不會是故意推脫我吧?你是齊遠東的長官,自然幫著他。”


    “我是他的長官,但不是他的父母,不會不講道理幫他!如果你覺得我處理的不公平,可以去檢查機關舉報我!”


    聞雪芬這才信了他,“那好吧,我聽你的安排。”


    他和兩個女軍官一起帶了她去醫院驗了傷,然後給她在酒店開了房。


    忙活了大半夜,等一切處理好的時候天際都有些泛白了,他讓兩個女軍官回家休息,也沒忘了交代她們,“這件事情尚且還沒有調查清楚,不要到處亂說,破壞了我們軍人的形象!”


    “是!”


    這時間也不早了,他便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卓遠,在休息室裏躺了一會兒。


    可閉著眼睛,他卻依然睡不著,齊遠東這孫子跑哪兒去了?竟然連手機都不開!他若不出現,這事該怎麽處理?


    天秦國有明確的法律規定,考慮到軍人的妻子在家庭中需要犧牲和付出的比一般女人多的多,所以,除非是雙方協議離婚,沒有任何糾紛,那不會牽扯到法律問題,可若是軍人方過錯,則會連降三級,20年之內沒有任何晉升的機會!


    他不信齊遠東會有外遇,可是,如果不是這樣,他為什麽要提出離婚?還出手打人?這是瘋了還是傻了?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嗎?


    一直到中午,齊遠東的電話才終於回過來了,蕭戰當時正在開會,看到是他的電話,急忙站了起來,連一句招呼都沒打,就直接衝出了會議室,接通了電話。


    “舍得開機了?”這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死到哪裏去了?讓老子給你擦屁股?”


    齊遠東沉默了片刻,愧疚的說道,“老大,對不起。”


    “我不要聽你的道歉,你老婆昨晚大鬧了軍部,說你始亂終棄,外麵養了女人,為了要跟她離婚還出手打了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沒有!”齊遠東低吼了一聲,“那女人……那女人……”


    他的嗓音飽含了憤怒,可卻始終隻是說著那女人,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蕭戰真想一槍嘣了他!可最終還是按捺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事情到底是怎麽樣?你不說出來,我怎麽幫你?”


    “我……”他咬著牙,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把心一橫,吼了出來,“是那女人自己搞破鞋,有野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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