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今天休息,可是……我心裏亂得很……我想大喊,可是……”齊穎斷斷續續地說著心裏的想法,但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想做什麽,隻是感到心口有一塊大石頭一樣的東西,壓得自己無法呼吸。


    “我現在也沒事,不如我帶你去山裏,那裏沒人認識你,你可以把你心中的不快喊出來,你看好嗎?”石軍為齊穎出了一個主意。


    “好吧,我開車。”


    “不用,哪有和男人出去還讓女人開車的?我開車去接你吧。”


    “好!”


    齊穎坐著石軍的車來到懷柔山區,在一座山腳下,石軍停下車,兩人一起爬到半山腰。


    “這山是野山,這裏沒人認識你,就在這裏喊吧!”石軍看看周圍沒人。


    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


    “謝林,你是個混蛋!”齊穎對著大山怒喊。


    “謝林,你還我青春!”


    “你為什麽要騙我!這是為什麽!”


    “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麽?”齊穎哭泣著。


    “啊!”


    齊穎心痛大喊著,放聲大哭。


    一個小時過去了,齊穎喊累了,哭累了,癱軟地坐在地上,臉上掛滿了淚珠。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別太難過。”石軍注視著齊穎許久,從包裏拿出一些紙巾,遞給齊穎。


    “石軍,你不明白,我是那樣的愛謝林,在英國,他是我唯一的依靠,結婚後,他是我的希望,可為什麽現在我卻不能再依靠他?一切都象泡沫一樣化掉,我想抓住,可又不能隨我心願……”齊穎哭訴。


    “齊穎,想開一些,和一個自私的小人在一起,也許你能得到短暫的快樂,可以後呢?你總有一天會老的,需要謝林照顧你,到那時,他對你不聞不問,你會比現在更痛苦。年輕時苦一點不怕,怕就怕老了無人問津。”石軍開導著齊穎。


    “石軍,我心好痛……就象一把尖刀插在心髒,怎麽也拔不出來……”齊穎還在哭泣。


    “別傷心,謝林的家人都是市井小人,欲望大於一切,家教如此,謝林能是什麽好東西?”


    “石軍,你的意思是,以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偽裝?”


    “嗯!如果是那樣,謝林隱藏得太深了,這種人心眼多,你鬥不過人家的,還是早早和謝林離婚吧。”


    “那他為什麽要偽裝自己?”


    “謝林想和你結婚,想擁有你家的錢財!算了,齊穎,別猜以前的原委了,現在他家的情況你都看明白了,我勸你離婚。”


    “為什麽我的人生路會這樣坎坷?”齊穎反問石軍。


    “你想想,人生路上不會是一馬平川,我們總要經過苦痛才能成長,你這又算什麽呢?人生的道路中有生死離別,悲歡離合,這裏麵最苦的就數死亡的告別,我經曆了,我知道它的苦……”石軍眼眶濕潤了,哽咽著說不下去。


    “對不起,石軍,我又讓你難過了。”齊穎看到了一個堅強男人的淚水。


    “沒事,死亡是不由人的意識所轉移的,也是用錢無法挽回的。人死不能複生,永遠的陰陽兩隔,了結了這一世的情緣。可是,離婚還是可以挽回的,如果哪一天,謝林悔改,你們還可以複合。所以,我說你這痛不算什麽,因為你也許還有希望。而我和齊珊隨著彭彬、劉小玲的離世,留給我們的是一生的心痛,無法彌補。”石軍歎了口氣。


    “石軍……”齊穎也想安慰他,但卻不知怎麽說。


    “小玲走了,我心裏很痛苦,但我還不是最痛的,心裏最痛的是齊珊。”石軍一語道破。


    “為什麽?”


    “死亡帶給我和齊珊同樣的痛,但齊珊還要忍痛收拾彭彬留下的公司,你想一下,一個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弱女子,債主都上門了,卻不知上哪裏收回自己的債權時,她會多無助。我沒這些事,小玲的死帶給我的隻是一次心靈的傷害,而齊珊還要麵對彭彬家人和朋友,還要受彭彬朋友的敲詐、恐嚇,這二次情感傷害會比彭彬去世的傷害更大。”石軍分析給齊穎聽。


    “怪不得齊珊麵對敲詐和恐嚇後,再也受不了呢。”


    “在短短的時間內,一波又一波的情感傷害,她一個弱小的女人哪裏承受的了!所以,他比我更慘,但她還不是最慘的。”


    “這是為什麽?”


    “不管怎麽說,張順想害齊珊,卻不幸遇到了蕭楠的朋友肖萌,要沒有蕭楠和肖萌的幫助,齊珊如果再讓張順詐騙成功,失去彭彬後再背上官司,你想她會怎麽樣?”石軍感慨人生變化無常。


    “也對。”


    “如果,彭彬在世時,公司經營不好,再有外債,那齊珊就會更慘。好在,這一切都不存在,所以,就算齊珊是我們中間最不如意的,但在社會中,也不是最悲慘的。”石軍喝了口水,深情地看著齊穎。


    “是。”


    “還有,齊珊還有我們這些好朋友,大家一起關心她,她心裏有了支柱,曹泓的回歸,也讓她鼓起了生活的勇氣。”石軍談起曹泓,覺得曹泓是個很義氣的人,他為齊珊能得到曹泓的愛感到高興。


    “再說說常妮吧,她一個億萬富翁的千金,走到今天,必須與徐輝離婚,她也不甘心,她心裏的落差比你大。雖然,她不象我和齊珊那樣瞬間失去愛人,但她的驕傲從此化為烏有,她也很痛心。你離婚,謝林如要多分財產,你們可以走上法庭,也無非是那點夫妻共同財產。可常妮呢,那徐輝能那麽容易放過她嗎?她離婚的背後是金錢的損失!情感消失,還要搭上金錢,她以後要一個人帶孩子,這日後的艱難遠遠大於你。”


    “石軍,按你這麽說,我還算幸運的了?”齊穎眨著她那烏黑的大眼睛。


    “不是你幸運不幸運的事,我希望你能往前看,我們這些人遭受的打擊都比你大,我們還能努力地生存,你為什麽不能堅強地站起來,重新麵對新的生活呢?”石軍在給齊穎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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