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珊看到曹泓一臉傷心,再聽了曹泓的表述,感覺這事很可能是真的:“真的嗎?你能不去嗎?如果你不去,你爸媽走後,你可以在我家吃住,我爺爺很喜歡你的。”


    “別去了,曹泓,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你這一走,讓我們心裏也很難受,不去行嗎?”陳小飛很留戀、很不舍。


    “我也不想走,可是,他們也不聽我的。”曹泓很無奈。


    回家後,齊珊將曹泓要去美國學習的事告訴了齊爺爺,齊珊流著淚求齊爺爺:“我舍不得曹泓走,爺爺,你能不能和曹泓的爸媽說一下,別讓曹泓走了,讓他住在咱們家,您不是也很喜歡曹泓嗎?”


    “讓曹泓去美國學習的事,這是他的爸媽深思熟慮後的結果,隻要對曹泓好,我們就不能攔著,齊珊,你不能太自私,讓他走吧。”齊爺爺拒絕了齊珊的要求。


    “曹泓也不願意去美國。”


    “曹泓現在還小,他不明白這是對他好的事,這孩子是個很重感情的好孩子,所以才不想走。齊珊,你不能阻止曹泓走,但你可以送曹泓一件禮物,讓曹泓永遠記住你們的友情。”齊爺爺給齊珊出了一個主意。


    “曹泓快過生日了,我和陳小飛給他過一個有意義的生日吧。”齊珊想想。


    “我看這個主意好,就在咱們家給曹泓過生日吧。”


    齊珊找到陳小飛,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兩人私下裏一起為曹泓製定了一個生日計劃,他們準備到曹泓生日那天一起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曹泓生日前一天,齊珊找到曹泓:“我爺爺邀請你爸媽和你明天晚上來我家,他想在你們去美國前請你們吃飯。”


    “我知道了,謝謝你爺爺。”曹泓說。


    曹泓生日的晚上,曹泓一家三口來到齊爺爺家中,一進門就看到屋裏有那麽多的人,大家見到曹泓後,齊爺爺帶著兒子、兒媳,齊珊、齊炎、齊穎、陳小飛、劉小玲、石軍一起給曹泓唱起生日歌。


    曹泓好高興,自曹奶奶去世後,曹泓就沒有正經地過一個生日。


    大家把曹泓迎進門,齊珊上前送給曹泓一個大大的瓶子,裏麵全是用五顏六色的小星星,這是齊珊和陳小飛疊了好幾天才完成的。


    “這是我和陳小飛送給你的,祝你一切順利、永遠平安。這裏麵有個最大的星星,你打開看,那是我們這裏的地址,你到美國後,可別忘記給我們寫信。”齊珊心有不舍。


    “曹泓,我們聽說,擁有這一瓶幸運星的人,一生都會吉祥如意,我和齊珊想讓你一生平安、吉祥。所以,就給你做了一大瓶子的小星星,祝你快樂。”陳小飛深情地注視著曹泓。


    “這是我最喜歡的禮物,謝謝你們。”曹泓接過這大大的瓶子。


    這時,齊爺爺端來一大碗老北京打鹵麵,用木耳、黃花、肉片等做成的,“曹泓,齊爺爺記得你最喜歡吃齊爺爺做的打鹵麵,今天,你過生日,這是爺爺特地為你做的,你嚐一下,好吃嗎?”


    “謝謝齊爺爺,您做的打鹵麵我都想了很久了,就是沒好意思說。”曹泓摸著自己的後腦勺。


    大家一起落坐在大餐桌旁。


    為曹泓過生日,齊爺爺還特地做了一大桌的菜,還讓齊珊的爸爸開了一瓶八十年代的茅台酒。


    “曹泓,你看我爺爺對你多好呀,我過生日時,爺爺都沒做這麽多的菜。”齊炎有點醋意。


    “行了,你也不去美國,還在這兒吃什麽醋呀!你要去美國,我也請你飯。”石軍搬杠。


    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


    大人們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孩子們嘰嘰喳喳,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熱鬧,聊起以前的事,不免又提到了齊奶奶和曹奶奶。


    “曹泓,你奶奶在世時,不是教過你們詩詞嗎?你和齊珊、陳小飛一起做個對子吧。”曹泓媽媽說。


    “讓齊珊做上聯,我接下聯,陳小飛寫橫批,怎麽樣?”曹泓提議。


    齊珊想了想:“秋蟬顫顫別摯交。”


    曹泓接下聯:“春首脈脈盼聚合。”


    陳小飛說:“橫批是秋去春回。”


    “為什麽是‘秋去春回’?”齊炎問陳小飛。


    “一年有四個季節,我們在夏秋時節送走了曹泓,可我們年年都會思念他,從春到冬,年年如此,從春天盼起,盼他早日從美國回來。”陳小飛很義氣。


    大家都誇陳小飛的橫批好。


    “齊爺爺,我媽說,等我有綠卡後,就可以經常回來看你們,到時候我一定回來,齊爺爺你一定等我呀!”曹泓很認真地看著齊爺爺。


    “好!齊爺爺天天鍛煉,在北京等著曹泓回來,再給曹泓做打鹵麵!”齊爺爺含情脈脈。


    “好!齊爺爺,我們一定信守諾言!”


    “嗯!”


    “曹泓,你要去美國了,還記得你奶奶去世時說的話嗎?我們是中國人,我們要有尊嚴地活下去,懂嗎?”齊爺爺再次提出曹奶奶。


    曹泓點點頭。


    齊爺爺最後說:“我們是喝黃河水長大的中國人,黃皮膚黑眼睛,這片土地是你的根,無論在美國過得怎麽樣,這一點都不能忘記。另外,爺爺送你幾句話,這是爺爺家的祖訓: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活!孩子,你們的人生剛剛開始,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任何人的一生都不會一帆風順,遇到坎坷,要把它看作是通向成功的大門,勇敢地邁過去,當你戰勝了它,回頭看看,坎坷對於你還說就不算事,如你軟弱,跨不過去,它就是個坎,你永遠無法逾越。孩子,無論你在哪裏,都要做個有骨氣、有尊嚴的強者,一個生活中的強者!”


    曹泓頻頻點頭,一一記下。


    晚餐結束了,曹泓在依依不舍地離開齊爺爺家,哭著和大家告別:“放心吧,我還會回來的,你們一定要等我!”


    過了幾天,曹泓隨父母去美國上學,以後,他隻能通過書信的形式來寄托他的思念。


    可他不曾想過,他與齊爺爺的這份祖孫情就此劃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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