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主城內舉行盛會的隆重,即便是一些窄小矮巷中此時也會多出許多身影,不過幸好中間並沒有其他的岔路,最後我終於在巷尾的一家商店敞開的後門內,晃到了兩人的身影!


    瑤姬清傲的氣質很遠就已經讓我發現,豔麗的麵容上,目光灼灼的凝視著眼前挺拔的男人!然而在她對麵站立的男人,從身形和衣服上,確實是陌,但是麵容卻如同被籠罩在了一層淡淡的雲霧之中,怎麽也無法讓我探個真切!看來應該是陌也在自己的臉上做了一些手腳,不近距離的觀察,是看不清他的外貌的!


    這似曾相似的畫麵,讓我恍然想起了消失已久的人偶管家,多少年來,他也是如此,麵容始終隱藏在黑霧之中,即便我怎麽想為他換上一副英俊的麵容,卻始終無法如願!


    “在您心中,我就這麽的微不足道,一點一毫的印記都沒有在您的記憶中留下嗎?即便我隻是想卑微的留在您都身邊,隻需要您偶爾對我的回眸,就夠了!”


    瑤姬如黃鶯般清麗的嗓音讓我從以往的回憶中回過神來,躲在後門的門柱後,露出半個腦袋悄悄的注視著裏麵兩人的言語!對瑤姬剛才的表白,心下也有些同情。


    能有如此出眾的女子相伴,所多少男人心中的夢想,更別說她現在居然還如此微賤自己,讓我都有一些小小的不忍!


    “我的心已經給了別人,心裏隻能有她一人!你既然已經來到太虛有如此成就,就不要再為過去的事情所煩擾!”


    淡漠到無情的話,柳眉輕蹙的瑤姬,一雙淚光點點的秋水明眸溢滿了悲傷,不見以往拒人千裏的清傲,更加顯得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露在懷中好生安慰!


    “可是我來到這裏都是為了您啊!隻是夢中一見,我已經將自己的一切都留在了太虛,隻是短短三天的相思,我便離開了疼愛的父母,如遊魂般的飄蕩會了這裏,隻為能夠再見您一麵……”


    一滴清淚從瑤姬的麵頰上緩緩滴落在地上,分散成了無數個細碎的淚珠淹沒在了土地之中,猶如此時她破碎的心般再也無法收回!


    “我永遠都無法忘記當時的畫麵,您如同神抵般遙遙出現在我的夢境的遠處,騎著威猛神獸貘,一次次的從我的眼前掠過,當我想要出聲喊您時,卻又一次次從靈鵲的叫聲從夢中驚醒過來……”


    瑤姬輕輕的撫摸著她身上長袍幻力繡製的神獸圖騰,雙眼迷蒙的仿佛再次回到了她美好的夢境之中,玉手輕輕的撫摸著神祗的坐騎!


    “你既已知如此,正是說明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機緣,無論是百萬年前還是如今!況且後來念你掌控幻力極佳,我已隨你的心意將你留在了太虛!”


    “可是我真正想要的,是留在您的身邊,能天天看到您,聽到您的聲音,能親手碰觸到您是真是的存在,而不隻是我的一個夢而已!”


    再也受不了心中的壓抑,從來都冷靜自持的瑤姬此時瘋狂的將心中的積壓已久的心願統統都喊了出來,雙手緊緊捂在胸前,痛苦的似乎下一刻,那顆心就會在男人的無情之中被撕裂的粉碎!


    “如若你現在後悔了,我現在也幫不了你,就當你聖殿宣揚的教意般,是我遺棄了你,遺棄了這個世界吧!我現在,隻想陪在一個人的身邊,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熟悉的聲音,冷漠的口氣,裏麵瑤姬緊緊捧著一顆粉碎的心,而我卻雙手緊緊捂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驚叫,背靠著牆壁才能勉強的站立在這裏!


    天啊……我剛剛到底聽到了什麽!遺棄了你,遺棄了世界,百萬年夢中的相遇?他們到底都是些什麽人?棄神,棄神,難道陌真的……就算百萬年前突然消失的太虛界主神?


    堂堂一屆主神,為什麽會突然消失,再次出現時木訥的如同一個傻子,他到底都經曆了什麽?


    門內不斷傳來瑤姬嗚咽低泣聲,在我聽到即將走到身邊的腳步聲時,因為剛剛的聽到的一切太過的震驚而忽略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起身想要躲避時,腦袋卻狠狠的撞在了牆壁上,雙眼瞬時出現五彩斑斕的星光,身體一陣搖晃後,後背靠在了熟悉的胸膛上!


    “怎麽這麽不小心,這麽大了還能將腦袋撞到牆上!”


    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再不似在大門內時的冰冷,溫暖的手掌輕輕幫我按揉著被撞的腦門,連驚訝再被偷聽當場逮到的困窘,我隻能垂著頭沉默不語!


    門內抽泣聲漸漸消失,我縮著腦袋窩在陌的懷中,隻能看見潔白的衣裙在瑤姬的腳下如同一朵展開的鮮花不斷搖曳,輕輕走到陌的右邊後停了下來!


    就在我在腦海中幻想了無數次麵對這樣尷尬的場景時,瑤姬可能因愛生恨,卻又隻能將一腔的忿恨發泄並羞辱我,什麽賤女人,狐狸精之類難聽的話語時,短暫的沉默,卻隻見潔白的裙擺緩緩向地麵沉了下,瑤姬對陌恭敬的施了一禮!


    “無論您對我如何的態度,我心依舊,不會放棄,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瑤姬先告辭,不打擾二位了!”


    瑤姬瀟灑的轉身,讓我反而對她反而升起一點點的羞愧之意,雖然陌似乎並不想提及她,但是對於她剛剛熾情的表白,我還是抬頭望著陌,“她……難道原來並非是太虛界民嗎?”


    陌掃了眼瑤姬遠去的身影,深邃的雙眸陷入了遠古的回憶知中,“如若不是她提及這些,我也隻是能略微感覺到她有些熟悉而已,想不到距離見她,已經過了這麽久……”


    安靜的靠在陌的懷中,聽著他胸膛內傳來沉穩的心跳聲和輕歎,我第一次聽到了陌真正的一段過往!


    太虛界的形成要比人界來的要晚一些,當時人界的各種妖類和神族也都混居在一起,並沒有界位的劃分,當時的瑤姬正是人族中最為強盛的一個部落首領的最為疼愛也是女兒,更是部落中美豔多情的女子!


    當時的瑤姬本就好憧憬,好做花季少女粉紅色的夢,幾度在夢中無意進入到剛剛出建成的太虛,更是窺見了當時太虛主神的真容,至此相思不斷,往往白日裏也要纏綿與床榻,隻想再次進入夢中與他相見!


    沒過多久,人界的瑤姬就因相思過度而香消玉殞,魂魄卻一直留戀在自己的夢境之中,最後被當時的太虛主神,也就是陌可憐,將其魂魄收留到了太虛,放置在湖泊之中,成為太虛第一名隱鄉客,並從此開始創造出一個個太虛原始的界民!


    隻不過因為瑤姬來時已經是屬於魂體,當時的太虛界又因為初建,自然之中留有主神的力量,也不知是她對陌太過頑固的執著,在湖泊中經曆萬年後,竟然慢慢修煉出了身體,幾乎和太虛界民毫無二致,並且擁有極高的幻力,最後被鳳鳴的先祖收留!


    隻不過這些也都是陌從太虛失蹤後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聽到這裏,我也總算明白為什麽瑤姬會有神女的稱呼,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她真都見過太虛創世的主神!


    “那她……當時的長相和現在一樣嗎?”


    “不記得了,不過依稀有些模糊的記憶,當初也是因為她突然的出現,我才將太虛界當時的居民都造成人類的模樣!”


    我愕然的看著陌,如果當時不是瑤姬誤闖入太虛,恐怕今日我在這裏還不知道看到的都是一些什麽樣的牛鬼蛇神呢!


    “既然你都記起自己是誰了,也不必再如此委屈的跟在我身邊了……畢竟堂堂一個主神,我……”


    壓力山大啊!萬民敬仰的主神竟然一直就這樣如同跟班一樣的陪著我,讓已經清楚真相的我怎麽能再如從前和他相處啊?


    “主神……這裏已經不需要了,沒有我,這裏一切發展的比我料想的還要好很多,而且……”


    陌拍了拍我的腦袋,感慨的深深歎了口氣,“現在我還需要你的保護,又怎麽能幫的了他們?所以,你現在還能遵守以前的承諾,一直陪著我嗎?”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觸,同時發出會心的微笑,我伸手一把摟住了陌窄細的腰身,“當然,不僅如此,我會幫你找回所有的記憶,即便你不再當這個世界的主神,但你卻能找回完全的自己!”


    在我來到這個世界,陌就是陌,沒有什麽震撼是身世,沒有什麽萬民的敬仰,是我一路陪同著他,讓他從一個空殼丟了靈魂的人慢慢變得如此鮮活,陌既然都甘願如此陪在我的身邊,我又何必為自己增加不必要的精神枷鎖?


    “雖然我並不打算再繼續接管太虛的一切,但是現在太虛所麵臨的困境,還是需要好好解決,柔兒,你可不能偷懶啊!”


    “哎呀,你一天就知道給我找事情做,我要控告你壓榨勞工!”


    “嗬嗬,控告駁回!在這裏沒人能替代你,也隻有你才能幫太虛解決這些,所以,辛苦你了!”


    不滿的撇了撇嘴,側過臉不想再理他時,臉頰突然被熱熱的氣息覆蓋,熟悉的柔軟薄唇輕輕地落了下來的刹那,心中所有的哀怨果斷的被我拋擲腦後,隻留下一臉的癡笑,被陌推著走回到了馬車!


    “她這是又怎麽了?承受不住打擊,傻啦?”


    車外等候的宮晨鈺看到我一路上癡癡呆呆的被陌帶了回來,皺著眉頭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瞬間讓我收斂回的心神,抬手打在眼前搖晃的手上!


    “我又不是瞎了,你來回晃什麽?”


    “你就不能輕點嗎?我不也是擔心你啊!還有啊,那什麽聖女,還在一邊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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