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也是吃驚不小,不禁高呼一聲,“不好!”


    大夫也是嚇得臉色一白,隨即又拿出一顆藥丸為花涼柒服下,這時候初九已經將艾草拿了過來,大夫趕忙吩咐道,“張福,快和初九一起熏艾草,我去取止血散來。”


    張福當即應下,趕忙和初九一起熏起了艾草。


    劉氏此刻站在花涼柒的窗前,不禁惶恐的嚶嚶哭泣著。


    襲秋端著藥丸走進來,目光瞧來,當她看到花涼柒鮮血不止,一時也是惶恐不安,甚至連說話都不利索了,“這……這……主子這是……這是怎麽回事?”


    劉氏悲傷的吸了吸鼻子,痛苦著道,“大夫說,太子妃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話到尾處,劉氏已經悲傷的嚶嚶做哭了起來。


    襲秋當即跑到花涼柒身前,拉著花涼柒的手哭聲哀嚎,“主子啊,您要振作啊!您快醒醒,快醒醒!主子求求您了,主子!”


    陣陣悲痛的哭聲,渲染著內室,空氣中仿佛都夾帶著陰沉。


    大夫此刻走了進來,見此狀眉頭深深一蹙,訓斥襲秋道,“哭有何用?太子妃現在孩子還沒掉呢,快起來!”


    襲秋此刻渾身顫抖著,緊緊抓著花涼柒的手,抬首瞧向大夫,萬分悲涼道,“大夫,你告訴我實話,主子腹中胎兒,還能保住嗎?”


    大夫將止血散遞給襲秋,語聲沉重著道,“能用的法子我全用上了,能不能保得住,一切全憑聽天由命。你把這止血散為主子塗在下.體,我去看看安胎藥,在裏麵再加些藥材。”


    襲秋接過大夫手中的止血散,大夫便又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襲秋此刻吸了吸鼻子,她也知道,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是她無法控製內心的惶恐和不安。


    漓擎澈邁著急匆匆的步子,疾步走進內室,當他看到花涼柒昏迷於床榻上,床單上血跡斑斑之狀,頓時心頭不禁微微一涼。


    瞬時上前抓起花涼柒的手,高聲喚道,“涼柒!涼柒!”


    可花涼柒仿佛沒有聽見一樣,依舊昏睡在床榻之上。


    漓擎澈當即怒視著眾人,隨後目光落在張福身上,質問道,“太子妃昨日不還好好的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福一時眉目陰沉了幾分,低音回道,“今日主子陪著劉氏去湖畔散步,上了木橋腳下不穩便墜入湖中。主子在摔倒之際,本就閃到了胎兒,再加上在湖中浸水時間過久,以至於如今有滑胎之象。”


    漓擎澈聽後氣憤著惡狠狠道,“廢物!全都是廢物!連你們家主子都照看不周,還留著你們何用?”


    襲秋當即含淚跪地著道,“奴婢有罪,奴婢未能好生侍奉太子妃,奴婢甘願受罰。”


    一旁的劉氏也果斷跪地道,“妾身也有罪,若不是妾身一時貪玩,上了木橋摘荷花,太子妃也就不會墜入湖中了,妾身也甘願受罰。”


    大夫也陰沉著臉,跪在了地上,“奴才也有罪,奴才醫術淺薄,以至於太子妃眼下處於危險之中。”


    漓擎澈當即氣憤冷哼道,“本太子現在恨不得將你們全部處死,可是有用嗎?本太子現在就命令你們,必要保住涼柒的孩子,不然本太子要你們整個錦繡殿的下人全數陪葬!”


    大夫此時依舊跪在地上,語聲清冽且悲傷,“太子殿下,在下該為太子妃醫治的藥材都用上了,眼下主子鮮血已經止住,能不能保得住這孩子,全看天意。”


    漓擎澈聽了這話,氣憤的抬腳便踢在了張福的胸膛,當即氣憤填膺著道,“廢物!你不是一向醫術高明嗎?怎麽如今就要看天意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本太子的孩子保不住了是嗎?”


    張福踉蹌起了身,麵容不夾帶一絲恐慌,但卻是十足的悲傷,“太子殿下,太子妃經過上次謀害,已經傷及腹中胎兒,而今不過才剛剛休養得當,再加上今日這一次意外,屬實難以讓主子腹中胎兒所承受,奴才已經拚盡全力了。”


    漓擎澈一時更是氣憤,胸脯一上一下的呼呼的喘著粗氣,剛要開口說話,怎知胸口處湧上一陣急咳,咳嗽來得很是突然,使得漓擎澈不禁撫著胸口,臉漲的緋紅,仿佛都能感到他的肺好似撕碎了一般。


    大夫當即擔憂道,“太子殿下,快服藥。”


    漓擎澈從裏懷拿出藥丸,送入口中,漸漸的咳嗽方才止住,可漓擎澈卻依然緊蹙著眉頭,呼呼的喘著粗氣。


    大夫隨後又道,“太子殿下,您萬不可生氣上火,這樣自是會引起肺部急咳的。”


    漓擎澈悲憤的瞧著張福,指著花涼柒道,“如今本太子的孩子都命不保夕,你要本太子如何不上火?”


    大夫一時愧疚的垂下頭。


    漓擎澈隨後坐回花涼柒的身側,隱忍著怒氣,對張福道,“你告訴本太子實話,孩子到底還能不能保住。”


    張福緊了緊唇角道,“主子眼下鮮血已經止住,隻能說是有機會保住腹中胎兒。太子殿下若是要確切答案,在下也不好說。”


    就在此時,婉楨緩緩入內,當她瞧見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花涼柒,唇角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得意。她走到漓擎澈身前,施禮道,“臣妾參見太子殿下。”


    漓擎澈瞥了婉楨一眼,冷冷道,“你來做什麽?”


    婉楨瞧了瞧昏迷不醒的花涼柒,語聲低沉著道,“臣妾聽說太子妃墜湖以至於動了胎氣,便過來探望。”


    漓擎澈當即陰冷一笑,“嗬,這不是正合你的意了嗎?”


    婉楨當即顯了幾分焦急之態,“太子殿下,臣妾是真心過來探望的。”


    漓擎澈冷視了婉楨一眼,含著幾分恨意道,“你少在本太子麵前裝模作樣,你別以為本太子不知道當初是誰派殺手刺殺的涼柒!”


    婉楨當即一驚,漓擎澈眼下太過氣憤,婉楨知道若再過多解釋,漓擎澈必將會把氣憤全數發泄在她身上。


    婉楨一時故作委屈狀,低聲道,“臣妾帶著高太醫來的,他是宮裏禦用的太醫,曾保住過很多妃嬪的孩子。”


    漓擎澈一時無聲,但麵容依舊冷若冰霜,婉楨隨後將高太醫喚了進來,高太醫走進朝著漓擎澈施禮道,“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漓擎澈自是認得高太醫的,當即淡然道,“勞煩高太醫了。”


    高太醫不過謙卑一笑,隨後上前撫上花涼柒的脈搏,高太醫把脈把的很細,以至於許久都未出聲。


    一旁的婉楨麵色卻是陰冷的,她故意把時間耽擱了許久,她之所以帶高太醫來,不過也是做樣子給漓擎澈看的。她也知道如今侍奉花涼柒的大夫醫術高明,即便高太醫來了,也未必能有什麽妙計。


    高太醫此刻把過脈,緩緩起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是因溺水而導致滑胎的吧?”


    漓擎澈點了點頭,“沒錯,高太醫,你可是保住過眾多妃嬪的孩子,眼下本太子的孩子可就靠你了。”


    高太醫不禁歎著氣搖了搖頭,“哎,恕微臣醫術淺薄,太子妃眼下情況不妙,能不能保得住其腹中胎兒,便就隻有一個字,等。”


    漓擎澈一時微微皺起眉頭,“要等到什麽時候?”


    “太子妃如今胎象依舊不穩,等到什麽時候微臣也拿不定主意,但最晚到明早,也可知道這孩子能否保得住了。但日後太子妃必將會早產,因為其太胎盤已經損傷,太子妃已經醫治過了吧?能否讓微臣看看其藥方?”


    大夫此時站在原地,他冷目望向高太醫語氣凝重道,“高太醫,你連在下都信不過嗎?”


    而當高太醫瞧見張福的那一刻,一時渾然大驚,這大夫在京城都出名,高太醫自然認出,高太醫當即便道,“即是你開的藥房,那便是最好的。”


    高太醫隨後朝著漓擎澈施禮道,“太子殿下,這位大夫的醫術高於微臣,太子殿下大可將太子妃交由他醫治,微臣告退。”


    話畢,高大人便提著藥箱,緩緩的走了出去。


    漓擎澈此刻很是煩躁,對著跪在地上的眾人道,“你們都退下吧。”


    眾人皆是應下,隨後緩緩起身退了出去。站在一旁的婉楨,唇角斜斜勾起,轉身也同是離開。


    張福隻是在後麵緩緩的行著,待婉楨走遠了,張福在門口輕聲對漓擎澈道,“太子殿下,那高太醫可是齊妃的人。”


    漓擎澈當即眉頭微微蹙起,淡淡道,“本太子知道。”


    張福隨即也不再多語,出了內室將門關好。


    此時襲秋對劉氏道,“天色已經暗了,劉良媛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劉氏倒是有些不願,“我還是留在這裏吧,我放心不下側妃。”


    張福隨即開口道,“太子妃身邊有人伺候,劉良媛還是回去吧,太子妃若是醒了,奴才自會派人前去通知您的。”


    劉氏瞧了瞧內室,舉止間帶了幾分猶豫,她的侍婢彩楠此時言道,“主子,您在這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是回去吧,明日早些過來探望太子妃便是了。”


    劉氏聽著彩楠此話,方才點了點頭,隨後對襲秋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太子妃若是醒了,定要通知我。”


    襲秋點了點頭,劉氏便邁步緩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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