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花涼柒在錦繡殿歇著,張福便說從曆城來的那個妾室那邊出了大事,聽著張福把事情講了清楚,花涼柒根本沒做停留,直徑便讓張福帶路前去。


    妾室的臥房內,便瞧著妾室她此刻滿麵起了紅疹,正躺在床榻上委屈的落著淚,漓擎澈此刻走進,妾室瞧見忙是坐起了身,萬般苦楚的喚了聲,“太子殿下。”


    漓擎澈麵色倒是有些淡然,不過隻是淡淡的問了句,“這是怎麽了?”


    妾室不禁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似有要哭泣之意,哽咽著道,“昨日太子妃賞賜了妾身一盒胭脂,臣妾本來是滿心歡喜的,可怎知今早塗了在臉上,不過一個時辰便起了紅疹。太子殿下,這讓臣妾日後怎麽見人啊。”


    漓擎澈聽了這話,臉上沒有任何異色,“可看過郎中了嗎?郎中怎麽說的?”


    “郎中說這是中毒所致。”


    “多久能好?”


    “郎中沒說。”


    就在此刻,便瞧著花涼柒緩緩而進,聲音冷清著道,“本宮正巧也帶了大夫過來,讓她給妾室你瞧瞧吧。”


    此時,漓擎澈和妾室皆是轉頭瞧來。


    花涼柒走近不禁福了福身子,“臣妾參見太子殿下。”


    漓擎澈當即和緩一笑,十分親切道,“去哪裏了?回來便不見你。”


    花涼柒也同是一笑,“一直都在錦繡殿呆著了啊,這不剛聽說妾室出了事,所以便帶張福過來看看。”


    漓擎澈隨後起身,挽起花涼柒的手笑道,“不過是起了紅疹,不是什麽大事,你如今懷了身孕,不宜多走動。”


    妾室看著花涼柒和漓擎澈這般親昵,而且她在漓擎澈口中竟是這般輕薄,一時自是不悅的。


    花涼柒淡漠的瞧了妾室一眼,深邃一笑道,“畢竟妾室是因塗了我賞給她的胭脂才了紅疹,我自是要來看看的。”


    此言一出,妾室當即一驚,她這才知道,花涼柒居然在漓擎澈麵前不用敬語,而稱自己為“我”。


    花涼柒隨後身旁大夫道,“還不去給妾室瞧瞧。”


    大夫當即應下,隨後上前仔細端看了妾室的傷勢,隨後又把了把脈,轉身回道,“啟稟太子妃,妾室隻是皮外傷,一會兒奴才去藥房備些藥,塗上明日便好了。”


    花涼柒當即輕薄一笑,“中毒所致嗎?”


    大夫當即點了點頭。


    花涼柒隨後對妾室道,“去把那胭脂拿出來吧,當著太子殿下的麵,可要好生查查。”


    漓擎澈當即插言道,“涼柒,不必了,我信你。”


    花涼柒含笑搖首,“我自然知道你信我,但我怕妾室她不信我。”


    花涼柒隨後又對妾室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妾室如實回答,“妾身名叫餘秋和。”


    “那以後本宮就叫你餘氏了,還不把那胭脂拿出來。”


    餘氏當即緊了緊唇角,當她再一次聽到漓擎澈親昵的喚花涼柒為涼柒的時候,她早已醋意大發。


    她隨後叫侍婢拿出了那盒胭脂,大夫盤查過後道,“這胭脂裏的確被人動了手腳。”


    花涼柒倒也不慌張,語聲萬分淡然著漓擎澈道,“這胭脂可是皇後娘娘賞賜給我的,我剛剛回府便賞賜給了餘氏。襲秋可以作證,張福也可以作證,皇後娘也可以為我作證。”


    漓擎澈一時眉間緊蹙,帶了幾分焦急,“涼柒,我都說了,我信你。”


    花涼柒一時笑意更深了,“我說了,我是怕餘氏不信。”


    漓擎澈隨後緩緩回首,對餘氏冷然道,“你可有懷疑太子妃?”


    妾室見此場景,她還敢說些什麽,“妾身並沒有懷疑太子妃。”


    漓擎澈帶了幾分煩躁,“即是母親賞賜的東西,怕也是不會有什麽問題。即是紅疹明日便好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本太子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語畢,漓擎澈便起步離去了,麵容舉止間,夾雜著幾分不悅。


    花涼柒此刻緩緩上前,走到妾室的床榻前,含著幾許鄙夷的笑意,悠然道,“你瞧瞧,讓太子殿下生氣了吧?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何必呢?”


    妾室此刻麵容緊繃著,她已然有些生氣了,不過介於花涼柒的身份,語聲還算柔和,“妾身聽不懂太子妃的話。”


    花涼柒當即笑意盡散,怒氣著冷哼道,“哼,本宮如今懷著身孕,皇後娘娘自是不會謀害本宮的,這胭脂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心裏最清楚!”


    花涼柒也不等妾室說話,便又道,“不過本宮這一次,不和你計較。你也瞧得出,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在意你,也十分信任本宮,你最好給本宮記住,想與本宮爭寵,這點伎倆還嫩了點!”


    妾室不禁緊了緊唇角,含著怒氣道,“是,妾身謹遵太子妃教誨。”


    花涼柒一時不禁輕笑了一笑,“嗬嗬,你這幅不服氣的樣子是在做給本宮看嗎?餘氏,你為何不想想,這胭脂是皇後娘娘賞賜給本宮的,你這可不是在誣陷本宮,而是在誣陷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可是太子殿下的母親,你以為太子殿下會因此徹查她的母親嗎?真是可笑!”


    花涼柒當即冷視了妾室一眼,隨後憤然轉身而去。


    待花涼柒回了錦繡殿,便一直不悅的緊繃著臉。


    張福在一旁見狀道,“主子,您無需與一個不得寵的妾室生氣。”


    花涼柒當即憤怒道,“哼,本宮這才回來幾日?便就有人沉不住氣了!餘氏,本宮記住她了!”


    “主子,您懷著身孕,實屬不能動氣啊,這樣對胎兒無益。”


    花涼柒聽了這話,當即不禁深深舒了口氣,“你說得對,本宮就算為了孩子,也不能與她生氣。”


    當晚,漓擎澈很晚方才歸來,花涼柒便坐在內室繡著女紅等他。


    當漓擎澈走進,花涼柒含笑放下女紅道,“今日怎回來的這麽晚?白天不是回東宮了嗎?”


    漓擎澈有些疲憊的坐下,緩緩道,“又出去處理了些政事,你如今懷著身孕就該好好休息,做女紅勞眼睛。”


    花涼柒無所謂著笑道,“我給咱們的孩子做幾件衣裳。”


    漓擎澈隨後抬手環住花涼柒,輕輕的撫摸著花涼柒的小腹,溫潤道,“好期待他出來的樣子,待他出世,我會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給他。”


    花涼柒隨後撫上漓擎澈的手,略帶幾分惆悵,“可是有太多人不想讓他出世了,我這才回來幾日,便有人來找麻煩了。”


    漓擎澈當即麵上笑意盡散,帶了幾分怒意且嚴肅道,“我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我們的孩子,今日餘氏真是讓我生煩!”


    “其實她也是委屈的,塗了我賞給她的胭脂,臉上起了紅疹子,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哼,那是母後賞給你的,東西怎會出錯?還不是她的苦肉計,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麻煩。”


    花涼柒當即一笑,“那你還納這麽多妾室作何?”


    漓擎澈瞬時不假思索著道,“還不是你當初不聽話,氣得我怒火中燒的拿她們來氣你。”


    花涼柒一時笑意更深了,緊了緊漓擎澈的手道,“以後我會乖乖聽話,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


    漓擎澈當即溫潤一笑,“真的嗎?”


    花涼柒堅定著點了點頭,“真的,以後乖乖的待在你身邊。”


    花涼柒隨後含笑靠在漓擎澈的胸口,漓擎澈當即忙是一躲,眉頭緊皺。


    花涼柒這般無意之舉,許是碰觸道漓擎澈胸口的傷口了,當即忙是擔憂著道,“碰到傷口了嗎?我不是故意的。”


    漓擎澈當即含笑,搖了搖頭,“沒事,不礙的。”


    花涼柒不禁深深舒了口氣,“哎,如今帶著傷處理政事定是很辛苦吧?”,漓擎澈隨後重新挽起花涼柒的手道,“還好,你不必擔心我,咱們睡吧。”


    花涼柒含笑點了點頭,便和漓擎澈上了床榻。


    而此刻,妾室餘氏卻沒有睡,眼下她臉上的紅疹已然褪去了大半,可是她的貼身侍婢宛如走進道,“主子,時辰不早了,您該歇息了。”


    餘氏淡淡著道,“太子殿下今晚又在太子妃那裏歇著了?”


    宛如點了點頭,“恩,太子殿下回了府便直接去了太子妃那裏。”


    餘氏當即冷凝一笑,“嗬,太子妃可真是得寵啊,如今懷著身孕,太子殿下依然留宿在她那裏。”


    “主子,奴婢聽說,以前太子殿下就頗為寵愛太子妃的。”


    “我今日聽聞太子殿下在太子妃麵前自稱‘我’時,就早已看得出他們是伉儷情深了。哼,宛如啊,你說說我的命是有多苦,本以為終於可以熬出頭了,沒想到又是苦命的開始。”


    宛如麵上一時悲懷了幾分,“其實說到底,還不是被您那幾個姐妹害的,她們個個都讓您當初接近太子殿下,說什麽隨太子入京便能飛上枝頭做鳳凰,可到頭來,卻還要受苦。”


    餘氏不禁深深歎了口氣,“還是我當初心計不足,方才遭人算計。”


    宛如這時上前幾步,勸慰道,“主子,您別犯愁了,其實您跟了太子殿下也好,總比在曆城那地方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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