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花涼柒便到了龔太醫打典好的地方。這是一家很精致的客棧,共有三層,沒層至少二十幾個房間,一間客房住上兩三個人,完全能容得下一百餘人。


    花涼柒叫張福審查了客棧的衛生環境,而後又挨個客房都轉了一圈,畢竟有好幾十個客房,待花涼柒探查過後,已到了傍晚時分。


    一樓還有個小廚房,晚膳時辰到了,便瞧著煮飯的下人端著一大鍋清粥還有饅頭出來,兩道菜也是以素為主。由於客棧一層有個前廳,花涼柒便命百姓都下來用膳。


    花涼柒隨後對龔太醫便道,“給本宮也盛一份來,今日本宮在這兒用膳了。”,龔太醫忙道,“娘娘,這裏膳食簡陋,您還是回知縣府用膳吧。”


    花涼柒冷冷瞧著龔太醫一眼,語聲清冽道,“本宮說話你聽不懂?襲秋,你去給本宮盛一份來。”


    龔太醫當即不敢再多語,襲秋隨後為花涼柒盛了一碗粥和一個饅頭,又添了些菜端了過來。


    花涼柒隨後在一桌百姓身旁坐下,反而使得這桌百姓拘謹著起了身道,“草民參見太子妃。”


    花涼柒忙是溫和招手,“快快坐下,本宮和你們一起用膳便是了。”


    桌上的幾位百姓緩緩入了座,可還是有些拘謹的不敢動筷,花涼柒又是溫潤道,“我如今與你們一樣,都是身份平等的尋常百姓,不用這般拘謹的,快些用膳吧。”


    當下,花涼柒稱自己為“我”,使得百姓這才舒緩了許多,雖然動起筷子,但是卻是不敢多說話。


    這時,隻聽桌上一位五六歲的小男孩問向身邊的婦人,“母親,用膳是什麽意思?”


    那婦人忙訓斥道,“不許多舌!”


    那孩子一時被婦人訓斥得有些不開心,眼底含著淚花,花涼柒當即溫潤一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可那孩子還是不開口,身旁的婦人又訓斥道,“太子妃問你話呢!你倒是說話啊!”


    隨後,便聽聞那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哭聲很大,使得眾人都瞧向這邊,一邊哭著一邊還委屈道,“母親你壞!你到底讓不讓孩兒說話啊,嗚嗚嗚嗚……”


    桌上的人不禁難以控製的被這孩子逗得無聲一笑,那婦人倒是不好意思對花涼柒道,“太子妃莫怪罪,是草民平日裏管教不善。”


    花涼柒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隨後朝著那孩子招了招手道,“來,到我身邊來。”


    那孩子乖巧的走到花涼柒身邊,花涼柒將其抱在腿上,掏出絲帕為其擦了擦眼淚,勸慰道,“不哭了,吃飯的時候哭,對身體不好。”


    那孩子當即便停止了哭泣,瞧著花涼柒的絲帕嬌滴滴的道,“姐姐的絲帕真是好看。”,花涼柒笑著遞給那孩子,“喜歡嗎?若是喜歡便送給你了。”


    那孩子驚喜一笑,“真的嗎?”,花涼柒堅定著點了點頭,那孩子隨後接過絲帕,衝著婦人道,“母親你看,姐姐送我的絲帕多好看,姐姐人真好。”


    那婦人忙是謝道,“民女謝太子妃賞賜。”


    花涼柒隨後笑了笑,“沒事,不過就是一個絲帕,哄著他開心便是了。你們和我在一起沒有必要如此拘謹的,日後我會經常來看你們,你們哪裏覺得不妥大可和我說,我盡量滿足你們。”


    此話一出,桌上的百姓個個皆是有些感動,那婦人便道,“太子妃您真是心善,待百姓也是真的好,看來朝廷這次是真的派來好人了。”


    花涼柒隨後便問道,“以前派的人不好嗎?”


    一旁的老奶奶苦楚的搖了搖頭道,“原先瘟疫剛泛起之時,朝廷派來的人待我們無禮不說,每日吃的東西也是不好。原本我們這裏有上千人呢,漸漸的啊,也就隻剩下我們這一百多人了。”


    一旁一位青年男子附和道,“是啊,高大人前來之時,帶我們去了避難棚,原來避難棚可沒有現在這麽簡陋,可高大人平日出入瘟疫嚴重之處,不久便染了瘟疫,便也不能常來看我們了,我們的日子便又回到了從前。”


    花涼柒一時對眾人安心道,“放心吧,大家此次住進了客棧,雖不比平日在家,但也總比那避難棚強得多。昨日我到了那避難棚,當即便是來氣,在這裏吃食雖不是上品,但保證能讓你們填飽肚子。”


    婦人當即道,“能睡上床榻還能沐浴,民女便知足了,太子妃,您可真是菩薩心腸啊。”


    花涼柒不過一笑,隨後又問道,“我聽說這原本是萬人的城池,眼下除了你們,其他人呢?即便是病逝了,那麽多人都安置哪裏了?”


    老奶奶不禁歎了口氣,“哎,知縣昏庸無度,但凡是染病一點的百姓,他也不醫治,全數抓起來拉倒山上活埋了,我那可憐的兒子啊,不過是才起了一點點疹子,便被抓走了。”,語畢,那老奶奶傷心的抹了抹淚花。


    花涼柒當即不禁一驚,“什麽?活埋?”


    眾人都點了點頭,花涼柒當即氣憤道,“簡直是豈有此理!哼,你們放心,太子殿下已經將他治罪,眼下就等著陛下發落呢,依著我看,命定是保不住了。”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解氣極了,那老奶奶的憤慨道,“好!好啊,他終於是落得應有的報應了!”


    花涼柒隨後又問道,“這怎麽好端端的就起了瘟疫呢?”


    婦人當即道,“這裏本是有名的經商之城,娘娘看看城內精致的店麵便知道了。就咱們現在住的這家客棧,那原是每天都爆滿的,城內家家戶戶都以經商為主,靠的是外來的客源。這次發了大水,本來也隻能是吃食上出些困難的,誰知道會引發瘟疫。去年秋季,從西域來了幾個人,賣給同德堂藥店一箱琶羅蟲,瘟疫便要從那琶羅蟲說起了。”


    花涼柒不禁疑惑道,“琶羅蟲?那是什麽東西?”


    青年男子回道,“那是西域的一種藥材,那藥效果真是好,可以說是包治百病,隻要誰得了病,服了那藥幾日便痊愈了。當時在城內也是名揚一時,同德堂隨後又大批進購,隻是那琶羅蟲隻能是屍體入藥,隻要是那蟲子還活著,咬人一口,便會引發瘟疫。同德堂第二次進購的藥品中便有活的琶羅蟲,先是同德堂的店小二染了病,隨後不過幾日同德堂全員便都死了,當時我們也沒在意,隨後便在一個月內,全城爆發了瘟疫。”


    花涼柒當即得知,原來這才瘟疫的起源,隨後道,“你們為何不將此事告訴朝廷。”


    青年男子道,“與西域有私下往來是不許的,知縣大人不讓我們說,如今聽聞太子妃您說知縣大人被扣下了,咱們才敢說的。”


    “那你們可還有那琶羅蟲的樣品,我好讓醫官瞧瞧,研製出來解藥啊。”


    “瘟疫爆發之時,知縣大人將那琶羅蟲全數燒毀了。”


    花涼柒當即氣憤,看來這瘟疫壞就壞在知縣大人身上。花涼柒當即也不再提此事,隨後與百姓和善的用起了晚膳。


    這些時日,花涼柒整日忙於避難所百姓的事,每日都是夜深方才回知縣府。百姓雖已安置,但每日瑣事繁多,花涼柒要打理他們的膳食是否幹淨,每日是否按時消毒,平日裏還有撫慰百姓眼下不安的民心,果真是忙得打緊。


    而這段時間,漓擎澈也多日沒有回知縣府了,因為他比花涼柒還要忙,他要管的事情比花涼柒還要多。


    今日,漓擎澈回了知縣府的內閣,身旁還跟著李斛,卻發現內閣裏空無一人,甚至襲秋和張福都不在,漓擎澈隨後喚了石奎進來問道,“可知太子妃去了哪裏?”


    石奎躬身回道,“太子殿下,太子妃這幾日都在忙著處理避難所的事,每日都是很晚才回。”


    漓擎澈思慮片刻,方才道,“本太子聽說避難所如今處理的很好,那裏的百姓人人都讚揚太子妃的慈悲。”


    石奎點了點頭道,“是啊,太子妃將百姓安置在了一家客棧,每日吃食用度也比從前好得多。”


    漓擎澈緩緩一笑,眼底含著些許滿意,“本太子還真是小看她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的確聰慧,對百姓也是親和,深得民心一事要不要上報給陛下。”


    漓擎澈頓時目光落在石奎身上,麵容含著幾分冷意,“她是本太子的太子妃,本太子自有安排!”


    石奎一時反而不怯,倒是笑道,“太子殿下如今醋意真是重。”


    漓擎澈語聲更是冷冷,話語中似有幾分駁辯在裏麵,“放肆!本太子這麽說難道不對嗎?”


    石奎身子微微一弓道,“太子殿下所言極是。”


    漓擎澈隨即麵色緩和了幾分,嚴肅道,“陛下今日傳來詔書和聖旨,對知縣昏庸無度很是憤怒,命撤去知縣官職,滅其九族,所有家產全數用於此次瘟疫所用。明日你便拿著聖旨前去處理吧。”,石奎當即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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