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柒帶著張福,身後又跟著一大堆的宮人,氣勢洶洶的就來到明承殿。


    哦,不,與其說是“來”,倒不如說是“闖”!


    花涼柒雙眸含著無盡的陰冷,不管明承殿宮人阻攔,隻管大步流星的朝單慕雪的寢殿走去,明承殿並無侍衛把守,隻有幾個宮人上前阻攔,可花涼柒也是帶了人來的。


    張福跟在花涼柒身後大聲喊道,“太子妃駕臨,誰敢阻攔?一個個的都不想活了是吧?滾一邊去!”


    花涼柒就這樣橫衝直闖的來到單慕雪寢殿門口,抬手就將寢殿大門大力推開,隻聽得“哐啷”一聲脆響,花涼柒就走了進去。


    隨後便看著眼下正在養傷的單慕雪躺在軟榻上,而漓擎澈則是坐在遠處,倒也算悠哉,竟然在看書。


    漓擎澈瞧見花涼柒如此氣勢洶洶,當即就將書籍放下,蹙眉不悅道,“你來做什麽?”


    花涼柒唇畔斜斜揚起,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臣妾擾了太子殿下清靜了,臣妾是來找側妃的。”


    漓擎澈隨後瞧了一眼單慕雪,他並不知花涼柒找她做什麽,又問道,“你找側妃幹什麽?”


    花涼柒回道,“待會兒太子殿下就知道臣妾找她做什麽了。”


    隨後,花涼柒疾步走到單慕雪身前,還沒等單慕雪反應過來,花涼柒就將那罐龜苓膏重重的摔在軟榻上,清脆聲響犀利,一罐子上好的龜苓膏灑了單慕雪一軟榻。


    驚得單慕雪趕忙躲開,臀部的傷勢太重,令她無法起身,她趴在軟榻上瞧著那罐龜苓膏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可她仍舊趾高氣昂的問道,“太子妃,你這是幹什麽?”


    花涼柒頓時嗤鼻一笑,“嗬,難道側妃不認得這是何物嗎?”


    單慕雪毫不猶豫的矢口否認道,“臣妾不認得。”


    “好,好一句不認得!你脾氣再硬,難道還能硬得過本宮?”


    一旁的漓擎澈看著花涼柒如此,終究是不悅了,起身就微怒道,“太子妃,你這鬧的又是哪一出?”


    花涼柒速速回身,麵向漓擎澈就理直氣壯道,“臣妾豈敢無理取鬧?隻是想問太子殿下一句,您前幾日賞賜臣妾的物件之中,有沒有龜苓膏?”


    花涼柒如此一問,果然讓單慕雪變得慌亂起來。


    漓擎澈隻管看著花涼柒,並未察覺單慕雪表情的變化,他瞧了石奎一眼,石奎也知道是什麽意思,上前稟道,“太子殿下,屬下安排的賞賜物品裏麵,的確沒有龜苓膏。”


    花涼柒頓時就是深邃一笑,“那可就奇怪了,臣妾今日隨太子殿下進宮回來,錦繡殿的宮人就說前幾日太子殿下賞賜的物件裏,落下了一罐上好的龜苓膏,臣妾倒沒多想,想著翠枝近幾日打掃庭院辛苦,便賞了她一碗,怎知她服下之後就中了毒!”


    漓擎澈聽聞此話,麵容當即就是一驚,聰慧絕頂的他瞬間就知道何人所為,英目銳利的就瞧向了單慕雪。


    當即就驚得單慕雪慌了神,忙是解釋,“太子殿下,這件事和臣妾沒關係啊。”


    花涼柒又是冷冷一笑,“嗬,和你沒關係?側妃,你當本宮是傻瓜嗎?在這東宮,還有誰敢謀害本宮?不是你,又是誰!”


    單慕雪知道花涼柒沒有證據,所以也是不虛,理直氣壯著,“太子妃可有證據指證是臣妾所為?你這分明就是栽贓嫁禍!”


    “嘖嘖嘖!”,花涼柒輕蔑的瞧著單慕雪,“演!繼續演!想必你派去送龜苓膏的那個太監,也被你殺掉了吧?嗬嗬,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自己最清楚!”


    “臣妾根本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太子妃無憑無據,就橫衝直撞到臣妾這裏來,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過分?咱們兩個到底誰過分!單慕雪,本宮告訴你,別以為本宮是那種凡事都可以忍讓的軟柿子!你以為本宮沒有證據,本宮就會忍氣吞聲嗎?你當本宮都是弱者嗎?”


    “夠了!”,漓擎澈頓時怒吼一聲,皺眉道,“太子妃,一切都是你自己猜忌罷了,無憑無據便是宅贓嫁禍!”


    哎呦嗬,漓擎澈,你心裏明知道怎麽回事,還幫著單慕雪說話是不是?


    這讓花涼柒更加誤以為漓擎澈寵愛單慕雪,也更讓花涼柒以為漓擎澈到底是有多討厭她!


    花涼柒越發變得不高興了,憤怒的緊了緊唇瓣,對漓擎澈冷道,“太子殿下聰明絕頂,自然知道臣妾是不會傻到拿這種事情嫁禍側妃,而且想必太子殿下也清楚這件事是誰做的!明人不說暗話,臣妾今日之所以會這般大張旗鼓的來,就沒想著要處置側妃!不過臣妾要告訴側妃一句,這是第一次,若是敢有下一次,可別怪臣妾無情!”


    對於花涼柒的態度,漓擎澈終於是有些受不了,當即怒吼道,“花涼柒!你明知本太子在側妃這裏,仍然還要硬闖明承殿,你可把本太子放在眼裏了?”


    花涼柒又是冷冷一笑,“臣妾把太子殿下放在眼裏有什麽用?是能替臣妾遮風擋雨啊,還是能替臣妾保駕護航啊?”


    漓擎澈越發不高興起來,將此事轉化為漓擎澈和花涼柒二人之間的恩怨。


    漓擎澈高聲吼道,“放肆!你竟敢如此傲慢無禮,根本不把本太子放在眼裏是不是?”


    花涼柒高昂的抬起頭,一點都不害怕,語聲淡定道,“太子殿下,臣妾向來不是自作多情的人,臣妾把太子殿下放在眼裏,可太子殿下把臣妾放在眼裏了嗎?臣妾可不同於您的那幾位妾室,明知道您心裏沒有她們,卻還要低賤的對你諂媚,爬上你的床!”


    隨後,花涼柒瞥了單慕雪一眼,譏諷道,“單慕雪,就你這點小伎倆,還是留著和別人過家家吧!我花涼柒什麽沒見過,你當本宮好欺負是不是?這罐龜苓膏,你自己留著好好享用吧,本宮消受不起!”


    花涼柒此刻傲氣淩人的樣子,讓眾人感到一種壓迫,就好像是一個手握大權的人在向你施加壓力一樣,那樣自信堅定的眼眸,那樣冷漠銳利的目光,憑誰看了都會豎起雞皮疙瘩。


    而花涼柒之所以有這樣的氣魄,並非與生俱來,她方才說的話沒錯,她這個經曆過前世血雨腥風的人,的確是見多識廣,單慕雪這件小伎倆,花涼柒一眼就能看透。


    這讓單慕雪此刻有些驚訝,甚至躺在軟榻上忘記了反駁,她沒想到花涼柒居然有膽量這樣明目張膽的闖進來,也更沒想到花涼柒會如此無視太子,也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竟有如此碾壓一切的氣勢!


    花涼柒不悅的白了單慕雪一眼,隨後轉身對漓擎澈不客氣道,“太子殿下,您喜愛側妃、偏袒側妃都與我無關,我也管不著,隻是我可不是軟弱性子!她是大將軍嫡女,可我也是丞相嫡女,孰輕孰重,太子殿下你自己衡量。若今日中毒的人是我,你也大可知道後果如何!我也並非是挑唆端倪的人,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算計誰,可也不會任憑他人算計欺淩!至於你我,嗬,你做你的太子,我做我的太子妃,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不然結果隻會讓父親為難!”


    花涼柒語聲極快的說完這句話,隨後又轉身對單慕雪道,“這是你第一次害我,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若是有第二次,我會讓你付出血的代價!我不是嚇唬你,你最好銘記於心!”


    語畢,花涼柒就氣勢磅礴的對張福道,“張福,咱們走!”


    隨後,便瞧見花涼柒邁著大步瀟灑而去。


    漓擎澈此刻隻覺自己在花涼柒麵前顏麵大損,咬牙切齒的盯著花涼柒遠去的方向發怒。


    目光流轉,一下子停下單慕雪的身上,嚇得單慕雪渾身一顫,不由緊了緊蓋在自己身上的錦被,含著頭不敢再看漓擎澈。


    可漓擎澈卻沒有因此打算放過單慕雪,抬起手指著她就罵道,“你個賤人!你居然敢害她?你活膩了是不是?”


    單慕雪一時嚇得不輕,趕忙解釋,“太子殿下,這件事真的和臣妾沒關係啊!”


    “難道太子妃她有那麽傻?拿著這下了毒的龜苓膏橫衝直撞的就過來嫁禍你?”


    “太子殿下,臣妾的確沒有這麽做啊。”


    “你還說你沒有!難道要本太子徹查此事嗎?嗯?”


    如此一句,單慕雪終究是啞口無言,心虛的咬了咬唇盤,說不出一句話來。


    漓擎澈憤怒的緊了緊牙根,怒道,“你們這些女人,隻會給本太子添亂!你以為你是太子妃的對手,嗬,你還嫩著呢!”


    今晚花涼柒在皇家家宴上的一番言辭,終究是讓漓擎澈知道了,花涼柒是個不簡單的女子,也是個不好對付的女人。


    漓擎澈隨後威脅單慕雪道,“本太子看在你爹的麵上,已經對你夠仁慈的了!眼下正是本太子用得著丞相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太子妃,若是壞了本太子的大事,小心本太子讓你爹黑發人送白發人!”


    隨後漓擎澈不願再看單慕雪第二眼,對石奎道,“石奎,回養心殿!”


    漓擎澈的話再清楚不過了,令單慕雪也是嚇得不輕,躺在軟榻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任憑著漓擎澈含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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