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後眸中不忍,“我,哀家,我,哀家。”最終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宮蕭落沉聲說道,“母後,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離兒再三叮囑不要我告訴你,但你實在太過分,剛剛朕口不擇言了,還望母後不要往心裏去。”


    柳太後麵色慘白,“蕭落,那這件事該怎麽辦?"


    柳太後的聲音沙啞,“你們是親兄弟啊,蕭落,我不能看見你們對打,不能,我絕對不能看到這樣。”


    宮蕭落說道,“母後,朕自有安排。”


    柳太後異常的激動,上前,緊緊抓住宮蕭落的衣袖,“蕭落,你要怎麽安排?你說,要怎麽安排?”


    宮蕭落沉聲說道,“母後,你失態了。”


    柳太後渾身發抖,“蕭落,母後懇請你,不要和他成為敵人,好嗎?這樣的話,母後的心會碎掉,蕭落,母後求你了。”


    宮蕭落說道,“母後有更好的辦法?”


    柳太後眸光閃爍,重重拍打著自己的心口,“讓我出馬,讓我去見他一麵,我親口對他說,這些錯,都是我犯下的。他若有什麽不高興,怒火全部衝著我來,我去麵對這一切。好嗎?”柳太後眸中淚水滾落,因為太過激動,神情都有幾分扭曲,不複她往日優雅尊貴的麵容。


    宮蕭落沉聲說道,“母後,那樣你會有危險。”


    柳太後麵容猙獰,“所有的錯,都是我犯下的。我不相信他能將我怎樣?”


    “蕭落,母後求你了。母後已經很對不起他,他小時候沒有母愛,殷華那個人素來狠辣嚴厲,他能走到今天是多麽的不容易。”柳太後聲音沙啞的不行。


    宮蕭落沉聲說道,“母後,那好吧。所為兩國宣戰,不斬來使。”


    柳太後不斷的點頭,“對,我可以去昭國,親自去見他,將這些事圓滿解決。”


    宮蕭落見柳太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禁不住歎息,“母後,殷倉暮是殷華的兒子,他秉承了殷華歹毒的手段,他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不會輕易罷休。母後不要抱太大幻想。”


    柳太後咬唇,“蕭落,不試怎麽知道?說不定他就能相信母後?”


    宮蕭落神情複雜,“母後,這一切一旦揭穿,後果很嚴重。你的太後之位”


    宮蕭落沒有再度說下去,他還是心疼母後的。


    柳太後冰冷的麵上柔軟幾分,她輕聲說道,“蕭落,我的好孩子,你心疼母後,我知道。但這些事,是母後所犯下的錯,母後必須這麽做,即便母後不能成為太後,也不能讓有心人利用,破壞你們兄弟間的感情,母後堅信周昭兩國定然會永保和平。”


    宮蕭落垂下眼瞼,遮住了眼底的波瀾。柳太後說道,“讓我去吧。我去說清楚,對他。”


    “母後,我不會讓你去犯險。”


    柳太後沉聲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顧及我?不用了,蕭落,母後活到這個歲數,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母後一定會和平解決這件事情。”


    “不要阻攔母後,好嗎?”


    宮蕭落緊緊拽住柳太後的胳膊,“母後,他若不聽你的。你怎麽辦?我怕你會成為他們要挾我的人質。”


    柳太後眸中決絕,“蕭落,母後做了這麽久的細作,被訓練的本事多了去。母後不信那些人會控住母後。”


    宮蕭落聲音沙啞,“母後。”


    柳太後眸中慈愛,“母後會用愛去感化他。”


    “幫母後安排吧。”柳太後聲音沙啞,緊緊拽住宮蕭落的衣袖。


    ……


    蘇離聽聞宮蕭落所說,眸中震驚,“蕭落,你怎麽能讓太後去那種地方?萬一太後有危險?”


    宮蕭落輕點住她的紅唇,“母後執意要去。朕已經安排了啞鈴護送。”


    蘇離眸中憂愁,“我還是很擔心。”


    宮蕭落忖度一會兒,方才說道,“離兒,母後期盼見到殷倉暮,已經很久了。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隻想了卻她心底的這塊心病。有啞鈴相伴,不會有事的。”


    蘇離禁不住攥緊了手指,“蕭落,我就是無法心靜下來。總覺的事情不會那麽輕易解決,殷倉暮我知道他,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宮蕭落眸子犀利,“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本是親兄弟,卻如此成為對手,我也不願。”


    蘇離咬唇,“蕭落,我們該怎麽辦?”


    宮蕭落沉聲說道,“母後這番喬裝去了,等母後和啞鈴回來再說。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那些寶藏我可以分給他一半,但是邊國的土地,絕對不會給他。因為他要給邊國人!這是我最無法容忍的!”


    宮蕭落說到最後,聲音已然冷的嚇人。


    蘇離輕輕依偎在他的懷中,“蕭落,我又給你惹麻煩了。”


    宮蕭落輕輕將她耳畔的發絲攏到耳後,“傻瓜,怎麽是你惹的麻煩?上一代的事情,也往自己的身上攬?離兒,不要這樣。”


    “我會心疼。”


    宮蕭落柔聲說道,“離兒,歐陽禪過兩日會回京都,你就能見到意兒了。”


    蘇離眸中晶亮,“當真?意兒不知和歐陽禪怎麽樣了?”


    宮蕭落輕笑,“意兒來了,你親自問她。”蘇離沒好氣的說道,“如今我也就隻剩下苦中作樂了。”


    ……


    周昭邊界之地,這裏四處豎著的是昭國旗幟,到處都是軍,營中的帳篷。


    處處守衛森嚴。


    此刻,啞鈴和太後來到此處,太後被易容成一個上了年歲的男子。


    和啞鈴一同進去,太後的心情複雜,沉重。


    望著這熟悉的旗幟,柳太後心中酸楚。


    啞鈴心中也是複雜一片,能夠見到昭國的人,他倒是覺著有那麽一番親近,曾今就是在昭國,他才能和蘇離有那段奇妙的旅程。


    啞鈴和柳太後剛一過去,就被人給攔住。“什麽人?”


    啞鈴說道,“這是周國的書函,我乃是周國的來使,懇請見昭皇。”


    “你們在這裏稍等,待我去通報。”


    守衛不冷不熱的說道,然後轉身,進去通報。柳太後心情複雜緊張,他變成什麽樣子?是不是會很高大,英俊?一定是這樣,和殷華一樣的俊美。後來又諷刺自己,又不是沒有見過他,怎麽會如此糊塗?他真是太糊塗了。他很俊美,很高大,還有著厲害的手段。


    柳太後心中複雜無比,二人在外等待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就瞧見那守衛出來,恭敬的說道,“這邊有請。你們先在這處營帳裏歇息,皇上正在和邊國來使研究重要的事情。”


    柳太後一聽邊國幾個字,渾身都微微發抖,該死的邊國人。總是生事。


    啞鈴說道,“好。”


    ……


    柳太後見這裏沒有人了,方才說道,“啞鈴,看來這邊國人又在和昭皇商量掠奪周國土地之事。”


    啞鈴小聲說道,“稍安勿躁,很快您就能見到他了。”


    柳太後還是緊張的不行,早就期盼有這麽一天。


    但突然等到這麽一天了,她卻不敢置信,好似在夢境中一般。


    柳太後渾身微微發抖,她不知自己怎麽了?


    啞鈴說道,“您先歇息一下吧,我去外麵看看。”


    柳太後恩了一聲,突然聽聞外麵一陣腳步聲,啞鈴進來說道,“我們過去那邊.”


    柳太後輕恩,然後跟著啞鈴朝那邊走去。驚覺一陣寒意,柳太後朝著那寒意來源瞧去,就見是個冰雕麵具人。柳太後心底冷哼,這個作惡多端的人,真該去下地獄。


    那冰雕麵具人也對周國的啞鈴和中年男子投來意味深長的眸光,哼,絕對不會讓這些來使破壞他的計劃。


    侍衛恭敬的說道,“二位這邊請。”


    柳太後和啞鈴剛一進去,就瞧見一身鎧甲的殷倉暮。


    那樣的戎裝襯托的他劍眉星目,好生耀眼。


    柳太後禁不住多看了兩眼,殷倉暮皮笑肉不笑,冷沉說道,“周國來使?嗬嗬,來見朕有何事?朕想要的東西,你們周皇肯給嗎?”


    啞鈴眸中閃過一抹怒,昭皇好生狂妄,竟敢挑戰書上,明目張膽的索要和妃,簡直是無禮至極!


    柳太後正欲開口,啞鈴卻說道,“昭皇,可否屏退其他人?”


    昭皇殷倉暮哈哈大笑,“好吧,看來當真要說些機密的事情?”他眸中盡是玩味,沉聲說道,“你們都退下!”


    室內的隨從倏然退下。


    昭皇沉聲說道,“都應退下了。你們要說什麽,直接說吧,朕不喜歡拐彎抹角。”


    柳太後說道,“昭皇,你當真要那些東西?”


    昭皇濃眉緊皺,眸子緊緊鎖住那個中年男子,柳太後倏然摘下麵上的人皮麵具,露出原本秀美的麵容。


    昭皇沉聲說道,“柳太後?”他麵上瞬息萬變,他萬萬沒有想到柳太後竟然會突然來此?


    柳太後說道,“昭皇,事情你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不該對周國發動戰,爭。”


    昭皇冷笑,“是嗎?你的過錯?宮蕭落在你貼心嗬護下,什麽都有了。而我呢?什麽都得靠我自己爭取,我沒有母愛,沒有父愛,就這麽長大,我得到今天的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努力,你隻是生下我而已。”


    柳太後一陣心痛,“你?”柳太後不知該怎麽對他說,從何說起?


    殷倉暮冷冷看著她,這個溫柔如水的女子?是他的母親?他竟然也是有母親的?殷倉暮起身,“是你拋棄了我,對嗎?”


    柳太後眸中複雜,沉痛說道,“倉暮,你不能被小人給利用。我沒有拋棄你,我當時隻是被形勢所迫,你父皇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沒有辦法,這是我身為細作的悲哀。”


    殷倉暮麵容扭曲,“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根本就不配!”


    “既然是你細作的悲哀,又為何要生下我?既然生下,為何又要拋棄?”殷倉暮灼灼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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