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震驚無比,“娘,你是宣國的公主,而我也是。”


    桃緋眸中淡淡的,“我已經不是什麽公主了,曾今的養尊處優,早已褪盡。如今你身上就還隻有這一個秘密,將來一定會幫到你。娘曾今也想複興宣國,如今你成為宮蕭落的妃嬪,你還懷了他的孩子,一切恩怨也該結束了。”


    桃緋望著蘇離,眸中盡是慈愛。“離兒,娘這生不平靜,漂泊,娘一定會讓你過的幸福。”


    蘇離鼻尖微微酸澀,“娘。”輕輕撲入她的懷中,喃喃,“娘。”


    桃緋輕撫她的發絲,“離兒,此去周國你一定要小心。後宮爾虞我詐,娘經曆過一次,娘不想你重蹈覆轍,一切要當心。”


    蘇離鄭重點頭,“娘,你真的想好了。呆在這兒,陪伴昭皇,不回去?”


    桃緋點頭,“恩,我都想好了。不要告訴你爹我還活著的消息。知道了也不過徒增傷感罷了,我不想再摻入這些紛爭之中。對了,我還沒有問過你,桃寧怎麽樣?她還好嗎?”


    蘇離眸中黯然,“娘,她瘋了。”


    桃緋眸中一驚,“桃寧瘋掉了?怎麽會?”


    蘇離簡短的說清了這些,桃緋搖頭輕笑,“沒想到桃寧還是走不出心裏的魔障。”


    桃緋眸中淡淡的,好似一切都放下了。此生能有幾個十年,一直活在仇恨之中,有什麽意思?


    蘇離和她娘說了好多體己話兒。


    蘇離貪戀的清嗅著娘身上好聞的氣息,和娘告別,她真的很不舍。


    桃緋眸光一閃,“離兒,娘會讓昭皇安頓好一切。不會讓殷倉暮騷擾你。”


    蘇離點頭,“娘,就如你所說,一個女子,平淡就是幸福。容顏絕美,不見的是好事。世人都會以紅顏禍水來稱之,男人之間的爭鬥,為什麽要用女子來做籌碼?這對女子根本不公平。”


    五日後,蘇離和啞鈴坐上了馬車,殷華找了一些護衛。


    護送她們回去。


    蘇離掀開轎簾,瞅著外麵的繁華,那城池上小小的身影。蘇離心猛然一痛,娘,娘。


    蘇離禁不住抽泣出聲,啞鈴安慰,“以後還會見到的。”


    蘇離哽咽,眼圈泛紅。娘這一生,真的很不容易。被妹妹陷害,和愛人分離。顛沛流離,痛失孩子,能有今日,不知熬了多久,才熬出了頭。


    蘇離呼吸微微一窒。


    端王府中,殷倉暮拳頭捏緊,“她果真去了皇宮,她好大的膽子,怎麽說動父皇,讓父皇派人護送她回去?”


    殷倉暮一身妖嬈的紅袍,眸中盡是不甘,“蘇離,蘇離。”


    殷倉暮不顧府上眾人的阻攔,駕馬奔去。


    浩浩蕩蕩的隊伍,殷倉暮的馬兒淒厲嘶鳴一聲,倏然擋住了隨性隊伍。


    眾人大驚,“端王?”


    馬車倏然停頓,車內一陣動蕩。蘇離掀開轎簾,就瞧見馬背上那個身著火紅色衣衫的身影。蘇離輕喃,“殷倉暮?”


    啞鈴麵上一黑,“娘娘,讓我去會會他。”


    蘇離抬手,“不用。這是他父皇派來的隨性隊伍,我不信他有那個膽量公然和他父皇作對。”


    殷華是什麽人,她還是了解一些。殷華素來狠毒,手段歹毒,怎麽會輕易容忍旁人挑戰他的威信。


    殷倉暮翻身下馬,步行走至馬車跟前。


    “蘇離?你可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你竟然混入皇宮之中。你究竟有什麽麵子,竟然讓父皇同意你回周國?”


    殷倉暮眸子冷冽,寬大袖袍下的手指捏緊。


    這個女人,可真是毒藥。


    他瘋狂尋了她那麽久,竟然沒發現她竟然在皇宮裏?他曾今懷疑過,隻是還沒來得及確認,她已經有了父皇的通行令。若是她回到周國,他與她就再無可能。


    蘇離笑靨如花,“端王?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端王今日是要擋我的路?”


    殷倉暮眸中複雜,“我是來看看你。”


    蘇離眸中流光一閃,他什麽意思?


    殷倉暮從袖袍中拿出一個瓷瓶,“這是解開你武功的藥物。”


    蘇離笑的嫵媚,“端王竟然如此好?這麽關心我?”


    蘇離倏然冷下臉來,“不必了。你給我下的藥,我已經解了。不勞端王費心。”


    殷倉暮呼吸微微一窒,手中的瓷瓶禁不住捏緊。


    蘇離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上麵清晰的玉字是那般的刺目。


    “端王若沒其他事的話,還請離開。”


    “這是你父皇給我的令牌,就是讓你看。”


    “見此玉者,如見昭皇。”蘇離周身盡是冷冽。


    殷倉暮眸中冷冽,彎腰,作揖。眸中複雜,“和妃娘娘一路走好。”


    蘇離放下轎簾,示意啞鈴讓隊伍行駛。


    馬車吱吱呀呀的開行。


    獨留那個妖嬈身影在那處駐足。他還是傷害了她,才會讓她那般討厭自己,恨根本算不上,因為沒有愛,哪裏來的恨。


    清風吹起殷倉暮的發絲,殷倉暮眸中灼灼,不知何時還能再見到她?殷倉暮眸中黯然,他從來沒有如此在意過一個女人,他爭取一件東西,都是憑借自己的實力,戰功,一切的一切,他都擁有了。


    可唯獨無法得到她的心,對她而言,他做什麽事都是錯的。


    殷倉暮麵色慘白,蘇離,蘇離。


    妖嬈的紅袍隨風而起,殷倉暮眸中迷離,馬車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他還一直駐足在那處,不肯離去。


    他不能再動手,被父皇發現,他有幾條命也不夠丟的。


    殷倉暮覺的自己心痛無比。


    昭國皇宮,殷倉暮在外麵負荊請罪。他已經跪在漣漪殿有兩個時辰。


    可父皇卻根本不見他。


    又過去了兩個時辰,門吱呀才打開。


    殷倉暮抬頭,瞧著自己最敬重的父皇。他不言語,無形之中盡是威嚴。殷華冷冷睥睨這他的兒子,“倉暮?你好生大膽,竟敢挾持和妃?”


    “你至昭周兩國和平於何地?”


    殷華眸中冷冽,“倉暮,朕對你要求苛刻,就是為了讓你成就一番事業。隻是一個女人,你這是何苦?”


    殷倉暮眸中無奈,“父皇也有年輕的時候,父皇難道就沒有得不到的女人?”


    殷倉暮眸中沉痛,“兒臣隻是愛她,卻不得。兒臣不想傷害她,兒臣隻是想多看她兩眼,父皇,兒臣知錯,可兒臣終究還是無法挽回她的心。”


    殷華眸中犀利,“你知道就好。她的心中隻有周皇,宮蕭落。此生,隻能是你們有緣無分。”


    殷倉暮眸中沉痛,“有緣無分?”


    殷華甩袖說道,“倉暮,你是朕最出色的兒子,朕屬意你登大寶。可你竟然為一個女人,不顧昭國的百姓,你太令朕失望了。”


    殷倉暮垂眸,眸中浮起濃鬱的波瀾,江山和美人之間,他兩者都想要。若是隻選擇一個,他卻隻想要美人。


    殷華猛然揮動衣袖,“你回府上思過兩個月。好好反省,不要再令朕失望。”


    殷倉暮心灰意冷,蘇離走了,他覺著自己的心也跟著掏空了。


    回到王府,殷倉暮舉起酒杯,一杯一杯的喝著,殷倉暮唇角盡是譏笑,“離兒,若這個世間沒有宮蕭落,你會不會愛上我?”


    殷倉暮往口中倒了一杯酒水,紅色的液體盡數灌入喉嚨。殷倉暮眸子迷離,“離兒,我沒有比宮蕭落差,你為什麽不愛我?為什麽?”


    嘩啦,殷倉暮將桌上的食物盡數甩到地上,發出嘩啦破碎的聲音。


    殷倉暮眸中盡是痛,一個女子款款走過來,輕輕撫著他的臂膀,“王爺,你不要喝了。你已經喝了太多的酒水。”


    殷倉暮唇角盡是嗤笑。“可人,你來了,你過來陪我喝酒。”


    “當皇帝有什麽好?若是得不到心愛的女人,又有什麽意思?”


    殷倉暮眸中盡是落寞。可人從沒見到王爺這個樣子過。


    王爺素來是高傲的,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打擊到王爺。是那個蘇離嗎?


    可人彎腰,緊緊摟住殷倉暮,沙啞的說道,“王爺,您的身邊有可人。可人愛您。”


    殷倉暮眸中瀲灩,他輕撫可人漂亮的小臉,“可人,你若是她該有多好。你為什麽不是離兒。”


    可人眸中盡是苦澀,“王爺,她是和妃,周皇的女人。她不屬於你。”


    殷倉暮猛然甩掉可人,將她推倒在地上。


    可人眸中含淚,“王爺?”


    “你走開,我讓你走開。”


    可人眸中盡是淚水,“王爺,你說蘇離殘忍。不給你半點機會,那王爺你呢?你可曾給我機會?”


    “王爺,可人一直陪伴在您的身邊,王爺,您為什麽眼裏就看不到我。”


    從昭國回周國路途遙遠,蘇離吩咐啞鈴,“一定要注意,說不定還會有殺手。周國可是有很多人要取她的性命。”


    啞鈴恩了一聲,“娘娘,放心。無論飲食還是水源,我們都有仔細查探。”


    蘇離靠在車沿上,輕撫小腹,她的肚子已經明顯大了起來,快五個月了。前期看不太出來,後麵肚子大的不行,她當真覺著很疲倦,都說四五個月是孩子猛漲的時候,蘇離輕撫小腹,孩子,你很快就能見到的你父皇。


    蘇離隻要想到很快就能見到宮蕭落,小臉上盡是喜悅。


    蕭落,蕭落。


    蘇離唇角浮起一抹笑意,隻要能見到蕭落,再怎麽苦,她都不怕。


    聽聞殷倉暮被昭皇罰了禁閉,要兩個月呢。嗬嗬,蘇離心底一陣痛快,多罰他一些時間才好。


    倏然空寂倏然一群殺手,啞鈴驚呼,“娘娘,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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