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已然意識到離妃對她的危機,她不能再每日在慈寧宮日日敲鍾念佛,她得掌握後宮大權。不然離妃挑撥,終有一日離妃會奪去她手中的權。太後眸子淩厲,就那般坐在高台之上。沒一會兒,眾位妃嬪就款款進來了。柳太妃心底暗道,這個老妖婆,還得讓她來給她請安?真是作死。都一把年紀了,她已然被她壓了一輩子,還不能好好喘口氣?柳太妃望了一眼鬱太妃,她麵色有幾分憔悴,但是隱隱也能瞧見有幾分不悅。


    玉妃和心才人趕緊對高坐於台上的太後,恭敬說道,“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瞧著那可人的心才人,眸中有幾分喜悅。這個心才人昨日個承寵了,心才人豐潤氣色好,比玉妃更容易懷孕。儲秀宮中諸多的女子,皇上選中了這個心才人,定然是有她的可取之處。太後笑道,“眾妃嬪快快起來吧。”


    太後瞧了一眼鬱太妃,說道,“鬱太妃氣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上沒有睡好?”


    鬱太妃眸光禁不住掠向了玉妃,拳頭禁不住捏緊,她眸中眾多情緒一閃而過,實在是太快,不易抓住。鬱太妃淡淡的說道,“回稟太後,這天氣實在太熱。臣妾上了年歲,自然睡的不甚安穩。”


    柳太妃也跟著說道,“是啊,太後,臣妾這兩日該死的腿疾又犯了。幸好有柳太醫,不然臣妾的腿都要廢了。”


    玉妃笑著說道,“兩位太妃,定要注意身子。眼下暑氣正盛,禦膳房每日都送來專門解暑的酸梅湯。兩位太妃可要多喝一些才好。”


    太後點頭,“桑兒,傳哀家旨意,讓禦膳房裏多準備些祛暑的酸梅湯,給各宮送去。炎炎夏日,蚊蟲多,讓內務府給各宮都送去最好的驅蚊香,哀家可是希望各宮的主子們都能睡個安穩覺。”


    桑兒點頭,“是,太後娘娘。”


    太後見那心才人溫婉的低垂著頭,沒有說過什麽話。太後試探著詢問,“心才人?昨日個睡的可好?這初承寵之人,難免吃不消。你可要注意身子。哀家可是希望你們能早日懷上孩子,哀家就能早日抱上皇孫。”


    此言一出,在座妃嬪麵色大變。玉妃心底冷沉,太後莫非是嫌棄自己身子薄弱,不好生養?那心才人竟然會這般合太後的眼緣?柳太妃思忖,太後想要拉攏這些妃嬪,莫非是為了立後之事。皇上即位多日,後位卻是空懸。不知誰才能坐上這皇後高位。鬱太妃聽聞懷孕之事,麵色盡是憔悴,鬱太妃心底歎息,她那個苦命的兒子。若是活到這個歲數,也能封為王爺了。她以後也有個仰仗。可如今在這後宮之中,隻能苦苦的熬著這歲月,不知有何等滋味?


    太後繼續說道,“哀家近日來一直吃齋念佛,你們就將就著用些膳食吧。哀家這裏還有珍貴的清涼茶,鬱太妃多喝一些,也能消消暑氣。”


    鬱太妃輕道,“臣妾謝過太後了。”垂下眼瞼,遮住了眼底的波瀾。


    太後吩咐桑兒拿來那珍貴的珊瑚串,那珊瑚串色澤透亮,當真惹人眸光逗留。太後說道,“玉妃,心才人,這上好的珊瑚串哀家送給你們。哀家可是想盡快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玉妃笑著接下,這果真是上好的珊瑚串,瞅著身畔的心才人,她算個什麽東西,剛入宮就能得到如此好的東西?還能讓太後皇上青睞有加?玉妃攥緊了拳頭,冰冷的指尖近乎嵌入肉裏,她都覺不著疼痛。柳太妃笑道,“太後娘娘送你們珊瑚串,這可是好兆頭。珊瑚串可有著吉祥之意,說不定月餘後,你們就懷上龍胎了。”


    太後眸中冷光一閃,“柳太妃要做祖母了,那瓏妃倒是一個有福氣之人。不知她腹中胎兒如何?”


    柳太妃笑道,“回稟太後娘娘,瓏妃腹中胎兒總是不穩,為此蕭落不知請了多少名醫,哪裏來的什麽福氣?她上次落水還見了紅,若不是太醫及時出手,怕這孩子早就不保。”說到此處,柳太妃禁不住落淚,聲音也變的沙啞幾分。


    太後麵上愈發冷厲,“柳太妃,上次瓏妃落水一事,還望柳太妃不要與哀家生分。這裏麵有些誤會。不是哀家所為。”


    柳太妃心底冷哼一聲,嘴上卻是說道,“太後說笑了,事情已然過去。臣妾哪裏在意?隻是這宮中人多口雜,不知是何人在挑起事端?”那個薄兒分明是太後慈寧宮裏的人,太後竟然還敢說這種話,當真是可笑。真當她柳拂老眼昏花不成。鬱太妃聽著太後與柳太妃之間如此說話,夾槍帶棒的,禁不住歎息一聲。


    宮中女人多,是非就多。世間皆道,女人心,海底針。誰人如何想,又有誰能知道?這樣的寒暄,當真是最令人頭痛的。好不容易太後才道她身子累了,讓她們散了的話,擺明是給她們兩個太妃顏色看。你身子累,你不會不要讓我們來給你請安?做這些樣子給誰看?有什麽意思?


    眾位妃嬪給太後請安,方才離去。一出慈寧宮,心才人就看著那珊瑚串,愛不釋手。當真喜愛至極。玉妃笑道,“心妹妹這珊瑚串可覺著好?”


    心才人笑,“當真是寶貝。臣妾見過這珊瑚串,可是如此色澤透亮的,臣妾還是第一次見。太後她老人家給的見麵禮當真是重。”


    玉妃心中不是個滋味,“心才人如此受寵,太後是盼著你早日懷上龍胎!”心才人聽出玉妃言下之意,趕緊說道,“玉姐姐定然有福,能懷上身孕,臣妾哪裏有此等好福氣。”


    玉妃笑的狡詐,“那可不一定。不知心才人可否聽過上床子?”


    心才人小臉一紅,玉妃輕按住她的肩膀,“說不定你昨晚承寵,已然珠胎暗結,不是嗎?”


    心才人想不到玉妃竟然能說出這番話語,麵上也愈發的熱了。玉妃在心才人耳畔小聲說道,“皇上昨日可是將你當做離妃,口口聲聲喚這蘇離得名諱,昨日個皇上定然寵愛你有加。”


    心才人麵紅耳赤,眸中有幾分無助,“玉妃姐姐,臣妾先退下了。”然後請安,慌忙逃之。玉妃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卻是冷笑,想在她前麵懷孕,做夢!


    芙蓉殿裏蘇離起身,舒了舒筋骨,當真覺著好多了。她特別想出去透透氣,意兒說道,“娘娘,您都吐血了,還是好生調養身子,在宮中呆著吧。”


    蘇離調皮的刮了一下意兒的鼻子,“本宮今日身子好多了,想出去走走。這會子還算是有幾分涼意。不然一會子熱了,當真是出不了門了。”


    蘇離不顧意兒的話語,徑直朝外走去,蘇離邁步在走廊裏,看著外麵的風景,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當真覺著心曠神怡。今日沒去慈寧宮裏請安,太後定然對她又有看法了。嗬嗬,太後早就看她不慣,哪怕她日日到她宮中請安,她也不會領情。這樣的人,還是躲避她方才為好。


    她還是不要到遠處去,就在這芙蓉殿園子裏走走罷了,不然被其他人看到,定然會傳些風聲到太後耳朵裏。明日定是要給她請安的。這後宮中的爾虞我詐,當真令蘇離厭倦幾分。芙蓉殿的園子裏有很多的盆栽,綠油油的,有的植物開了花,花團錦簇,當真是一番好風景。梅兒說道,“娘娘,您看看,這些個盆栽,可都是皇上讓內務府的人給您送來的。這些盆栽可都是工匠們精心培育出的植物。花兒也開的極為豔麗。”蘇離瞅著這些豔麗的花朵,卻禁不住被那草叢中的喇叭花給吸引,蘇離彎下腰肢,摘下一朵來,“這麽多的花朵,本宮卻是喜歡這喇叭花。”


    梅兒錯愕,“娘娘,這種花單調,而且枯萎的很快。竟然在娘娘心目中能比的過這些個花朵?”


    蘇離清嗅著這濃鬱的花香,“這喇叭花雖然很單調,但是你卻不知道,喇叭花有頑強的生命力,但凡她能觸及到的地方,都會順藤爬上去。她的生命力堅毅無比,可是要比這些嬌生慣養的盆栽要好的多。你瞧瞧那邊牆角,滿牆都是這喇叭花,她的葉子濃密不已,經的起這風浪。”


    梅兒眸中詫異,“娘娘說的是。這些個喇叭花倒真是有幾分不同。”


    蘇離望著這喇叭花,心中歎息,不知她何時才能逃離這冰冷的皇宮?雖然她有武功在身,運用輕功逃離皇宮也不是難事,可是她如今彰顯著整個蘇家的榮譽,若是為了之個人利益,離開這裏,那麽整個蘇家都會遭遇滅頂之災。蘇離腦海閃過精於算計的爹,備加冰冷的娘,賭氣想到,他們死了,和她有什麽關係?整個蘇家滅了,和她有何關聯?沒有人在乎過她的生死?她總是被這些人給牽製,處於被動,無法要得自由。如今她在高位,她們有求於她,還嫌她冰冷?那蘇月,她是萬萬不會救她出苦海的。相反,她還會讓她跌入那苦海之中。哼。蘇離得唇角浮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她得壓壓爹的氣性,讓他知道她為蘇月求情,在皇上麵前苦苦哀求有多麽的不易。讓他們知道她在為蘇月周旋,這樣才能顯示出她的價值。雖然她還沒有對皇上提及此事。腦海閃過層層的大火,撲鼻的燒焦氣味。蘇離就痛呼一聲。過去那般久,她還是無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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