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太醫都在為辰妃接生,她一次次的給蕭落用布子擦身,她的蕭落絕對不能有事,她知道一些簡單的藥理,給蕭落煮了些發汗止痛的藥物。可這些遠遠不夠。她必須請最好的太醫來醫治她的蕭落。


    這個孩子是她的命,那日的雪是那麽的大,所有的太醫都在忙著給辰妃接生,沒有人願意理她。她披散著頭發,直嚷嚷著,要見皇上。皇後出來,麵無表情的說道,“你在做什麽?辰妃還在裏麵生孩子,你在外麵大喊大叫像什麽樣子?”


    “皇後娘娘,臣妾的孩子病了,必須得請最好的太醫。”


    “太醫?所有的太醫都在這裏給辰妃診治,辰妃難產,沒有太醫能分開身。”皇後很不耐煩的說道,“柳妃,你且退下,辰妃生下孩子後,本宮就會讓太醫去給你的孩子治病。”


    柳妃怒道,“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在這裏了,還要怎麽樣?請出一個太醫給我的孩子治病又怎麽樣?”


    皇後眸中閃過一抹冷,“那你去對皇上說。”


    柳妃眸中陰狠,“皇上在哪兒?”她多麽想將麵前冰冷的皇後給撕成碎片。


    皇後說道,“皇上在產室,你敢進去嗎?”


    柳妃痛心疾首,“隻要皇後肯放行,臣妾就敢進去。”


    皇後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波瀾,“讓柳妃進去,親自和皇上說吧。”


    柳妃袖袍下的手指捏的死緊,若皇後不放行,她真的會動手。柳妃推開阻撓的太監婢女,就那般衝入室內,就瞧見皇上一身明亮的龍袍,他麵容鐵青,“柳妃?你來做什麽?”


    產室?天子進入產室是多麽忌諱之事?宮允卻為了辰妃不惜觸犯忌諱,當真驚人。柳妃跪下,“皇上,您救救臣妾的蕭落,他病了。很重,沒有太醫為他醫治,懇請聖上派太醫為蕭落治病。”


    “皇上,臣妾求求你。”


    隔著偌大的屏風,裏麵傳出雜亂的聲音,“看見點頭了,娘娘用力啊,娘娘用力啊。”


    “娘娘,胎位有些不對,娘娘要用力啊。”


    “胎位不正啊,娘娘有血崩危險。所有的太醫,都趕緊準備止血藥物。”


    室內站滿了太醫,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著止血藥物,甚至柳妃進入室內,都沒一人有空暇之時,看她一眼。


    皇上濃眉緊皺,“蕭落病了?”


    “皇上,他發了高燒,病的很重,皇上,他的燒熱得盡快退下去,不然會有生命危險!”柳妃泣不成聲,她哭的很大聲。


    裏麵卻是傳出辰妃嘶啞的聲音,“皇上,皇上!”


    皇上不再理會柳妃,就那麽進去,不顧所有太醫的阻攔,不顧血腥,就那麽進去。柳妃大吼,“皇上,這裏已經有這麽多太醫,讓一個太醫去治臣妾的蕭落有什麽不對?隻不過生個孩子,有什麽了不起?生孩子發生血崩之人,多了去了!”她的聲音嘶啞,很大聲,驚著了裏麵的辰妃,辰妃渾身抽了一下。


    此刻,皇上還站在屏風外麵,裏麵有人大聲說道,“皇上,辰妃娘娘受了驚嚇。恐有血崩危險。”


    辰妃麵色慘白的可怕。


    皇上大怒,“你滾出去!”


    柳妃焦急不已,“皇上,讓他出去給臣妾的蕭落治病吧。皇上!”


    柳妃起身,就要拉住一個太醫往外走。


    “快,止血藥物,趕緊準備,怎麽能讓孩子盡早生下。”


    皇上麵容鐵青,一腳將柳妃給踢開。在她的兒子和辰妃兒子之間,他決絕的選擇了辰妃的兒子。


    “誰都不準出去。直到辰妃順利生下孩子為止。”他麵容鐵青,怒吼,“若是辰妃孩子有什麽閃失,朕就要你的孩子為她的孩子陪葬!”


    “皇上,辰妃溢血了,保大人還是保小孩?”


    “放肆!誰都不能有事,朕要朕的妃嬪和孩子,都完好。誰都不能有事!”


    “你!你給我滾出去!罰跪三個時辰。”


    皇上怒吼著。然後命人將柳妃給拉到外麵去。柳妃倍是淒涼,就那麽跪在地上,雪花肆意飄著,冷入骨髓,她哭訴,“皇上,救救蕭落啊。皇上,懇請皇上救救蕭落啊。”


    皇後走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柳妃,本宮已經對你說過了,你卻不聽。如今卻落的這副下場。你還是祈禱辰妃順利生下孩子吧。否則。”


    皇後眸中盡是不屑,她身後黑壓壓的妃嬪,盡是看好戲,“否則,你的孩子就會為辰妃的孩子陪葬!明白嗎?所有的人,都趕緊為三皇子祈福,祈禱他平安出世。”


    多少人的白眼,多少人的譏笑,柳妃的心在滴血,在冰天雪地裏,她為了找太醫,穿的不暖,硬是給膝蓋凍下了毛病。她的腿疾也是從那日留下的。


    柳妃從沉思中抽回思緒,柳妃眸中灼灼,十月十二,三皇子終於降生了,辰妃在所有太醫的幫助下,順利產子,母子平安。她當時有多麽恨這對母子,可是為了她的蕭落,隻能祈禱蒼天讓辰妃母子活下去。否則,她的蕭落絕無生還的機會。


    她記得,寒冬之日,雪花漫天飛,她在冰天雪地裏跪了三個時辰,皇上都沒有出來看過一次她。她瞧著那些太醫從裏麵出來,她的腿已經跪麻了,她踉蹌著起身,發絲散亂,拽住一個人的胳膊說道,“快跟我,去救我的孩子。”


    那太醫麵有難色,柳妃眸中痛楚,悲憤說道,“二皇子宮蕭落也是皇上的親骨肉,你們這些太醫真想讓他死?”


    她的聲音嘶啞,破碎,震懾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可還是沒有人願意去為宮蕭落治病,宮裏就是這樣,你受寵的時候,那些人就百般巴結,你失寵有難的時候,就處處都來潑一盆冰水。


    外麵的爭吵聲,驚動了裏麵之人。那個身著龍袍男子眸中冰冷,他冷冷瞧了她一眼,怒道,“你為一介妃嬪,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柳妃麵色慘白,她喃喃,“皇上,蕭落也是在你盼望中出生的,你曾今也對這個孩子充滿了希冀,如今他高燒不退,皇上真不願意救他?臣妾適才隻是緊張蕭落,才會衝撞了辰妃娘娘。還望皇上恕罪。給蕭落一個活命的機會吧。”


    柳妃言罷,就欲跪下,因為適才跪了太久,腿腳已經僵硬,麻木,整個人就那般貼在了地上。皇上眸中閃過一抹驚,上前,扶起她。眸中盡是複雜,她的手冷的可怕,他的掌心很暖。他沉沉說道,“你去速速醫治二皇子,絕對不能讓二皇子有任何閃失。”


    柳妃麵上盡是淒楚的淚水,臉上很冰冷,因為這冰冷的天氣,也因為這個鐵石心腸的男子那一瞬間的溫柔。


    她那個時候不知道她是怎麽回到自己的宮殿,她踉蹌著,彷徨著,因為自己身上冰涼,唯恐會凍著孩子,隻能將自己身子暖了又暖,才敢靠近他。太醫已然開了藥方,但是卻說皇子高燒很厲害,能不能熬過今晚,就是他的造化。


    她心痛滴血,那夜,她緊緊摟抱著自己的孩子,不吃不睡,她一直哼唱著童謠,她知道她的孩子一定會沒事。她堅信。整夜未合眼,懷中的蕭落在天亮之時,燒熱方才退下去。她知道,是她給孩子喂的藥起了作用,孩子才沒有出事。不然她的孩子真有生命危險。


    柳妃從思緒中抽回,麵上晦澀,她望了眼身畔的皇上,這個俊美的男子當真是鐵石心腸。曾今她多麽恨他,她落下了腿疾,還因為辰妃死於大火之中,皇上憔悴不已,終日神傷,她去勸皇上,卻被憤怒的聖上一腳踢中膝蓋,頹然倒地,她的膝蓋骨差點碎掉。因為他對辰妃用情太深,才會如此發狂。她的腿疼的厲害,近乎都站不起,腿疾才會留下徹底的病根。若問她對這個無情男子是什麽情感,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有怨恨,有憐惜,還有著崇拜和欣賞。他狠毒無情,卻也有溫柔如水之時。他冰冷,卻也會對辰妃癡情不已。三皇子因為她母妃緣由,也不見的太受寵。柳妃在想,或許聖上是怕見到這個三皇子宮肅然就想到了辰妃吧。可是她不就是酷似辰妃,才會在辰妃死後,得到皇上的喜愛?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總而言之,這個高貴冰冷的男子,她從來都沒有看懂他,看透他。不知是他隱藏的深,還是她從未走入他的心底。這麽多年的陪伴,最終會留下什麽,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室內的香氣繚繞,是上好的檀香,她很喜歡這種氣息,這種香對他的身子也有些好處。他已然睡熟,她想喚醒他,讓他在床榻上歇息,可最終還是沒有。因為這些時日,他入睡困難的很。她不忍心打擾他。柳妃望著這個男子,最終沉沉歎息一聲。


    蘇離如今被發配邊疆,皇上故意將蕭落引進宮,陪他下棋。卻讓皇後安排了這一出戲,太子宮銘也對這個蘇離情有獨鍾,不願娶納蘭小玉為妃,皇上皇後都為此事費盡了心思。柳妃歎息一聲,蘇離錯就錯在不該和皇室之人糾纏,才會落得被發配邊疆的下場。


    蕭落知曉蘇離被發配邊疆的消息後,就來到了宮裏,她讓侍衛將他給攔下,讓他進了她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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