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蘇離心底咯噔一下,這個爺是誰?會不會是他幕後的主使?蘇離眸子灼灼的盯著底下,她真想瞧見那個爺究竟是什麽人?可該死的,這個洞,隻能瞧見飯桌這一段距離,好一會兒聽聞有人說道,“爺來了。”


    蘇離眸中精光一閃,對著那個洞口,卻是什麽都看不到。也沒有任何人說話的聲音。薛虎等人趕緊恭敬的說道,“參見爺。”


    蘇離眸中緊張,真是的,怎麽瞧不見那個爺在哪裏?連他的身影都看不到,怎麽能瞧見他什麽樣子?蘇離心底大喊,爺,您快點出來吧,爺,您快點往前走幾步啊。可是這個爺就跟死了一樣,不吭聲,不動彈。蘇離真想大吼一聲,搞什麽?


    蘇離眸子緊緊鎖住下麵,可是那個爺就是該死的不出現。孟或也同樣期待,好奇那個爺究竟是誰?


    “咚。”由於蘇離迫切想要瞧清楚那個爺什麽樣子,不小心蹭掉了一塊青瓦,發出巨大的聲響。


    “上麵有人!”聽聞下麵的人大聲說道。


    蘇離和孟或大驚失色,匆忙飛下身。身後的人動作很快,孟或拉住蘇離,在空中幾個飛躍,就閃開一段距離。奈何身後的人窮追不舍。“抓住他們兩個,一定要將他們二人置於死地。”


    薛虎粗獷的聲音傳來,“老子非要宰了你們兩個兔崽子!”


    蘇離眸中緊張,氣運丹田,身子在空中不斷的飛躍,此刻的感覺就好似做噩夢一般,心驚而又刺激。好在孟或身子敏捷,背後時不時的放射著冷箭。嚇的蘇離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蘇離眸中精光一閃,倏然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隨風陣陣撲過去。


    身後的人一陣哀嚎,“好辣,好辣。”


    “我的鼻子。”“我的眼睛!”


    蘇離氣喘籲籲,身後追的人層出不窮,倏然掏出一陣煙霧彈,煙霧繚繞,眾人眼前就是一層層白色的霧靄,什麽都看不到。


    “那兩個兔崽子?跑哪裏去了?”


    “阿嚏,阿嚏。”薛虎大聲打著噴嚏,“好辣,好辣。這兩個家夥竟然帶著這麽辛辣刺激的辣椒粉,嗆死老子了。”


    薛虎眼淚撲簌撲簌的直往下掉眼淚。看上去分外的滑稽。“你們幾個,在這附近給我搜!老子不相信那兩個家夥,能瞬間消失不成?”


    薛虎胡抹了一把眼淚,賊媽的,好辣啊。還不是不要擦眼睛。天,辣死了,眼淚不停的往下流。當真是鑽心的難受。


    ……


    “首領,已經搜遍這附近,卻是沒瞧見那兩個人身影。”


    “媽的,那兩個家夥竟然真的消失了?這讓老子怎麽對爺交代?”薛虎怒吼一聲,“連那兩個家夥什麽樣子都沒瞧清楚。”


    “真是倒黴的很。咳咳咳,嗓子真是痛的很。”


    “首領,我們已經盡力了,真的沒有啊。”


    薛虎麵容鐵青,他咆哮一聲,“收隊!”


    “是!”


    一行人怒氣衝衝的離開此處。四處蔥蔥鬱鬱的,有幾戶農戶家庭,這個時候,農戶們都在外出,都沒什麽人。


    地上的葉子隨風刮過,沙沙做響。聽聞噗噗噗的水聲傳來。令人驚異,下一瞬,就瞧見翁蓋被打開,孟或和蘇離二人濕漉漉的從小翁中出來。孟或眸子晶亮的可怕,麵上浮起一抹紅潮,蘇離渾身已然濕透了,發絲也盡數散開,額頭上的水珠還在往下滴答著。


    水流劃過她好看的眉骨,纖長卷曲的睫毛,順著纖秀的鼻梁緩緩滑下,蘇離禁不住打了一個撲棱,好冷啊。雖然是夏季,可倏然從這個很小的翁中出來,蘇離真是覺的不舒適,發絲都濕了。蘇離粗魯的朝後擼了一把烏黑的發絲,烏黑的發絲隨著她的動作,水花四濺,濺了孟或一臉水花。孟或眸子亮的可怕,這樣動作粗魯的她,在孟或眼裏卻是那般的嫵媚妖嬈。


    水珠順著蘇離的下巴緩緩往下滴答著,蘇離眸中陰狠閃過,“真不知那個爺究竟是誰?真是有夠討厭。弄的我一身是水。”


    蘇離朝翁外吐了一口水,蘇離瞪了孟或一眼,“你還不出去?還站在水翁裏做什麽?沒見這個翁多麽小,我們兩個人勉強擠在這裏,快出去啊。”


    孟或哦了一聲,倏然一跳,從翁中跳出,水花四濺,孟或扶了蘇離一把,她周身都濕透了,厚重的水使的她往出跳都有幾分困難。蘇離從翁中跳出,趕緊擰幹褲邊上的水。


    陽光勾勒著蘇離的麵容,當真很夢幻,她精致的側顏籠罩在一圈光暈中,孟或喉結微動。他水下功夫不好,適才在水中,他險些暈厥。是她,她適時的給他渡了一口氣。


    孟或腦海閃過當時的場景,眸子迷醉,他隻記得他剛在水中頭暈的厲害,肆意的水不斷的朝著他眼睛鼻子裏灌,外麵砰砰乓乓的聲音還能聽的見。這個翁很小,勉強容下兩個人,他與她近乎眼觀眼,鼻對鼻,周遭的水流在肆意的流動。她的發帶一經入水中,就隨水流而散,他瞧著她在水下嫵媚的樣子,當真有幾分醉意,水下的光線很有些暗,翁蓋有個輕微的細小縫隙,光線才能透過來。他憋的臉有些發青了。


    蘇離瞧見了他有幾分異樣,蘇離眸中閃過一抹複雜之光,不知是不是孟或的錯覺,那是徹骨的恨。她好似習慣了在水中閉氣,她一副很愜意的樣子,她就那樣陰森森的瞧著他。


    那樣的眸光令孟或心底猛然一寒,他究竟哪裏得罪了她?讓她對他有這麽深的仇恨?濃烈的頭暈席卷而來,孟或近乎要破功,他不能發出丁點聲響,他不能讓她有危險。孟或竭力的忍住,肆意的水珠好似都在嘲笑他的無能,水流衝散了她的發絲,輕掃著他的麵,微癢。孟或拳頭捏緊,他這是要死了?孟或心中有個念頭,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有了牽掛之人,那就是蘇離。


    汩汩的水流肆意的流竄入他的鼻腔,孟或望著二人在水中糾纏著的發絲,竟然覺的有幾分旖旎,發絲勾纏,不分離,許就是這個意思。


    就在孟或以為他就要憋死在這水裏的時候,他驚覺她緩緩靠近他,然後將唇輕輕印上他冰冷的唇。在觸碰到她唇的那一刹那,孟或好似瞬間清醒了幾分,他眸子迷醉,她在渡氣給他。二人靠的如此近,孟或耳根禁不住紅了,他孟或第一次知道心跳的感覺,心潮澎湃就是描述他此刻的心情,他渾身無力,她就好似水中的妖精一般,在水中他好似都能輕嗅到她身上好聞的氣息。孟或瞳孔皺縮,二人發絲在水中糾纏。


    蘇離救了他一命,外麵砰砰乓乓的聲音不斷傳來,她就一直這樣渡氣給他,孟或方才覺著清醒了幾分,這樣的一幕,他永生都不會忘卻。


    直到外麵什麽聲音都沒有了,蘇離倏然鬆開他,唇上沒有絲毫的溫度,他眸中閃過一抹失落。她重重的將頭頂上的翁蓋給揭開,緩緩從水中站起。順勢一把將他從水中拉出來。


    “孟或!你還在發什麽楞?你渾身都濕透了?還不趕緊把你身上的水給擰幹?”蘇離大聲說道,方才令孟或收回思緒。孟或眸子灼灼的瞧著蘇離,離兒,離兒,她深深的印入他的心裏。


    孟或眸子複雜,匆忙進入身後的農舍,從裏麵拿來一條幹淨一些的毛巾。“將頭發擦幹吧。”


    孟或遞給蘇離一塊毛巾。


    蘇離眸光微閃,接過孟或手中的毛巾,快速的擦拭著發絲上的水,曾今宮蕭落也這樣遞給她毛巾,甚至還溫柔的給她擦拭著頭發。蘇離眸子微微恍惚,鼻尖微微一酸,是啊,任何時候都能想到宮蕭落,蘇離眸中苦澀,這水中閉氣也是宮蕭落教給她的,若不是他交給她這些,今日也救不了孟或。


    蘇離眸中一陣嘲笑,她竟然如此好笑,竟然救了孟或?其實在水翁中的時候,她真的很想孟或能就此憋死在水中,還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當時思及上一世的仇恨,他那樣對她,挑斷她的筋脈,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蘇離眸光婆娑,孩子,娘對不起你,不能為你報仇。


    蘇離眸中痛楚,眸中閃過一抹狠光,在水中她做著天人掙紮,最終還是救了他,孟或,她上一輩子的仇人。不是她心軟,不是她不夠狠,而是這一世的他沒有傷害過她,還在處處保護著她。


    她如何能殺了他?曾今多少次她都想一刀宰了他,可他每次都讓她故意接近,隻是他眸中閃過的那抹複雜痛意,令她神傷。老天根本是故意在折磨她,今生今世,對她好的人,是上一輩子的仇人。而傷她最深的卻是宮蕭落!蘇離不知催眠自己多少次,她救的這個孟或不是上一世那個孟或,不是!不是!


    孟或關切的說道,“我去裏麵找找看,有沒有適合你穿的衣服。”


    蘇離麵容微微一僵,“不要你管!”孟或,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我每次和你在一起,我的心都好似在滴血。上一世,是你殺了我的孩子,夥同蘇月置我於死地!


    孟或眸中複雜,緊跟上去,“離兒,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麽會那麽恨我?”


    他頓了頓,說道,“是因為我曾今想腳踏兩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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