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恍然大悟,她當時晃神了,竟然都沒有發現。


    “果真不如本皇子所料,牢獄之中的確有他人細作。我們來到蘇府時,的確有人捷足先登。”


    “本皇子早就將蘇淳從大牢中提出來。將他放置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那些人就不會知道真畫的消息。是以那幅畫卷就落到本皇子的手中。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蘇離如釋重負,“你為什麽不早說?”


    宮蕭落濃眉高挑,“是誰說本皇子視人命為草芥?”


    宮蕭落眉宇之際,盡是愜意。“你當時那般怒,還沒有人敢對本皇子那樣說話。你是第一個!”


    蘇離盡是感激,“二皇子,謝謝你。蘇淳這次有救了。”


    宮蕭落優雅的起身。雙手撐在桌案上,輕笑著看他,“你怎麽謝本皇子?”狹長的鳳眸中倒映著蘇離如花般的容顏,“不如以身相許?如何?”


    蘇離眸子睜大,驚。


    宮蕭落嗬嗬一笑,“嚇到了?蘇離,你此番欠本皇子一個人情。可是要還的。”


    蘇離說道,“二皇子大恩,蘇離銘記在心。既然蘇淳有救。那蘇離得趕緊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宮蕭落輕握住她的肩膀,“不要急。當心打草驚蛇。”


    蘇離瞧著眼前痞痞的宮蕭落,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時而威嚴,時而戲謔,時而痞痞。究竟哪一個是他?她竟好想去深入的了解他。以身相許?就知道他是說笑。


    正在說話之際,倏然聽聞外麵有人恭敬的說道,“殿下?殿下?宮中有要事,柳妃娘娘腿疾發作。疼痛不止。”


    宮蕭落麵上凜然,“母妃?”


    蘇離眸子晶亮。“殿下,可是要進宮去?”


    宮蕭落簡短的說道,“母妃腿疾發作,本皇子立即前去宮中探望。你先在這裏休息。”


    宮蕭落身上濕透的衣衫都來不及換。就匆匆離去。腿疾?如今陰雨天,空氣濕冷,潮氣很重。是以柳妃娘娘才會腿疼發作。蘇離咬唇,怎麽樣,能令柳妃娘娘的腿疾有所好轉?這種腿病隨著年齡的增長,就會愈發的嚴重。


    繁華的宮廷,香爐之中,冒出嫋嫋香煙。室內氣氛壓抑沉重。室內奢華的紗帳之後,不時的傳來女子呼痛之聲。“腿好痛,腿好痛。”


    “疼的本宮受不了了。”女子吃痛的聲音不時傳來。室內已經站了滿滿的太醫。都是麵沉入水。


    身著龍袍的男子,麵上黑沉,“你們這群庸醫,究竟怎麽搞的?這麽久了,柳妃的腿痛還沒有壓下去?”


    柳妃著了白色的裏衣,此刻正依偎在龍袍男子懷中。蒼白的麵上盡是汗水。痛苦的呢喃,“皇上,好痛。臣妾的腿痛的好似骨頭都要裂開了。臣妾當真受不了這種痛了。”


    柳妃嚶嚀。皇上緊緊摟住柳妃,“拂兒,不會有事的。朕一定會醫治好你的腿。不會再讓你受這種苦痛。”


    柳妃的腿好似萬千螞蟻在啃噬一般。這種鑽心的痛楚當真會要她的命。柳妃哭訴,“皇上,讓他們給臣妾一些迷,藥吧。臣妾當真受不了這種痛了。”


    柳妃發絲淩亂,蒼白的麵上盡是細汗。“皇上,臣妾的腿,當真要臣妾的命。”


    皇上緊緊摟住柳妃,怒喝,“你們這群庸醫,怎麽這麽久,都沒有壓下柳妃的腿痛?”


    皇上龍顏大怒。眾太醫均是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出。眾太醫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麽解決這個燙手山芋。


    皇上麵容鐵青,“朕在問你們話?究竟怎麽樣了?”


    所有的人都不敢言語。


    皇上怒指著麵前的一個太醫,冷冷說道,“就是你!朕問你,柳妃的腿疾究竟怎麽樣?”


    被皇上指著的那個太醫嚇的瑟瑟發抖。忖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皇上,柳妃娘娘腿疾乃是長久以來留下的病根。無法根除。隻能暫緩。”


    皇上宮允怒斥,“你說的這些朕自然知曉。朕在問你,該怎麽辦?沒見柳妃疼痛難忍,都要昏厥過去?”


    太醫額頭上汗水涔涔,他說道,“老臣隻能為柳妃娘娘施針。壓下這種痛楚。”


    ……


    當宮蕭落快馬加鞭,急匆匆的趕到宮內之時,宮蕭落發絲盡數濕了。


    眾人見宮蕭落,連忙行禮。宮蕭落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父皇,母妃。這些是能壓住疼痛的藥丸。母妃先吃上一顆。”


    柳妃氣若遊絲,“蕭落?你可是來了?”


    柳妃顫抖著指著不遠處的宮蕭落,“快將藥丸給母妃。快啊。”


    宮蕭落見柳妃那般難受痛楚的樣子,心中當真痛極。“母妃,隻能吃一顆。這種藥丸不能多吃,吃多了,會傷害母妃的身子。”


    柳妃顫抖著唇,將藥丸吞下。


    宮蕭落見著母妃如此痛苦,狹長的鳳眸中掀起洶湧的波瀾。“母妃。兒臣不孝。才會讓母妃受到此等苦楚。”


    柳妃吞服了藥丸,方才好受了許多。適才的疼痛令她難受至極。她此刻很虛弱,柳妃輕恩一聲,然後昏睡過去。


    宮蕭落眸中盡是自責。皇上宮允眸中複雜。“蕭落,藥丸還有多少?”


    宮蕭落壓低聲音,“父皇,這種藥丸,治標不治本。藥丸還有兩顆。上次母妃腿疾發作,兒臣就一直在為母妃尋醫問藥。如今才煉製出這麽幾顆。”


    宮允眸子淩厲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太醫。怒喝一聲,“都退下!”


    太醫們趕緊匆匆忙忙的退下。


    宮允為柳妃將被子給蓋好。麵上盡是威嚴,沉重的說道,“隨朕來。”


    宮蕭落跟著皇上的步伐,繞過屏風。然後走出廳外。


    走廊上,皇上宮允手扶欄杆。深邃的眸子望著外麵磅礴大雨。宮允麵沉如水,“蕭落,你是不是會怪父皇?”


    宮蕭落麵上晦澀深沉,望著那個明黃龍袍男子,“父皇,事情已經過去多年。父皇也不要自責。母妃並沒有怪過父皇。”


    皇上宮允沉思,“父皇當真沒想到,竟然會留下此等病根。柳妃素來身子嬌弱。思及此等病根將會伴她一生。朕就覺的對不住她。”


    宮蕭落麵沉如水,“父皇,母妃的病一定會好的。”


    二皇子府上的蘇離,正窩在室內,連著不斷的打噴嚏。阿嚏,阿嚏。蘇離揉了揉鼻子,渾身還微微發冷,染上風寒。可真是不好受。


    蘇離腦海閃過宮蕭落那張俊美的麵容,心下竟然覺著暖融融的。宮蕭落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明明看上去就好不正經的樣子,可卻又很細心。處處都能想的那般周到。


    蘇離眸子微微恍惚,望著桌上的藥碗,還禁不住微微出神。蘇離小臉微微發紅。心底一直在呢喃,宮蕭落,宮蕭落。


    內心就說不出的甜蜜。蘇離腦海不時的閃過他那雙星子般的眼睛。蘇離唇角禁不住浮起一抹笑。


    門吱呀打開。


    蘇離驚愕,是什麽人?蘇離朝著門口望去,就瞧見滿頭珠翠的女子,正款款的朝著蘇離而來。


    林瓏兒已然換了一身淡黃的衣衫。這身淡黃的衣衫,映襯的她愈發明媚,周身都散發著張揚的氣息。


    林瓏兒款款走過來,倨傲的說道,“你就是蘇離?”


    蘇離輕恩一聲,她眸中迸發出濃鬱的敵意。好似蘇離是她十惡不赦的仇人一般。蘇離收斂神色,“見過表小姐。”


    林瓏兒走至她的身畔,眸子猙獰。“表小姐,也是你叫的?”


    蘇離困惑,輕笑,“那蘇離該如何稱呼姑娘?莫非稱呼姑娘為王妃不成?”


    林瓏兒冷笑,“我告訴你。表哥是我的。誰都不能從我身邊搶走表哥。”林瓏兒上下打量著她,譏諷道,“你倒是有些姿色。也會玩些手段,像你這種女人,我可是見多了。你以為表哥真會喜歡你?哼,你可不要會錯意。表哥素來對人熱忱,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根本不配和表哥在一起。”


    蘇離心底冷哼,這個林瓏兒純粹是來挑釁的。蘇離眸子妖嬈,“哦?是嗎?林小姐既然這般有把握,那麽今日來到這裏做什麽?莫不是怕蘇離搶走了蕭落?”


    林瓏兒氣極。“住口!表哥的名諱豈是你叫的。你這個賤女人!”


    林瓏兒出手就朝著蘇離的麵上打去。蘇離猛然捏住她的手腕。蘇離力道很猛,這種矯揉造作的小姐,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男人身邊的女子,若隻靠威脅就能離開,世間就不會有這麽多被辜負的女子。


    蘇離眸子陰狠,“林小姐?蘇離也是蕭落府上的客人。林小姐如此恃寵而驕,豈不是有失身份?”


    林瓏兒已然沒了平日的溫婉,“蘇離?你鬆手。”


    蘇離輕笑,然後重重的將林瓏兒給推開。林瓏兒揉了揉被捏痛的手,尖聲說道,“蘇離!你竟敢如此挑釁我?我林瓏兒自小在皇宮長大。皇上待我如親生女兒。你一個小小戶部尚書的女兒。竟敢在我麵前造次。當真不想活了?”


    蘇離睫毛微顫,眸光一閃,“蘇離自有蕭落製裁,不牢林小姐費心!”


    林瓏兒簡直不敢置信,蘇府的嫡女,竟然會如此傲慢。誰人見到她不對她畢恭畢敬,這個蘇離竟敢如此頂撞她?好心相勸,竟然如此倔強?


    林瓏兒怒極,怒喝一聲,“來人!把這個蘇離給趕出府去!”


    蘇離冷聲,“蘇離是二皇子的客人。如此趕出去,林小姐該如何向二皇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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