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海握著溫陌君給莫崢的紙條,快步來到了莫崢的身前,低聲道:“莫將軍。”


    莫崢本是在與張涥聊著,聽榮海一喚,便對張涥笑笑,轉頭望著他。


    榮海對著張涥拘禮一笑,附耳在莫崢邊道:“莫將軍,這是陛下讓奴才交給您的。”


    莫崢的手中被他塞入了紙條,將手握緊,重重點頭。


    “張將軍與莫將軍盡興,奴才不不打擾了。”榮海轉達完溫陌君的意思,便離去。


    “榮公公,好走。”張涥抱拳相送。


    見榮海走遠,張涥笑盈盈的道:“莫兄,可是陛下又有什麽指示?”


    莫崢抿唇一笑,“哪裏,榮公公來隻是說陛下待會兒讓我進宮給他匯報一下如今的情勢。”


    張涥見此,嘿嘿一笑,“原是如此,來,今日封後舉國同慶,你我還是暢飲才好。”


    “是是是,我也正有此意。”莫崢哈哈一笑,舉杯邀道。


    兩人暢飲了一陣,莫崢尋了一個由頭離開,張涥自斟了一杯,轉頭望著文相的方向。


    文相正在與人攀談,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回頭看了張涥一眼。


    兩人的目光交匯,文相微微頷首。


    萬福池的四周有著許多小亭小築,供來這裏的人歇息,張涥從一頭進入了到一個小築,文相從另一頭進入。


    兩人隔著一條小河道,對立而望。


    “剛剛溫陌君吩咐莫崢出去辦事了。”張涥站在一頭,聲音不高不低,隨著流水緩緩流入了另一頭的文相耳裏。


    “皇後娘娘呢?”文相反問。


    “不在席上。”


    文相聽到後,腳步一頓,目光倏地望向後方,然後道:“你立刻找人去尋皇後娘娘。”


    “為何?”張涥不解,就算她不在席上也不代表有什麽啊。


    “之後再跟你解釋。”文相說著就急步離去,


    張涥望著蘇聞急匆匆的離去,也不敢耽誤,看了看四周,走到了別處。


    萬福池後方,重重閣樓之後,蘇珝錯站在一處可仰頭就見明月的缺口處,望著那輪姣姣之月,她眼睛有些迷蒙。


    突然間身旁的纖阿出聲,“娘娘。”


    蘇珝錯低頭就見她目光緊緊的看著某處,她順著望去就見一片陰影之中,有一道蓋過一切的紅影超然而立。


    她疑惑,他何時開始獨鍾紅色了?


    “你先出去吧,本宮還要再待會兒。”


    “娘娘。”纖阿見蘇珝錯讓她出去,明顯是要與白玉容歸獨處,不讚同的喚了一聲。


    “怎麽想違抗本宮的旨意?”蘇珝錯睨她。


    “奴婢不敢。”纖阿低頭。


    “那就退下。”


    纖阿無奈退下。


    蘇珝錯望著他,見一直處在陰影中的他在纖阿退出之後,慢慢的走了出來。


    她站定了幾秒,才走出去,然她剛要踏出屋簷的遮掩時,一道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聲音提醒她:“皇後娘娘,請留步。”


    蘇珝錯聞言四處的看了看,但是四周除了一片一片的陰影什麽都沒有。


    白玉容歸走著見蘇珝錯頓住了腳步,沒出聲,但是目光卻帶上疑惑,因為他也聽到了那個聲音。


    蘇珝錯思量了一下,對白玉容歸搖了頭,之後決絕的轉身離開。


    白玉容歸見蘇珝錯突然離開,目光淩厲的四處搜尋,瞥見陰影之下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隔空便打出了一掌。


    對方見他這麽快就鎖定了他的位置,還閃電的出手,立刻迎對,卻還是晚了一步,隻是一招,他的性命就被眼前這個姿容絕色的男子捏在了手中。


    “你是誰的人?”白玉容歸看著這個毫不起眼的人,心頭暗驚,這些人隱匿之術可謂是出神入化,若非自己曾見識過這類高手,恐怕也很難找得出他。


    隱匿之人望著白玉容歸眼中漸漸顯露的殺氣,解釋道:“小的沒有壞意,隻是奉旨來提醒二位而已。”


    “本王就是在問你,你是誰的人!”白玉容歸見他有意轉移話題,手中的力道重了幾分。


    可是那人卻還是不願回答,隻是道:“我們不會傷害皇後娘娘的。”


    白玉容歸聞言,腦海中一道利光閃過,厲聲道:“你是破國的人?”


    隱匿之人沒想到白玉容歸一猜就準,當下不敢與對方糾纏太久,立刻出手。


    白玉容歸本是在盤問,加上知道對方對蘇珝錯無惡意,力道雖然加重,但是也沒太狠,然而對方突然發力,朝他麵部打來,他立刻後腿避開,不料對方就抓住這個空隙,身子一展再度消失在了陰影之中。


    他站在原地,放眼四周,這個人的藏匿之術十分了得,第一次被抓包,第二次就會更加小心,想要找出來就不容易了。


    不過對方的身份他已經清楚了,也就不重要了。


    想不到破國的人竟然入了宮,他們還真是從未死心過啊。


    這詔月果真是不得安寧了!


    蘇珝錯被人暗中提醒,沒多久就走了出來,見到纖阿未離開,一直在後方等著,斂去臉上的那些驚訝,神色如常的走過去。


    “娘娘。”纖阿沒想到她出來得那麽快,驚訝的迎上來。


    “這期間有誰路過了這裏?”蘇珝錯狀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纖阿搖頭,“沒有人進出過這裏。”


    “是。”纖阿攙著她往前走。


    但是沒走兩步,蘇珝錯突然伸手揪著衣服,彎著腰往地麵跌去。。


    纖阿臉色大變,急急攙著她,焦急道:“娘娘,您怎麽了?”


    蘇珝錯剛蹲下身,那陣突發的心悸就消失了,讓她覺得莫名。


    但是想到後麵要去蘇相府,她將計就計,道:“沒事了,本宮隻是覺得頭有些疼,想先行回宮,你代本宮跟陛下說一聲吧。”


    纖阿見蘇珝錯額頭冒汗,像是十分難受的樣子,不放心道:“娘娘要不要讓禦醫來跟您看看?”


    “沒事,本宮回宮歇息便是。”蘇珝錯放開了她的手,見她不走,聲音冷了下去,“你難道真想監視本宮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一句話戳痛了纖阿為她擔憂的心,她低著頭,就拋開了。


    蘇珝錯看了看四周,時辰差不多了,素瑾應該在蘇相府內等著了。


    不管溫陌君之後會如何想,現在她還是想先去探探路。


    纖阿帶著蘇珝錯的吩咐往前跑,跑了幾步還是不放心,剛剛蘇珝錯的臉色不好,萬一暈倒,那裏人都沒有會出事的。


    思及此處她折身,找了一個宮女讓她去請禦醫來一躺,對方答應,她折身去找蘇珝錯。


    但是她沒想到蘇珝錯真的沒有呆在原地,那裏空無一人了。


    她驚愕的站在了原地。


    同時身後傳來陣陣腳步聲,一道稍顯急促的腳步聲率先來到此處,見到纖阿一個呆愣著站在原地,他眼中的擔憂瞬間退去,換上了風雨欲來的狂怒。


    “你找人來尋禦醫,有何事?”


    他冷然出聲將處於震驚中的纖阿拉了回來,她回身望著溫陌君,見到他眼底漸起的風雲,斂容正色道::“回稟陛下,是娘娘不適,不過鬼醫已經為娘娘診脈,送她回宮了,奴婢在這裏等著,就是為了告訴陛下這個消息。”


    溫陌君見纖阿懂得了自己眼中的提醒,滿意點頭,對著身後的榮海道:“告訴外麵的臣子,說皇後不適,朕隨她回宮了,至於譽妃、惠妃和宜妃你就候著吧,看她們是要回宮,還是要待會兒,你再行安排。”


    “是,奴才遵旨。”榮海聽聞吩咐,躬身回答。


    “你隨朕回宮吧。”溫陌君對著纖阿再交代了一句,折身往外走去。


    “是。”


    這裏有榮海善後,她悄悄擦了擦自己的汗,急急跟著溫陌君。


    但是一路上溫陌君對蘇珝錯的事一字不提,一句不問,上了馬車就一個人呆在了裏麵。


    寒烈一直等在萬福池外,見溫陌君入了馬車,纖阿也坐了上來,便問:“陛下回宮嗎?”


    “恩。”溫陌君沉聲應道。


    “是。”韓麗揮鞭驅馬,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纖阿垂下眼簾,想著蘇珝錯可能會去的地方,發現她根本就不能找到這個地方。


    寒烈雖然沒問發生了什麽,但是主子的突然離場,與纖阿的默不作聲,他也猜到了一些,估計又是與二小姐,不,如今的皇後娘娘有關。


    到了宮門口,溫陌君吩咐寒烈停下,寒烈與纖阿下馬,溫陌君掀簾而出,寒烈伸手將他扶下,其他宮人前來將馬車驅走。


    “陛下,是要去勤政殿,還是乾和宮?”寒烈見溫陌君下了馬車後,目光望著宮殿,有些迷茫,輕聲試問。


    溫陌君垂下眼簾,測驗看了看纖阿,道:“纖阿,你帶朕去祥福宮吧。”


    “是。”纖阿點頭。


    寒烈默聲隨行,幾人走了不遠突然溫陌君就頓住了腳步。


    “陛下。”纖阿不解。


    寒烈見問哦軍轉過身望著他,剛要出口,就聽溫陌君低聲道:“寒烈,你去蘇相府,看看皇後是否在那裏,若是在,強行將她帶回來。”


    寒烈聽後,低頭領命:“是。”


    轉身欲走,卻再度被溫陌君叫住。


    “陛下還有什麽吩咐?”


    溫陌君沒有立刻答話,像是在思量考慮著什麽,半晌後才道:“你派你的親信在蘇相府外候著,待你與皇後離開後,一把火燒了蘇相府。”


    寒烈聞言,震驚望著溫陌君。


    纖阿聽聞更驚駭,“陛下為何要燒了蘇相府?”


    娘娘定然不會容忍陛下的這個行為,到時候兩人必然再生裂縫。


    溫陌君並不理會,更沒有收回成命的打算,


    寒烈沉下一口氣,隻得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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