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過後,榻上的人微微轉醒,一側的念紅顏見她醒了便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站起身為她倒了一杯水,順便走動一下,坐了那麽久,腰都痛了。


    “我怎麽睡著了?跟美人姐姐你待得久了,連我都變得安靜了。多動動也挺好的。”陶蔓從榻上坐起,還真不習慣自己躺了這麽久。


    “是挺好的,不過偶爾也得休息是不是,若是把你累壞了,我上哪找那麽一活潑的姑娘是不是?”念紅顏輕聲說著,身子靠在桌邊,含笑的看著陶蔓。


    “可不是嘛。說正事啊,其實這個辦法挺簡單的啊。既然塵王爺不想你去,但是你可以拉著塵王爺一起啊,你和他一起去,既能看到了你那個朋友,也能避嫌了不是。反正隻是看一下,如果塵王爺不答應,你跟他講條件啊。迂回一下,總是能找到辦法的。”


    喝了茶,潤了嗓子,陶蔓這是侃侃而談啊,點子是一個接著一個的,不過似乎還真有那麽些道理。


    “可是他那麽忙,我不想他太累。”念紅顏皺眉,覺得這個可行性不高啊。但,好像真的挺不錯的,隻是最近是多事之秋,夜修塵真的不一定有時間。


    “忙?你的朋友在很遠的地方嗎?如果遠那真的隻能作罷了,你一個人去也很危險的。如果不遠,去看一下又不要多少時間,再忙總該能抽出時間來的。”陶蔓不甚在意的說著,覺得如果念紅顏一個人去很遠的地方,真的很危險。


    百分百的危險,如此美貌女子,不得招來多少危險啊,若塵王爺真的能夠放心才有鬼呢。


    陶蔓的話雖有點不靠譜,但念紅顏覺得還是試一試,若能如此,當真是最好了。兩方不傷和氣,又能看的見莫勳。以她和他的腳程,夜雖然離得遠,卻也不是不能去的。


    打定了注意,念紅顏便決定這麽做,送走了陶蔓之後她便直接去找夜修塵了。


    念紅顏去書房找夜修塵的時候他並不在,好像還沒回來,她看看外麵,天已經開始變黑,快到夜晚了,她想想,就沒離開,坐在他常做的位置看看書,等他回來。


    這一坐,坐到她將書頁翻完,他還未回。站門前張望了一會兒,沒見到絲毫人影,她不急,轉身回到案桌前,一時興起便拿起宣紙,隨意的揮灑著。墨渲染著紙張,他的名字片刻間便躍然紙上,字體娟秀中帶著一絲瀟灑,下方落款處自然是她的名字,兩個名字不遠不近的挨著,還真是讓人看的不舒心。


    她看這字畫看的出神,目光呆滯。


    夕陽西下,橙色的光芒由窗外照進窗內,一對倩影站在案前相對而擁,他指節分明的大手包裹住她的纖纖玉指,手中墨筆在他的帶動下,一點一點的移動著,書寫著他們的名字。她偶爾回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他。


    她麵若桃花,而他清冷如墨。


    這樣的她們可謂是佳偶天成,此情此景即便是想想都覺得心中都暖洋洋的,幸福感接踵而來。不過,如今她也隻能看著自己一人寫的想想了,總有一日她們會這樣親密無間的。


    念紅顏嘴角帶笑,驀然回神,將剛寫好的名字放置在一旁,行動中,手無意的碰到了一側的竹簡,頓時嘩啦啦的,竹簡全都灑落在地,她愕然,暗罵自己的不小心,連忙的上前一步彎腰將竹簡都撿起放好,大致的看了一下,幸好都沒壞。


    按照原位置放好,她忽然眼角瞥見一抹暗黃在案桌下,帶著好奇的目光蹲下去,隨即將東西拿了上來,看樣子是一封書信,底下還有好幾封,她隨手將手中的信的正麵翻過來。


    頓時,她的雙眸睜大,震驚的看著那上麵的名字,這是一封寫給她的書信,可是誰會給她寫信?又怎麽會在這裏?她從來不知道這樣的事情。


    震驚過後,她快速的將書信拆開來看,俊秀的字躍然紙上,是她熟悉的字跡。


    紅顏,自那日前去看你之後已有十日,見你那般開心,我也替你高興。近來可安好?雖隻能匆匆一見,但見你無礙已是放心。其實我本不該打擾你,但總覺得你該知道這樣的事。我自認識你起,便知你是孤兒。還記得你耳邊有一個血紅色月牙印記,因特別我留意了一番,因此偶然間聽聞了在十多年前原有一神秘家族,這個家族神秘且龐大,沒有知道是做什麽的,但無人不認識,而她們便以此為族印,然而十年前此家族一夕之間全部覆滅,無人生還。我想你便是那唯一存活的族人。


    這件事我告知於你,隻是想你應該知道,若你不想查清楚我便不再問,你隻當不知道此事便好;若你想知道,我必當為你查清一切。若見此信,給予回信。


    願你安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念紅顏將這封信看完,腦子裏都是亂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這些感覺自夜修塵開始計劃時便再也沒有停下,她的目光在落款處莫勳的名字上久久停留。想著還有好幾封,她再次的彎腰,將桌子底下的書信都拿了出來,好幾封。


    這一次,她再次的愣住了,剩下的這幾封竟然都是這幾日她寫給莫勳的,從詢問莫勳到擔心莫勳的傷勢,無一例外都在這裏,可這些她明明都親眼看著信鴿帶走的!怎麽會在夜修塵這裏?


    腦海裏的想法漸漸的形成,讓她全身都開始發寒,她實在是有些不知道,為什麽夜修塵要將她的書信攔下,為什麽夜修塵要將莫勳寫給她的書信藏起來,他到底在做些什麽?


    不知道,她一個都不知道。


    “咚咚”


    念紅顏正想的出神,此時外麵卻傳來了聲響,她連忙將書信都收了起來,快速的走至門前,這一去,屋裏屋外的人都愣住了。


    “你怎麽在這?”念紅顏皺著眉頭的看著屋外的寧秋桐,她實在是不想看見寧秋桐,每一次看見都準沒好事,每一次她看見寧秋桐的時候心情都不太好,當真是冤家!


    “這話該我問你吧,鬼鬼祟祟的在王爺的書房幹什麽?”寧秋桐也沒想到念紅顏會在,目光審視的看著念紅顏一眼,她剛剛好像看到了什麽,隻不過念紅顏收的太快,她沒看清而已。


    念紅顏白了寧秋桐一眼,轉身要走,實在是不想搭理她。


    “不說就算了,我來找王爺是夜那邊傳來最新的笑意,既然王爺不在,那我就先走了。”寧秋桐對念紅顏的態度也不以為然,揚了揚手中的信筒,一臉的洋洋得意,目光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書房,轉身便要走。


    原本已經走了幾步的念紅顏聞言,立刻轉身回去,伸手便要去搶寧秋桐手中的信筒。


    寧秋桐怎麽還會像上次那樣的無所覺?在念紅顏轉身的時候便信筒收起,整個人也旋轉了一下,順勢逃過了念紅顏的手。


    “你這是幹什麽?直接動手搶讓王爺知道可是會生氣的哦。”寧秋桐笑的可歡了,再次挑釁的對著念紅顏搖了搖手中的信筒,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看來你永遠都不長記性。”念紅顏嘴角勾笑,目光淩厲的看著寧秋桐,飛身而上,手直接的去奪寧秋桐手中的信筒。


    寧秋桐低腰正要躲過,然而念紅顏腳卻出其不意的直接抬了上來,一腳便踢中寧秋桐的手腕,那信筒因這而被拋向空中,她與寧秋桐同時跳起去奪,直接在空中便大打出手。


    “哼!這可是你來搶奪信筒,與我何關!”寧秋桐冷笑,眼中閃過狡詐的笑容,手中刀刃毫不猶豫的刺向念紅顏的腰身。


    念紅顏立刻旋身躲過,還是擦到了一點,衣服被劃破了,她沒顧著傷口,伸手便拿到了信筒,落地後快速的打開。


    信很簡短,隻有一句。可隻是這一句便讓念紅顏整個人都不好了。


    主上,莫勳傷已好,可要繼續懲罰?


    信上如是說,簡簡單單一句,包含的痛苦卻是讓人無法想象的。


    “王爺,我來送信,結果紅顏過來就搶,真是太過分了!”一側的寧秋桐看到念紅顏看到信之後,眼見不遠處夜修塵走了過來,連忙的上前訴苦,目光哀怨,倒真像是那麽回事。


    念紅顏聞言,轉身看著不遠處走來的夜修塵,心裏煩亂如麻,太多的事情聚集在一起,讓她很混亂,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夜修塵因寧秋桐的話而停住腳步,目光看向對麵的念紅顏,目光微眯,眼神都變的冰冷,隨即抬腳走向念紅顏。


    寧秋桐見狀連忙的跟在身後,眼中帶著看好戲的笑容。


    “剛剛我還見紅顏在你書房裏拿了什麽出來,見她臉色不好,不知道是看見了什麽。”寧秋桐不怕死的在此時更加的火上澆油,說的那叫一個起勁,好像恨不得把念紅顏所有的事情都拿出來說,將念紅顏詆毀的一文不值。


    念紅顏對此卻視而不見,置若罔聞,她看得見的隻有夜修塵,聽得見的也隻有他的聲音。她很迷茫,她迫切的需要他來為她解釋這一切,這究竟是為什麽?他到底還有多少在瞞著她?


    夜修塵真的太可怕,真的太深不見底。明明他每日都在你身邊,然而你卻什麽都不知道;明明他就站在麵前,你卻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出去。”


    夜修塵聲音清冷,且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溫度。念紅顏渾身一震,目光垂下,然一股傲氣卻在眉間閃現。


    不遠處的寧秋桐聞言笑的更歡,得意之容顯現,目光直盯著念紅顏看,等著看她怎麽走出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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