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和夜紅舞自小感情便好,這麽多年來,都是當年的夜紅舞處處照顧著他,而他也不肯示弱,自小熟讀天文地理,兵法醫術,涉獵很廣,就想著某一天他能夠照顧舞姐姐。


    聽得阿格將如今夜紅舞的情況都回稟了,心裏更不禁有些好奇和吃驚起來。


    原本以為夜紅舞嫁給南宮傲,會受到欺負,可是如今看來,他總算是放心下來的。


    淡淡的揮手,示意阿格先退下。


    轉過身去,撥弄了一下尚且還算得上明亮的油燈,繼續翻看著手中的鬼穀子,琢磨了起來。


    一夜的暴雨,使得京中久逢幹旱的土地終於得到了緩解。


    可是對於夜紅舞和南宮傲而言,卻是經過了一夜的生死。


    緩緩的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大亮,回過頭看去,正看見南宮傲尚且昏迷的臉,夜紅舞不禁皺了皺眉頭。


    她沒死?難道南宮傲竟然為了救她,死了不曾?


    不,不會的!


    夜紅舞隻覺得心裏有種隱隱的痛,好像有一種很是珍貴的東西緩緩的從心裏流走。


    “王爺?”夜紅舞有些不可置信的推著南宮傲。


    “煩死了,本王早上要睡覺,難道你們不知道嗎?掌嘴!”南宮傲有些不耐煩的道,語氣甚是有些暴躁。


    夜紅舞突然聽聞,又好氣又好笑。


    南宮傲終於醒過來,這是好事,可是這個家夥居然還說什麽掌嘴,氣得夜紅舞再也不顧什麽擾人清夢,猛地將南宮傲推醒了。


    “誰啊?”南宮傲很是鬱悶,一肚子的火氣,當他正準備發作的時候,突然看到夜紅舞在他跟前,目瞪口呆。


    又看了看四周,竟然是在一個陌生的山洞裏麵,右手臂上傳來的刀傷的疼痛讓他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點。


    “嗬嗬,王爺浩大的脾氣!”夜紅舞翻了翻白眼,冷嘲熱諷道,“王爺還以為自己是在王府了,卻不想也有著流落荒山的一天!”


    南宮傲揉了揉自己的頭,努力讓自己的意識恢複清醒,看著夜紅舞一臉擔心的模樣,不由地好笑了起來。


    抬起頭,手臂上那道包紮的傷口的白布,顯得有些粗糙,正想找個話題反駁回去的南宮傲禁不住笑了,“本王的王妃的手藝怎麽這麽差,包個傷口左看右看都像包個粽子!”


    “噗!”夜紅舞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是啊,本妃現在餓了,巴不得包個粽子來吃!”


    南宮傲打趣的將夜紅舞抱在懷裏,嘴角的小柔咧開的有些邪魅古怪,“昨天本王可是記得,是誰為本王吸出毒血來的,王妃,本王沒有想到王妃對本王竟然情深意重到了這樣的地步啊!”


    夜紅舞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卻是難掩臉上的潮紅,忍不住將南宮傲的手推開,可是卻因為南宮傲的手抱得太緊了,掙紮不開。


    孤男寡女共度一晚,想想都讓夜紅舞感到臉紅。


    “王爺莫非是想吃豆腐?”夜紅舞一臉的黑線。


    “嗬嗬,本王難道吃王妃的豆腐,有什麽不對嗎?”南宮傲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說話的語氣透著一絲玩味。


    其實在心裏,南宮傲卻是深深的有種前所未有的震撼。


    從來不曾有人會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為自己洗出毒血,就連和他海誓山盟的夜清雲也不會。南宮傲昏迷過去那一瞬間的感覺,隻覺得心底某處好像泛起了漣漪。


    夜紅舞一記粉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南宮傲的胸懷。


    南宮傲吃痛的叫了一聲,因為觸動了傷口,臉上神色顯得有些痛苦。


    “怎麽呢?”夜紅舞連忙扶著他。


    南宮傲無語的笑笑,“怎麽本王娶王妃就娶了一個如此野蠻的,哪有你這也謀殺親夫的!”


    “謀殺親夫?”夜紅舞簡直是服了某人的嘴了,什麽時候都想占便宜,“昨天誰信誓旦旦的說以一敵十會占上風的,還不如我的計策,跑了!”


    南宮傲隻要想到夜紅舞昨天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出跑這個字時,肚子都笑得疼,隻不過笑聲越大,手臂上的疼痛會扯得越來越厲害。


    正準備反唇相譏的時候,忽地聽到外麵傳來侍衛們搜尋的呼喊聲。


    南宮傲本能的警惕起來,因為分不清來的人是敵是友。素日他斷定昨天刺殺的人有極大的可能不是南宮瑾派來的,但如果真的是了,加上這些搜尋的侍衛如果是南宮瑾的人,很有可能會再次陷入絕境。


    想到這兒,南宮傲的眉頭緊緊的皺住了。


    “不用多想了,昨天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夜紅舞的語氣淡淡的,一點都看不出昨天剛才經過一番動亂的樣子。


    “你怎麽知道?”南宮傲皺了皺眉,一副有些奇怪的樣子。


    “那群刺客剛剛行刺的時候,看到我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是看到你卻顯得很是意外,明顯,他們的目標是我,而不是你!”夜紅舞笑了笑,敏銳的分析道,“而且幕後指使的人,我不用說,你應該能猜得到。”


    “清雲?”南宮傲有些不可置信,那天見到夜清雲,柔順婉約,怎麽想都不覺得會是這幕後主使的人。


    “我可沒說!”夜紅舞瞧著南宮傲一副懷疑的表情,撇撇嘴。


    果然,英雄最難過的是美人關啊!


    夜紅舞在心裏暗自感歎,這南宮傲怎麽算也是個叱詫風雲的權臣了,那麽多朝廷上的臣子很難瞞過他的眼睛,偏偏被一個夜清雲迷住了自己的雙眼。


    正思量著,這些侍衛的聲音越來越大,仔細辨認去,卻不想是張林的聲音。


    正張林雖然是禁軍統領,卻是南宮傲的親信。


    南宮傲連忙大聲傳話,“張林,本王在此,進來!”


    “王爺!”張林聽到聲音趕緊來,看見南宮傲在此,大喜,“臣參見王爺,王妃!”


    “罷了,這個時候不要多禮了!”南宮傲揮了揮手,示意他起身。


    “王爺受傷了?”張林這才打量出來,連忙過去攙扶著。


    “不要說出來!”南宮傲皺了皺眉。


    張林連忙小聲稟告,“臣這次帶來的人都是親信,不妨礙事的,臣來尋找,也是皇上親自下旨!”


    “皇上下旨?”南宮傲的臉上雖然是淡淡的,可是聽聞南宮瑾知道了這件事,沒有稍微有些皺了起來,“罷了,先回去再說!”


    “是!”張林連忙躬身答應。


    ……


    卻說自從那天在山洞裏回來,十有八天,南宮傲都有些忍不住要到夜紅舞的房間裏麵來。


    本以為在他的心裏,這一輩子隻會有夜清雲這個女人,可是南宮傲卻覺得他心裏那個很珍貴的位置慢慢的在被人取代。


    兩人在一起,卻一句話都很少說過。


    大多時候,夜紅舞都是在燈下看自己的賬本,想著發財計劃,而南宮傲卻是處理著一些政務。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方才從夜紅舞的房間裏離去,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氣得紅袖在一旁幹著急,看著自家的王妃不會爭寵,不知道在夜紅舞的耳邊嘮叨了多少回。


    這一日,夜紅舞方才醒來,雖然那日吸出的毒血毒性已經漸漸的散開了,但是調養身子卻足足用了一個多月。


    懶洋洋的做起了早操,心情大好起來。


    隻不過偶爾夜紅舞散著步,或者在花園裏麵釣個魚什麽的時候,某男總會“不經意”的來個偶遇,估計這偶遇是人工製造的,弄的夜紅舞現在看見某男形成了習慣性的臉紅,而某男看見了夜紅舞也形成了習慣性的發呆。


    “王妃,三爺來了!”紅袖進來回稟道。


    夜紅舞一愣,記憶中連忙搜尋了出來,這夜淩和她自小一起長大,情分自然深厚得多。


    “快,請進來!”夜紅舞連忙吩咐道。


    隻見一張很熟悉的輪廓,長得甚為好看,雖然沒有南宮傲那樣的邪魅英俊,卻是帶著陽光帥氣。夜紅舞看著夜淩的第一眼,本能的就覺得心裏親切,而且那舉止,那神態,注意顯示出夜淩此人的得體和修養。


    “舞姐姐!”夜淩看見夜紅舞,連忙打招呼。


    聽聞夜紅舞前些天遇見了刺客,他一直想過來瞧瞧,隻不過那些天夜紅舞沒有恢複過來,本南宮傲下令,毫不客氣的擋了出去。


    “夜淩!”夜紅舞親切的招招手,瞧著這個記憶中的弟弟,神色頗為親昵,“夜淩,你怎麽來了!”


    “舞姐姐,自從你嫁入王府,我還沒有來看過你了!”夜淩正說著,突然看見某男出現的身影,故意笑道,“怎麽說我也是姐姐的弟弟,弟弟來看姐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有人打了我的臉,就相當於是打了姐姐的臉。”


    南宮傲剛剛走到這兒,猛然聽得夜淩正在夜紅舞麵前告狀,頓時愣住了。


    冤枉啊,那些天,他明明是擔心夜紅舞的身體,不願意受打擾,怎麽這夜紅舞看起來,竟然是不分青紅皂白,那冷冷的眼神看著他,好像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額,夜淩來了!”南宮傲故意裝出一副意外的模樣,“來人,吩咐廚房備好晚膳,今天本王要和王妃,還要本王的小舅子不醉不歸!”


    夜紅舞很是疼惜這個弟弟,僅僅是第一次見麵,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親切,看著南宮傲一副這樣的模樣,皮笑肉不笑,“王爺,我聽說某人竟然將本妃的弟弟攔住不準來見我,這是真的嗎?”


    “這當然不是真的!”南宮傲下意識的否定,覺得頭突然都大了,“那個,咳咳,本王還有公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說完,南宮傲灰溜溜的走了,生怕夜紅舞給他來個什麽睚眥必報,他可受不了!


    夜紅舞瞧著南宮傲的背影,忍不住拉著夜淩的手,爽朗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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