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說完話,對沈良辰略微恭身,轉身快步離去。


    沈良辰見狀,不禁輕彎了彎唇角,抬眸看了眼邊上的碎心。


    碎心蹙眉,略微忖度了下,連忙跟著雲染出去了。


    見狀,蕭湛眸色微斂。


    不等他開口,沈良辰已然蹙眉睨了一眼他,對他抿唇嗔笑道:“皇上,你看你把雲染嚇的!我還沒見過雲染見著誰,會如見著你這般落荒而逃呢!”


    “我看他是趁機逃走去慕容睿送信去了!”蕭湛冷哼一聲,涼涼勾唇,看向沈良辰時,微微擰了眉,看了眼桌上始終未動的晚膳,他關切問道:“這麽晚都還沒用膳,看來禦書房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說著話,他輕吻了吻她的臉:“我原本還想著,將這件事情給瞞下,不讓你知道呢!”


    “鬧那麽大的陣仗,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沈良辰語氣輕飄的如是反問一聲,依偎在蕭湛懷中,緊擰著眉頭輕聲歎道:“雲寒,這些朝臣們,但凡讀書人,方才最是迂腐,以我的出身,隻要在後位一日,他們便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蕭湛聞言,微微沉吟了下,冷道:“他們不善罷甘休又能如何?莫不是越過朕對你不軌?”


    語落,蕭湛明顯冷哼了一聲:“他們不敢!”


    沈良辰知道,蕭湛說的是對的。


    人的名,樹的影。


    蕭湛冷酷無情的威名在外,他的那些朝臣,便是再如何迂腐,也不敢越過他去對她下手!


    氣氛,微微有些沉默。


    蕭湛見沈良辰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久久無法回神,不禁出聲問道:“我聽說,陳良弓跟宋雲卿,昨夜並沒有找到慕容睿!”


    沈良辰聽蕭湛提起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不禁皺起了眉頭,無奈幽幽歎道:“我已讓碎心盯緊了雲染,雲染……明日應該去找他……”


    “他找不到的!”


    蕭湛垂眸看著沈良辰,見她黛眉緊緊皺起,輕輕一皺眉宇,哂笑著說道:“我跟你說實話,其實即便答應你放慕容睿一馬,我卻也一直派人監視著他的動向,但是即便如此,昨夜卻還是讓他逃了!”


    “派人監視他的,何止是你……”沈良辰看了蕭湛一眼,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卻是苦笑著說道:“雖然我實在恨他入骨,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聞言,蕭湛微微頷首:“他確實有幾分本事!”


    慕容睿若非真的心機深沉,前世也不可能算計得了沈啟天!


    這世上,除了寂寂無名之輩,剩下的人隻有兩種,若非英雄,便是梟雄!


    沈啟天的本事,那是人盡皆知的。


    但是慕容睿,卻可以在沈啟天的眼皮子底下,隱忍多年,並暗中謀劃,再利用沈良辰將沈啟天毒殺……其心機之叵測,可見一斑!


    “他便是再有本事,也不能從這世間消失不是?”沈良辰沉著臉色冷哼了一聲,卻是忽然笑了起來,說道:“說不定,雲染能夠找到他呢?”


    蕭湛聞言,不羈挑眉:“那就讓他去找找看,不過我以為,慕容睿對你,早就走火入魔了,即便雲染不出麵,隻要你在這裏,他遲早還是會露麵的!”


    聞言,沈良辰無奈抿唇。


    上次耶律毓塵帶慕容睿來時,她便已然表明了自己的決心,但是慕容睿卻仍然執迷不悟!


    所以,蕭湛說的,還真對!


    隻要她在這裏,慕容睿遲早還是會露麵的!


    想通了這一點,她心思一轉,憶起雲染早前帶來的消息,蹙緊了黛眉說道:“關於跪在禦書房外的那些大臣……”


    “想跪就讓他們跪著!”


    蕭湛冷冷淡淡的開了口,輕吻了下沈良辰的額頭,溫聲說道:“你現在最主要的,便是用膳養胎,其他的事情,都交給你男人我來處理!”


    “可是……”


    心思微轉間,沈良辰不禁滿是憂慮抬頭看向蕭湛。


    曾幾何時,沈良辰也曾想過,若是實在逃婚不成,大不了說出自己的身份,那樣的話,她也可以安然脫身。


    要知道,沒有哪個朝廷,會容得下一位出身青樓的皇後,那些臣子不會在乎她是不是真的當過妓女,卻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她從後位上拉下來!


    可是現在,她愛上了蕭湛。


    她愛他,所以想要與他長相廝守。


    她的出身,卻成了他們兩人長相廝守的最大障礙!


    人都說世事無常!


    如今看來,這句話果真有些道理!


    蕭湛接收到她的眸光,自然也知道她心中的顧慮。


    但,即便如此,他卻將她擁的更緊了些,不容她後退一步:“我知道你心裏在擔心什麽,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相信你的男人,我一定不會容任何人傷害你,這件事情交給我!你隻管安心養胎,好不好?嗯?!”


    沈良辰見他目光堅定,心弦微顫了顫,方才無奈歎道:“好……都依你,全部的事情,都交給你來處理!”


    “這才乖嘛!”


    蕭湛微微側臉,薄唇勾起一抹極好的弧度,,將自己完美的側臉送上:“來,親我一下!”


    沈良辰眸光微閃了閃,不禁莞爾一笑。


    傾身輕吻了蕭湛一下,見一向淡淡的他,瞬間如花兒一般笑開了來,她連忙取了筷子,遞到他的手裏:“趕緊用膳吧,要不都該涼了!”


    “沒用晚膳的,不隻我一人吧?!”


    蕭湛溫雅一笑,緊握著手裏的筷子,夾了沈良辰喜歡吃的菜,送到她在嘴邊:“來,你也多吃一些……”


    沈良辰輕垂眸華,看了言自己麵前的美味,眸光盈盈的凝視著蕭湛。


    微微啟唇,吃著他喂到嘴裏的菜肴,她口中美味彌漫,心間也蔓延著絲絲甜蜜!


    幸福,當是如此!


    而她,一定要為眼前的男人,也為自己,還要為自己腹中的骨肉,守住自己的幸福!


    一定……


    ————————


    蕭湛用過晚膳之後,並沒有回禦書房,而是在坤寧宮裏直接就寢了。


    就像萬寶兒心中所想的那般,他是皇帝,天下是他的,他愛怎麽地,就怎麽地,那些朝臣找他的麻煩,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他一點都不心疼他們。


    隨他們在禦書房裏跪倒地老天荒,他也能神態安然的摟著自己的美嬌娘酣然入睡!


    翌日,四更時,蕭湛起身的時候,沈良辰還沒有醒。


    他小心翼翼的起了身,然後出了坤寧宮,回了乾德宮,並再次爬窗,自禦書房前往前朝。


    看著朝堂上,一個個凍了整整一日,也餓了整整一日,全都站都站不穩的大臣們,他的反應,始終淡淡的。


    早朝之上,倘若有人提及廢後之事,他便直接打住,也不管那些人高不高興,直接進入下一話題!


    然後再找些由頭,發落了那些人!


    他,是魏皇!


    少年得誌的魏皇,從來就是這麽的任性!


    這些大臣,既然敢來摸他的逆鱗,就該受得住他才摧殘!


    如此,散朝之後,那些大臣們雖然心有怨言,卻誰也不敢再提,全都出宮回家了。


    他知道,這些人不可能輕易放棄,卻未曾想到,他們隻是回家洗漱用膳,添了些厚重的衣裳,然後便又齊聚禦書房外!


    見狀,蕭湛清清冷冷的俊臉上,不禁露出幾分笑意。


    不過,他是被氣笑的。


    看樣子,他這陣子,實在太好說話了。


    以至於他的這些臣子,都忘了他以前是什麽樣子的。


    不過無妨,他會讓他們好好重溫一下,以前的美好生活的!


    不久,沈良辰接到消息。


    坤寧宮中,蕭湛雷霆震怒,以貪汙之名,抄了禮部尚書府!並接連找借口貶了跪在禦書房外的幾名臣子……


    眾臣惶恐,幾乎人人自危,全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隻得前往慈寧宮,跪求宋太後出麵廢黜於她……


    聞訊,沈良辰不禁暗暗歎了口氣。


    她早知會是如此。


    如今既是蕭湛不讓她管,便是天塌下來,她也會乖乖的,不出麵,也不出聲!


    恰在此時,陳良弓來報,正如沈良辰所料,雲染出宮了!


    聞言,沈良辰眸華微斂,緩緩的從貴妃榻上,站起身來,對陳良弓吩咐道:“你去,跟著雲染……”


    ……


    辰時後,雪絲飄落,天際仍舊陰沉的厲害。


    雲染身著一件暖色的大氅,駕馬離開皇宮!


    他在京城頂著寒風兜兜轉轉了數圈之後,於一家酒樓小坐,片刻之後,終於有人過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睿的親隨梅安!


    梅安似是知道有人跟著雲染,帶著他又在城中兜轉了幾圈,又命人去後麵給陳良弓等人下了絆子,這才將他引到了一座民宅前,請他入內。


    他知道,這是慕容睿的藏身之處。


    直接將韁繩丟給梅安,便大步跨進院內。


    院內,積雪未掃,腳踩在上麵,咯吱咯吱的響著。


    一路進入正廳,開門之際,便有暖風襲來。


    雲染有些不適應的微眯了眯眼,待他看到廳內怡然而坐之人時,他眸色一戾,直接大跨步向前,伸手便扯住了那人的領子,直接將他從座位上拽了起來,鐵青著臉吼道:“慕容睿!你想找死是不是?”


    任誰被人直接拎著領子,也不會太爽,但慕容睿此刻麵對雲染百年難得一遇的怒火,卻是咯咯的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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