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這!”


    蕭湛心情極差的怒瞪陳勝一眼,看著他身邊臉色慘白,正瑟瑟發抖的小老頭,瞬間橫眉豎目再次看向陳勝。


    他要的,可是醫女!


    陳勝被蕭湛這一眼瞪的,差點沒直接給跪了,隻能抖著嗓子稟道:“主子明鑒,醫女實在住的偏遠,屬下怕耽誤了主子的大事……”


    聞言,蕭湛皺了皺眉頭,轉頭對那老大夫出聲說道:“大夫,還愣著作甚?我娘子受傷了,你趕緊給她治傷!”


    “呃……好!好!”


    老大夫身形一抖,連忙顫巍巍的提著藥箱上前。


    撩開床帳,見沈良辰雙眸緊瞌,眉心緊皺著躺在榻上,老大夫麵色遽變,忙跪在榻前:“鴇姐姐,這……這……這是怎麽了?”


    見狀,蕭湛和陳勝同時皺眉。


    顯然,這老大夫是認識沈良辰的。


    不過轉念一想,這裏是沈良辰的地盤,她從小在這裏長大,想讓人不認識她都難!


    “她跟我起了口舌,氣極之下咬了舌頭!”


    不想說沈良辰是咬舌自盡,蕭湛想要盡可能的把話說的婉轉一些,卻又找不到更好的說法,隻得輕聲歎道:“所幸時間很短,應該傷的不重,你替她仔細瞧瞧!”


    陳勝聞言,嘴角劇烈一抽!


    老大夫則是麵色一驚,顧不得尊卑之分,探手撫上沈良辰露在薄被外的皓腕。


    片刻之後,他麵色凝重的緊鎖著眉頭,急忙從藥箱裏取了止血的丹藥。


    “怎麽樣?”


    蕭湛見老大夫眉頭緊鎖,急忙問道。


    老大夫抬手拭了拭頭頂的冷汗,對蕭湛垂首說道:“就像公子所言,所幸鴇姐姐咬舌的時間很短,小的這裏有止血的丹藥,隻要喂她服下,應該可以暫時止血!”


    原本,蕭湛高懸的心,已然落下大半,當他聽到暫時二字時,卻又瞬間揪起,濃眉立皺,聲音冰冷的出聲問著老大夫:“什麽叫暫時?”


    聽到他毫無溫度的聲音,老大夫那早已不濟的心髒忍不住一抽,忙磕磕巴巴道:“舌下,是人體血管最豐富之處,鴇姐姐咬的到底有多重,小的探查不清,若是不重的話,吃了止血丹藥就會好,若是太重,則一定要雲染公子的神針封穴才能完全止血!”


    “雲染?”


    蕭湛想到那個潔癖男見到沈良辰如此之後,一定又會大驚小怪的嚷嚷個不停,本就緊皺的眉,已然成了川字!


    但是,很快他便冷聲對陳勝吩咐道:“去找雲染!”


    “屬下遵命!”


    這次,事關皇後性命,陳勝自然不敢怠慢!


    陳勝走後,老大夫便想將丹藥伺候沈良辰服下,可是當那老大夫將丹藥送到沈良辰嘴邊的時候,她的嘴閉的死死的,根本就喂不下去!


    “給我吧!”


    蕭湛見狀,眸色微微一暗,朝著老大夫伸出手來。


    “呃……好!”


    老大夫如釋重負的將丹藥遞給蕭湛,低眉斂目的站在邊上。


    經過不久前的一陣摳撬,沈良辰的牙關,到底有多緊,蕭湛比誰都清楚。想到她昏睡前決絕的模樣,他心下一緊,將丹藥含入口中,傾身覆上她的瀲灩的紅唇。


    老大夫見狀,神色微赧,不動聲色的退出房間。


    即便失去了意識,沈良辰的唇齒,也倔強的緊閉著。


    蕭湛本是想要喂她服下丹藥,卻在吻上她柔軟而帶著腥甜之氣的唇時,有些心疼的閉了閉眼,而後像對待一件珍寶般,輕輕的,溫柔的摩挲著她的唇瓣,氣息漸漸變得粗重,溫柔的摩挲,漸漸化作深深的吮吻,連心跳的偶變得淩亂。


    許久之後,意識到口中丹藥的苦澀之味漸濃,可沈良辰仍舊牙關緊閉!


    蕭湛長睫輕顫,抬眸深凝了眼依舊雙眸緊閉的沈良辰,卻是眸色一沉,伸手覆上她的柔軟用力一握!


    “唔——”


    沈良辰緊擰了眉心,無意識的痛吟一聲,緊閉的牙關稍顯鬆動。


    隻這一點點的鬆動,蕭湛靈活的舌,便撬開他的貝齒,擠進她的嘴裏,濃鬱的腥甜味充斥感官,他心頭輕顫著,將口中的已然暈開的丹藥,十分輕柔的推進她的喉中。


    蕭湛從來唯我獨尊,果斷,冷清,從都不相信什麽地久天長,也從來沒有為誰牽腸掛肚過!


    但是這一刻,他竟然又生出一種地久天長的感覺。


    輕輕抬手,溫柔的撫過沈良辰美麗的小臉,最後落在她緊擰的眉心,他的心中滋生起一種別樣的漣漪和深深無奈感!


    正在蕭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陳勝忽然再次闖入,疾步如風的行至榻前:“主子——”


    蕭湛視線微轉,冷眼掃過陳勝。


    但見陳勝一身肅殺之氣,他眸色微動,卻是挑眉輕道:“不是讓你去找雲染嗎?何以這副模樣?”


    “主子,大事不好!”


    陳勝微微喘著粗氣,黝黑的雙眸之中,隱著擔憂之色!。


    蕭湛聞言,眸色一凜:“天還沒塌下來呢,能有什麽大事?”眼下,在他看來,除了沈良辰的事情,這世上,再無大事!


    陳勝見蕭湛如此,拱了拱手,麵色凝重的沉聲稟道:“慕容睿派人包圍了居然山莊,眼下已經跟我們的人動手了!”


    “慕容睿?”


    蕭湛臉上鎮定如常,狹長的鳳眸倏地一眯,眸間精光迸射:“看樣子,他還沒死心!”


    “主子!”


    陳勝看著自家主子鎮定自若,一點都不慌張的樣子,緊皺了眉頭,有些焦急的說道:“強龍難壓地頭蛇,這裏是他們的地盤,咱們不宜久留,屬下這就帶您和皇後娘娘從後麵突圍!


    “慌什麽?”


    蕭湛淡淡斂眸,垂眸看向沈良辰,大手輕輕揉捏著她的眉心:“依你看,皇後娘娘現在這樣,適合跟著你突圍嗎?”


    聞言,陳勝麵色一滯。


    何止是不適合,簡直是是太不適合了!


    但是,再怎麽著,他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想通了這一點,陳勝的視線掃過喜榻上的沈良辰,張了張嘴,卻還是說道:“我們的人,雖說都是精英,但說到底不及他們的人多,這樣下去遲早會吃虧的!”


    “吃虧?”


    蕭湛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即長身而起:“這世上,能讓朕吃虧的人,不是沒有,但他慕容睿一定不是那個人!”


    “主子!他們人多勢眾,我們的人,頂不了多久,您若不走,他攻進來是遲早的事!到時候隻怕……”


    陳勝見蕭湛自信滿滿,又看了眼喜榻上昏迷不醒的皇後娘娘,心裏頭那個愁啊!


    片刻,他的視線,再次調轉到蕭湛身上,輕咂了咂嘴,皺眉說道:“我的主子唉,您現在不是淡定的時候,這都火燒眉毛了,您的安危為重,您就跟屬下一起走吧!”


    他們家主子這老婆追的!


    從魏國到吳國,又是挨刀又是墜崖的,也足夠辛苦了!


    現在好不容易熬到拜堂成親吧,卻又落到如此境地!


    這要萬一再有個什麽閃失,不用宋太後怎麽著他,他自己都沒臉活了!


    “瞧你那點出息!”


    蕭湛眸色轉冷,斜睨了陳勝一眼。


    隻他一記冰冷的眼神,陳勝果然乖乖噤口,即便心急如焚,卻也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沉默片刻,蕭湛微微斂眸,眸色漸漸變得深邃,“吳國攝政王沈啟天還在芙蓉鎮,他不會坐視朕在吳國有什麽差池!”


    陳勝聞言,心弦微微一鬆,然後無比幽怨的看著自己的主子:“主子您是沒看見,您在拜堂之後,吳國攝政王那臉色……簡直比鍋底還要黑!而且,在那之後不久,吳國攝政王就離席了……”


    若是現在沈啟天在這裏坐鎮,他也不會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可關鍵是,他家主子明明要人家主婚,說好了拜人家高堂的。


    可最後卻出爾反爾!


    這下好了,就把人氣走了……


    蕭湛聽到陳勝的話,再次抬起眸華,沉聲:“不管他在不在席上,也不管他的臉色有多黑,隻要朕和皇後在這裏,他都不可能說走就走!”


    說到這裏,他眼看著陳勝臉色稍好,輕皺了下眉頭,低聲問道:“你平素也算穩重之人,今兒卻如此急躁?可是怕了那慕容睿?”


    陳勝一聽沈啟天不會坐視不管,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等他聽到蕭湛的問話時,立馬又來勁了:“主子您有所不知,那慕容睿在吳國混的風生水起,在這芙蓉鎮更是皇後娘娘之下的二把手,撇開他得了武狀元,入了吳國朝廷不說,他還是有名的商人,屬下聽說他手下的門客不計其數,個個都厲害的很,單就一個梅安,方才就獨戰我們四名影衛呢!”


    “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陳勝你還真是出息了!”


    蕭湛神色頓戾,眉宇緊擰著冷冷一笑,幽幽說道:“不管他到底有沒有你說的那麽厲害,朕還就是不想讓他的人占一點上風!”


    陳勝聽聞蕭湛所言,忙恭身上前:“主子的意思是……”


    “朕沒什麽別的意思!朕隻是想知道,他慕容睿的手下跟宋家的鐵血衛相比,誰更厲害!”


    蕭湛淡淡斂眸,英俊的五官上是生人勿近的冰冷,揚手丟給陳勝一塊金牌,他冷笑著勾唇,慵懶說道:“去吧,宋雲卿那個混賬如今就在這居然山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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