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蕭煙雨應了聲好,不敢正視,隻是斜瞥了蕭湛一眼,然後連忙蹲下身來,用盡全力扶著蕭湛站起身來。


    “辰兒……”


    夜風中,火光之下,蕭湛雖然渾身無力,卻是目光如炬的注視著眼前臨危不亂,臉色微微泛白的沈良辰:“我說過,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的,卻不想耶律毓塵竟然會回去劫你,事情發展到眼下這一步……辛苦你了!”


    “何止是辛苦啊!簡直是太辛苦了!”


    沈良辰實話實說,從那天她為了眼前這個男人飛奔趕去秋月亭,她好像就開啟了這辛苦奔波的苦難日子。


    先是被劫持,再來中暑,中暑剛好,又被劫持,再被折騰到這懸崖之巔……要不是她命硬,生命力強悍,隻怕早就給折騰的小命不保了!


    現在,她好想找個舒適的地方,舒舒服服的睡她個天荒地老?


    可是現在還不行啊!


    她好命苦!


    遇到耶律毓塵這隻驕傲的花孔雀不說,還惹上了眼前這個腹黑邪惡喜歡演戲的黑心男人,無奈,隻能陪他繼續演下去……


    思緒至此,收起自己的自憐自哀,她緩緩伸手,輕撫著蕭湛臉上的銀白色麵具,微微笑了笑。


    彼時,她那透著幾分虛弱的美麗容顏,在蕭湛看來,格外的美麗,也格外的讓他心疼。


    當然,她說出的話,也格外的貼心!


    她就那麽深情款款的輕撫著他的麵具,對她柔聲說道:“你沒事就好!”


    “放心,我還好!”


    蕭湛因沈良辰的話,而心弦微顫!


    他微微側臉,任由沈良辰撫摸著覆蓋在自己臉頰上的銀白色麵具,深深凝視著她,無比滿足的喟歎道:“今夜幸虧有你!”


    沈良辰聞言,不禁莞爾一笑!


    興許是眼前這個男人,過去偽裝的太好,讓她不知不覺中失了心,現在即便知道眼前的一切,其實是一場騙局,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且隨心為之吧!


    暗自在心中一歎,她本想著再你儂我儂的玩兒上一會兒,卻不想邊上被點了穴道的耶律毓塵跑出來大煞風景,語氣厭惡道:“一對奸~夫~淫~婦竟能在眾人麵前,如此肉麻兮兮,當真是禮義廉恥全不顧,不要臉到家了!”


    “耶律毓塵,你最好閉上你的臭嘴!”


    沈良辰因耶律毓塵煞風景的話,瞬間便斂去眼底萬千柔情!


    轉身怒瞪他一眼後,她微微冷笑了下,再次將視線轉回到蕭湛身上。


    此刻,她晶瑩的眸光盈盈閃爍,其間盡是對蕭湛的深深眷戀,可謂情意綿綿:“耶律毓塵,像你這種自詡高高在上,冷血無情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的,什麽是真愛!”


    聞言,耶律毓塵哂然一笑:“說的好像你明白似的……”


    “我當然明白!”


    沈良辰緊蹙著娥眉,眸光如注的凝視著夜色中戴著麵具的蕭湛:“因為我們……是真愛!”


    “辰兒……”


    蕭湛聽到沈良辰說出我們是真愛這句話的時候,身形明顯僵硬了下,心下似是千軍萬馬在奔騰一般!


    “宋雲寒!”


    沈良辰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一直在仔細觀察著蕭湛的反應,見他瞪大了眼睛,怔怔無語的看著自己,她不禁心下微訕,再次輕喚了一聲他的假名字。


    “我在!”


    蕭湛的心,一陣狂跳之後,是片刻的靜謐。在短暫的靜窒之後,聽到沈良辰的輕喚,他心下剛剛平複的思緒再次陡地上揚,如波濤般洶湧,一下下衝擊著他的心房。


    凝睇著沈良辰飽含深情的雙眼,他眼底滿是驚喜和認同的應了一聲:“你說的沒錯!我們是真愛!”


    此刻的他,雖身中化功散,渾身無力到連手中的劍都無法舉起,隻能靠蕭煙雨扶持才能站立!


    但看到耶律毓塵被沈良辰算計的整個過程,他仍覺大快人心,忍不住大笑出聲:“耶律毓塵啊耶律毓塵!枉你機關算盡,卻栽在我的女人手裏!連個女人都鬥不過,你還有什麽臉麵站在這裏大言不慚!惹人討厭!”


    他此言一出,耶律毓塵麵色不由一黑!


    壓下心中怒火,在冷冷一哂後,耶律毓塵嗤笑一聲:“真愛?竊取兄嫂,拐帶君妻,你這樣的不忠不義之徒,也配談真愛兩字?真是……”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沈良辰沒等耶律毓塵把話說完,便接過了話頭!


    冷冷的剜了耶律毓塵一眼,見他張口欲言,她知他再出口的話,必定不是什麽好話,隻得倏而抬手,啪的一下,封了耶律毓塵的啞穴:“既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那就不要浪費力氣惹人討厭了,讓這張嘴消停會兒吧!”


    “主子……啊……”


    石一見在北遼之時,如神一樣被人尊敬的自家主子被沈良辰區區一介女流製住,言語羞辱不說,如今還身不能動,語不能言,頓時心如刀絞!


    一雙眸子漸漸被怒火染成赤紅之色,他忽地仰天長嘯一聲,直接將手裏的長劍插入自己的左臂,然後再用力拔出……


    血光四濺之時,在劇烈的疼痛刺激下,他整個人似是擺脫了化功散的威力,彈指以兩口小塊碎石解開了耶律毓塵被封的穴道,而後麵容扭曲著就要衝到耶律毓塵麵前。


    “別動!”


    在眾人震驚之中,沈良辰身形一側,逼著耶律毓塵上前麵向石一所在之處!


    目光如炬的看著對麵的石一,她暗道原來化功散,除了等著藥效過去,還能這麽個解法兒!隨即在對石一刮目相看的同時,冷若寒霜道:“石一,你是不是想要試一試,是你快,還是我手裏的劍快!”


    “辰兒小心!”


    就在她對石一說話之時,蕭湛陡然睇見耶律毓塵手上偷襲沈良辰的動作,驀地高喊了沈良辰一聲!。


    沈良辰聞言,心神猛地一震!


    身形猛地後錯,十分凶險的躲過耶律毓塵忽然探來的那隻手,她握著軟劍的手驀地收緊,便聽耶律毓塵忽然發出一聲悶哼!


    借著昏暗的火光,再看他的頸項之間,入目便是一道猩紅刺目的血痕!


    “主子!”


    石一見耶律毓塵受傷,心頭一震,頓時有所忌憚,束手束腳起來,一時間進退維穀!


    如今,他們北遼皇帝就耶律毓塵這麽一根獨苗,如果他有個萬一的話,他們都將成為北遼的罪人,全都可以不用活了!


    “還愣著做什麽?”


    沈良辰緊皺黛眉,轉頭看向陳勝和洛南等人:“要對自己狠,才能對敵人更狠!照他方才的樣子,對自己施以劇痛,可以激發體內殘餘功力,暫時緩解化功散的藥效!”


    “是!”


    陳勝聽了沈良辰的話,第一個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揮劍給了自己一劍。


    洛南和老船夫對視一眼,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也都朝著自己來了一劍!他們僅剩的幾名手下見狀,也都紛紛效仿,一時間劍刃刺入皮膚的噗哧噗哧聲,不絕於耳!


    那聲音,太慎人,聽者膽寒,嚇的蕭煙雨麵無血色不說,連沈良辰都覺得背脊發寒。


    片刻後,除了蕭湛之外,陳勝洛南還有老船夫等人,雖然全都鮮血淋漓,卻也一個個都忍著劇痛站了起來。


    鼻息間,濃濃的血腥味摻雜著鹹澀的海水味道,雖讓沈良辰麵色微白,卻仍舊高度警惕著。


    因為,除了蕭湛這邊的人以外,石一身後的北遼影衛也都紛紛以鮮血為代價,得以暫時抵抗化功散的藥效,一個個也都站起身來。


    此刻,見眾北遼影衛,全都虎視眈眈的直盯著自己手裏的長劍,她不禁心下微凜!


    被人盯著的感覺,不會太好!


    被一群北遼影衛虎視眈眈緊緊盯著的感覺,那就更加不美妙了!


    知身前一眾北遼菁英素來訓練有素,隻聽耶律毓塵的命令,也最在乎他的性命,她微動手腕,隻得故技重施,將軟劍再次下壓,“想要你們太子爺活命,你們最好都乖乖的後退三丈,不許輕舉妄動!”


    聽到她命令的語氣,耶律毓塵麵色泛青,對她的命令充耳不聞:“沈良辰!有膽量,你現在就殺了孤!”


    耶律毓塵篤定,沈良辰不會殺了他!


    因為他死了,他的那些手下,就算是拚了性命,也不會讓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活著離開!


    另外,還因為耶律婉婉!


    雖然他不喜歡沈良辰利用耶律婉婉逃離魏國的做法,但是通過這次上山路上每次提起耶律婉婉時她的反應他不難看出,她對耶律婉婉不全然是存著利用之心!


    姐妹之情,應該還是有的!


    要知道,他可是耶律婉婉唯一的親哥哥。


    就算看在婉婉的麵子上,她應該也不會傷害他的性命才是!


    “我還指望太子爺幫助我的人脫險,怎能舍得殺你?!”沈良辰不傻,自然知道耶律毓塵心裏在想些什麽,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


    她冷笑一聲,伸手再次點了耶律毓塵的穴道,然後視線微轉,手中軟劍輕舞,冷列的劍光閃過,瞬間劃破蕭湛的衣袖,深深刺進他的皮肉,讓他忍不住痛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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