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出塵見龍一疆是為了這個事情來的,也就安心了許多。讓龍一疆趕緊進去找裔長樂。


    可是裔長樂好似知道龍一疆要來一樣,靜靜地坐在房間裏,桌上還有剛剛煮好的熱茶。見到龍一疆,還笑著說道:“來了。”


    龍一疆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裔長樂,道:“你沒事?”


    “你是希望我有什麽事情嗎。”裔長樂有些沒好氣地說道,原本是想要好好跟龍一疆說話的,可是沒想到龍一疆一來就說這樣的話。誰能有什麽好臉色?


    龍一疆見裔長樂有些不開心,隻好先坐下來,待會再慢慢跟裔長樂說。裔長樂把一杯茶推到了龍一疆的麵前。


    “你今天怎麽來了。不知道我要離開了嗎?”


    龍一疆看著她有些落寞的眼眸,心裏也有些心疼,道:“你怎麽可以去南山庵那種地方,要不我帶你離開吧。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無非就是想要幫著太子,可是他根本就不懂你的心思啊!為什麽還要這麽維護他!”


    龍一疆有些激動,可是裔長樂卻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明明這種事情應該是跟他沒有關係,為什麽要如此激動。


    裔長樂心裏覺得有些疑惑,忽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可是她卻有些害怕,她不敢肯定。裔長樂的眸光,直直地盯著龍一疆,道:“龍大哥,你逾越了。”


    這時候,龍一疆的身體猛然一震,原本激動的聲音也平靜了下來,還帶著一些落寞,道:“我不過隻是不想你受到委屈……”


    裔長樂閉了閉眼睛,道:“這跟你都沒有關係。龍大哥,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不要逾矩了。今日我便要離開,龍將軍也回去吧。”


    裔長樂對龍一疆的稱呼就變了,龍一疆也聽出了不妥,他皺了皺眉,想要說什麽,可是被裔長樂打斷了。裔長樂把衛出塵叫來,想讓衛出塵把龍一疆帶走。可是龍一疆就不樂意了。


    “長樂!我今天來,是想要帶你走的!我知道其實你是不情願的!沈君尚根本就不懂你的心思,為什麽你還要這樣維護他,幫著他。難道你覺得這樣做,他就會開心嗎?要是他是真的喜歡你,愛護你的,難道他會看不出你想做什麽?


    裔長樂!你清醒一些好不好!我以前是覺得他會對你好,所以才一直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思。可是他如今這樣對待你,我是真的忍受不下去。長樂,你跟我走吧,我保證我會好好愛護你的。”龍一疆說到最後,幾乎都是用著哀求的聲音了,他是真的不想看著裔長樂去了那南山庵受苦。


    若不是因為沈君尚這樣狠心對待裔長樂,龍一疆恐怕會一輩子都隱藏著自己的心思。龍一疆也以為結局會是這個樣子的。可是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可是龍一疆也竟然覺得自己的心裏舒服了不少。


    隱瞞了那麽久的心思,終於是說出來了。可是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再裔長樂身上的。要是裔長樂不想跟著他離開的話,龍一疆也沒有辦法。


    聽到龍一疆那麽長的一段話,裔長樂不知道是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想當做什麽都沒有 聽到。原本在門外想要進來的衛出塵,聽見龍一疆的話,也硬生生地停住了自己準備推開門的手。


    無論是出於什麽心思,衛出塵都想要裔長樂跟著龍一疆離開。這樣的話,裔長樂也不用去南山庵,還可以逃離這帝京,如此好的事情,衛出塵自然是希望裔長樂答應的。


    可是裔長樂很久都沒有說話。在門外等著的衛出塵,都有些心急了。


    而龍一疆也是看不到裔長樂的神情的,他方才在說的時候,裔長樂就已經把頭給低著了。長又密的睫毛把裔長樂的眼睛都遮掩住了,龍一疆隻能看到她的側臉。裔長樂微微咬唇,還是沒有說話。


    就在龍一疆以為裔長樂是不會回答的時候,裔長樂才沙啞著聲音,道:“龍大哥,我一直以來,都隻是把你當成哥哥一樣看待的。你和沈君尚,是不同的……我是自願要去南山庵的。沈君尚待我如何,我很清楚,所以我更加不能讓他為了我,跟皇上作對。他的太子之位不能丟。”


    龍一疆喉結微動,他沒有想到裔長樂是這樣想的。龍一疆還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是航商的旨意,而沈君尚沒有能夠把裔長樂給好好保護好。


    可是這一切,都是裔長樂自願的。要是是這樣的話,龍一疆今日來,不是一個笑話嗎。龍一疆自嘲地笑了笑,他今日還把自己的心思都告訴給裔長樂聽了,可是裔長樂根本就隻是把他當成哥哥而已。


    “龍大哥,其實你不必如此。龍家世代單傳,要是你把我帶走了,你家就沒有人支撐了。這樣算起來,我是龍家的罪人。再說了,不過隻是去南山庵而已,也不是沒有回來的可能。還有一件事情是我想要拜托你的。皇上的身體很不好,你要好生看著。朝廷暫時不能動蕩。若是沈君尚自己出手的,那就大可不必理會。”


    雖然裔長樂是一介女子,可是看問題還是很清楚的。


    今日龍一疆的事情,純屬是意外。龍一疆的心思,裔長樂也隻是剛剛才猜到。裔長樂把衛出塵叫來,就是不想讓龍一疆說出這個事情。


    可是龍一疆竟然不管不顧地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了,裔長樂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麵對才好。感覺怎麽做都是不對的。


    龍一疆對於裔長樂而言,是哥哥,是恩人。可是絕對不會是情人。還在伏龍城的時候,還以為龍一疆是因為沈君尚才會幫助她的。裔長樂從來沒有想過,龍一疆待她這麽好,竟然是因為她自己。裔長樂感覺自己是這輩子都還不完龍一疆的恩情了。龍一疆的深情,她也承受不起。既然不能接受,裔長樂就得逼著自己對龍一疆狠心,要龍一疆對她死心。


    而且,龍一疆是現在沈君尚的助力,裔長樂更加不可能跟著他走了。龍一疆一定要留下來幫助沈君尚登上皇位。裔長樂方才的話說得也是含蓄了。裔長樂見過沈故敦,聽過他說話。自然知道沈故敦的身體狀況其實並不是很好。相信不出三個月,沈故敦就沒有辦法支撐住了。


    這三個月內,沈君尚必須要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朝廷的事情上。裔長樂前往南山庵,也算是讓沈君尚不分神。龍一疆也明白了裔長樂的心思。他自然是沒有辦法對裔長樂狠心的,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原本屬於沈君尚的皇位被別人坐了。


    龍一疆穩了穩自己的心,也沒有了方才的激動,道:“我知道了,你就安心在南山庵待著吧。到時候我會找適當的機會,讓沈君尚把你接回來的。”


    裔長樂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在南山庵好好等待他的消息的。龍一疆也不多說什麽了,既然不能把裔長樂帶走,那麽龍一疆就打算好好待在沈君尚的身邊。幫著沈君尚好好地登上皇位。


    見龍一疆離開了,衛出塵才進來。


    裔長樂想了想,道:“出塵,你就留在這裏吧。不要跟我去南山庵了。我讓落無方跟著去救可以了。”


    聞言,衛出塵一下子就跪了下來,眼圈紅紅的,嗓音帶著一些哭腔:“小姐,莫不是出塵做錯了什麽事情?所以小姐才不帶著出塵前往南山庵?”


    裔長樂有些哭笑不得,把衛出塵給扶了起來,道:“不是這樣的,你快起來。聽我把事情說完好不好?”


    衛出塵這才冷靜了下來,順著裔長樂的手,站了起來。但是因為眼圈有些微紅,衛出塵是低著頭的,有些不好意思。


    “之所以讓你留在這,留在清漪園,是因為我的清漪園還要有人照看著。雖然現在是長文在看著清漪園,可是鑰匙上官家那邊要他回去打理家族的生意呢?這樣的話,我辛辛苦苦創建起來的清漪園就沒有人照看了。


    你知道我最放心的人,就是你了。所以我要你留在這裏。幫我好好打理清漪園的事情。我會吩咐長文,把所有事情都教給你的。到時候我回來了,我也可以看到一個完完整整,欣欣向榮的清漪園不是?”


    裔長樂一邊說一邊看著衛出塵,發現她的神情沒有那麽難受以後,心裏也放心了許多。想來,衛出塵應該是接受的了。


    其實裔長樂也不是說不相信上官長文,隻是上官家畢竟是一個大家族。上官長文現在可以不回去,那是因為上官家還有人打理,上官老爺子還健在。裔長樂猜想,上官家的人之所以對上官長文出來工作,居住沒有意見,大約是想著要上官長文在外磨礪一段時間,到時候就可以回去打理家族生意了。


    而且到時候上官家就不需要再另外找人,慢慢把東西教給上官長文認識。如此便宜的買賣,上官家怎麽會不允許。


    上官長文畢竟是姓上官的。他要是要回去家族的話,裔長樂也是可以理解的。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裔長樂還是要把衛出塵留在這裏,好好地看著清漪園。


    衛出塵聽了裔長樂的解釋,心裏也是清明了許多。不得不說,還是裔長樂想得周到一些。可是裔長樂心裏卻是苦的。還未重生之前,裔長樂不懂得什麽叫做爾虞我詐,什麽叫做親兄弟也要明算賬。驪姬的記憶卻是可以幫到她不少,可是到底還是要靠裔長樂自己。要是裔長樂不會用的話,有驪姬的記憶,也是白說。


    特別是在帝京這種地方,裔長樂就更加需要準備多一些後路。要是沒有的話,裔長樂指不定現在已經死了。要麽死在了朝廷的權謀之中,要麽死在了後院女人的深沉心計之中。所有的這些,裔長樂心裏都是清楚明白的。正是因為這樣,裔長樂才更加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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