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又打開了!」


    看到天幕這會現出了畫麵,隋陽城的人奔走相告。


    前兩天,聖帝堂突然塌倒,隨後天幕乍然出現,給隋陽城的人帶來了很大的衝擊。


    之前渚江城發生的事傳到了隋陽城,但隋陽城相距渚江城遙遠,真正去過渚江城目睹過的人不多。


    耳聞不如一見,有許多人對此存疑。


    天幕的現世,打開了隋陽城人的眼界。


    多數人都很願意看到天幕的現世。


    一些人如喪考妣。


    幾個穿著寬大罩袍戴著冪籬的人,望著天上的畫麵,低聲咒罵了幾句。


    他們站在角落裏,路人都被天幕吸引過去了,沒人注意到風吹動的冪籬裏,露出裏麵人的色發色目。


    如果有人注意到了,會認出他們都是聖帝堂的番人神奉。


    「大神奉。」其中一人用番人語低聲問為首的,「我們就這樣放棄了我們的聖帝堂?」


    天幕自動啟動,為掩蓋天幕存在的聖帝堂主堂塌了大半,他們曾試圖關閉,卻沒辦法做到,天幕周圍有一層無形的屏障,讓他們想靠近都不能。


    自天幕放出了渚江城聖帝堂地宮的畫麵後,他們被隋陽城的百姓驅趕追打,要不是官府還站在他們一邊,也有死忠信徒幫他們,他們可能都要被百姓打死了。


    大神奉聲音陰森,「不,我們會等到聖帝對她的懲罰。」


    她,指的是槊皇女。


    幾人心知肚明,聖帝懲罰不了槊皇女,出手懲罰的是掌控大夏朝堂的那些人和紅番盜,他們可能一時殺不死槊皇女,但可以把槊皇女拖在一個區域內。


    又一些人恨不得立即馬上摧毀天幕,比如劉知府。


    自從天幕出現,劉知府如坐針氈,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擔心會有百姓衝進來殺他。


    為了引導更多的百姓信聖帝,他公開去聖帝堂叩拜過。


    他算不上聖帝堂的信徒,但他要是不這樣做,他坐不穩知府這個位子。


    「什麽狗屁大神奉,關鍵時候一點用都沒有。」劉知府忍不住罵道。


    使用了天幕四五十年都沒能掌控在手上,連關都關不上。


    別說關,他們連靠近都做不到,隻推說槊皇女的傳承厲害。


    這會不說槊皇女是惡魔傳承了。


    他都懷疑番人所吹噓的那些科技產物的真實來曆了。


    他倒不在意聖帝堂那些神奉的死活,他在意的是天幕的存在會開啟民智。


    他們想維係人上人的利益,民智一定不能開啟。


    一個隨從匆匆走進來。


    劉知府看到隨從的異樣神情,問,「什麽事?」


    「大人,天幕又打開了。」


    「知道了。」劉知府隨意地擺了擺手。


    天幕每天都打開好幾回,不值得他大驚小怪了。


    「大人,天幕上的銀甲軍會飛,他們在海上往番人大船飛了。」


    「什麽!」劉知府往外麵跑去。


    方便的是,知府離天幕所在不遠,他站在知府院子的高處就能看天幕上的畫麵。


    銀甲軍真會飛!


    劉知府臉色灰敗。他的家族是掌控大夏朝堂的幾方勢力之一,他清楚這次紅番盜炮轟大夏的內情。他們打的如意算盤全都落空了,想把槊皇女拖在一個區域內、比如說渚江府的計劃,也不可能實現了。


    銀甲軍全殲的紅番盜的整個過程通過十六個天幕,讓大夏的許多人都看到了。


    歡呼聲不絕於耳。


    「銀甲軍是真正的天兵!」


    「殺的好!番人殺我大夏那麽多的百姓,該讓他們血債血償。」


    「若不是有天幕,我等還不知道番人在南邊犯了邊。府報上為什麽半點沒提?」


    「越州府的府報上倒提了,卻跟番人沆瀣一氣,說番人是為了報複槊皇女殿下殺聖帝堂的神奉,言辭裏意指那些漁人的死是槊皇女殿下造成的。


    「越州府的那些官員都該死。」


    「槊皇女殿下千秋!」


    不全是讚的,有人憤然道,「既然銀甲軍能飛天遁地,為何槊皇女不一開始便阻止番人炮擊,非得等到番人殺了那麽多百姓才出動銀甲軍。


    她那居心昭然若揭,無非是博一個救百姓於水火中的名,卻眼睜睜地看著百姓慘死而不救,越州府的府報說的沒錯,那些漁人的死都是槊皇女的錯。」


    天幕所在都是各府的府城,相對而言,府城裏的百姓見識麵更廣,有更強的分辨黑白的能力。


    誅寇帝當年施行的是自上而下的改製,京城周邊以及各府城所受的改製最深入,義務學堂的普及率在這些地方一度達到了百分分,百姓接受的新思維最多。


    即便過去了四十多年,而且在這四十多年裏誅寇帝一點點被抹黑、實施的律法一點點變成律規,但誅寇帝施政的影響已然還有。


    義務學堂沒了,但受到義務學堂教育的上一輩上上一輩,很多都會頂著被官府抓去坐牢的風險,私下裏教自家的子孫讀書寫字。


    有少數人會被指責槊皇女沒能早些出動銀甲軍的話給帶偏,但明眼人居多。


    「在其位謀其政,槊皇女不是女帝,怎的要對大夏安危負責?抵抗外敵入侵,本該是官府所為,該被指責的是越州府的官員。」


    「那些漁人是番人殺死的,怎的賴到了槊皇女頭上,你又是何居心?」


    「照這麽說,那些神奉才是罪魁禍首,他們不幹那此喪盡天良的惡行,槊皇女怎會殺他們。」


    「我認得那個罵槊皇女殿下的,此人是聖帝信徒。」


    「拆了聖帝堂!」


    有人直指出了關鍵,「大夏律法明文規定,聖帝堂不得在大夏立堂,誰讓番人立的?」


    民智已開始覺醒。


    不止這一次,許多人見證了銀甲軍一路對紅番盜的追擊。


    紅番盜在大夏海域附近建的駐紮點被全部連根拔起。


    從抓住的紅番盜口裏,讓大夏人知道了許多秘密。


    沒有紅番盜。


    所謂的紅番盜,實際上是番邦的官方海軍,假托海盜對沿海各處進行燒殺搶掠。


    很多時候他們都是直接以國家名義占下他國地盤,作為殖民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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