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兩個老人都可以看到了,是不是就可以讓他們都可以過的舒心一點,自在一點了。


    顧涼塵雖然不太情願,但她更清楚黎向南的話沒有半分的在敷衍她,黎向南說的是沒錯的,她不該對老宅有什麽抵觸,那裏也一樣是他們的家啊,他們應該是一家人才對,她雖然有些忌憚黎老爺子,可是這些年來,她知道黎老爺子也並沒有對她做什麽,即使是當年的不情願,他到最後還是讓她和黎向南結婚了。


    一段隱婚,雖然是對顧涼塵來說是一段難忘的酸楚和委屈,便最終黎老爺子雖然沒有正式承認她,卻也算是沒有怎麽對她,頂多在秋漫清對她下手時,他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或許當初的黎老爺子對於顧涼塵還是有那些的放不下和不情願吧,但是現在顧涼塵可以感覺到。


    雖然依舊是同樣的冰冷和漠然,但黎老爺子對於她卻並沒有真心的刁難和厭惡。


    顧涼塵咬了咬,即使再不舍,她也會尊重母親,再不放心她覺得自己說出來就好了,能讓兩個老人都滿意,她也樂得其成。


    “讓他們兩個多處處也好,爺爺現在能和媽這麽真心相處,也證明他對你也是沒了偏見了,看來這次他是真心待你。”


    “真的是這樣嗎?”


    雖然顧涼塵自己心裏也曾經遲疑,便她卻真的不敢這麽想,黎向南這麽說讓顧涼塵的臉上閃過一道驚喜。


    她要的很簡單,一家人簡單快樂的生活在一起而已,她在意的不光是她和黎向南之間的感情,她也在意自己的家人,黎向南的家人,如果有一個都因為他們而傷心,這樣的家庭都不是那到圓滿。


    顧涼塵知道自己這麽想是有些貪心了,可是人之常情,誰又不願意一家人合樂融融過著世上最簡單又平靜溫馨的生活呢。


    “沒見到爺爺這次很高興嗎?而且說難聽的話給你聽,在媽麵前,他還是有幾分小心的,等他和媽關係好了,對你自然也會不一樣。”


    黎向南勾唇笑道,他自己的爺爺他還能不清楚嘛,臉上擺的再冷漠,跟他說的話再狠,心裏卻還是軟的,如果他真的非要拆散他們的話,恐怕黎老爺子的手段,顧涼塵就不會到現在還能安穩的站在這裏了,隻要他想,早在知道顧涼塵回來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別想再見麵了。


    “希望如此,可是媽真的是自己願意要去的嗎?難道不是她……”


    “你放心,媽的性子你做女兒的難道還不了解,如果她不願意會在山上輕易的跟著我下來嗎?如果她是真的隻想和我們住在一起,爺爺要走的時候,她會提出自己想搬過去嗎?雖然是老人,你也要明白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如同孩子一樣,有自己的隱私和思想,不是我們能擺布的,我們認為的好,或許在他們身上,會變成一種負累。”


    是嗎?她對母親的關心會讓母親變的很累嗎?


    顧涼塵的臉上帶著一絲猶豫,跟著也充數的擔心和憂慮起來,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對母親的過份關心,竟然會讓母親有這麽一種感覺。


    “今天她想離開我們,也是因為她不想再讓我照顧她了?可是我是她的女兒,我照顧人她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是應該的,可是媽太疼愛你的話,就更不希望你因為她而變的這麽麻煩沒有自己的生活,她現在不是也一樣,和爺爺在起,最起碼她可以選擇自己喜歡和不喜歡的。”


    但如果是顧涼塵的話,她隻要說好的,顧媽媽就一定會說好。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阻止她了,她想搬去的話就去吧,我……我去給她收拾些東西,吳嫂帶的野貨她不是很喜歡吃嗎?我去裝些給她。”


    顧涼塵的臉上顯然有些失神,雖然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做什麽都沒有用,但她還是不舍,不過好在她能和黎向南隨時都過去看看,也算是可以放下心來。


    黎向南看著顧涼塵一臉失神的離開,臉上帶著一絲幽幽的歎息,這個笨女人恐怕又要自己在心裏難過了吧,卻不知道誰都有選擇的權利,顧媽媽的這一個選擇也是在成全了他們。


    顧涼塵回到別別墅裏的時候,屋裏的兩個人正談的很高興,黎老爺子正拉著一份報紙講給顧媽媽聽,雖然是一些看似無聊的事情,但兩個卻很有話題。


    “這樣吧親家阿姨,你不是看不到嘛,以後我就給你每天讀人報紙了,反正我也沒事情,還能找點事情做,再說和你說說這些事總比我自己一個人看了有意思多了,以前漫清在的時候,忙來忙去的,真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幾次,以後咱倆就做伴了。”


    黎老爺子想到自己以後撿了一份讀報紙的工作,不但不覺得丟身份,還覺得很在成就感,做了一輩子忙碌的人了,突然間現在變成了一個無用的人,他也覺得沒意思,一天讓人供吃供喝,他除了發脾氣就是脾氣,現在有個人能說話,他突然間覺得空氣也好了,連空蕩蕩的房子也變的熱鬧了。


    難怪這生活生活,不生光活著有什麽意思,還是要過的。


    “我恐怕別的做不了,就是嘴皮子磨不破,以後親家爺爺您別嫌我話多就好,我以前在山上住的時候,每天就是和蘭娟兩個人種種花,也挺沒有意思的,現在終於有說話的人了,別說還真的有不少話說,還有真是麻煩親家爺爺給我讀報紙了,老了不追星,但也有個事情做。”


    她看不到,世界永遠都隻有黑色,有些時候,種花也隻是因為能嗅到它們的氣息和味道,算是讓她的黑暗有那麽一絲不樣,真正的東西還是有事更需要一個人多說說話而已。


    顧涼塵在一旁看著,看著母親臉上的笑容,顧涼塵也忍不住跟著鬆了口氣,嘴角勾起一絲淺淡的笑意,隻要媽媽能高興就好,或許她有些事情也不應該太過強求了。


    顧涼塵想開了,心情也放鬆了不少,轉身進了廚房將給顧媽媽要帶的東西裝好。


    “你說我又看不到,你帶這麽多東西給我幹什麽。”


    上車前,顧媽媽還是笑道,雖然是在責怪的話,但聲音卻滿滿都是疼愛。


    顧涼塵忍不住拉緊顧媽媽的袖子,將臉上的情緒收了收,嘴角這才忍不住笑道:“都是一些幹貨和野菜,都是吳嫂曬幹從家鄉帶來的,前麵你吃了些說好吃,我就讓吳嫂多給裝了點,不是還有爺爺嘛,想讓爺爺也嚐嚐。”


    顧涼塵說著,跟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顧媽媽雖然看不到,但聽著女兒的話,臉上的笑意並沒有減,一旁的蘭娟一直照顧著她,等著把東西都搬好。


    “媽知道你,你有心就好。”


    “哎,總是你們經常過去,帶點不就好了,弄的真是麻煩。”


    黎老爺子看著大包小包,幾乎全是顧涼塵給帶的,弄的好像是要離家出走不回來的一樣,讓黎老爺子心裏一陣不舒服。


    他這輩子最失望的一件事,就是隻和黎老夫人生了一個兒子,他們一直都想要個女兒,不是說了女兒貼心,結果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麽了,從生下黎向南的夫妻過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過孩子。


    黎老夫人也是命短,沒活多久就去世了,黎老爺子都快成心疼了,結果黎家後麵都是幾代的單傳,不光他沒有,就連黎家的旁支生的也是兒子,他想想都氣。


    這樣一想,黎老爺子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視線在黎向南的臉上一掃而過,向黎向南招了招手。


    顧涼塵正覺得被黎老爺子嫌棄不好意思,後來又看到黎老爺子把黎向南叫了過去,就更加緊張起來,再看看爺孫兩個交頭接耳一幅不讓她聽的樣子,尤其是兩個人的視線都落在顧涼塵的身上時,顧涼塵不由的打了個寒顫,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這到底是咋了,她怎麽覺得雞皮疙瘩都人起來,後背也是跟著一陣冷嗖嗖的,讓顧涼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身旁的顧媽媽似乎也感覺到了,還以為是外麵站久了,不由的心疼道:“出來怎麽不知道自己加件衣服,這麽大人了也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天冷了就早點回去吧,媽隻是搬到老宅那邊,就離著你們不遠,你隨時都能過來看看媽,不用為媽擔心的。”


    “我知道了媽,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不方便的一定要讓蘭娟告訴我。”


    顧涼塵皺緊眉心道,到是顧涼塵這話讓黎老爺子聽到了一陣不爽,扯著嗓子喊道:“怎麽我還能將親家阿姨給吃了不成。”


    顧媽媽一聽就樂了,以後她這個伴也行了,到是省得寂寞了,比自己大了幾十歲,到是還沒有她來的沉穩。


    “親家爺爺不要在意,涼涼她是心疼我,讓親家爺爺您笑話了,不過都是自己的孩子,以後還是一樣心疼您。”


    “哼,他們要是真的心疼我,就應該趕緊為黎家傳宗接代,再生幾個孩子,我可是說好了,不許和現在年輕人一樣,學什麽生一個正好,生兩個……反正要多生,多養,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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