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原來這世間真的存在這般巧合的人生,安容是三歲的時候到孤兒院,五歲的時候被領養離開,而秦笙是兩歲的時候來這裏,七歲的時候離開,要是沒有算錯的話,自己比秦笙大三歲,也就是說,自己當年剛離開,秦笙就來到這裏了,若是自己沒有離開,想來那時候就認識秦笙了,人生啊,還真是奇妙。


    “是該常回家看看,這福利院還好,這幾年有政府扶持,倒是比從前好多了。就不像是多年流落在外,無家可歸的人,那才委實可憐。哦,對了,木小姐想來是去過h市金華小區了吧。”


    一句話,成功讓安容變了臉色。不得不說,王星樓的話中總是能夠一下子切入重點,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準確無誤的給安容致命一擊,安容的臉色很是難看,看來當年的事情她知道,正要發作,被旁邊的淩依依拉住。


    “秦經理,我對著福利院不熟悉,你經常來,能不能帶我去參觀參觀。”


    王星樓是誰,lucie還是知曉的。當年那般情況之下,能夠做偽證汙蔑太太,手段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她跟太太之間勢如水火,阻攔顯然不可能,秦笙什麽都不知道,就算要爆發也不能在他麵前,所以現在自己能夠做的,就是將這個人帶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她們自己處理。


    秦笙果然什麽都不知,帶著lucie離去,雖然很想帶上安容,可自家表姐一句話,麵前人就變了臉色,他也不是看不出來。總覺得哪裏奇怪,明明上次兩人相見還像老友一般,現在怎麽突然變成這般,果然呐,女人的心海底針。


    等到這兩人離去,王星樓再也不掩飾,諷刺的笑容終於露出:“怎麽,金華小區找不到你想找的人,就跑到這裏緬懷。哦,是我忘了,現在哪裏還有什麽金華小區。”


    一瞬間所有的真相在此迎刃而解,安容突然想起,多年前上大學的時候,作為好朋友的王星樓,來過她們家一次,而這一次沒想到最後成了禍害家人的源泉:“是你,帶那個女人來的我們家,也是你,將那件事情散布在了h市。”


    “陳安容,你的確聰明,對,那些都是我做的。是我將幕後之人帶到了這裏,是我將你的事情散布,我就是讓他們都知道,自己當年那般崇拜的人,現在到底混成了什麽鬼樣子!真是可悲,可悲至極啊。”


    “你。。”安容氣急,上前一把拽住王星樓的衣服,恨不得動手將她掐死,礙於現在的場麵,終歸是生生忍住了這個念頭:“告訴我,他們現在在哪?”


    “我怎麽會知道,也許是拿著那筆錢在別的地方過安穩日子,也許是凍死在街頭,可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關心。”王星樓的表情極度的扭曲,跟在醫院的時候判若兩人,安容看著這樣的人,忽然鬆開了手,莫名升起一種悲哀感。


    “王星樓,你真可憐。”


    本以為麵前的人會對自己破口大罵,王星樓還暗中得意,今日總算是揭開了她的麵具,可高興還不過一秒,安容冷不丁的話語,讓她全身發冷。什麽,她可憐,憑什麽她可憐,明明可憐的人是你才對!


    看懂麵前人的意思,安容再無顧忌:“我笑你可憐,跟假想對手鬥了一年又一年;我笑你可憐,終歸是變成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成為別人的奴隸跟走狗;我笑你可憐,可憐一輩子活在我的陰影之下,窮途末路。”


    短短三句話,王星樓連連後退,眼中滿是驚訝,不應該是這樣,不對,明明是要來嘲笑她的,為什麽變成這樣,憑什麽,她憑什麽嘲笑我:“我可憐,你可悲。你又能比我強到哪裏去,對你是命好,老天爺眷顧你,那又如何。你還不是依舊找不到自己的父母,還不是依舊被愛的人背叛,還不是可悲到用另一個人的身份活著,陳安容,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在眾人麵前,因為她死了,她已經死了。哈哈,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而已!”


    麵前的女子已接近瘋狂,到嘴的話語就這般咽了下去,安容本還想些什麽,可轉念一想,今日她這般挑釁,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再多說又有何意義。


    “你的挑釁我收到了。從那日法庭之時,你我朋友之義,同窗之情斷的幹幹淨淨,覆水難收,再無回頭的可能。人生在世,若是不能活的盡自己心意,那活著也便毫無樂趣。王星樓,你也無需在隱瞞下去,想要顧念先盡管來拿好了,隻要你過得了我這關。從智商手段方麵,我相信你比那魏佳琳,強過百倍千倍,所以,我陳安容,奉陪到底。”


    留下這般話,安容看也不看她離去,經過王星樓的時候,她一個恍惚,身形不穩差點摔倒,手心竟全是汗水。想要顧念先盡管來拿好了,來拿好了,原來,原來她終歸是知道的。既然她明明知曉,為什麽還要裝作不知,是不是覺得這樣,便可以足夠高出她一等。想著手不自由的握緊,指甲刺穿皮膚,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好,那就看看,到底誰更有本事一些。


    離開h市的時候,天已經黑了,lucie是想勸安容待上一夜離開,但看著她一臉疲憊的神色,還是選擇了沉默。下午的時候,雖然沒有在跟前,但是遠遠看著兩人似乎有所爭吵,之後太太的臉色十分難看,想來想去,她還是不放心的詢問。


    “下午跟那個王星樓,發生了什麽?”


    裝睡的人這才醒來,看著lucie擔心的臉:“沒什麽,我沒事,害你擔心了。人心難測,隻是沒想到才短短幾年,那人就變得這般麵目全非,活生生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強盜邏輯,可我偏偏還解釋不通。罷了,五年前我們已經站在對立麵上了,如今也不可能回去了,是我多想了。”


    “太太,是不願跟她為敵吧。”


    “豈止是不願,是根本就不想。”安容的話滿是疲憊,她是一心把王星樓當做朋友,可到最後就是這個所謂的朋友,手握一刀給了她致命一擊,她有多麽寒心,誰又知曉。


    lucie還是從安容平淡的話語中,看出了些不同的心緒,那個王星樓是跟太太同一所大學走出的舍友,兩人能夠在同一單位上班已是很不容易,可最後沒有那朋友間的朝夕相處,多的卻是利益之間的勾心鬥角,換做誰想必也是開心不起來的吧。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用惦念,該走的人留不住,裝睡的人叫不醒,無論友情還是愛情。”


    淩依依始終是局外人,所以有些事情她能夠看得更清楚一些,有她這些話,安容豁然開朗,很多事沒必要那般糾結,總之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h市一行,在深夜到達曲江,劃上了句號。因為天色已晚,安容也沒讓淩依依回家,索性兩人就住在了一起,大晚上洗漱完之後,這兩人躺在床上玩鬧,顧念先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看清來人,安容有些不悅,似乎並不打算接通,lucie搶先一步,已經接通電話,直接扔進她的懷中,笑嘻嘻的跑開,將剩餘的時間,留給了他們兩人。


    “喂。”還是硬著頭皮接通了電話。


    “顧太太,昨晚睡的好麽?”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愉悅,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安容莫名的臉紅:“睡得很好啊,怎麽顧先生現在越發的不懂禮貌了,去美國都不知會我一聲。”


    “好,顧先生錯了。”


    安容差點咬著舌頭,顧念先這是怎麽了,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竟然這麽痛快承認錯誤,反倒讓她不知道怎麽開口,沉默了良久:“見到父親了嗎,他老人家身體可好?”


    “見著了,爸很想你,說你不孝順,不回來看他。”男人的話語帶了幾分無奈,像極了木清止的口氣。


    “我這才回來一個月而已。顧先生,影視城的事情,父親怎麽說?”安容可不想跟著眼前人閑扯,十分關心的將話題轉移到了工作的事情,其實她更想知道的是,他有沒有用自己為借口來說服父親。


    顧念先又怎會不知道她的想法:“工作的事情有待商議,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不會失信。h市那邊都辦妥了嗎,見著爸媽沒,現在是不是在家裏。。”


    “顧先生,爸媽多年之前就消失不見了。”


    顧念先的話還沒說完,安容就已經開口打斷,雖然知曉這件事跟他沒關係,可想來想去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他,或許是存著一絲僥幸,興許他能夠找到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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