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闌珊這學期的課程都已經上完了,中午顧念琛都在公司不回家,餘闌珊每天中午都會去餘婉萍家中蹭飯吃。


    餘婉萍每天都煮不同的食物給餘闌珊補身子,一周下來,餘闌珊隻覺得自己胖了好幾圈。


    在顧念琛麵前直哀嚎不去餘婉萍那邊。


    顧念琛看著她,嘴角勾起一定的弧度,笑道:“胖一點更好。”其實她根本一點也不胖,是現在肚子顯露了出來,天漸暖,衣服穿的也少了,看著好像胖了好幾圈。


    可這個問題還是纏繞在她的腦海中,泄了氣一般,“怕以後身材無法恢複。”


    顧念琛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寵溺道:“永遠不會嫌棄你,就怕你會嫌棄我。”


    伸手圈上顧念琛的脖子,這麽好的男人她怎會舍得嫌棄他。


    “我不會嫌棄你。”


    兩個人相視而笑,此時的他們就仿佛就像一對經曆了滄桑、經曆了分離之後再走在一起,格外的珍惜彼此。


    -


    時間就如指尖飛沙,不斷流轉。


    這一天,離開了h市一年多的蘇曼回來了。


    餘闌珊和顧念琛親自去機場接的她,兩個人站在接機口便看到蘇曼眼眶中爬上了淚花。


    或許是離開了故土太久太久了,在一起踏上這片故土讓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就如同久居他鄉的遊子回到故土,長聲感歎,熱淚盈眶。


    “媽。”顧念琛向推著行李的蘇曼打招呼。


    人群中的蘇曼追尋著熟悉的聲音,見兩人衝著他們打了招呼。


    餘闌珊和顧念琛兩個人也朝出口走出,三個人在出口處匯合,顧念琛幫蘇曼推著行李,餘闌珊則親昵的挽上她的胳膊。


    她們之間在相處之中,蘇曼也放下了對她的成見。


    “媽,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還是長居?”


    “等你孩子生下來,我就要回去了,那邊的生活我已經習慣了,反倒是突然回來這邊有些不太習慣。”


    蘇曼的話幾分真幾分假,餘闌珊和顧念琛明白。


    誰不想生活在自己的故土上,但奈何蘇曼放不下。


    早前之前蘇曼要來,餘闌珊便請了家政把客房打掃幹淨了,蘇曼本是要去住酒店,被餘闌珊好說歹說才同意了住在熏錦園。


    晚上,三個人就在家裏簡單的用了餐。


    顧念琛成了家裏的家庭煮夫,餘闌珊和蘇曼兩個人窩在沙發上聊家常。


    談著談著,蘇曼的眼眶紅了起來,垂下了眼簾,握著餘闌珊的手收了收,吸了吸鼻子,緩緩開口:“闌珊,以前是我的不對。”


    蘇曼的話讓餘闌珊詫異住了,輕搖了一下腦袋,“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對與不對。”


    要讓一個人說她曾經不對,也證明自己曾經也做錯了事情。


    “我們都要學會放下。”後話是想讓蘇曼真的放下那些事情,她和顧澤離婚已經是事實,這是所有人都無法去改變的。


    蘇曼沒有說話,目光不知落向了何地。


    漫漫長夜,鬥轉星移。餘闌珊窩在顧念琛的懷中,輕喚著:“顧念琛。”


    “嗯。”


    “剛我和媽談了,她沒有說話。”


    她一直都知道顧念琛希望蘇曼留下,隨著蘇曼年齡越大,一個人在外生活更加讓人不放心。


    顧念琛抱著餘闌珊的手收了收,隻應了一聲:“睡吧。”


    餘闌珊輕點腦袋,心底有些酸酸的,她現在是幫不上顧念琛任何的忙。


    其實他和她都是孤獨的,從小都沒有真正的體會過父母的愛。


    而她自己懷了孩子之後心底也渴望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卻不敢去追問。


    -


    蘇曼在熏錦園這段時日裏,誰也再沒有談起讓她留下的話題。


    而臨餘闌珊預產期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蘇曼是過來人,這段時間一直在給餘闌珊準備坐月子的事情。


    有時候餘闌珊也被感動了,一年多沒有回來,這次回來也是為了操心他們的事情。


    看著蘇曼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對自己親生父親有的怨念也就在無形中放下了,雖不知他是誰。


    這一天晚上,繁星布滿了夜空,顧念琛有飯局,餘闌珊和蘇曼坐在花園裏欣賞著美麗的夜景。


    水杯裏的水已經見底了,餘闌珊邊起身邊說著:“我去倒杯水。”


    “好,去吧。”


    不一會兒,從房子傳出來水杯落地破碎的聲音,正在欣賞夜空的蘇曼心好像被什麽東西震蕩了一下,立即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腦海滯泄了一下反應過來衝了進去,邊聽到了餘闌珊痛苦的呻吟聲。


    蘇曼見摔在地上的人,驚呼道:“闌珊。”衝了過去,“沒事吧。”


    餘闌珊一隻手緊緊抓著地上盆栽的邊緣,艱難的說出:“好疼。”


    聽聞,蘇曼下意識的往下看,“遭了,羊水破了。”


    大股大股的汗液從餘闌珊的額上冒了出來,將額前的碎發打濕。


    恰好,門外有車鳴聲響起,無助的蘇曼衝著門外大喊了一聲:“念琛。”


    從外進來的顧念琛看到地上的人,瞳孔驀地放大,心被狠狠的刺痛,仿佛有什麽東西將要從他手中失去了一般。


    衝了過來將餘闌珊從地上抱起來,快速朝外走去。


    蘇曼神情都擰在了一起,連忙跟了出去。


    一路上,顧念琛時不時從後視鏡看著後排座椅上的人,餘闌珊臉色蒼白,頭發全部都汗液打濕,顧念琛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不由得加重了幾分。


    恐慌、不安全數從心底爬了上來。


    蘇曼安慰著懷中的人,“闌珊,堅持住,很快就到醫院了。”


    餘闌珊的唇齒一直緊咬在一起,不讓痛苦的聲音從唇齒之間發出來。


    心底的不安與害怕早已經將她席卷。


    第一個孩子就是她沒有保護好,再有了第二個之後一直小心翼翼的嗬護著,但還是出了錯。


    要是保不住,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


    到達醫院的第一時間,已經有醫生和護士在門口等候了,將餘闌珊放上了擔架上,顧念琛和餘闌珊的手一直緊緊的握在一起,“別擔心,有我在。”


    餘闌珊緊咬著自己的唇瓣,點著頭。


    她真的好害怕失去,現在即便再疼也一直忍著。


    餘闌珊被送進產房,顧念琛換了衣服隨後進去。


    產房外站著的蘇曼在走廊上來回的走,不停祈禱著。


    這時,從電梯走出來,挨著尋找的顧澤注意到了走廊上的人,立即迎了上來,卻在半路放慢了腳步,現在他和蘇曼這樣相遇著實有些尷尬,心底一番爭鬥之後還是走了上去。


    並未喊蘇曼的名字,問著:“闌珊,怎麽樣了?”


    在擔心,焦慮中的人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陡然僵住了,顧澤的身影逐漸在她的視野中明朗起來。


    這一年多她想過無數次她和顧澤再見麵的場景,以為會十分的尷尬,現在才發現其實並沒有,多的隻是困惑而已,“剛送進去,你怎麽知道闌珊······”


    “我的車子和念琛的車子正好相反擦身而過,注意到他車子的方向,猜到應該是闌珊要生了。”


    蘇曼點著頭,兩個人之間的交流遠比想象中要順心。


    顧澤見蘇曼緊張不安的狀態,安慰著:“別擔心,闌珊和孩子肯定都會沒事的。”


    蘇曼抬眸看了一眼顧澤,又轉了回去。


    安靜的走廊隻剩下兩個人在等待著,時間也在他們間開了裂口,從最熟悉的人到最熟悉的陌生人。


    等待了接近一個半小時,產房的們被推開了,醫生率先從裏麵出來。


    蘇曼和顧澤一同迎了上去,急忙問著:“醫生,大人還好嗎?”蘇曼第一時間問的不是孩子,而是闌珊,剛才看著餘闌珊在她懷中虛弱的樣子著實把她嚇壞了。


    醫生摘下口罩,臉上露出微笑,道:“恭喜,母子平安。”


    蘇曼臉上的擔憂立即被喜悅代替,一時間忘記了她和顧澤此時的關係,拉著他激動的說著:“阿澤,你聽到了嗎?母子平安。”


    “聽到了。”


    或許兩個人二十多年的夫妻,彼此之間早已經形成了一種無形中的默契。


    蘇曼餘光注意到自己的手拉著顧澤的手,尷尬的收了回去,嘴上不停的說著:“太好了,太好了。”來緩解著自己的尷尬。


    護士抱著孩子從裏麵出來,顧澤初當爺爺抵不住心底的興奮,連伸手要去抱孩子,被蘇曼嗬斥住了,“你別抱,小孩子身子軟,你那毛毛躁躁的性格,待會傷了孩子。”


    顧澤被蘇曼這麽一說,連忙將手收了回來,腳下還跟著退了幾步。


    蘇曼從護士手中接過自己的孫子,眼睛是閉著的,肉肉的小臉皺在一起,可愛極了。


    產房內,顧念琛輕撫著餘闌珊額頭上被汗水打濕的頭發,餘闌珊臉上盡顯疲倦。


    “幸苦你了。”


    餘闌珊輕搖腦袋,眨動這眼睛,“我們的孩子呢!”


    “已經抱出去了,等你明天身體好一點了我們去看他。。”


    餘闌珊點點頭,她現在是真的太累了,還好一直有顧念琛在身邊陪伴著自己。


    將餘闌珊推送到病房,顧念琛一直陪著她。


    而蘇曼和顧澤兩個人一直守在嬰兒房門外,半宿都沒有合眼。


    清晨,柔柔的陽光從窗外泄了進來,餘闌珊早早醒來,正好顧念琛從外打完電話回來,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手機,道:“我剛才給你媽媽打了電話,待會會過來。”


    現在他們隻想把日子過的要有多低調就有多低調,不想被外界無關緊要的人打擾。


    雖然餘闌珊已經離開了演藝圈但是熱度一直居高不下,就連發條微博都會上熱搜,更何況是生孩子的事情,所以一開始顧念琛便將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


    過了沒多久,餘闌珊準備去看自己的孩子,護士正好把孩子抱來讓她喂奶。


    蘇曼見顧念琛和顧澤在房間,餘闌珊不好給孩子喂奶,不客氣的將他們哄了出去,蘇曼看著餘闌珊喂孩子,頗有感慨的說著:“現在很多年輕人怕什麽變形從孩子出生就不給他母奶吃,其實母奶是最好的。”


    餘闌珊聽聞蘇曼的話也大概明白蘇曼的意思,說著:“我明白。”


    “闌珊,我不是那個意思。”蘇曼怕餘闌珊生氣連忙解釋著。


    餘闌珊輕搖腦袋,嘴角上揚,“現在我也是母親了,什麽都會以孩子為重。”


    等喂飽之後,蘇曼才出去將門外的兩位喊了進來。


    顧澤臉上從昨晚開始一直顯露著難得一見的笑容,蘇曼教他怎樣抱孩子,但一直學不會,忍不住奚落了一句:“那會兒我生念琛的時候你就沒有抱過幾次,現在知道抱孫子難了吧!”


    顧澤心底泛起了愧疚,而餘闌珊和顧念琛卻笑了起來。


    看著他們兩個人,其實很希望他們能夠複婚。


    闌珊突然想起孩子還沒有取名字,說著:“對了,孩子還沒有取名字,讓爸取吧!”


    聽聞,顧澤連忙拒絕:“你們的孩子自己取,而且這取名字也不能夠隨便取。”


    蘇曼也應和著:“對,需要去請八字先生算一算,名字不能夠亂取。”


    餘闌珊皺眉和顧念琛對望了一眼,他們這代人對取名字並沒有那麽多的講究。


    病房裏,幾個人一直圍著孩子轉,護士來抱孩子回嬰兒房蘇曼一直不肯放手,還親自送了過去,顧澤也跟了去。


    房間裏剩下他們兩個人,顧念琛俯身親吻著餘闌珊的額頭,然後離開了一段距離,深情款款的說著:“謝謝你。”


    “謝我做什麽?”


    餘闌珊不解的看著顧念琛,一頭霧水。


    顧念琛臉上笑容滿麵,並未說透,“總之就是謝謝。”


    “什麽事情這麽神秘兮兮的啊?”


    “沒什麽。”


    他真的謝謝闌珊,要是沒有她,沒有孩子,他或許再也看不到自己父母站在一起和睦的樣子。


    縱然事業做的再成功,他的心底還是渴望自己的父母安康,和睦。


    餘闌珊淺笑起來,臉上微微有點蒼白,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伸手調皮的在顧念琛胸口捶了一下,凶巴巴的說著:“到底什麽事情啊,你快說。”


    顧念琛微挑眉,“真沒什麽?”


    他不想讓餘闌珊看到自己柔情的一麵,他是男人有些事情是不該表露在臉上,也不該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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