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的人聲音也提了上來,“不見了,什麽意思?”


    “我陪著她來醫院拿藥,我剛去掛號,讓她在另外一邊等我,結果我取了號回來她就不見了。”餘闌珊快要急哭了,很怕自己母親再出什麽事情。


    “你別擔心,我讓你查,在醫院等我。”


    “好。”


    顧念琛掛了電話,立即讓安川定位餘婉萍的手機位置,自己則開車去醫院接餘闌珊。


    餘闌珊站在醫院大廳門口,看到顧念琛的車子停在了路邊立即走了過去,拉開車門上車。


    “怎麽樣,找到了嗎?”


    顧念琛“嗯。”了一聲,“剛安川定位了,她現在在去西郊邊的山上。”


    “她怎麽去那裏?”


    那裏正是上次餘婉萍出事的地方。


    “不是她去,是有人帶她去的。”


    顧念琛也來不及向餘闌珊解釋更多,“我們現在必須快點趕過去。”


    “嗯,好。”


    -


    冰冷刺骨的冷水潑在餘婉萍的臉上,昏迷中的人被這冰涼的冷水刺醒。


    看著周圍荒涼的地方,餘婉萍猛的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綁住了。


    “不用掙紮。”


    一道帶著狠勁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了下來,餘婉萍愣住,抬眸看向聲音的來源處,紀芬芳的麵孔便映入她的眼眸中。


    恐懼、不安,從心底開始蔓延,怒吼道:“紀芬芳,你想做什麽?”


    “送你去死。”紀芬芳大笑起來,“上一次讓你逃過是你命大,這一次就不會這麽好運了。”


    餘婉萍掙紮著,她不能夠死。


    “紀芬芳,你這樣做會遭到懲罰的。”


    “你覺得我會怕?”紀芬芳步步逼近餘婉萍,“要是我會怕,我就不會將你弄到這裏來。”話落,紀芬芳示意一眼,旁邊穿著黑色西服點了一下腦袋將餘婉萍從地上拽了起來,朝懸崖邊上走去。


    餘婉萍的視線下意識瞥到山崖下,目光一陣暈眩,連忙要朝裏麵蹦,卻被人死死的拽住,轉頭對著紀芬芳,大吼道:“紀芬芳,我和秦雲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隻是單純的朋友。”


    “即便是這樣又如何?餘婉萍你這個女人就是禍水,一直在破壞別人的家庭,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秦雲一直想和你在一起,哼,要不是當初他想要靠我們紀家,我想他早就不要我了,而這些都是因為你而造成的。”紀芬芳伸手指著餘婉萍。


    餘婉萍無奈的搖著頭,想必現在的紀芬芳肯定什麽都聽不進去自己說的。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你就不該往下想。”紀芬芳眸色一沉,狠狠道:“將她給我推下去。”


    “是,大小姐。”


    餘婉萍沒有做任何無畏的掙紮,紀芬芳對自己的仇恨是太深太深了,她現在是在失去理智的邊緣,根本聽不進去自己說的任何。


    就在男人要將餘婉萍推下去時,一串急刹的聲音響起。


    男人的動作隨著這聲音頓了下來,紀芬芳也在那一刻扭頭看向車子,顧念琛和餘闌珊迅速的跳下車子。


    “媽。”


    紀芬芳見狀,立即朝懸崖邊上衝去。


    顧念琛和餘闌珊同時瞳孔放大,“媽。”


    紀芬芳人已經衝向了餘婉萍,拽住餘婉萍的男人見狀立即鬆開了手,連退了好幾步。


    餘婉萍見紀芬芳要衝過來了,在愣住之後立即反應過來,看到紀芬芳伸過來的手,自我保護的將拉住她的手人朝裏麵旋轉了半圈,而就是因為這個旋轉的動作將紀芬芳摔出了崖頂。


    “芬芳。”餘婉萍並未鬆手,紀芬芳往下墜的力量將餘婉萍也拽了出去。


    “媽。”


    “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顧念琛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紀芬芳腰間上的衣服,而山崖下的力量將他們兩個人一同往下拽。


    餘闌珊立即抓住自己母親的大腿,秦嘉楠也衝了過來。


    墜下崖邊的紀芬芳抬眸看著上麵緊緊抓住自己的人,痛苦的說著:“放手,我會將你拽下來的。”就在剛才那一刻,恍然間明白了所有,都是仇恨、埋怨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餘婉萍匍匐著身子,艱難的說著,哪怕是因為恐高此時目光已經暈眩了,依舊沒有放手,“芬芳,別放。”


    秦雲最後趕到,四個人將餘婉萍拉了回來,身子匍匐在地上。


    顧念琛指揮著:“秦嘉楠,去拉你媽的手臂。”


    秦嘉楠和秦雲立即一個抓住紀芬芳一邊的胳膊。


    秦雲和秦嘉楠合力將紀芬芳從懸崖邊拉了上來,情緒失控的紀芬芳撲進秦雲的懷中大哭起來。


    “阿雲。”


    “好了,都沒事了。”


    顧念琛他們站在一邊看著地上的兩個人,心底都有著說不出的情緒。


    經曆這一次事情之後,或許紀芬芳自己會明白很多事情,也會因為自己做了那麽多的錯事而活在痛苦之中。


    尤其是害餘闌珊失去了孩子。


    紀芬芳的精神確實是出了問題,


    秦雲已經將她送去了醫院進行治療。


    餘闌珊和餘婉萍也沒有對那些事情進行追究。


    紀芬芳在醫院治療,餘婉萍和餘闌珊還一同去看過她,從醫生那裏得知,她的病情是時好時壞,秦雲作為丈夫隻要有時間就陪伴在她的身邊。


    -


    今年的新年,餘闌珊和顧念琛兩個人在英國度過。


    他們當初結婚沒有辦婚禮,也沒有蜜月旅行,這一次就算是蜜月旅行。


    英國幾天的時間行程被顧念琛安排的滿滿當當。


    夜色下的倫敦,兩個人牽手漫步在街頭。


    一時興起的闌珊拿出手機讓路邊的行人幫她和顧念琛拍了一張背影照,發了微博並配上了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泰晤士河上的夜景很美很美,顧念琛和餘闌珊依靠在船的欄杆上享受著倫敦城的景色。


    顧念琛伸手指著前方的倫敦橋,說著:“以前很多人都把倫敦橋誤認為是塔橋,其實並不是,這座橋曆史久遠,而且在坍塌過幾次,但是名聲卻依舊在。”


    餘闌珊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卻正好看到了他手腕上的腕表,不是他之前的那一塊,好像這塊還有些熟悉。


    猛然間響起,抬眸看著顧念琛,“你怎麽發現這表的?”那時候她和顧念琛還分房睡,那一次是因為什麽事情她已經忘了,一氣之下就沒有將買給他的禮物送給他,乃至擱置到了現在。


    顧念琛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看著手腕上的表,“不知是誰買來放在家裏的,我怕它放壞了,帶它出來吸收一下陽光。”


    餘闌珊垂簾輕笑起來。


    顧念琛看著餘闌珊淺笑的樣子,俯身在她的臉上落下一個吻,夜色下的吻更外的迷人。


    兩個人也隻在英國逗留了幾天並沒有多呆。


    畢竟他們也還有父母。


    從英國回來的第二天,餘闌珊硬拉著顧念琛回了顧家莊園。


    偌大的顧家莊園剩下的隻有顧澤一個人,進門便感受到家裏的淒涼。


    餘闌珊知顧念琛不願意回來,說著:“不論怎麽說,他都是你的父親,我的公公,新年回來看看他是我們該做的事情。”


    顧念琛微挑眉,這話她也已經說了無數遍了,耳朵都快聽起繭了。


    管家見他們臉上露出了喜色。


    “少爺,少夫人。”


    “他在家嗎?”


    餘闌珊有些無奈,或許顧念琛能夠做到現在的地步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在的。”


    顧念琛點了一下腦袋,抬起步伐朝裏麵走去。


    顧澤見他們回來情緒也激動了一下,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念琛,闌珊。”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餘闌珊見顧澤兩鬢的白發也爬了上來,一下子好像蒼老了許多。


    餘闌珊將手中的新年禮物遞給顧澤,“這是我和念琛的一點心意。”


    顧澤隻是點了點頭,將新年禮物接了過去。


    “你們快坐。”指了指沙發,又立即對著傭人說著:“多添幾個菜品。”


    “好的,先生。”


    三個人坐在客廳,卻陷入了沉浸。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最終還是餘闌珊見氣氛尷尬,開口道:“前段時間我和念琛去了英國,這才錯過了團年。”


    “沒事沒事。”顧澤連說著,他也清楚顧念琛會是這樣的態度是因為什麽,他現在能夠回來看自己也算是很好的。


    顧家莊園的傭人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三個人圍坐在餐桌邊。


    顧澤看他們都沒有動筷子的打算,邊拿起筷子,說著:“都吃吧!別拘束。”


    “念琛,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菜。”


    顧澤一直盼望著顧念琛回來,命家裏的傭人在采購食物的時候都將顧念琛喜歡的一樣準備一點,就怕那一天顧念琛突然回來,沒有他喜歡吃的菜品。


    其實,不論自己的父母之間的關係如何,他們都是愛自己的子女的。時時刻刻為自己子女著想。


    顧澤和蘇曼雖然人到中年結束了這段婚姻,而顧念琛也事業有成,但在他們的眼中顧念琛始終是一個孩子,所有都為他著想。


    晚餐結束,顧念琛站在客廳外的走廊上看著半山腰外的夜景。


    一道老沉中透著淒涼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念琛,你在埋怨我。”


    顧念琛揣在兜裏的手緊握了幾下,轉眸看向與自己並肩而站的人,“是,因為你,我母親到了中年還一個人遠走他鄉,顛沛流離。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你就應該咬牙過下去,而不是在她苦苦哀求中還要和她離婚。”


    顧澤垂下了眼簾,泛起了愧疚,“是我對不住她。”


    “你知道還來和我說什麽,從小你都是多麽的自私,從來不顧及她的感受。甚至到現在離婚,你有沒有想過她有多麽的無助,外公外婆早逝,她就如無依無靠的孤兒,你絕情的要離婚,她隻有一個人默默的承受,沒有父母讓她避避。”


    “你傷她那麽深,我要怎樣放下?”


    顧澤現在不求顧念琛原諒自己,隻希望這些事情不要影響他的生活。


    顧澤歎息了一口氣,看著夜空,“回去吧!很晚了。”


    顧念琛緊握在一起的手鬆了開,看也不看顧澤一眼,朝裏麵走去。


    剩下顧澤一個人站在原地。


    -


    回熏錦園,車子還未到門口,餘闌珊從擋風玻璃看出去便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車子穩穩停在門口,兩個人下了車。


    江銘佑轉身看向他們。


    餘闌珊和顧念琛朝他走去。


    江銘佑率先開口:“念琛,能否讓我單獨和闌珊說幾句話?”


    顧念琛轉頭看著餘闌珊,“我先進去。”


    江銘佑見顧念琛的背影越來越遠,看著他的背影說著:“念琛是真的愛你。”


    餘闌珊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銘佑哥,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為了房子而來。”


    餘闌珊微微一愣,她深知現在的江銘佑處境並不是很好,動用了大量的資金幫江應東償還債務。


    “闌珊,現在我的父母一無所有,我身為兒子唯一能夠為他們做的事情就是將那棟他們生活了快三十年的房子買回來。”江銘佑眉心擰在一起,“難道你這一點都不能夠答應我嗎?”


    餘闌珊有些為難,“銘佑哥,容我再想想,行嗎?”


    “闌珊,你賣給被人也是賣,為什麽就不能夠賣給我呢?”


    “我·····”餘闌珊真的很為難,自己的母親已經向自己說了,那棟別墅賣給誰都不可以賣給江銘佑,或者是他們江家的任何人。


    她知自己的母親被江應東欺瞞後,成為眾人責罵的第三者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如今才會如此的痛恨江應東。


    “闌珊,我可以出雙倍的錢。”


    “銘佑哥,這不是錢的問題,容我再想想可以嗎?”


    江銘佑不想放棄,他這一次來就是想說服闌珊,但見現在的樣子,一時間闌珊也不會答應自己,隻好說了一聲,“好。”


    看著遠去的車子,闌珊心底泛起一抹惆悵。


    恩怨其實早已經該放下,將房子賣給江銘佑也並不是那麽糟糕。


    隻是有些事情一旦自己沒有處理好,牽扯到的就不隻是房子的問題,而是兩家人的事情。


    這些事情本來就該塵埃落定了。


    要是因為一棟房子又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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