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張曼回來的時候,我們的行程忽然之間提前了,當時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帝都,這一次陸子明不是單獨行動,而是跟著我們一起回去。


    我不懂,但是也沒有問,上了車我們幾個人的情緒都有些沉重,沒有來的時候忐忑,也沒有那樣的基情。


    回到r市,我最先回了家裏。


    看到父母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對著購物頻道發呆。


    “爸媽,你們在幹什麽?”


    我進門他們都沒有聽到,這讓我意識到王老將軍的一番話對他們的影響。


    “呀,楚楚回來了啊,那個……媽給你做飯去。”


    我媽看到我顯示一愣,隨後眼神有些躲閃的說著。


    我急忙拉住我媽的手:“媽,我不餓,這次回來是有事情要問你的。”


    我說的幹脆利落,直奔主題,我媽的手有些抖,我心疼可是有些事情必須搞清楚。


    一家三口第一次用這樣的情緒和氣氛坐在一起,顯得有些詭異。


    “媽媽,王老將軍對我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把王老將軍對我說的話原原本本的給我爸媽複述了一遍,希望他們能夠給我答案。


    “這……都是將軍了,哪是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能夠猜的了得。”


    我媽還在隱瞞,讓我心裏麵有了一絲絲的焦躁。


    “媽,我是成年人了,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難道你就希望我就一直這麽傻下去,什麽也不知道嗎?”


    我的語氣有些急了,讓我媽愣住了。


    “楚楚……媽媽不告訴你是因為媽媽也有自己的苦衷,而且這不是什麽好事情,你相信媽媽,媽媽帶你離開這裏,我們不在r市了,離開這裏重新開始怎麽樣?”


    媽媽的語氣有些像請求,不、準確的說是祈求比請求更加卑微。


    我很心疼她,可是我也很執拗。


    “離開可以,但是我必須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麽,否則我不會就這樣走的。”


    “告訴她吧,孩子已經長大了,我們不能夠瞞她一輩子的。”


    我爸已經幾十年沒有抽煙了,可是就在剛剛卻拿出來了一盒煙,給自己點上。


    “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隱瞞了這麽多年,非要告訴她嗎,這……這不可能,我不能告訴她,楚楚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讓任何人把她奪走。”


    我媽撕心裂肺的哭喊,我卻在這句話裏麵懂了,原來還有別人想要得到我嗎,隻是是哪一種得到呢?


    不得而知。


    “可是現在王景師已經說出來了,我們瞞不住了。”


    我爸知道這件事情被公之於眾已成定局,也開始幫助我勸解我媽,希望我媽能夠理解我。


    “好啊,你也這樣說,難道你就不希望楚楚以後過得好一些嗎?”


    “我當然想讓我的女兒過得好,可是你要知道,有些應該她去做的事情,她是躲不掉的!”


    我爸的聲音也高了,他們鮮少這樣爭吵,在我見過為數不多的兩次裏麵,一次是我離婚的時候,第二次就是這一次了。


    “是啊……你說得對。”


    我媽忽然沉默了,眼神空洞的看著地麵,被我爸的一聲吼,吼清醒了。


    “楚楚,媽告訴你,你跟媽來。”


    我媽拉著我的手,步子有些不穩,總是走幾步停一會,走幾步停一會,我才發現我媽的腿好像不太好,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直起身子走路了。


    我上前扶住了我媽,可是我媽掙脫了我的手,不是生氣,而是要強。


    到了父母的房間,我媽拿出來了一個大大的方形鐵盒,裏麵有一塊紅布,我媽把她拿出來,看的出來那紅布裏麵包裹著什麽東西,我媽用手一遍一遍的撫摸擦拭,十分不舍。


    “楚楚啊,你以前總是問我,為什麽家裏有那麽多姐姐小時候的照片,可是沒有你的,媽媽今天就告訴你。”


    我媽說完就展開了紅布,我這才看到裏麵是厚厚的一遝照片,都是嬰兒的照片,隱約能看出來和我長得很像。


    “這是你小時候的照片,那個時候才一周歲。”


    我媽看著照片頗有感慨,可是我十分清楚地記得,我媽曾經斬釘截鐵的告訴過我,小時候家裏沒有錢,根本不可能去照相,但是卻有很多姐姐的照片,我還因此和媽媽吵架,說媽媽不關心我不愛我,隻喜歡姐姐。


    沒想到……


    “這些照片是你來到家裏以前拍的。”


    我媽道出了我最想知道的,也是我知道後最後悔知道的。


    “這是什麽意思?我難道不是一直都生活在家裏嗎?”


    我想要否認,可是我媽沒有搖頭反而點頭。


    “是,楚楚,你不是媽生的,是爸爸和媽媽好友的孩子,這麽多年以來,這位好友再也沒有出現過,或許是死了,或許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們也不知道,因為身份的原因,我們想要帶著你活下來,隻能藏匿在這樣的地方。”


    我媽無奈,我注意到她頭上的白發,也看到她眼角的皺紋。


    “他是誰?”


    我淡淡的問,忽然感覺好像是電視上才會有的情節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他是你爸爸,也是一位將軍,叫梁俢,當年你爸爸執行任務,不知道從哪裏出現了你,因為你爸爸並沒有結婚,隻是告訴我們,你是他的女兒,讓我們一定要善待你,隨後就離開了國內,從那以後了無音訊。”


    媽媽好像還是不想全部都對我說出來,總是我問才會說,這樣的情況讓我很無奈,雖然已經不是那麽的想知道了。


    “你小時候總說我們偏向你姐姐,其實我希望你能活的平凡些,不要太耀眼,因為隻有這樣那些人才注意不到你,因為你爸爸當年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如果知道你的存在,或許你也不能夠活到今天了。”


    我爸從外麵走進來,手上的煙是新點燃的一根,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我不問他們也不說。


    良久之後我爸才對我苦笑。


    “你爸爸梁俢,是個很厲害的人,當時戰鬥你爸爸可以一個人對戰二十個人,前提是他手上沒有任何武器,而那二十個人拿著當初最先進的武器。也是因為這一點,你爸爸才會被國家派出,在國外呆了很多年,因為他當時和我還有你媽媽我們關係很好,所以回國之後他帶著重傷找到我們的時候嗎,把你托付給了我們,離開之後也一直沒有聯係,我們也曾經想要找到你的親生母親,可是那個時候你爸爸曾經托人給我們帶話,就是無論如何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因此我們也再也沒有尋找過的你的親生父母,後來國家傳出來說梁俢將軍已經死了。”


    我已經被這個過去或者說是故事震驚了,心裏麵不肯相信。


    “爸媽,我確實是很好奇,但是你們也不用編故事騙我吧?”


    我苦笑,用這樣的話安慰自己,心裏麵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不要相信爸爸媽媽的話。


    “孩子,這是你的出生證明。”


    我爸看我這個樣子,心疼的皺了皺眉,從自己的大衣裏麵撕開了一個口袋,這個口袋是我從小就看到過的,也是我爸穿在身上二十多年的,我爸總說裏麵是私房錢不許我告訴我媽,我很懂事也從來沒有說過,隻是一直都沒有想到,裏麵居然是關係到我自己的東西。


    接過來我爸遞過來的出生證明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手上是沉甸甸的。


    打開出生證明,小小的冊子上麵有著我小時候的照片,應該是我爸媽放上去的,上麵還有我出生的年份和日期,雖然都被改動了,還有年齡。


    上麵赫然寫著的是梁柏。


    梁柏、涼薄。


    我心中一痛,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可我知道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不管我能否接受父母這樣告訴我,我必須相信,因為他們是最沒有理由騙我的人,而且他們也是最不想騙我的人。


    想到了自己居然曾經那樣誤會對我視如己出的爸媽,我心裏又開始了一陣羞愧。


    “那我的……親生父親,就是梁俢,他是不是認識王老將軍?”


    我又提出疑問,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能夠扳倒林家,而不是確認我的親爹親媽。


    “是,那個時候我們也見過我王景師,隻是見麵次數不多也不是非常熟悉,隻記得你爸非常喜歡和王景師在一起,兩人亦師亦友。”


    我把回答我的問題的時候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恩,王景師就是那樣一個人,一直看起來都是凶神惡煞的,不過如果這麽多年他和你親生父親的關係是真的的話,那他應該不會害你,而是為了幫你才會告訴你這件事情。”


    我媽也附和著我爸的話對我解釋。


    可是想到王景師的那張臉,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把他和為我好聯係到一起去想,總覺得王景師告訴我這件事情是有目的的。


    安撫好父母的情緒,想到時間緊迫,我急忙出門回張曼家,外麵的天氣更冷了,這一次我是自己打車回去,陸子明也越來越忙了,為了這次的事情,所有人都獻出了自己所有的能力。


    可是剛到小區門口,我正在等車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我麵前,後麵跟著的是更多的豪車,他們隻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黑色。


    我收回手,心中篤定,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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