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懷疑我國的執法部門,也不是我的三觀出了問題,但是,我真心感覺他們這樣的做法讓我很不屑。


    陸智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楚醫生,我知道你會這麽想?我們都知道徐朗肯定對你非常好,不然,你不會那麽在意他,但是,他曾經勾結的都是危害公共治安的黑幫組織,你可以怪我們的能力不行,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們的職責就是抓這些人,隻要這群人還存在一天,世界上就有很多人會受到傷害。”


    我說:“我不管,我就是平民老百姓,你們辦案是你們的事情,但是作為徐朗的未亡人,他的葬禮辦不辦,我說了算。”


    “未、亡、人?”陸智霖有點不相信地問道:“楚醫生,別開這種玩笑啊?我覺得我們家阿飛還是可以挽救一下的,別這麽虐他啊?”


    我虐他?嗬嗬,我怎麽虐他了?


    從頭到尾都是他虐我好嗎?


    一夜深情之後告訴我他已經結婚生子;失憶之後,甜蜜相處之後,一聲不響就離開了,害得我情緒失控流產;久別重逢,欺騙我的感情,讓我跟著做了逃犯,而且在我心口開了一槍。


    把我帶到那個槍林彈雨的世界人,讓我擔心受怕;利用我引小七去他們的總部自投羅網,又害我流產?


    這還不算,明明已經分開了,竟然又去找我,還害死了我媽?讓我在大雪山裏活了整整一個月,變成了真正的通緝犯。


    到了伽羅就更不用說了,虐的心肝都碎了,說好的不要了,結果有特意來找我?我那麽為了他,結果得到的卻是:“你不懂我,不明白我”這句話。


    他把我當成什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挽救?


    嗬嗬,即便我再愛他,我也不會再跟他混在一起了,我寧可一個人守著孩子過,因為,我真的不想承受跟若水一樣的經曆,不想隨時都要擔心自己跟孩子的安危。


    “楚醫生,葬禮的事情,當我沒說,未亡人這件事情,慎重考慮啊!阿飛,他、他剛剛提交了退伍申請書,隻是我們行動局第一次有人填寫這樣的申請,領導們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呢?他、他這都是為了你,他害怕因為他再給你帶來怎樣的危險?你、你別啊……。”


    是嗎?不是信仰嗎?真正的信仰不就是跟伽羅那群人一樣,當信仰被摧毀的時候,會失去活下去的勇氣嗎?


    “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陸智霖還想要說什麽,但是似乎也說不了什麽了,問道:“就這樣把他給埋了嗎?這、這,不管怎麽說,我們也需要給他準備一幅棺材吧,而且,現在都是火葬啊。”


    “不、就這麽樣埋……。”


    這是他的遺願,我不會讓他火葬的,我會把他埋在這顆樹下的,這顆大樹會一直陪著他的,春夏秋冬都會陪著他的,他不會孤單,不會寂寞的。


    陸智霖也無話可說,隻是幫著挖坑。


    我幫徐朗擦幹淨了身體,給他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我用幹淨的布將他包裹好,其實,這樣,我也覺得很不好,但是,這是他的願望啊?


    我問道:“有沒有辦法讓蟲子沒有辦法靠近他的身體啊?”


    陸智霖說:“燒成灰……這樣真的不行的,這樣會……”


    他都不忍心說了,我知道會怎樣,但是這是他生前的意思啊,我說:“你幫我弄點石灰什麽的過來吧!”


    處理這些事情之後,天都黑了!


    “我們回去吧!”


    埋好之後,這裏的一起都如初,仿佛從未動過。


    沒有墓碑,沒有祭奠品。


    隻有那顆永垂不朽的銀杏樹。


    我把房間裏一切都收拾好了,就好像從未有人來過,我想這裏以後也不會有人再來了?


    算了,人死了就是死了,他不會遺憾的,他去找他的媽媽了,他會跟化作他想變成的那顆星星,他解脫了,他是幸福的。


    陸智霖瞧著徐朗的車說:“這、這車,好像不錯的樣子啊。”


    的確,這可是個好車啊,哎喲,他怎麽沒有告訴我,這車怎麽處理啊?


    這可是開掛的車啊?


    “這個車,就當他送給你們的禮物了,他說,這個車的輪胎不會磨損,油燃燒不盡,而且可以變車型、可以變換顏色,還可以變換車牌號,所以,你們沒有辦法追到他的車。”


    陸智霖拍了拍車身說:“看來,他的確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好的線索啊。”


    晚上,我們回到了吳名士的家,我依舊還是住在我從前做過的房子裏,但是整個人都好像被抽空了一樣。


    不想說話,不想做事,甚至都不想思考,想睡覺又似乎睡不著?


    所以,感覺很是難受!


    我感覺自己有點小感冒了。


    但是,我這個時候,不能吃藥啊?


    是啊,我懷孕了,我不能再流產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流產,搞不好真的不能生了。


    若水摸著我的額頭說:“怎麽回事兒?這麽燙?”


    還能夠看見他,真是的太好了,我笑說:“真沒想到,還能夠看到你,我好擔心,你的父母跟幾個孩子,我沒有能力照顧,下次,不要跟你在一起了,這樣大的重責,我們承擔不住啊?”


    “別說這些了,你好像病得很嚴重,我送你去醫院吧。”


    我搖頭說:“不用了,你幫我物理降溫吧,我是醫生,我最懂了,這點事兒,不要緊。”


    我們都不想提起那些傷心的往事了,所以,我們就自動跳過這一段,他也沒有提起在法國的任何事情來,也沒有跟我說林致和的什麽事情?


    “嗯嗯,餓嗎?我讓人給你熬點粥喝,你這樣渾渾噩噩的已經兩三天了,總是這樣下去可怎麽行啊?”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我要好起來,我不能繼續這樣下去,我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人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我不能像徐朗一樣被病魔奪走生命?我的生命我自己做主,誰也沒有辦法剝削我的生命。


    我還有孩子,對,我還有孩子。


    過了幾天,我的情況稍微好點了,我也感覺身上有點力氣了,若水朝我說:“我、我沒想到你對徐董在這裏斷的時間內,產生這麽深厚的感情?你、你節哀順變。”


    她可能以為我變成這樣是因為徐朗的死,我想,也有這一部分的原因吧,我隻是更加明白我存在的意義了,我隻是看到了一個想要改過自新,但是卻沒有機會的人,在臨死之前是多麽的痛苦。


    同樣也明白了,人活著,愛情並不是那麽重要了?


    自從我遇見了林致和,我好像都在為他活著,他怎麽對我,我都好像深愛著他,但是我現在太累了,所以,我隻能選擇離開,永遠地離開。


    還有,小七!


    他殺了小七,那麽,我們之間再怎麽扯也扯不到一起了。


    “那你,有什麽打算嗎?”


    “回家啊!”


    “可、可你爸爸、你爸爸的案子馬上就要受審了。”


    他的事兒我也不想理會了,總之,我也是無能為力的。


    “是嗎?這件事情,我不想管的,而且,我從來都沒有認過這個父親,所以,即便有什麽事情,也找不到我這裏來吧?徐朗死了,他的案子,按理說也不會需要我做什麽吧?所以,我想,這裏應該沒我什麽事兒?我、我想,過兩天,我身體再好一點,我就回家去了,麻煩你照顧我了。”


    若水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態度,所以,並沒有說什麽,點頭說:“好!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家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房門被人推開了,我睜開眼睛,發現林致和就在我坐在我的床邊。


    看見我醒了,他輕聲問道:“醒了?”


    我點了點頭,他說話有點不自然,看得出來,他的精神狀態不太好,他說:“我想跟你解釋一下,我、我不是故意開槍打你爸爸的,更不是故意要開槍打小七的。”


    這是徐朗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們第一次單獨談話,也是第一次有人跟我提起這件事去來?


    我打住他道:“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需要跟我解釋,你們做事,有你們的原因,真的不需要跟我解釋。”


    他遞給我一個項鏈說:“小七沒有死,子彈剛好打到這個項鏈,雖然中了槍,但是沒有生命危險,隻是他的情況特殊,我們隻能對外公布死亡,這是行動局的機密,按道理是不能告訴你的,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知道小七對你很重要,我更加知道如果我殺了小七,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的,所以,我告訴你,你別怪我好不好?”


    他好像很害怕我怪他,他好像很在乎我的感受。


    我瞧著那個項鏈,是我送給小七的手術刀,上麵的確有被子彈打過的痕跡,嗬嗬,這真是太好了,小七,沒有死,這真的是個好消息,太好了,感謝上天沒有就這麽剝奪小七的生命。


    我緊緊地抓著那個項鏈,明明很高興,但是卻流淚了。


    林致和說:“好久沒見你這麽高興過了,我、我從行動局退伍了,我被除名了,從今天起,我跟行動局再沒有任何關心了,我、我們和好吧,我們就按你從前設想的那樣做一對平凡的夫妻,過那種三餐一宿的生活,我們再生一個孩子,你想要的生活,我有信心,我一定可以給你的。”


    我感受到了他對我的祈求,我搖頭說:“太晚了,小七沒死我很高興,但是,你朝我的親人開槍是個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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