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該誇林致和聰明還是說他卑鄙啊?他這腦袋瓜子怎麽就不幹正經事兒呢?


    他問我說:“你不會還在吃知書的醋吧?我們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十幾年?這個年頭,讓我覺得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啊?人家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妹啊?


    此時他才三十多歲,竟然有了十幾年的情史?姑娘真心覺得虧得慌啊?


    我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我跟你什麽關係啊?你這麽大一個局,竟然一點風都不給我透,害得我天天還要為你擔心受怕的,生怕你死在槍林彈雨裏?你要早點告訴我,我找個地方躲起來,不就不會被抓著當人質的嗎?”


    他湊到我耳邊說:“你忘記我什麽最擅長了?我的聽力是最好的,你以為你跟陸智霖說瞧瞧話,我聽不見啊?”


    這都能夠聽見?我感覺自己有點尷尬?


    連忙討好道:“哎呀,我現在也沒什麽可求的了,隻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他朝我笑,說:“別跟在l國的時候一樣哦,不然被當成臥底,下場很慘的,上次的蟲子還記得吧?”


    我感覺自己渾身在打顫,得了,那種蟲子見識一次就夠了,我不希望身體上再有什麽東西爬?


    “那你打算怎麽處置你過往的這些同事們,包括宋知書?”


    他有點頭疼地說:“別問我這問題,我也在思考,哎,煩死了,如果有來生,再不想做什麽臥底了。”


    我也這麽覺得,人嘛,肯定是有感情的,而且日久生情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特別是他們男人之間的情誼?


    這種煎熬,也隻能他自己去體會了,不過,說到底,他當臥底也不是他自己能夠選擇的吧?那時候他才幾歲而已?


    吵吵嚷嚷的幾個小時,我覺得我應該去壓壓驚。


    ==


    “楚醫生、楚小姐、燕子……”林致和嬉皮笑臉地喚著我所有的稱呼,他第一次這樣死皮賴臉的求我,不是我不想答應他,而是他要我勸他的初戀女友做他的小老婆,這真是太為難我了?


    我說:“你夠了,給我安靜點。”


    “我發誓,我這樣就是為了救他,不然他會被別人給糟蹋了的,我跟知書是彼此的初戀這沒錯,但是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那時候再濃烈的愛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消散了,所以你就別老覺得我跟她之間有事兒了,她原本是在休假的,後來聽說我背叛了組織,假都沒休了,你說我要是害得他清白不保的,他要是自裁了,可該怎麽辦啊?”


    我說:“你用對付我的招數對付她啊?用陸智霖威脅她。”


    他眼前一亮說:“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但是不行啊?陸智霖這個人不能殺的,他要是死掉了,蘇菱還不得徹底背叛了啊?我爸爸死了,龍叔現在又沒有語言能力,還不會寫字,鬼知道蘇菱還知道什麽啊?”


    “那你就用別人威脅她,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同事們死的。”據說哦,他們這裏抓的女俘虜是要被賞給弟兄們輪的,這是什麽鬼規矩啊?不過這裏的女人本身地位就沒有男人高。


    還是我們z國好,至少男女平等,這些地方亂七八糟的,搞不懂啊?


    我自己也是一堆煩心事兒呢?小七還沒有回來不知道怎麽樣了?這邊行動局的人一下子被抓了這麽多?你說我救吧,沒有那麽能力,不救吧,良心過不去啊?


    所以說,當時叫宋知書走的時候,為什麽要逞強非要留下來呢?她肯定不知道他們這裏有這個破規矩?


    “知書跟你不一樣,她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她不會跟你一樣那麽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而且,行動局的女同事,她、她……”。


    “她怎樣?”


    “在必要的時候,獻身也是任務需要,這是個公開的秘密。”


    我佩服這個群體,我們國家之所以那麽安定,至少暴力活動還是比較少,槍械毒品都管理得非常嚴格,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也是他們這個群體的功勞啊?


    林致和很苦惱地說:“我怕知書是寧願被人糟蹋,或者一心求死,也不願意妥協啊?我已經在她耳邊嘮叨好久了,那邊小叔,還等著玩呢?玩你的大爺,這貨怎麽什麽事兒都幹得下去啊?誰的女人都敢要啊?偏生我剛剛回來還奈何不了他?”


    又是小龍王?他簡直就是林致和的天敵啊?隻要是林致和的女人,他都會想方設法地為難的,說到底,他是為難不了林致和,故此就為難我們這些弱勢群體,然後以此來為難林致和。


    我想,其實當初在l國的時候,宋知書那麽對我,也是為了辦案,我們之間又沒有什麽私仇的,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瞧著她出事兒啊?


    我納悶道:“不過。你為什麽覺得我可以說服她呢?”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跟我一樣這麽沒骨氣的,打一打,威脅威脅就妥協了?


    被他隨意弄一弄,意亂情迷了?林致和說:“你可以以身說法啊!你當初剛剛來這裏的時候不也天天想著要殺我的嗎?調教調教,現在不也乖得很嗎?”


    那是因為小七要的暖蟲粉,我還沒有得到,等我得到了,保住了小七的命,你看我還會不會乖?


    “那如果我幫我勸好了知書,你怎麽報答我啊?”姑娘要談判。


    他問:“你想要什麽呢?”


    “你能不能答應我,別傷害陸智霖他們啊?”我這顆善良的心啊?沒辦法,誰讓我是女主角呢?我得善良,我要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出事兒,而什麽都不做的話,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這個、這個……”


    他在遲疑,我著急了說:“難道你真的想要傷害他們?不是說,用軍火來換的嗎?”


    “他們怎麽可能用軍火來換呢?他們怎麽可能會為了他們這些人,而放棄更多人的生命呢?”


    “少爺說過,不會放棄他們的。”


    “少爺,隻是目前行動局的一個指揮官而已,說到底,他就是臨時領導,他也不能為所欲為的,他也要服從上級領導的指令。”


    說的也是哦!他們費了那麽大的勁兒,劫走了軍火,怎麽可能會那麽輕易地交出來呢?何況這可是軍火,隨時都會害死人的。


    “那、那他們要是不來換,那你打算怎麽辦?”


    “看他們的表現唄,如果他們願意歸降,我不介意給他們留位置的,畢竟合作這麽多年了,他們要是跟著我幹,我們的天就不止伽羅這點地界了哦。”


    做他的美夢吧!他們的立刻堅定著呢,怎麽可能跟著你幹?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林致和,你、你就沒想到做回好人嗎?”


    “什麽叫做做回好人?在你眼裏,我是個壞人嗎?”


    你還不壞啊?你都無惡不作了!


    “你就一定要在這裏當什麽太子嗎?你看看這裏那裏好啊?你不是一直都在說自己有花不完的錢嗎?既然如此,你要這個位置有什麽用啊?天天擔心受怕的?難道你打算打打殺殺地過一輩子嗎?


    那段時間,你不還想著跟我生孩子的嗎?如果是這種情況下,你有了孩子又能怎麽樣啊?就小孩就跟露露一樣,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嗎?讓他從小就經曆這樣的大場麵嗎?”


    他聽著聽著就不說話了,我拽著他道:“要不,你策反吧!戴罪立功,你那個好兄弟吳名士不是家裏的勢力不是很大嗎?而且你在行動局那麽多年?人脈什麽的肯定不少,隻要你改邪歸正,我想,你肯定還是能夠回去的?”


    我在為他編織未來啊?其實我也是在給自己編織未來啊?算了,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什麽未來了?


    “我的仇還沒有報呢?”


    “逝者已矣,你又何必執著呢?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在行動局裏受訓長大,他們給你傳播的思想不應該是保家衛國,匡扶正義嗎?”


    說到這裏,我感覺他的目光已經冰冷,他很少這幅樣子的,他拽著我的雙肩問道:“你怎麽這麽白蓮花啊?你媽的死你忘記了嗎?”


    我頓時就懵了,他竟然提醒我這件事情?難道他希望我時刻都記得我媽是被他給害死的嗎?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眼睜睜地盯著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我問道:“所以,你、你希望我怎麽做呢?”我提議道:“不如,我殺了你吧。”


    “你媽不是我害死的啊?”


    “那是誰害死的?”如果不是想要給送紅燒肉,她根本就不會來醫院的?如果不是你們來劫龍叔,也不會有那麽大的暴動。


    “是這個世道,自古正邪不兩立,水火不容啊!你以為我不想繼續留在行動局嗎?但是他們容不下我了?一個背叛過的人,他的信用是有問題的,你認為這麽重要的一個部門會容納一個曾經背叛過的人嗎?即便他們能?他們保衛的這個國家能嗎?你隻活在自己的那個一畝三分地裏,卻不知道我們這樣的人活著,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也許,我們都被思想給荼毒了,但是沒有辦法,從我懂事起,我就在這條路上,這是一條我們必須走到盡頭的路。


    我不是沒有想過要放棄,但是今天我倒下來,明天會有無數個同樣的我站起來,既然如此,我為何要倒下呢?我還不想倒下,趁著年輕氣壯,還能做事兒,我想要走得更遠一些。


    這個世界有著很多很多跟我一樣生活在戲劇裏的人,每天都演著形形色色的自己,演到最後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但是我們必須繼續演下去,因為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在這個宿命裏,我最幸運與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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