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林致和沒有把我殺死,是不是感覺很失望,他也不否認說:“有一點,不過,龍哥讓你活著,你就得活著。”


    此時此刻,我感覺他是我最為熟悉的陌生人,說熟悉,我曾經與他一起生活,熟悉到能夠知道對方身體上任何一個小標記,說陌生,我卻感覺眼前的人從未認識過。


    “山上隻有一些消炎藥跟紗布,怎麽給她手術?”小七擔憂道。


    林致和問我道:“你的手術刀呢?”


    我剛開始沒回答,他喝我道:“等我把你救回來,你想死再隨意,算是我還你救過我的命。”


    我個人自然是不想死的,我還不到三十歲,我為什麽要死呢?我說:“擱在小七的屋子裏。”


    幸好我們剛剛下山沒有走多遠,林致和橫腰把我抱了起來,很快就回到了小七的屋子,那個項鏈我就放在客廳沙發旁邊的小桌幾上,我躺在了床上,小七安慰我說:“離姐姐,你別怕,他會救你的。”


    “我是醫生,你是獸醫也好歹跟醫生掛點邊,他什麽都不是,怎麽救我?”我表示懷疑,我有點責備地問道:“你、還有你,你跟他們……”。


    “我、我沒有做壞事,我隻是不想讓我哥繼續呆在監獄裏,我隻是想要救我哥出來……”小七可憐兮兮地解釋道。


    此時,林致和拿著項鏈進來了,對小七說:“有沒有麻醉藥?”


    “隻有麻醉子彈……”


    林致和楞了兩秒說:“也行!”


    “不行……我不要麻醉,我要清醒著……我要記住這一刻的痛苦,若是我有幸還能活著,將後我一定將今天承受的一切痛苦,成千上萬倍地還給你。”


    林致和又楞了兩秒說:“也好!你可以指揮我操刀。”


    頓時,絕望到了極點,甚至想著要不就這樣死了算了,一死了之,就什麽痛苦都沒有了,雖然感覺很遺憾,也很不負責任,但是感覺這種痛苦已經遠遠超越了我的承受範圍。


    林致和解開了我的外衣,因為有傷口我沒有穿內衣,小七的白色襯衣上已經染滿了血,他直接就給把衣服給扯爛了,但是包紮傷口的紗布已經跟肉沾在一起了,林致和問我說:“平時遇見這樣的情況該怎麽辦?”


    “在沒有任何設備的情況,就是一點點的撕開,沒有別的辦法。”可能是血液已經流得夠多,紗布跟肉之間也沒有那麽緊密了,撕開的時候,我還能夠忍住。


    等著清理了傷口,林致和問小七道:“有沒有照明燈?”


    於是小七給他找了個手電筒,上一次小七是直接用手給把子彈給摳出來了,這次,林致和是直接用手電筒給我找傷口裏的殘殼,我想說,有哪個外科醫生看到別人這麽糟蹋自己的身體而無動於衷的。


    而且消毒還是用打火機,感受一下那燒紅的刀子割在距離我心髒0.5厘米的地方是何等的驚心動魄,我一直都以為如果特別疼是一定要叫出來的,但是我今天才發現,當你疼到極點的時候,是根本就叫不出來的。


    我隻感覺自己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就跟洗了個澡一樣,我感覺自己好幾度都要疼暈過去了,但是又被疼醒了,這個“赤腳”的手術大概做了三十分鍾,我卻感覺經曆了三個世紀那麽漫長。


    最後到了縫針的時候,我特別想說要好好縫,但是我已經說不出話了,這種疼真是疼得真真實實,沒有一點點水分啊!


    我在心中把林致和已經千刀萬剮無數遍,我說如果我能夠活下來,我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因為隻有活著,才有機會把這種疼還給他,讓他體會今日他給我帶來的一切痛苦。


    次日,小七端著一碗雞湯遞到我的麵前說:“離姐姐……為了給你補血,我特意去打了兩隻野雞給你燉湯,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吃肉,不會傷害小動物的。”


    其實我老早就想吃肉了,但是我看到他跟一群小動物混得那麽熟悉,又是個素食主義,我怎麽好意思提這樣的要求呢?


    “真沒想到連你也騙我?”我有點生氣地說道,哎,在我心裏特別“純淨”的小七弟弟,竟然是那個罪犯的弟弟?真是萬萬想不到啊!而他的出現也不是什麽捉貓頭鷹,而是去“劫獄”,這簡直就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越獄”事件!


    “我也不是存心要騙你的,十年前,我哥為了給我籌錢治病,所以才會去搶銀行的……後來在被警察追捕的過程中,錯手殺死了警察,被判了無期徒刑……我隻是想跟我哥在一起,隻是想一家人能夠團團圓圓而已。”


    小七說得那樣的可憐,正如同當初林致和說他沒有謀殺自己的老婆孩子一樣,雖然聽起來很真實,但是我內心卻是不信的,故此也不會發表任何的意見,我隻能說自己現在落在這些人的手裏,也無計可施,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好好地活著。


    “原來是這樣!”我感歎了一句,接過他手裏的雞湯喝了起來,我要早點好起來,這樣才能從他們的手裏頭逃出去。


    “你不會怪我吧!我是真心實意想要救你的。”他很是真摯地瞧著我。


    “你是不是知道他們會來,所以才不讓我走的?”我質問道。


    小七連忙搖頭說:“不是不是的,我不知道的,我哥說是因為在逃走的路上遇見了警察,沒有辦法出境了,所以迫不得已才來到這裏的,不然他怎麽會來這裏,萬一被警察發現,會連累我的,我大姐跟我哥都不願意讓我接觸這些事情。”


    “那你大姐是做什麽的啊?”一直都聽說他大姐,但是哥是殺人犯,大姐又策劃了“越獄”?會是個怎樣的角色呢?


    “我大姐在國外……辦了一個廠,做生產……。”


    “那應該很有錢吧!”我試探道。


    小七點了點頭說“是”,又不好意思地道:“你會不會看不起我的家人啊?因為他們都觸犯了法律?我知道他們做得不對,但是,他們是我最親的人,而且,對我都特別的好。”


    我連忙搖頭說:“不會啊!”


    雖然他們做得不對,但是我沒有瞧不起人的習慣。


    “離姐姐,你真好!”小七開心地笑著,我附和道:“你也好!”


    小七啊小七,對不住了,其實我感覺你叫我“離姐姐”的時候特別的忠誠,但是你現在跟殺害我朋友的人是一夥兒的,我真心不能回報你給予我的忠誠啊!


    “你、你跟那個叫阿和的哥哥是情侶啊?”等著我喝完雞湯,吃完雞肉,小七體貼地給我絲巾擦嘴,他很是好奇地問道。


    “不是,是仇人。”


    “可、可這個……”他把我的項鏈放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猜測道:“我哥說,這個東西原來是阿和哥哥的耶,好像是個定情的信物。”


    “胡說,這個本來就是我的。”我把項鏈搶了過來,如果不是他找我要,我才舍不得送給他呢?他平常是不是就拿著這個玩意在監獄裏鬥毆打架啊?


    小七笑了笑說:“那也像個定情信物。”


    我沒言語,他繼續問我道:“那你偷偷走的時候,為什麽要把這個送給我啊?”


    我瞧著他那真摯的眼神,糟糕有點不對勁兒啊!


    我驚訝道:“小七,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話音剛剛落下,小七的臉立馬就紅了,然後那種完全不知所措的神情,簡直是站立不安啊!糟糕,又跟上次一樣,先是臉紅,然後脖子也紅了,緊隨著就是流鼻血。


    我無奈道:“小七,你冷靜點。”


    他更加無奈地擦掉了自己的鼻血說:“我、我好像又緊張了,我一緊張就這樣,我、我不是喜歡姐姐……我隻是……我真的一緊張就這樣……”說著剛剛臉上退下去的紅潮又起來了,止住的鼻血又流了出來。


    根據我的專業這已經不是心理性的問題,搞不好是病理性,簡單地說,是因為皮膚中的血管受神經因素的影響而擴張或者收縮,而導致臉部呈現紅潮,初期血管彈性較好,擴張時出現紅潮,收縮時紅潮退去,如果長期如此,血管彈性功能減弱,很有可能紅潮之後就不退了,那麽極有可能臉會變成猴屁股哦。


    而在情緒緊張的情況下會流鼻血,原理也差不多,但是如果長期如此的話,可能肺部與肝部都有問題的,可憐的小孩,年紀小小的就得了怪病,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突然一下子對這個對我有救命之恩的人產生了憐憫之心,是一個醫生對病人的理解而導致的,因為醫生明白生病的人會承受多少罪過,特別是癌症病人,每次做切癌手術的時候,我都會哀求菩薩保佑,千萬不要複發啊!因為一旦複發,就不再是手術能夠解決問題的了,再放療或者化療對病人都是巨大的折磨。


    “好了,小七,你別緊張,深呼吸……”我引導道,他也挺聽話的,慢慢地紅潮退下去了,我說:“等我好了,我帶你去醫院仔細檢查檢查……”。


    剛說檢查兩個字,他就拚命地搖頭,說:“不要、我、我不去醫院的,而且我的病已經好了,不需要去醫院。”看來是醫院去多了,已經有了抗拒。


    我就繞開這個話題,我有點委屈地說道:“那,等我好了,你讓你哥把我放了好不好?”


    “好啊!”


    “真的?”我有點不可思議,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麽爽快?


    “嗯嗯,我哥很疼我,他會聽我的。”小七一臉天真地說道。


    “不準反悔哦。”我強調道。


    他伸出手說:“反悔是小狗,我們可以拉鉤啊!”


    我還是有點不相信,我想如果我能夠離開這裏,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公安局報警……他不擔心,警察再次把他哥抓進去嗎?


    “你、你不怕我報警啊?”


    他笑著搖了搖頭說:“就算你不報警,警察也會找到這裏來的,等你走了,我們也會走的啦,不過,你要對警察說,不要傷害我的小夥伴們,也不要毀掉我的屋子哦。”


    “那你以後豈不是不能回這裏來了?”我有點不忍心地問道。


    “我可以偷偷的回來啊!”小七無所謂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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