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望瀟園越來越遠,鍾亦可的心好像也越來越空。


    她站在早高峰的路口,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心中滿是無家可歸的落寞。


    槿城,這個北方的大都市,對於從南方長大的她來說,一切都是那麽陌生。她追隨著自己的愛情,落腳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然後,又被愛情拋棄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理由繼續留在這裏。


    可是,她又該去哪兒呢?


    寧城,或許真的如佟佑安所說,對她有些危險,盡管她是那麽渴望重新回到生她養她的故裏,渴望離她已然長眠的親愛的爸爸再近一些。她甚至冒出去做個徹底整容的念頭,那樣的話,她就能不怕有人能認出她而如願的生活在寧城了。


    她笑了笑,不是她不想整容,而是她舍不得那份錢。


    放棄了佟佑安給的所有錢財物品後,真正屬於她自己的積蓄和片酬那些錢並不算多,尤其在房價堪稱驚悚的今天,她連個落腳之地都買不起。所以在她沒有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之前,她是必須要節省的。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背著的梁弈林的背包,那裏麵是梁弈林所有重要的物品,包括他的全部財產。她清楚的知道他的全部密碼,但是,他的錢她卻一分也不想動。她隻想為他好好的保管,等著他有一天能夠醒來,交還給他……


    綠燈亮起,她拖著皮箱,隨著人流,走向馬路的對麵。


    行色匆匆的每個人都有個目的地,可她卻是茫然前行。


    不知走了多少個路口,轉了多少個彎,她實在有些累,剛好看見不遠處的一家快捷酒店,索性決定進去暫時歇個腳,想清楚去哪裏後,再重新出發。


    登記好房間後,因為時間太早,前台告訴她需要等保潔員再整理下房間才能入住,她便坐在大廳裏,舒緩著已經走得很累的腿腳。


    她並不知道,其實從她出了望瀟園,鄭浩就一直領命跟在她身後。此刻看到她入住了這家酒店辦妥了登記,鄭浩記住了這家酒店的名字和位置,也便沒再跟進去。老大交待的事,他不得不做,但是他卻也覺得老大為這個女人付出的太多,實在不值。


    人一旦對某個人某件事帶了一定的反感情緒,就往往沒那麽認真對待了。


    鄭浩便是如此。


    他甚至隱隱有些希望,這個女人從此消失才好,省的再把老大的生活攪得一團糟。


    出於對佟佑安的忠誠,他一直在外等著,並沒有離開,直到看到鍾亦可拿了房卡進了電梯,他才快步走向前台,隨便尋了個借口把前台的一個小姑娘騙到沒有攝像頭監控的地方,暗地塞給她一大摞錢,讓她答應下留意鍾亦可,把她的退房時間或者異常及時告知他,他便放心的離去。


    電梯到達樓層的鍾亦可,在門開的那一刻,剛好迎上等梯的一男一女,那男的是個身材高大的歐美人,而那女的戴著帽子墨鏡和口罩,把自己遮掩的嚴嚴實實。她隻是覺得那個女的打扮的太奇怪,也沒多想,便快步走出了電梯。誰知進了電梯的那個女人卻忽然挽住身旁的男人,甜膩膩的柔聲說道,“darling,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鍾亦可走進房間,把門卡插在卡槽裏,正要關門,忽然一個男人闖了進來,並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被嚇到的她拚命掙紮,可那男人力氣太大,三兩下就把她的掙紮全部製住,並迅速把她拖向床邊,死死的壓倒在他身下。


    鍾亦可這時才看出那男人是剛剛看到的那個外國人,完全搞不清狀況的她又是莫名其妙又是驚慌失措,她根本沒注意到隨著他們溜進房間的那個女人正潛在衛生間,舉著手機,通過透明的玻璃在錄視頻……


    那男人本是一手死死捂住鍾亦可的嘴,一手在扯她的衣服,可突然間他竟俯頭吻住了她的嘴,而且力量極大,牙齒甚至劃破了鍾亦可的牙齦,一陣疼痛中,被他壓得快要窒息的鍾亦可竟連反咬他的力氣都用不上……


    氣憤不已的她,拚盡了力氣也掙脫不了那男人的蠻力。不甘心眼睜睜任憑他如此羞辱自己,她不顧一切的用力搖著頭,牙齒和嘴唇被撞得生疼生疼,可她強忍著痛意,逮準一個間隙拚命的用頭側撞向了他的鼻子,隻聽那男人吃痛一聲低叫,她趁機握緊拳用力的砸向了他的腰側。


    “shit!”那男人低罵起來,剛想要還擊,鍾亦可忽然聽見一聲開門的聲音伴隨著一個嬌柔的女聲,“好了,走吧!”


    那男人絕非什麽君子,起身之際竟一邊罵著一邊揮拳砸向了鍾亦可的臉,如果不是鍾亦可察覺他的意圖飛快的躲開,估計她的顴骨都會被打裂,因為那一拳剛好砸在側過臉去的她的頭側,疼得她腦中一陣轟鳴,眼前一陣昏黑,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這一番莫名其妙的侵犯讓鍾亦可悲憤交加,可她卻頭暈的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她伏在床上捂著頭緩了很久很久,再起身的時候還是覺得暈頭轉向。她抓起電話要報警,卻在看見那張她和佟佑安於飛雪中深情凝望彼此的屏保畫麵時,眼淚忽然就流了出來……


    她也說不清心裏那份委屈和無助有多難受……


    她的電話一下子就滑落在床上,她掩麵輕聲的哭了起來。


    她一麵哭一麵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忽然就失去了報警和找酒店投訴的力氣,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開,離開這座連最後一點善意也不給她留的城市……


    她撿起背包背好,忍住陣陣頭暈和已經破了在流血的嘴上的傷口,拖起皮箱就走了出去。


    她想回家,她此刻隻想回家去看看她的爸爸……


    她迅速到前台退了房,那位剛剛把她留宿一夜的消息傳給鄭浩的小姑娘傻了眼,等她走後便迅速通知了鄭浩。鄭浩聽到消息沮喪的捶了捶頭,他本打算明天一早再過去守著她退房,眼下隻能匆匆返回酒店去尋她。他讓那小姑娘幫忙跟著她,可人家小姑娘一口就以工作時間不能外出給拒絕。鄭浩從來沒辦過這麽慫的事,不由格外的後悔起自己的大意來。他是巴不得這女人別再影響佟佑安,才恨不得她自己消失,可是眼下她真的消失了,他根本不敢想佟佑安知道他辦出這麽差勁的事以後,該怎麽處置他……


    鍾亦可直接打車去了機場,而從酒店剛剛駛離的開往另一個方向的出租車裏,鍾勝藍正得意的笑著,把剛剛錄好的視頻傳給了一家媒體。


    遠驍總裁夫人私會外籍情人,廉價酒店開房避人耳目……


    她看著那段視頻,笑的合不攏嘴。這透過浴間玻璃牆錄出的效果和那些狗仔隔窗錄製的效果還挺像的,這麽高清激情的畫麵,誰能說是捏造的?


    她就是搞臭鍾亦可,就是要讓她身敗名裂,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上次她按著那個神秘電話給出的線索去醫院抓拍佟佑安和他那個有了私生子的情人,卻不知怎麽那麽勁爆的消息竟被各個媒體壓了下去,讓她氣憤了很久。


    這一回,歪打正著,讓她親自設計了一回!她本來是趁姚望出差跑出來偷偷和她那個“私交甚好”的同事兼情人出來暢快一晚,他們特意選了這家低廉連鎖酒店以免被誰撞見,誰知竟讓她遇見了鍾亦可!真是驚喜十足!


    如今爆料的矛頭指向鍾亦可,而且畫麵清晰證據確鑿,那些媒體應該會很興奮的爭相報道了吧……


    鍾亦可,不把你搞臭讓你滾出佟家的大門,我是不會罷休的!


    車直接開到學校門口,鍾勝藍摘下墨鏡口罩,滿臉笑意的下了車。誰知竟在校門口看見了姚望的車,她腳下立刻一頓。


    也已經看見她的姚望,慢悠悠的下了車,甩上車門,慢悠悠的向她招了招手。


    那一刻,鍾勝藍的腦子裏飛速的運轉著……幸好,她和那個男人從酒店門口就分開了,姚望他沒有證據,她一定要做出理直氣壯的解釋,不能有半點心虛……


    “望,你回來啦?不是說要周末才回來嗎?”她笑著挽著姚望的手,姚望一把把她甩開,“跟我回趟家。”


    他麵無表情的示意她上車,她撒嬌的笑著,“我上午有課呀,要不然中午我去找你?”


    “嗬嗬,你還知道自己有課,自己為人師表,是個老師啊?”姚望一聲冷笑,忽然怒吼道,“少給老子廢話,給我滾上車!”


    鍾勝藍見狀不妙,她知道姚望的脾氣,於是轉身就往馬路上跑,想要攔輛車,卻還沒跑出兩步就被姚望給拽了回來,毫不客氣給她摜進了車裏。


    車子飛速行駛,鍾勝藍討好的笑著,“望,你這是怎麽了?咱們要是有什麽誤會,都說開了好嗎?”


    “誤會?老子跟你沒誤會!”姚望咬牙切齒的說道。


    自從成槿商城被遠驍拿下,他和姚天成都被架空到沒什麽實權的位置,雖然從錢的角度上他們依舊能分到不少的收益,可是作為商城的創始人,這口惡氣是出不來的。姚天成氣的大病了一場,把這件事完全怪到了他的頭上,怪他三番五次去得罪佟佑安,才給自家惹下禍端。而他最近又收到很多奇怪的訊息,暗指鍾勝藍不僅和本校外教有染多年,還是姚家敗落的緣由,他不由又聯想到之前那個神秘電話裏的女人說是鍾勝藍壞了他家的大事,本就疑心很重的他自然把目光轉向了鍾勝藍。果然,不出幾天,他就發現她有問題……


    一到家,他便毫不客氣的把鍾勝藍拖下了車,鍾勝藍不小心崴腳摔倒,他就那樣一路把她拖在地上,毫不心軟的拖進了門。


    “望,你有話好好說行不行!”鍾勝藍柔弱的哭泣聲,以前聽在姚望耳中是種吸引他的美,如今聽來卻是格外的反胃。


    他一腳踏向她,在她的哀嚎聲裏,三兩下就扯開了她的衣服。


    她身上那深深淺淺的痕跡,讓他更是血往頭上湧。


    “賤人!那個外國佬給你伺候的不錯啊,哈?”


    他說著便扯下自己的皮帶,狠狠的向她抽去。


    “不要打了,望,你聽我解釋……不要……”鍾勝藍聲聲慘叫,滿地打滾,怒火中燒的姚望卻毫不留情,一麵狠狠的抽著她,一麵喝道,“你給我說清楚,你流產的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我當時就覺得你這懷孕有點太快,咱們就做過一次,你就懷了孕,而且明明那天能保住孩子,你偏偏後來又摔了一跤,還說是因為看我挨打受不了了……現在看來,你是故意把那個不知是誰的野種流掉的吧?你給我說!”


    他的吼聲震得房頂似乎都在顫,鍾勝藍已經被他打的連氣都喘不勻,卻憤慨的哭嚎著,“姚望!你這個混蛋……你們姚家現在已經沒那麽牛了,你再不住手,我非找我爺爺帶人來收拾你……”


    姚望正是滿肚子的氣撒不出來,她這沒腦子的拱火讓姚望更是氣的恨不得直接把她給掐死。


    “我倒要看看,死人怎麽找人來收拾我!”


    “啊……不……不……”


    皮帶狠抽在肉上的聲音,和鍾勝藍鬼哭狼嚎的叫聲,瘮人之極……


    ******


    遠驍集團。


    正在開會的秦石被秘書低頭附在他耳邊的幾聲低語震了一下。


    他隨即匆匆結束會議,快步走向了董事長辦公室。


    肖天遠臉色非常難看,副總裁肖雲起似是正在低低的勸著他什麽。


    “肖董,您急著找我過來,是……”


    秦石謹慎開口,肖天遠冷冷看著他,“你給我說實話,佟佑安去歐洲到底是幹什麽去了?”


    秦石連忙躬身雙手把茶推到他麵前,“肖董,您消消氣,網上的消息多半都是做出來的假消息,嫂子她不會做出那種事的。”


    “你少給我嫂子嫂子的叫,他們已經離婚了!”肖天遠重重拍了下桌子,怒斥道。


    離婚二字,讓肖雲起的眉,幾不可見的微微動了動。


    秦石故作驚詫,“離婚?這麽大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肖天遠冷哼道,“你和那小子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他的事你會不知道?你少給我裝,我就問你,他最近在忙什麽?”


    “肖董,您看最近集團新收購的成槿商城要人事重組,還有新設的東歐分部要重點管理,我都忙的暈頭轉向了,更別說佑安了,他去歐洲會不會是親臨分部談客機那個大項目了,我最近忙的真的好幾天沒見著他,再說也是我匯報給他工作,不是他匯報給我啊,肖董。”


    秦石認真的表情讓肖天遠半信半疑的打量了許久,這才顫巍巍的咬著牙重重哼道,“這個小子,自從遇見這個叫鍾亦可的女人,就不停的給我找麻煩!這個女人,我當初就該狠著心把她拒之門外!他們離婚的消息我一直壓著沒敢放出去,就怕對遠驍造成不好的影響,可眼下這個不安分的女人倒先去惹事了!還勾搭上個外國人!咳咳……”


    老爺子氣的咳嗽不已,肖雲起連忙放下手中的手機,起身給他遞茶,“爺爺,氣大傷身,您先冷靜冷靜,佑安做事有分寸,他會處理好的。”


    “到了這份上,他還能處理個屁!”肖天遠氣的罵了起來,“不公開離婚的消息,他這就是被戴了綠帽子,丟不丟人?他堂堂一個遠驍總裁以後怎麽出去見人?可是要立刻就爆出離婚,顯然是個被動的時機,他前不久還為了那個女人出席記者會,兩個人好的什麽似的,誰信他會離婚?”


    肖雲起低聲勸著,“爺爺,等佑安吧,我相信他能處理好。”


    “我怎麽等?我就眼巴巴的傻等?”老爺子氣的不輕,“原本說好了他離婚這件事就家人知道,暫時先不公布,可眼下,不公布也不行了,可是一公布,要麽就會被猜測之前說的他婚外生子的醜聞是真的,要麽就會猜測他是不想被戴綠帽子為挽回形象匆忙離婚,總之都是難辦!這些醜聞肯定會對集團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上次因為他那個不安分的女人就搞的我股價大跌,這才平息了幾天?啊?又要給我來一個重創?我遠驍集團從創辦至今,還沒這麽栽過!”


    肖天遠又是重重一拍桌,臉色青紫,“這個混小子,我非把他這個惹事的總裁給辭了!我讓他光溜溜給我滾出遠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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