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你們都給我滾開!誰也不許碰我姐!”


    耳邊忽然響起小羽的哭喊聲,被打傷了的她掙紮著爬過來,拚命的去拉鍾亦可身上的男人,箭在弦上的男人被她一推,惱羞成怒,回身便又用力的給了她一拳。


    小羽倒在地上,痛苦的叫了一聲,隨後又撲了上去,拚命的抱住那個男人的腰,哭喊著,“你放了她吧!沒看見她在吐嗎!你和一個生著病嘔吐著的女人做這事有意思嗎!來啊,你來找我好了!我姐她嫁人了,你放了她吧!我沒結婚,我是chu女,我長得也不差,我陪你玩好不好?我保證比她能讓你玩得快活好不好?來啊……來啊!”


    她最後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的,而且她立刻就開始脫衣服,顫抖的手拚命的扯著自己的上衣,很快就隻剩一件xiong衣。


    神思已經不太清晰的鍾亦可被小羽的哭喊聲驚醒,她痛苦之極,低低的哭著阻止著小羽,“小羽,快走開……走開啊……”


    小羽卻狠心一把把自己的xiong衣也扯了下來,她撲向那個男人,緊緊的抱住他,“來吧,我陪你玩到底!”


    那男人本來就已經yu火焚身,不停嘔吐的鍾亦可的確有些讓人掃興,此刻另一個女人纏住他,他自然把持不住,一下子就翻身把小羽壓在了地上……


    “啊……”冰冷的地麵和那男人的猛壓讓小羽一聲慘叫,本能的開始掙紮,已經被眼前的場麵刺激的快要受不了的另一個男人立刻跟過去把小羽亂揮的雙手高舉過她的頭頂,死死的按在地上,小羽這樣的姿勢在兩個男人眼裏無異於最猛烈的chun藥,兩個男人都接連發出了野獸一樣的粗喘聲和yin笑聲……


    “小羽……”鍾亦可痛不欲生。


    她萬萬沒想到小羽會這樣舍了清白拚了命的救她……


    她強忍著快要讓她暈厥的胃痛,拚盡了全身的力氣翻過身來,扯下頭上蒙住的衣服,循著她包包的方向爬了過去……而兩個已經瘋狂的男人絲毫沒把吐得死去活來的鍾亦可當回事,隻以為她是想一個人逃走……


    在小羽一聲更比一聲淒慘的哭聲裏,鍾亦可顫著手很快就摸到了包裏的槍,她瘋了一樣的對準小羽身上的那個男人就拚命的開槍,不停的開槍……


    隻見那男人接連幾聲慘嚎,很快歪倒在地,另一個男人在驚醒的瞬間裏怒罵著,“好你個臭娘們!”因為那麻醉槍並沒有巨大的響聲,加上他看不清鍾亦可到底用什麽東西傷了同夥,所以他一邊罵一邊飛快向鍾亦可衝過去想要奪下她手裏的東西,鍾亦可立刻對準他又是瘋狂的扣動扳機……


    直到兩個男人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鍾亦可才頹然倒地,痛苦的把身體蜷成了一團。


    她低低的念著,“小羽……你怎麽樣……小羽……”


    驚魂未定的小羽草草套好衣服,迅速靠向她,抽泣著,“亦可姐,我沒事,你怎麽了亦可姐,你別嚇我……”


    “小羽……”鍾亦可胃已經疼的幾乎張不開嘴,隻是斷斷續續的輕喃著,“快報警……打120……我胃疼……受不了了……”


    小羽看著她弓成蝦一樣痛苦的姿勢,摸著她額頭的冷汗,又急又怕,“好,好,你堅持住,亦可姐……”


    小羽急忙在地上摸索著找手機,找到後先打了120,然後才報警。她看著幾乎暈厥過去的鍾亦可,心急如焚中,又給劇組裏唯一存了號碼的一個男演員打了電話。


    楊導和錦東以及另幾個男演員是在120的鳴笛聲裏匆匆趕到的。痛到昏迷的鍾亦可正蜷在地上,一動不動,淚如雨下的小羽跪在她身邊抱著她,哭聲不止。


    錦東見狀上前立刻把鍾亦可抱起來,大步向120車跑去,正迎上下車的幾個醫生,“快把她放下,我們要先做急救檢查。”


    錦東於是又趕緊把鍾亦可放在他們抬來的擔架上,一個醫生迅速給她做了心電圖,一個醫生給她量完體溫,立刻幫她輕揉手指,待她的意識清醒了些,醫生按壓著她的腹部詢問她的痛點,這一按壓她的痛感更加強烈,她忍不住又蜷起身子側臥,不停的低低痛吟,一句話都說不出。


    醫生見狀隻能向一旁的小羽簡單詢問了狀況,做出初步病情判斷後,立刻用綁繩將擔架上的她固定好,抬上了車。


    “你們誰陪著她?”醫生問道。


    錦東看了看小羽,“你留下等警察,我跟著亦可。”


    小羽連連點頭,楊導拍了拍錦東,“辛苦了。”


    錦東搖搖頭,迅速上了救護車。因為鍾亦可疼的不能仰臥,所以他小心的扶著側臥的她,幫她輕擦著額頭不停滾落的冷汗。


    他們的車剛走,警車和另一輛救護車就匆匆趕到,楊導陪著小羽上了警車,救護人員把那兩個昏迷的歹徒也帶上了車。


    救護車把鍾亦可送到的醫院正是上次流產時去過的那家醫院,那是離影視基地最近的一家綜合醫院。


    救護人員直接把鍾亦可送進了搶救室,錦東拿著她的包,在搶救室外等,忽然她的電話響了起來,錦東拿起一看,來電名字是“小佟佟”,不由愣了愣。已經是午夜時分,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又是這樣親昵的稱呼,想必是她的家人,錦東於是也顧不上禮貌不禮貌,趕緊接了起來。


    他還來不及開口,那邊就急急問道,“丫頭,你在醫院嗎?”


    錦東連忙說道,“你好,我是亦可的同事,她出了點狀況現在正在急救室。”


    佟佑安吸了口冷氣,語氣焦灼,“她怎麽了?現在怎麽樣?”


    “醫生初步判斷是飲酒和受涼引發的急性胃潰瘍,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你別太緊張。”錦東說道,“請問你是她先生嗎?如果方便的話,麻煩你到青田區中心醫院來一趟吧。”


    佟佑安看了看時間,“我在j國,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去,我會安排人盡快過去照顧她,現在就先麻煩你了。非常感謝!”


    “沒關係,不客氣。”


    佟佑安又急急說道,“等她醒來,麻煩你讓她給我打個電話,無論什麽時間都可以給我打,我會一直等她。”


    “好,你放心,我會告訴她的。”


    掛了電話,秦石看著一臉焦急的佟佑安,“我這就讓喬葉過去陪嫂子,讓喬葉把醫院裏的醫生都打點好,你別擔心。”


    佟佑安搖頭,“太晚了,別折騰葉子了。我讓佑寧過去,佑寧直接就能和青田中心醫院的領導過話。”


    “也好。”秦石點點頭,等佟佑安給佟佑寧打完電話,他又問道,“那咱們是先回去,還是繼續和這個etou周旋?”


    佟佑安擰緊眉,重重的一聲歎息。


    “他的條件,我沒法答應。”他捏緊的拳在微微的抖,“先回去吧,再去尋找其他的辦法吧,這個etou……行不通。”


    他和etou整整談了兩天,每天都至少交涉六七個小時,好不容易看到治療希望的他,卻在最後etou提出那個條件的時候,心如死灰。


    他可以用全部家產甚至他的性命去換鍾亦可的健康,可是,唯獨etou提出的那個條件,他不能答應……堅決不能答應……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交易都可以去做,縱使再心急如焚,也不能放棄底線;縱使是為了比他生命還重要的女人,他也不能做出妥協……


    他揉著疼的發緊的頭,麵色如暮灰。


    和etou談完已經是深夜,他本來沒想聯係鍾亦可,怕吵到她休息,可誰知當他例行的在手機上查看她的行蹤的時候,卻發現她沒在劇組酒店而是在醫院!為了隨時知道她的所在方便保護她,他送她的那枚婚戒上安裝了定位器,也正是因此發現她跑去醫院,他才趕緊給她打了電話。


    想著她此刻承受的病痛煎熬,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她身邊……


    “走吧。明天就回槿城。”他對秦石低低說道。


    商場上所向披靡,生活裏呼風喚雨的佟佑安,很少有這樣低落甚至頹廢的模樣。秦石心底重重一歎,腳步也變得格外沉重。


    與此同時,搶救室裏的鍾亦可已經被轉到了病房,錦東看著清醒過來的她,低聲問道,“現在感覺怎麽樣?”


    鍾亦可虛弱點頭,強撐起一個笑容,“好多了,謝謝你,錦老師。”


    錦東滿麵愧色,“都怪我們大意了,當時不該讓你們兩個女孩子自己走。以為和酒店沒多遠,卻都忽略了時間太晚,說起來是我們的疏忽。”


    鍾亦可連忙搖頭,“錦老師別這麽說,平時我們也沒少晚上出行,隻是碰巧遇見了壞人。”言及此,她忽然就想起了當時小羽拚命把她從那個男人身下救出來的險情,如果不是小羽那樣不顧一切的瘋狂做法,她肯定會被那兩個男人輪番侮辱,自此萬劫不複了……


    “小羽,她,怎麽樣?”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錦東看了看手表,“我也該問問那邊的情況了,一直還沒顧得上聯係。”他說著要拿起手機出去給楊導打電話,忽然又想起她的那個電話,立刻對她說,“剛才你在裏麵搶救的時候,你先生給你來過電話,他很擔心你,讓你醒後第一時間打給他,他說他會一直等著你。”


    鍾亦可接過手機,默默的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她和他,手指輕輕撫摸著畫麵上佟佑安的臉,卻沒有撥他的電話。


    她現在很亂,不知道怎麽麵對他。在她意識迷離的時候,她最盼望的就是能夠看見他,能夠有他陪在身旁,可一旦清醒過來,她又覺得自己對他所有的愛戀和依賴,其實都是可悲的笑話……


    正難過間,錦東忽然大步走回了她床邊,一臉凝重,“亦可,楊導說……兩個歹徒一個重度昏迷還在搶救,一個因為心髒驟停已經死亡……”


    鍾亦可大驚,猛的坐了起來,錦東連忙扶住她,“你別激動,你先躺好。”鍾亦可慌亂的抓緊他的胳膊,手在不停的抖。


    她殺人了?


    她竟然殺人了!


    開槍時的情景立刻浮現在腦海裏,當時太過緊張害怕的她,開了太多槍……她知道麻醉劑量過大會要命,可她當時實在是太害怕了……


    她全身都開始發抖,怎麽辦,她闖大禍了,她殺人了……


    錦東的聲音又響起在耳邊,“楊導說,小羽承認是她失手殺的人,現在正在和警察做筆錄。但是因為你是案發現場另一個受害者以及目擊者,警察也需要你的配合,很快會過來找你。”


    他的話完全驚住了鍾亦可,她呆呆的看著他,眼淚忽然就流了出來。


    傻小羽,這個傻姑娘……


    她何德何能讓小羽如此一而再不顧一切的維護她啊……


    不行,她要對警察澄清事實,是她,兩個人全是她射中的,和小羽沒關係!她匆忙推開他要下地,他連忙攔住了她,“亦可,你別這樣,你現在很虛弱,不能出去!再說這件事是他們侵犯你們在先,你們是正當防衛,你不要太緊張,法律會公平的!”


    “錦老師,你不知道,不是小羽,是我!是我殺人了……是我……”她扶著錦東的手,仰頭看著他,緊張無措的她,淚如雨下。殺人這個恐怖的字眼始終盤旋在她的腦海裏,讓她全身發抖……


    錦東皺緊眉看著她,她脆弱害怕滿臉淚水的樣子,讓他忍不住輕輕擁住她,大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沒事,沒事的,亦可……無論如何,隻要把實情講給警察,就不會有事的……”


    忽然間,病房門大開,在一陣劈啪作響的快門聲和炫的人眼前昏黑的閃光燈裏,三個記者對著正擁抱在一起的他們兩人一頓猛拍……


    錦東大怒,手指著門口,“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你們還有沒有點道德!”


    “請問錦老師,聽說你和鍾亦可因戲生情,擦出火花,是這樣嗎?”


    “聽說前不久鍾亦可懷了你的孩子,不得已做了流產,這次你是來陪她複查身體的是嗎?”


    “請問你和鍾亦可在一起多久了?你太太知道你們的事嗎?”


    這些胡言亂語讓錦東怒火中燒,他大步上前就揮手打向那兩個記者,試著去搶他們的相機,兩人死死的抱住相機,他們身後另一人還在拚命拍照……


    憤怒的錦東對他們連打帶踢,眼看那三個人要跑,他大步追了出去,他們在走廊裏的爭執打鬥聲,清晰的傳進病房裏,傳進鍾亦可的耳中。


    方才的害怕和此刻的憤怒,讓她的手始終不停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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