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亦可離開醫院直接回了望瀟園,路上她給佟佑安打了電話,告訴他顏笑已經沒有大礙,連和她吵架的力氣都大的很,所以他完全不必要擔心。


    聽著她電話裏的調侃,佟佑安忍不住笑了。


    兩人約好回家吃晚飯,便收了線。


    鍾亦可到家的時候,等著她的,除了親熱撲向她又抱又舔她的哈哈,還有提了很多食材像是才到不久的劉姨,原來是佟佑安臨時通知她過來幫忙準備晚飯。


    鍾亦可連忙洗手進了廚房,和劉姨一起忙了起來。


    “亦可,你不用管啦,這些粗活不用你做,去外麵和哈哈一起等佑安就好。”劉姨笑看著正幫她剝蒜的鍾亦可,她打心底裏喜歡這個姑娘,漂亮,禮貌,又真誠。


    鍾亦可為難的笑了笑,“其實不怕您笑話,就算我有心也真幫不上您什麽,就隻能做點最低級沒有技術含量的活,您別嫌棄我就好。”


    “哎喲看你說的,像你這身份,換別人早坐沙發裏跟我呼來喚去的使喚我了,可你這麽懂事的還要給我幫忙,我是感動都來不及。”劉姨忙說。


    “那您就別趕我走了,我一邊打下手還能和您一起聊聊天,省得您一個人悶。”


    劉姨笑看著她,“那好吧。”


    鍾亦可把剝好的蒜洗幹淨,放到案板上,又拿起幾顆青菜放進了洗菜池,“劉姨,佑安都喜歡吃什麽菜?”


    “這個啊,你問佑安喜歡吃什麽,還不如問他不喜歡吃什麽。”劉姨麻利的清理著魚,“佑安從小就不算是個挑食的孩子,一般的菜他都吃,也和其他的男孩子一樣,特別愛吃肉,尤其是牛肉。長大以後就更不挑了,可能和他那些年漂在外地的經曆有關。但是啊,他就有一樣菜,死活也不吃。”劉姨忍不住笑了。


    “什麽菜?香菜嗎?”鍾亦可十分好奇。她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歡香菜。


    劉姨搖頭,“是茄子!”


    “茄子?”鍾亦可笑著,“為什麽啊?茄子很難吃嗎?”


    劉姨也是一陣笑,“他小時候愛吃肉,但他不吃肥肉,有一次家裏請客人,桌上擺了很多的肉菜,他看著就饞啊,可是家裏的規矩是不讓小孩子亂挑菜的,他就眼巴巴的等著他爺爺給他指令,終於老爺子擺他麵前一道燉肉菜讓他吃,他高興的連看都不看就往嘴裏塞。那是五花肉煲茄子,肉和茄子都是薄薄的片,偏巧還是瘦肉少肥肉多,結果佑安吃到嘴裏就受不了了,可是當著客人哪能往外吐啊,他就咬著牙含著淚給咽下去了。從那以後他就把茄子歸類為肥肉,一口也不肯吃了。”


    鍾亦可想象著那幅畫麵,想象著縮小版的佟先生對桌上的肉垂涎欲滴不顧一切的樣子,而後又含淚吞咽下肥肉和茄子的淒慘模樣……她真的很難把那樣一個可愛的小男孩和如今這個呼風喚雨的冷硬大男人聯係到一起。她心中除了覺得溫馨好笑,更多的竟是一種遺憾,遺憾他們沒有機會參與到彼此的童年,相互陪伴著成長……


    “這是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門邊傳來的聲音讓正笑著的兩個人看了過去,佟佑安也正笑看著她們。


    “劉姨在給我講你小時候的事。”鍾亦可放下手裏洗好的青菜,眉眼彎彎的看向他。


    劉姨則是下了逐客令,“行了,佑安回來了,你去和他呆著吧,我這廚房重地就不歡迎你啦!”


    鍾亦可把手裏的青菜碼好,也沒推來讓去的客氣,“那就辛苦劉姨了!”


    “快走吧!”


    鍾亦可於是輕快的走向了佟佑安,他一把就把她給抱了起來,在她的驚呼聲中旋了兩圈才把她放下,“走,我帶你去看落日。”


    看著兩人依偎的背影,劉姨笑著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著,“真好,真好啊!佑安這孩子總算會笑了……”


    出了大廳,佟佑安摟著鍾亦可,一路向院子的最西邊走去,哈哈在兩人腳邊跑前跑後的興奮跳著。


    “我們去哪兒?”


    “一會你就知道了。”


    鍾亦可也便不再問,隻是淺笑著跟隨著他的步子。


    “劉姨都給你講我小時候什麽事了?”他笑看著她,她努了努嘴,“嗯,就是說你小時候喜歡哪個女孩子,然後總給人家小姑娘無事獻殷勤啊!”


    佟佑安吻了吻她的臉,溫柔淺笑,“我小時候沒有喜歡過任何小姑娘。”


    鍾亦可揚起好看的眉,笑的開心,“所以,你都是喜歡小男孩的嗎?”


    佟佑安大笑起來,輕輕拍著她的屁股,“壞丫頭!”


    她緊緊的摟著他,腳步快樂的像個三蹦兩跳的小孩子……


    兩人有說有笑的一路向前走,鍾亦可才知道,原來望瀟園有這麽大,她第一次來的時候覺得它像個極盡奢華的禦花園,果然沒錯。


    沿著蜿蜒向前的石板路,地勢在徐徐增高,兩人很快就到了一處拱形的石門前,佟佑安推開門的那一刻,鍾亦可不由呆住。眼前的景色,讓她第一次實實在在的體會到,什麽叫“別有洞天”。


    石門外是一片杏花林。


    映入眼簾那滿眼淡粉色旋轉紛飛的花瓣,就像一隻隻翩翩起舞的精靈,在斜陽的柔柔金暉中,用最絢麗的姿態,恣意妖嬈。


    透過那落英繽紛的花雨,夕陽在不遠處漸暮的青山臂彎裏,緩緩西沉,餘暉把整個杏花林染成了一片玫金色,有著一種不似人間的縹緲曼妙。


    鍾亦可緩緩向前,伸出手去接住飛旋的花瓣,唇畔揚起驚喜的淺笑。


    “我的佟先生,你可真會享受啊!你上輩子一定是生在帝王家,這輩子才會改不掉這窮奢極欲的習慣吧?”


    她看著他,星眸俏皮的閃動。


    佟佑安伸手摘下落在她頭發上的花瓣,在指間輕輕撚動,輕聲淺笑,“你喜歡就好。”


    你可知道,我從來都不是奢侈之人,卻為你做盡了奢侈的事……


    這片杏林正是為你所種,隻因你貪嘴愛吃那青杏的味道,而寧城卻不適合杏樹的生長,我便差人為你種了這片杏林,怎知卻還沒有機會為你摘下一顆杏子,你就離我而去……


    幸好,幸好上天待我不薄,把你還給了我……


    佟佑安深深的吸了口氣,看向她的目光愈發的溫柔。


    而鍾亦可看著花雨中笑的清雅俊朗無邊的佟佑安,忍不住眨著眼睛,輕輕笑道,“此男隻應天上有,偏偏為我落凡間。佟公子既然跟了我,我此生必定獨寵你一人,絕不做那雨露均沾之事。”


    她搖頭晃腦煞有介事的可愛模樣讓佟佑安大笑不止,他的大手鉗住她的纖腰,在她肌膚上輕輕摩挲,並俯頭含住她彎翹的唇瓣,低低笑道,“鍾小姐的厚愛小生我無以為報,就隻能以身相許,日夜為小姐賣命效勞了……”


    “不要……別鬧了……”鍾亦可被他又揉又吻攪得邊笑邊躲,哈哈見狀拚命的往兩個人身上撲,嗚嗚的興奮叫著。


    兩人雙雙笑倒躺在布滿花瓣的草地上,哈哈用嘴拱著兩人的身體,硬擠進兩人之間的間隙,呼哧呼哧的蹭著兩個人,毛茸茸的尾巴拚命的搖,軟軟的敲在兩個人的身上,幸福的滋味,柔柔的浸到兩個人的心底……


    他笑的寵溺,她笑的嬌媚;他的眉眼,她的唇彎,他們的繾綣溫存,齊齊鐫刻在彼此的心頭,經年難忘。


    直到很多年以後,再想起這片斜陽西下的杏花林,遍嚐百般苦楚曆經數度離別的兩個人,心間依舊會漫過一縷繚繞不散的,帶著淺淺杏花香的,情意濃濃的芳甜……


    回程的路上,鍾亦可挽著佟佑安的胳膊,輕聲問道,“你住在這寒王府的富貴之地,卻不相信寒王確有其人嗎?”


    佟佑安刮了刮她的鼻子,“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那你為什麽要把家選在這?”


    “因為……”佟佑安笑了笑,因為你曾經說過你想住在禦花園一樣的大宅子裏,可我又買不來紫禁城頤和園還有避暑山莊啊……如此說來,隻能買下這區區寒王府,還真是委屈我的瀟兒了……


    他淺笑搪塞道,“因為這清靜。”


    鍾亦可半信半疑的看著他,忽然俏皮一笑,“你說,你會不會就是那寒王轉世,所以才尋回這裏?哎呀,越看越像,我覺得你要是披上一身盔甲,簡直就是驍勇善戰天下第一的戰神寒王啊!”


    佟佑安忍俊不禁,敲了敲她的頭,“電視劇看多了吧?”


    “哎,要不然等咱們生完寶寶以後,我複出再拍一部《寒王傳》吧?找一個名編劇把劇本寫得精彩些,這是咱們槿城的傳說,起碼就有了數以千萬的群眾基礎啊!”


    “行了啊,越說越不靠譜了!”他寵愛的笑著。


    兩人一路說笑著進了門,劉姨早已經把豐盛的晚餐備好。兩人把原本要離開給他們留個二人世界的劉姨留了下來,三人有說有笑的吃完了一頓溫馨的晚餐。


    “你想知道今天顏笑和我說了什麽嗎?”


    隻剩兩人的家裏,鍾亦可問向佟佑安。佟佑安皺了皺眉,“我現在忽然覺得,她完全變了一個人,讓我特別的陌生。”


    鍾亦可擺弄著手機,拉著長音幽幽一歎,“問世間情為何物,怎把顏妹妹換了模樣一副。”


    佟佑安被她逗笑,“你還打算給我唱一出戲嗎?”


    鍾亦可舉起手機,“當然咯,我這有好戲,你想聽嗎?我把今天和顏笑的對話都錄了音。”


    她看著佟佑安略顯意外的表情,抿唇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想讓你知道,顏笑並不像在你麵前表現的那樣溫柔懂事善解人意,也想提醒你,她對你執著的近乎變態,也許她不把咱們拆散是不會罷休的。”


    她的話音剛落,佟佑安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鍾亦可掃了眼屏幕,淺淺一笑,“說曹操曹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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