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城南的時候,院子裏的葡萄架已經弄好,施工人員也走了。就隻剩下李先還在等著封忱越他們,畢竟蘇言歌家的鑰匙還在他手上,他走了封忱越他們就進不了門了。


    到家裏把買來的東西都放好,兩人就一起去院子裏種葡萄去了,挖坑,種苗,澆水,這幾個步驟完成就完工了。


    兩人才將工具收好,天空之上就淅淅瀝瀝地飄下了雨來。看著這突然變化的天氣,蘇言歌隻覺得自己剛才給葡萄苗澆水的舉動好多餘。


    蘇言歌撇撇嘴,說:“竟然下雨了,早知道就不澆水了,好多餘啊。”


    封忱越讚同地點頭,“確實呢。”


    既然下雨了,就隻能呆在室內了。


    本來之前就說想吃葡萄,而真的洗了放在桌上蘇言歌倒沒吃幾顆。她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下著的雨,雖不是多大的雨,但照這雨勢看來怕是很難停了。


    “言歌,你一直盯著窗外,外麵的雨有這麽好看嗎?”封忱越笑說道,蘇言歌從剛才就一直看著外麵,他跟李先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再看她還是保持著先前的姿勢。


    蘇言歌懶懶地點頭,道:“還好。”下過雨後整個人就感覺特別懶,她的腦袋靠在椅背上都懶得動,要不是她還在說話都讓人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不過封忱越確實怕她就這麽靠著靠著就睡著了,要是到時候磕到哪了也不好。他幹脆也坐到她的身邊,蘇言歌坐的位置離鋼琴擺放的位置很近,所以封忱越直接坐到了鋼琴麵前放著的凳子上。


    說起來,讓人把琴搬到一樓來之後他都沒見蘇言歌彈過,不過她雖然不彈,也不至於像之前那樣讓它積灰了,所以琴架上麵看著倒是很幹淨。


    伸手打開琴鍵蓋,封忱越指尖觸到琴鍵上。試了下音,他的手指就在琴鍵上動了起來。


    聽著身邊響起的琴聲,蘇言歌直接把自己的椅子搬到封忱越身後剛好挨著他後背的位置坐下,她側坐在椅子上,腦袋也不再賴在椅背上,視線還是對著窗外的位置。


    “為什麽把椅子放在我身後?”封忱越笑著問,照理說鋼琴前麵放的是長凳足夠兩個人坐了蘇言歌偏偏要把椅子搬到他身後坐著。


    “這樣你就可以靠著啊。”蘇言歌歪著腦袋說到,聲音聽著還是懶懶的。


    話是這麽說,彈著彈著封忱越就感覺到了靠在自己背上的腦袋,他不禁笑了笑。這丫頭,說什麽把椅子搬過來讓他靠,這是打定主意要把他當靠枕了還差不多。不過他並不討厭這樣,相反,他喜歡這種被她依賴的感覺。


    “肖邦第2號夜曲。”蘇言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正是封忱越在彈的曲子。


    “言歌知道?”封忱越問。


    蘇:“聽過而已。”


    室內又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悅耳的琴聲。


    指尖收回,琴聲停止,封忱越卻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動。而要說為什麽,自然是因為他身後靠著的這顆腦袋了。


    琴聲停了也不見身後的蘇言歌有什麽反應,感受著她細微均勻的呼吸聲封忱越都以為她睡著了。


    “我彈琴可不是為了給你當催眠曲的啊。”封忱越輕聲說道,帶著些微無奈,聽得出來是他故意壓低了聲音怕吵醒了她。


    “我沒睡著啊。”蘇言歌慵懶的聲音再次在身後響起。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封忱越說,他都以為自己的琴聲成了催眠曲了呢。


    “沒有啊,我有在聽哦。”蘇言歌說著移開自己靠著封忱越後背的腦袋,隨後起身幹脆和他一起坐在長椅上,“我也想彈。”她說。


    “好啊,我們一起彈。”封忱越說,雙手又放到琴鍵上。


    說了要彈,蘇言歌還是遲遲不願將手拿出來,說實話,她一直以來都很不願意碰這鋼琴,感覺會讓人想起不願回憶的過往。但現在都這麽久了,應該沒事了吧。


    她看向身邊的封忱越,然後看見他也正微笑著看著自己。她緩緩抬手,最終還是放在了琴鍵上,應該沒事了吧,至少在將來某一天,她會完全放下的。


    而這邊坐在沙發上的吃瓜群眾李先,看著那邊一邊彈琴偶爾相視一笑的兩人深深覺得自己被虐了,他這是被撒狗糧了吧?嗯,很肯定,他確實是被撒狗糧了。


    市區


    某大型書城內,人很多,但大家都有序地排著隊,而且排隊的人手上都拿著相同的一本書。是的,這正是某作者的簽售會現場。


    蘇言歌走到隊列站好,沒想到竟然遇到了熟人。


    “哎,言歌,你也來參加城雨大神的簽售會啊。”看見蘇言歌封忱妍先開口問。


    蘇言歌點頭,看著封忱妍笑問:“你不是最喜歡你女神的書嗎,怎麽其他作者的簽售會還這麽積極啊?”


    “我是喜歡我女神的書啊,要是她辦簽售會我肯定連夜去排隊。不過城雨大神確實很厲害啊,他的書都很好看有沒有?”封忱妍說。


    蘇:“確實。”


    因為兩人都來的比較晚,隊列挺長,所以她們排了好久人還是很多,等快到她們的時候都已經接近下班時間了。


    一到下班時間,助理走到俞城雨身邊開口說:“老師,時間到了。”


    俞城雨看了一下隊列,還有大概三十幾人。而那個人,正好排在隊列的尾巴上。


    “等一下,把剩下的這些讀者都簽完吧。”俞城雨說。


    本來看著到下班時間了封忱妍整個人都感覺不怎麽好,她排了這麽久的隊要是就這麽一無所獲地回去怎麽想都很失落好不好。


    倒是她身後的蘇言歌一臉淡定,貌似根本就不擔心這個問題。蘇言歌確實是不擔心,因為她知道,俞城雨不會忍心讓她讓她就這麽回去的。


    不止是封忱妍,排在前麵等著簽名的人看著到了下班時間都挺失落的,畢竟排了這麽久。隻是工作人員不發話他們也不想離開,說不定大神一時興起就願意多花點時間給他們簽了呢。


    不過他們確實該慶幸自己沒走,因為下一刻工作人員就發話了,大神會繼續給隊列剩下的人簽名。


    一個個簽完,終於輪到封忱妍她們了。


    拿著簽了名的書,封忱妍一臉激動地說:“城雨大神,跟我握個手吧,我超喜歡你的書的。”


    俞城雨禮貌地伸出手,“謝謝你喜歡我的書。”


    目的達到,封忱妍退到旁邊等蘇言歌。而她們心目中的城雨大神接下來的舉動簡直閃瞎她的眼。


    蘇言歌把書放到俞城雨麵前的桌上,俞城雨沒立刻拿筆給她簽名,反正後麵也沒人在排隊了他也不用在意時間問題。


    他站起身,看著桌前的蘇言歌笑著開口:“言歌要簽名的話直接跟我要不就行了嗎,還自己跑來排隊,站著不累嗎?”他伸手,想要像以往一般摸摸她的頭,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被她的舉動刺痛,俞城雨收回手,心中難掩失落。自從他結婚以後,她似乎對他就越來越疏遠了。


    “城雨哥,給我簽名吧。”蘇言歌笑著說,麵上的表情簡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隻是見到他的時候她內心翻起了怎樣的波瀾,隻有她自己知道。


    俞城雨拿筆在書上簽好名然後把書合上,看著他拿起書蘇言歌本來以為他要把書遞過來給她,結果。


    俞城雨把書舉在頭上,說:“搶到的話就給你。”


    蘇言歌瞬間有些無語地看著他,還好簽完名粉絲們都走了,不然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大神這樣,估計那高大上的形象要崩塌了。


    “城雨哥,你是小孩子嗎?”蘇言歌說,她就站在那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


    聞言俞城雨把書放下,他也知道自己這麽做有些孩子氣了,但若是放在以前,她不會對他這麽說話。試探一次,他就絕望地發現她離他越來越遠。


    “好了,給你。”俞城雨將書遞給蘇言歌。


    “言歌,你跟城雨大神認識嗎?”在一邊等著蘇言歌的封忱妍走過來問道。


    蘇言歌點頭,“嗯,他是我的,嗯,說是鄰家的大哥哥比較合適吧。”她說,他們不是朋友,說是鄰居,關係又好過一般的鄰居,所以,還是這麽說比較恰當。


    封忱妍:“哎,早知道我就走後門了啊,城雨大神,以後開新書請給我走後門。”


    “……”


    “城雨,你這邊結束了吧。”一道女聲從身後響起,是下班後順道過來找俞城雨的書婕,他的妻子。


    “嫂子。”蘇言歌出聲喊道。


    書婕看向蘇言歌,“言歌也來啦,你這孩子怎麽每次都這樣,要書的話直接跟城雨要不就行了嗎,今天又排了很久的隊吧?”


    “我是城雨哥的書迷嘛,排隊是應該的。”蘇言歌淡淡說道。


    書:“真是個缺心眼的孩子。”


    停了車,封忱越跟習桉燁一同下車。看著附近停的一輛車有些眼熟封忱越走過去,果然是蘇言歌的車子。


    停車場的上方是一個書城,要說封忱越會在這裏的原因都是因為他妹妹封忱越妍,說是讓他工作結束到這來接她回家。至於習桉燁,跟封忱越一起商談項目結束後順道來的。


    走進書城,裏麵掛著的一條橫幅很是顯眼。上麵印著“城雨簽售會”,“城雨”這個筆名,封忱越在蘇言歌的書架上看見許多次,原來是她喜歡的作者,難怪她的車會停在這,說不定等會還能看見她,封忱越這麽想著。


    走到簽售會現場,人已經沒有幾個,看來已經結束了。封忱越一眼就看見了蘇言歌跟封忱妍。而蘇言歌對麵的那個男人,就是那個“城雨”作者了,這裏掛的有他的海報所以很容易辨認。


    隻是,蘇言歌好像跟那個作者很熟。


    “言歌,我這兩天要陪你嫂子回一趟老家,等回來後你們兄妹幾個一起到家裏來吃頓飯吧。”俞城雨說,但其實可以的話,他寧願蘇言歌不知道,隻是既然她早晚都會知道還不如現在就告訴她。


    “嗯,是有什麽好事嗎,看嫂子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蘇言歌問。


    “那個,我懷孕了。”書婕一臉笑意地說,話說完她就敏銳地察覺到蘇言歌眼中情緒的變化,震驚,刺痛,受傷,然後又迅速恢複平靜。


    果然,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太殘忍了吧?書婕心想。蘇言歌喜歡俞城雨,她一直都看的出來,甚至,她也知道俞城雨對蘇言歌抱著怎樣的心情。


    自己的愛人心裏裝著別人,說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對於蘇言歌,書婕更多的是憐惜,因為他們注定了不可能。俞城雨是那種一旦承諾就會負責到底的男人,她知道他不會辜負她,所以明知道他會痛苦,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嫁給他,因為她愛他。


    她知道俞城雨珍惜蘇言歌,所以她也一直用心待她,她能給予蘇言歌像俞城雨那般的珍惜疼愛,除了放開俞城雨。


    其實,俞城雨也有跟她說過蘇言歌的事。她記得那時候他說,他呀,就是被蘇言歌一顆棒棒糖給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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