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122年,己末年,十月。


    這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天下風起雲湧,大事頻發。


    前有漢軍大將衛青領三十萬大軍進攻河西走廊想要一舉肅清盤踞在河西走廊中的匈奴勢力,拿下要地居延澤。


    結果卻是慘敗,在還未抵達居延澤時漢軍便隻剩下二十餘萬,而抵達後更是身死當場,餘十九萬漢軍被俘。


    匈奴攣骶氏被滅,這支匈奴人中相當於皇族的氏族就這般的煙消雲散在了滄海一粟之間,沒能讓平靜的海麵泛起稍顯激烈的浪花。


    漠南,漠北兩座王庭淪陷,大單於之位至此斷絕於伊稚斜,雖然匈奴二十四萬騎仍在,但王庭,攣骶氏的變化卻依然將草原徹底攪渾,他們無膽在掀起波濤。


    而後。


    各地被苛政逼迫到無法生存的底層百姓在三十六路號太平的渠帥振臂下為本就紛亂的一年送上了名為反抗的賀禮。


    百萬眾,天下震驚。


    在一連串事件的影響下,頗有家財的富戶商人們開始朝著有堅城抵擋的縣府居住。


    但縣府也是有極限的,沒能進入其中的一些人,選擇了在鄉鎮建設塢堡用來抵抗危機。


    而更多的人,在本就活不下去的世道裏不是賣身為奴,就是也加入進了各地造反的大旗當中去了。


    野心家們頻繁活動著。


    普通人奮力求生。


    鹹陽興平。


    一名健壯的年輕人牽著一匹駿馬朝著城外走去。


    城外山下有著一個他必須要見一麵的人。


    即便那人已與他陰陽兩隔。


    也不知走了多久。


    山離他越來越近。


    作為大漢列候,衛青的墓葬修建的十分豪華。


    但這些在年輕人眼中卻視若無物。


    人都死了,死後的排場再大又有何用呢?


    “霍”


    守陵的戶民們都認識霍去病。


    他們吃驚,想要說些什麽卻已被霍去病抬手阻止了。


    他就是來看他舅舅最後一眼的。


    無論別人信還是不信,這就是他隻想做的。


    陵墓前。


    霍去病從馬鞍袋裏拿出了兩壺黃酒。


    砰砰砰。


    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嘩啦啦的,他沒有管額角滲出的鮮血,將其中一壺黃酒潑灑在了地上,而後又自飲一壺。


    “舅舅,去病兒來看你了。”


    聲音低沉,滄桑。


    不過二十的年紀,卻再也不見昔日那跳脫的模樣。


    “去病兒不知舅舅為何要將配飾交給將..遼侯,但去病兒想,舅舅當是不會害了去病兒的。”


    “還有家小的住址。”


    “想必舅舅並非是真的要給遼侯,而是想通過遼侯的手交給去病兒吧。”


    “舅舅想讓去病兒將家小全都帶去遼地,是為了保住他們嘛?”


    酒水噸噸噸的入喉。


    霍去病獨自一人跪在衛青的墳前喋喋不休,似是要將一肚子的苦水一次性說完一般。


    “舅舅失望了,對大漢不自信了,舅舅認為遼侯與陛下的一戰中,陛下沒有一絲勝利的可能。”


    “隻有如此,才會如此吧。”


    霍去病眼眉低垂。


    “這一路走來,去病也發現了,原來曾經我等不曾多看一眼的百姓原來實力會如此強勁,舅舅,大漢亂了,各地都是起義的軍隊,這次回來,去病也走的辛苦。”


    一句話後是半天的沉寂。


    偶有山頭而下的風將霍去病的發絲吹動,像是一名慈愛的長輩在輕撫著他。


    “唉。”


    一聲長歎。


    “變化太快了,不過一年,去病便覺得一切都變了。”


    “去病很迷茫,不過舅舅放心,你吩咐的事情,去病一定照做,哪怕去病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這次去病回來也是為了帶走家小前往遼地的,光兒因該會喜歡那的,那裏到處都是學堂,有數不盡的書籍。”


    “遼侯也說過會重用去病,一切都好,就是不知此次一別,去病需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再次回來見一見舅舅。”


    “但是舅舅放心,家小去病定會照顧好的,伯娘在宮中,衛氏定當無慮,勞煩這些年舅舅對霍家的照顧,望珍重!”


    砰砰砰、


    又是三個響頭,霍去病額頭上再度滲出鮮血。


    起身。


    上馬,回到守陵人居住的村落,留下一袋錢財後,便疾馳而去了。


    留著張啟身邊,在霍去病看到家小住址的時候就明白了這是他舅舅最後給他某得一條路。


    說是舅舅,但衛青在霍去病心裏的地位更像是父親。


    他帶他去到了長安,他在長安對他管教。


    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可以說是衛青對他的栽培與器重。


    霍去病的出身其實並不好,年少時更是做過奴仆,若非衛青,他之一生也就那般了。


    一連半月的奔波,霍去病回到了他曾經的那個家。


    河東平陽縣。


    如今的霍府早不比當初了。


    高高的門檻,有資格掛府的牌匾,以及來往間不盡的下人。


    “家家主!”


    門房狠狠地擦了擦眼睛,這才確信站在霍府門口處的那人就是他的家主,霍去病。


    隻不過。


    門房的心裏有些惴惴不安,雖然霍去病回來的次數不多,但偶有幾麵門房對霍去病的認知也是開朗向上的少年郎君,但今日


    霍去病沒有理會門房,隻是有些愣愣的看了一會高掛的牌匾。


    良久後,他才垂下了頭,將駿馬的韁繩遞給了門房。


    “好生照料。”


    “啊,是。”


    跨步,霍去病踏入了霍府之中。


    “家主回來了!”


    “家主回來嘍!”


    門房的幾聲高呼讓這座有些安寧的府苑瞬間喧嘩了起來。


    內院書房裏,一名不過五六歲的孩童正捧著一卷沉重的竹簡閱讀著。


    “君,師,兄,父,,,,,”


    “嘿嘿,我又多認識了好些個字,若是阿兄回來了定會又多誇讚我幾句的。”


    孩童臉上滿是驕傲的身材。


    家中除了阿母,就隻有阿兄了,雖然院子很大,但他卻找不到什麽玩伴,每年最高興的莫過於阿兄回來。


    阿兄回來的那幾天阿母是最為開心的,就算是自己被蒙師誇獎,都不會讓阿母那般高興。


    當然,不僅阿母高興,他也高興,因為阿兄回來就會帶他去街上玩耍,騎馬,狩獵。


    阿兄可厲害了,無論是兔子還是狐狸,都跑不過阿兄的駿馬。


    嗖嗖嗖。


    孩童模仿著箭矢飛出的聲響。


    隨後又摸了摸天氣變涼後阿母給他縫的狐裘。


    這就是阿兄帶他獵到的。


    “家主回來嘍!”


    需知:霍去病,霍光兩兄弟為同父異母。


    霍去病乃孤兒,不知其父,領軍後,才得知其父親真實身份。


    其父無臉相認,但霍去病也為其添置了家財,為驃騎將軍後還將其異母之弟霍光接至家中撫養。


    這是生平。


    但是我改了、


    他們同母異父,後父早喪,畢竟漢朝習俗寡婦挺搶手的,也說的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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