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平城下。


    同樣緊張的氣氛充斥在所有人的心頭。


    無論是守軍。


    亦或是匈奴人。


    首次嚐試攻城,伊稚斜跟於單也沒有完全的把握,隻能憑借著從吸納的漢人中所學之招來進行參考。


    圍城已有七八天了。


    這些天裏,被擄掠的漢民都在拚命的裝填沙土,一有鬆懈就是刀兵相向。


    被擄來的漢民差不多過萬了,匈奴人將這附近能搶的村落基本都搶了,在想搶就要往望平城後而去。


    那邊可離襄平沒多遠。


    在沒有拿下望平之前,匈奴人也不敢深入,否則內外夾擊下,就算他們在能跑,也會遭受巨大的損失。


    “左屠耆,我覺得今天該嚐試一番,那些漢民也在消耗糧食,還不如讓他們去消耗漢軍的箭矢!”


    營長內,左穀蠡王伊稚斜沉聲與於單說道。


    作為左屠耆,匈奴太子,下一任單於人選,伊稚斜明麵上是要聽從於他的,所以不敢善做主張。


    於單聽著,不由的點了點頭,漢民已有萬餘,每天同樣在消耗他們的食物,雖然劫掠的村莊提供了不少的糧食,但那些是用來供養草原勇士的。


    於單拍桌:“好!來人,命令漢民背土近城,膽敢反抗者!殺!”


    “哈哈哈,是!”


    伊稚斜獰笑著走出營長,挑選出千餘名草原勇士,押解逼迫著萬餘漢民背土向前。


    他親自帶著千餘草原勇士在後,但有逃跑者,直接以雷霆之勢斬殺。


    普通百姓哪有反抗的餘地,上前是死,退後也是死,沉重的絕望壓在了所有被擄的漢民頭上。


    “賊寇動了!”


    “鐺鐺鐺!”


    一連串的通傳,警戒聲在望平城牆上響起,守軍紛紛從休憩的城牆處起身,手持弓弩警戒的往下望去。


    “西麵城牆,賊寇再往西麵城牆聚攏!”


    “各部恪守各部的位置不得輕動,縣尉,往西城門增員兵卒!”


    “啊啊,諾!”


    魂都快飛了的望平縣尉緊張的話都快不說不出來了,好在他身邊的親兵還知道厲害,耳語幾句便搶過了縣尉手中的兵符,開始調動城內守軍。


    望平城西。


    萬餘漢民紅著眼往城下衝去,向前或許還能活,但是退後,必死無疑。


    城牆上,守軍將領們也發現了衝擊城牆的是一幫普通百姓,隻不過沒有人鬆動手中的弓弩,生死攸關間,起不得絲毫憐憫!


    “近城百步者射箭!不得有誤!”


    “諾!”


    “諾!”


    “諾!”


    “.”


    傳令兵不停的在城牆上來回奔跑,各伍,各什,各隊,紛紛應諾。


    他們也顧不得城下之人中可能是他們的親人,朋友了,軍令已下,眼前皆敵。


    “啊!!阿爺,阿娘!我不想死啊!”


    城下漢民中,一個年輕漢子,雙眼流出熱淚,他背著一袋沙土奮力往前衝去,隻希望那些能帶走他性命的箭矢射向他人。


    嗖——


    “呃——!”


    可惜,天神沒有眷顧他,在他衝擊城牆快百米處,數十支箭矢齊齊的往他所在之處而去,而這數十支箭矢中,有六支精準的命中了他。


    鮮血流淌而下,年輕人不甘而捏緊的拳頭緩緩鬆開,他的身後,無數隻腳從他身體上踩過,他沒有任何的感覺,眼前一片漆黑。


    伊稚斜帶領著千餘草原勇士吊在漢民百米開外,離最近的城牆更是有六七百米,這裏是城牆守軍絕對射擊不到的地方,他滿意的看著城牆上不斷向下傾瀉的箭矢。


    也聆聽著在他耳中宛如仙樂的慘嚎。


    有被嚇破膽往後跑的漢民,他就會獰笑著射出箭矢,殺雞儆猴般的射死。


    千餘人不多,但是攔下最後麵的漢民綽綽有餘。


    高聳的城牆下,一袋袋裝有沙土的布袋被扔了過去,堆砌成了土坡,雖然現在土坡的高度還威脅不到城牆上的兵卒,但如果土坡繼續堆高,那總有能到達城牆的時候。


    城牆守軍射擊的頻率越來越快,因為根本不用瞄準,城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


    “校尉!怎麽辦,光憑弓弩根本處理不掉這麽多的人,要不要放擂木滾石!”


    一名將領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問道。


    被稱為校尉的人,有些決絕的揮了揮手:“火油!擂木!滾石!”


    “放!”


    “床弩呢,被某瞄著那邊的草原人,放幾箭!!”


    “放擂木!”


    “放滾石!”


    “火油準備!!”


    “床弩準備!!目標匈奴騎兵!”


    傳令兵在城牆上跑斷了腿,大口喘著粗氣。


    轟隆隆的。


    城下已然是人間地獄,黃的白的紅的一片。


    隨著滾石擂木的落下,漢民們肝腸寸斷,不過等待他們的還遠不如此,一鍋接著一鍋被加熱融化的動物油脂從城牆上到下,高溫油脂還不用點燃就已然有了不俗的殺傷力,


    哀嚎聲,慘叫聲,旋即統統被火焰淹沒。


    嗡——


    響徹戰場的嗡鳴聲。


    一架由數十人合力才操作起來的牛弩對著伊稚斜那邊狠狠的射出了一箭,旋即第二架的第二箭,西城牆總共兩架牛弩,此刻紛紛射出。


    可惜六七百米的距離牛弩早已失去了準頭,一箭釘在了離匈奴騎兵數十米開外,而另一箭則在匈奴騎兵的頭頂數米處掠過。


    突如其來的牛弩嚇了伊稚斜一跳,雖然弩箭並未命中他們,但是這麽遠的射程還是讓他感覺到了危險。


    “撤!”


    吆喝一聲,伊稚斜領著千餘草原騎兵向後退去,而他一退,那些早已被嚇破膽的漢民也哭喊著遠離了城牆。


    城牆下的人一點點的散空,隻留下一地的屍體以及幾堆被堆高了數米的沙袋,數米啊,及其危險了,要知道望平城的城牆也堪堪七米的高度,若是匈奴人在這麽來一次,他們的都能馬踏城牆了。(p1)


    好在匈奴人退了,被裹挾的漢民也跟著退走了,城牆上的守軍都送了一口氣,一場大戰下來,他們開弓開弩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而消耗的箭矢更是不計其數。


    跑開後,伊稚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攏奔逃的漢民,他們太好用了,他離開前就已然看到了城牆下被堆起來的高度,隻要再來一次,攻上城牆也非難事!


    參考了很多文獻,古代城牆不算玄幻奇幻的話,普遍都在七八米的高度,就算是作為天下第一關的山海關老龍頭最高的澄海樓也才14米。


    而現存的西安明城牆也才高12米,注意,是明城牆。


    所以,以西漢的人力,城牆高度在八米已經是極限了,而這還是邊關的城牆高度,漢代長安城在我查的資料裏麵更低,才六米,我一度以為是我查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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