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陽光正好,春暖花開。


    如今的溫度即使是北地也覺得舒適了,萬紫千紅的花朵齊齊綻放,天地裏多出了許多采蜜的野蜂。


    一把鋤頭狠狠的砸進地裏,隨後向上一翻,將土壤攏的更散。


    一顆顆豆種被播撒進了這萬畝薄田之中,田地方正,一眼望去就是一個整體。


    數千人在田野間勞作著,即使是張啟,他也如是。


    宛如農家打扮的張啟將手中的幾顆豆種塞進一個坑洞之中,豆種的來源自然是騎砍世界的良種,進過幾十上百次的選育,這些豆子顆顆圓潤飽滿。


    將獸皮袋中最後一顆豆種種下,張啟抬起了身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書上沒寫錯,這西漢還真是溫暖季的末期,四月的天氣就如此溫暖了,隻要澆灌不歇,即使是新開墾的農田,這些豆子的長勢也不會差的。”


    女兵也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自家君上說的什麽她聽不懂,但是看見君上臉上的汗水,她還是懂事的取來了布巾為張啟擦拭。


    “君上,這些小事我們這些人來就可以了,您歇歇吧。”


    一邊為張啟擦汗,女兵一邊勸解道,在她看來,自家君上就該高高在上的,怎麽能做這些普通人才做的事情。


    張啟眯瞪了女兵一眼:“農事無小事,下次再聽見你這樣說,我可就要罰你了。”


    女兵怯怯的縮了一下脖子:“哦,君上恕罪,卑下說錯話了。”


    望著地裏忙碌的農人,張啟心裏成就感爆棚,這可是萬畝薄田啊,隻有在平原地形才能看到如此規模的田地。


    而且像這樣的大塊田還有一塊在不遠處,兩田之間張啟規劃了道路,水渠等等之類後續需要修建的設施,所以並沒有連在一起。


    不過不打緊,有了這兩塊如同標記一般存在的田地後,以後想要闊張農田,隻需要朝著農田邊緣不斷向外推就可以了。


    至於澆灌,誰說水渠不能在田間修建的。


    讓陸木帶人在裏河流不遠的地方開墾就是為了以後修建水渠引水方便,隻要胡九與十三那邊的水泥工坊建成,在有了配方的基礎下,生產水泥水到渠成。


    如今預留的田壟就是以後水渠的位置,一條五百米的水渠能滿足三百畝田地的使用,如今預留的田壟數量足夠了。


    望著還是光禿一片的田地,張啟的腦海中卻早已浮現出了日後收獲的場景,雖說是選育過得豆種,但在肥料不足的當下,一畝地能出200斤的大豆就足以張啟滿足了。


    一畝地兩百斤,兩萬畝就是四百萬斤,兩百萬公斤。


    而且大豆秸稈也能用來發酵成青儲,一畝地兩百斤的大豆,起碼能有千斤左右的秸稈,也就是兩萬噸的青儲。


    無論是對人還是對畜都是極為有用,農耕文明的優點就是在這,隻要不是天災,地裏的東西就足夠讓一家人美美的過上許久,可惜,人禍卻讓他們依舊無法吃飽。


    大豆的生長期最長不超過五個月,也就是說張啟隻要等上五個月,就能得到一批足夠讓三萬人吃上一百餘天的大豆,而且農田依舊還在開墾,經過補種,秋收之後,下一個冬天就不需要張啟補貼太多了。


    雖然幹吃豆類對人不好,容易引起腸胃不適,但是張啟是誰啊,他可是穿越者,大豆除了幹吃還能加工成,豆腐,豆幹,豆花,豆漿等等一係列易吸收的食品,就連加工以後剩餘的豆渣都是極好的飼料。


    而且經過這一年的大豆種植,來年地裏的肥力便足夠種植更加高產的高粱以及南瓜,這兩種作物一旦收獲,張啟別的不敢說,就三年內,他絕不缺少糧草。


    正在暢享著今後的風吹麥浪的時候,幾聲急促的馬蹄聲傳入了張啟的耳中。


    他眉頭皺起望向來處,三騎插著黑旗的騎兵正在一騎女兵的帶領下疾馳而來。


    四騎停在了農田邊上,張啟見狀揮了揮手,身邊幾個正在播種的女兵便集合一處,隨他走出了田間。


    “君上恕罪!”


    張啟剛踏上結實的土地,三騎插著黑旗的遊哨便跪倒在了地上。


    張啟冷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一伍是六人,還有三個呢?”


    “伍長為了情報傳回,帶著黑羊白牛兄弟留在三江地斷後了!”一名遊哨將腦袋死死的磕在地上,悲戚道。


    勾了勾手指,一名女兵搬來了放在車架上的凳子。


    張啟坐下,兩隻手撐在膝蓋上,望著悲戚中的那名遊哨道:“遊哨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在刀尖上跳舞,與危險作伴,為何伱會如此痛苦?我猜,這次會造成損失是你的原因吧。”


    張啟的話語很平靜,雖然他現在很心急情報,但是麵上還是要先關心一下斷後的那幾人。


    他的話音落下,將頭死死抵在地上的那名遊哨立刻就大聲回道:“君上聖明!此次卻是我的莽撞導致的,願君上再給我一次重返三江地的機會,卑下願以性命為伍長,黑羊,白牛三人贖罪!”


    “輿圖帶回來了?”


    張啟身子微微後靠,一名女兵貼心的上前一步充當背靠。


    “帶回來了,一共六十份輿圖,記載扶餘,肅慎各部四十有二,水係,地勢,地形記載皆在。”


    磕頭那名遊哨身後,一名年輕的遊哨從懷裏掏出了三個牛皮包裹高舉過頭頂。


    一名女兵上前,將牛皮包裹接過,呈了上去,張啟沒接,隻是朗聲道:“你們二人賞牛羊各十頭,升兩級。”


    “至於你”張啟的目光從另外兩名遊哨身上收回,重新聚焦在了抵頭於地的遊哨:“脫離遊哨編製,歸入軍中,麵黥先,為先登死士!”


    “往後每戰你為先,功抵罪罰,可有異議?”


    抵頭於地的遊哨砰砰幾個響頭:“君上!聖明!”


    “好了,下去吧,把輿圖帶去給劉柴,讓他統錄後在呈與我觀之。”


    揮揮手,張啟讓三名遊哨離開,隨後又對身邊的女兵道:“通傳王犁,鷹,胡水,於帳中等候,我要——”


    張啟目光如電望向東麵。


    “掠地擄人!”


    先登


    古代一種戰功,既先上城牆占據者,這種功勞可不好混,雖然目前張啟沒有什麽攻城戰可大,但是先登死士的意思就是每戰最危險的任務都得他去。


    黥(qing二)字


    刑罰的一種,就是臉上刻字,無法洗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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